在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命理学中,有一种命格,名为“童子命”。
相传,这类人是来自天界或庙宇的仙童转世,他们或因犯错,或因思凡,被谪落人间。
他们生来灵秀,聪慧过人,却也因此打上了“非人间”的烙印。
这烙印,便是他们与生俱来、如影随形的宿命枷锁。
民间有言,“童子命,过不了的坎”,这道坎,并非一道,而是五道,是五种如同跗骨之蛆的“煞气”,统称为“五关”。
第一关断阳寿,第二关阻姻缘,第三关损康健,第四关败气运,第五关引邪祟。
五关层层递进,一关比一关险恶。
他们的人生,就如同一场早已被设定好剧本的悲剧,若无高人指点,勘破玄机,化解煞气,终其一生,不过是镜花水月,瞬息凋零。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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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合群。他并非孤僻,也曾努力尝试融入集体,但结果总是尴尬。
他抛出的梗,没人能接;他想加入的讨论,会因为他的到来而莫名冷却。
他就像一颗无法溶于水的油滴,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在所有热闹之外。
为了躲避这种社交压力,他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搬进了老城区深处的一栋筒子楼。
这里住户稀少,邻里冷漠,安静得正合他意。
然而,他未曾想过,自己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加诡异的深渊。
怪事,是从一只黑猫开始的。
那猫通体漆黑,唯独一双绿瞳亮得慑人。
无论陈默何时回家,它总会蹲在家门口的楼梯拐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眼神不像看一个陌生人,倒像在看一件属于它的物品。
紧接着,屋子里的异状愈发频繁。
锁好的抽屉会自行打开,深夜的客厅会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他安慰自己是工作劳累产生的幻觉,直到那个雷雨夜,他所有的自我安慰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那晚,他加班回家,在楼道里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只黑猫,惨死在他的家门口,腹部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
而在猫的尸体旁,用它的血,画着一个扭曲的“关”字。
一股寒意从陈默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慌乱地冲进家门,死死反锁。
就在他背靠门板,心脏狂跳之时,门外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
“咚……咚咚……”
那声音不像是手在敲,更像是有人正用头,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撞着门。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他透过猫眼向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猫的尸体和那个血字,在声控灯惨白的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可那撞门声,却无比清晰地持续着,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撞碎。
他就这样背靠着门,在无边的恐惧中,僵持了一整夜。
02
警察的调查结果是顽童的恶作剧,这让陈默百口莫辩。
他想搬家,却发现所有看好的房子都在签约前一刻出了岔子。
他被困住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垮掉。
他持续低烧,浑身发冷,去医院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整夜的失眠和噩梦让他迅速憔悴,梦里他总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抓挠声。
幻觉也开始出现,他总能在镜子里瞥见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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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工作上频频出错,最终,在一次重要的提案会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喃喃自语:“别再跟着我了……”
他被公司委婉地辞退了。
失业、疾病、精神折磨,将他彻底压垮。
一天深夜,他发着高烧,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清晰地听见那个曾出现在梦里的沙哑嗓音在他耳边说:“时候……到了……”
他猛地睁眼,一个高大的人形黑影,就站在他的床边!
那东西由浓雾构成,散发着极致的阴寒。
陈默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动也动弹不得,这就是“鬼压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向他俯下身,一只冰冷湿滑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飞速抽走,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滚!”
也就在这一刻,他脖子上从小佩戴的玉佩,骤然迸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如烟般消散。
陈默大口喘着气,摸向胸口,那块玉佩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变得黯淡无光。
他知道,玉佩救了他一次,却也碎了。下一次,他将再无庇护。
03
玉佩的余威似乎为陈默争取了一段短暂的安宁,那黑影没有再出现。
但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并未散去,反而以另一种方式,开始绞杀他的人生。
如果说之前是“病厄”,那现在就是“霉运”。
他开始变得祸不单行。出门被车溅一身泥水都算幸运,更多的是走在路上被楼上掉下的杂物砸伤;去银行取最后一点积蓄,ATM机会在他面前吞卡死机;在家烧壶开水,都能引起电线短路,险些酿成火灾。
所有的小概率倒霉事件,在他这里都成了必然。
他彻底断了生路,也耗尽了心力。
在又一次因为煤气泄漏差点一睡不醒后,他终于崩溃了。
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第一次向母亲哭诉了自己的遭遇。
电话那头的母亲,在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沉默里充满了惊恐。
许久之后,母亲才用一种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声音,颤抖着说:“默儿,你回来一趟吧。
