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根据真实社会事件改编，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你疯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小雨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回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她紧握着手中的检查单，指节已经泛白。
王华站在她面前，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我...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想要孩子？"小雨冷笑一声，眼中闪着泪光，"你这根本不是要孩子，你这是在折磨我们两个人！"
检查报告单从她手中滑落，白色的纸张在冰冷的地面上散开。王华想要弯腰去捡，却发现双腿软得像面条一样。
"先生，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护士小声提醒道。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小雨压抑的抽泣声和王华急促的呼吸声。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份检查报告会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01
王华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完美的人。
30岁的他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总监，办公桌永远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文件按照日期和重要程度分类摆放。笔筒里的笔按照颜色排列，计算器永远放在右手边的固定位置，连桌上的绿萝都必须每天浇定量的水。
同事们都说他有强迫症，但王华觉得这叫严谨。
"做人做事都要有计划，有目标，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这是他的口头禅。每当有新员工入职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分享工作经验，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人既佩服又觉得有些过于较真。
王华的这种性格从小就有。小时候做作业，他会把所有科目按照难易程度排序，先做简单的，再做困难的，每科之间还要间隔十分钟。上大学时，他的宿舍永远是最干净的那个，连室友的袜子放在哪个位置都要管。
"华子，你这样活着不累吗？"大学室友经常这样问他。
"累什么？有条理才能高效啊。"王华总是这样回答，然后继续整理着他的课本和笔记。
结婚三年来，王华把这套理论用在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吃早餐，几点出门，连和妻子小雨的约会时间都要提前一个月安排在日历上。他甚至给家里的每样物品都贴上了标签，盐要放在调料架的第一层第二个位置，毛巾要按照颜色深浅排列。
小雨刚开始还觉得有趣，觉得嫁给这样一个有条理的男人很有安全感。她是那种性格温和的女孩，28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她的工作需要创意和灵感，经常要熬夜改方案，生活节奏相对随意。
两人是大学同学，学的都是财务专业。大一时，王华是班长，小雨是学习委员。那时候王华就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组织能力，每次班级活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连游戏环节都有详细的时间安排。
小雨被他这种认真劲儿吸引了。在她看来，王华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跟着他，就永远不会迷路。
"你怎么能把什么都安排得这么好？"小雨第一次主动找王华聊天时问道。
"因为我怕出错啊。"王华回答得很诚实，"如果提前计划好了，就不会有意外发生。"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恋爱。这七年里，小雨慢慢习惯了王华的节奏。他们每周二去看电影，每周五约会吃饭，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末去公园散步。连求婚都是在他们交往满六年的那天，王华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准备，连小雨会说什么话都预想了好几种情况。
"你这样不浪漫。"小雨当时笑着说道，但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结婚后，王华的完美主义倾向更加明显了。他制定了详细的家庭财务规划，规定每月的开销比例，甚至连买菜都要列清单。小雨虽然有时候会抱怨，但大体上还是配合的。
"反正我也不擅长理财，你安排就好了。"她经常这样说。
但结婚三年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起初两人都不着急，觉得顺其自然就好。王华虽然喜欢计划，但在孩子这件事上，他觉得还是不要刻意追求比较好。小雨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孩子是缘分，急不来。
可随着时间推移，双方家长开始着急了。
"小华啊，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吧？"婆婆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是啊，我们这个年纪都抱孙子了，你们倒好，连个影子都没有。"公公也在一旁帮腔。他经常跟老同事聚会，听别人说起孙子的事情，心里就着急。
"妈，我们还年轻，不急。"王华总是这样回答，但心里其实也开始有些着急了。
小雨的父母倒是没有直接催促，但每次回娘家，母亲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邻居家的孩子多可爱，某某家的媳妇又怀孕了之类的话题。
"你看隔壁老张家，儿媳妇又怀上了，这是第二个了。"母亲边收拾碗筷边说道，"人家结婚才一年多。"
"妈，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小雨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母亲笑了笑，"不过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多吃点营养的。"
这种看似无意的话听多了，小雨也开始有压力了。她注意到，每次和朋友聚会，话题总会不可避免地转到孩子身上。有些朋友已经开始晒孩子的照片了，有些则在讨论备孕经验。
"小雨，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朋友们总是这样问。
"顺其自然吧。"小雨总是这样回答，但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
王华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他开始在网上查阅资料，想要了解是不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作为一个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人，不能生孩子这件事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会不会是我们的方法不对？"有一天晚上，王华对小雨说道。
"什么方法？"小雨正在看电视。
"就是...那个方面的。"王华有些不好意思，"我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备孕也是有技巧的。"
小雨转过头看着他："你又开始研究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科学一点。"王华认真地说，"既然别的事情都可以通过计划来完成，那要孩子应该也可以。"
看着丈夫认真的表情，小雨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了解王华的性格，一旦他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不罢休。
"华子，这种事情能计划吗？"
"为什么不能？"王华已经开始兴奋起来，"我买几本专业的书回来研究研究，一定能找到最科学的方法。"
02
王华说到做到。第二天下班后，他就去了书店，买回来一大堆备孕相关的书籍。有《科学备孕全攻略》、《夫妻备孕指南》、《提高受孕几率的100种方法》等等，足足有七八本。
回到家，他把这些书摊在茶几上，像对待工作报告一样认真研读起来。
"你看，这本书上说，想要提高受孕几率，关键在于把握时机和频率。"王华拿着笔在书上做着标