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你下了车,直接去找你三爷爷,或许只有他,能救你了。”
三爷爷?陈默对这个称呼很陌生,只模糊记得是村里一个孤僻古怪的老人,独居在村东头的祖宅里,村里人都叫他“老神棍”。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母亲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让他不敢违逆。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用仅剩的钱,买了一张回乡的火车票。
04
回到家乡,陈默按照母亲的吩咐,径直走向村东头那座阴森的祖宅。敲开门,一个面容干瘦、眼神锐利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三爷爷。
“进来吧,”三爷爷的语气里没有意外,只有一丝叹息,“我等了你二十多年,你终究还是来了。”
祖宅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安宁的檀香味,驱散了陈默身上不少阴寒之气。进屋后,三爷爷让他坐下,直接要走了他脖子上那块裂开的玉佩。
“‘替命玉’已碎,你的命门彻底敞开了。”三爷爷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煞气入骨,大凶之兆。”
“三爷爷,我到底是怎么了?”陈默颤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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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童子命’。”三爷爷吐出这四个字,随即解释道,“所谓童子命,是指你的元神本是天界仙童,因故被贬下凡。
这类人命途多舛,阳寿不长,因为他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时候到了,就会被‘收’回去。
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我在你出生时,用秘法为你遮掩了天机,并求了这块替命玉给你挡灾。”
陈默如遭雷击,这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的多灾多难并非偶然。
“你的二十四岁是命里的大坎,替命玉已碎,你身上的‘记号’彻底暴露,那些东西自然就找上门了!”三爷爷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童子命,要犯五关,身缠五煞。
一为‘命关’,主生死劫难;二为‘婚关’,主姻缘不顺;三为‘厄关’,主时运不济;四为‘病关’,主怪病缠身。你之前遇到的,便是这前四关的煞气。而最凶险的,是第五‘鬼关’!”
他死死盯着陈默:“童子命元神纯净,对鬼魅邪祟来说是大补之物!你已经被鬼关的煞气缠上,它会吸干你的精气,让你油尽灯枯而死!”
“那我该怎么办?三爷爷,你一定要救我!”陈默跪倒在地。
“痴儿,快起来。”三爷爷将他扶起,“我若不救你,何必说这些。只是你五关齐犯,煞气已成气候,想要化解,难如登天。我需要时间准备,布一个‘偷天换日’的局。在此之前,你必须住在我这,祖宅有祖宗庇荫,能保你一时。但是……”
他话锋一转:“缠上你的那个东西,怨气极重,它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晚月圆,阴气最盛,它一定会来。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05
夜深了,陈默被安排在东厢房,门窗上都贴满了三爷爷画的朱砂符。他手握一串佛珠,被嘱咐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睡着,不能出声。
子时刚过,院子里狂风大作,风声里夹杂着女人哭泣般的呜咽。
“咚……咚咚……”
那熟悉的撞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在撞祖宅的大门,沉闷而又暴戾。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那个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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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撞门声停了。死一般的寂静后,一个阴冷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陈默……你以为,这破宅子能挡住我吗?”
声音忽远忽近,充满了戏谑和恶意。陈默吓得浑身冰冷,紧接着,一阵诡异的童谣从院子里传来:“拉个勾,上个吊,见了你呀,把命要……”
陈默透过窗缝,骇然看到几个青白脸色、没有眼球的孩童鬼影,正在槐树下拉手转圈。那童谣像魔音灌耳,让他头昏脑涨,睡意上涌。他狠狠咬住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还在挣扎。”那沙哑的声音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贴在门窗上的符纸竟开始无火自燃,迅速化为灰烬。祖宅的庇护,被破解了!
“砰!”一声巨响,厢房的木门被暴力撞开。阴风倒灌,吹灭了油灯,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陈默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进来了,它那凝如实质的恶意和腐臭,几乎让他窒息。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隔壁正堂传来三爷爷的怒喝:“孽畜!敢尔!”
一道金光乍现,三爷爷手持桃木剑,须发皆张,一剑刺向门口的黑影。黑影咆哮着避开,在角落里重新凝聚成形,怨毒地尖啸:“老不死的!你敢多管闲事!”
“此乃我陈家子孙,岂容你加害!”三爷爷将陈默护在身后,怒目而视。
“他不过是个天弃之人!”黑影嘶吼道,“命关、婚关、厄关、病关、鬼关!五关齐下,他必死无疑!你逆天而行,不怕遭天谴吗?”
三爷爷面色凝重:“五煞齐聚,确实是十死无生之局!”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精光暴射:“但你这孽畜又怎会知晓,所谓命数,皆有定数,亦有变数!童子命虽是劫,却也藏着一线生机!”
黑影似乎被镇住了,嘶声道:“生机?在哪里?”
三爷爷深吸一口气,看着黑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童子命犯五关,看似绝路,实则为考验。每一道煞气,既是劫难,也是一道‘锁’。想要化解,并非是以力破之,而是要找到每一把锁对应的钥匙。”
三爷爷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生。
他死死地盯着黑影,而那黑影,也停止了咆哮,仿佛正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整个房间,乃至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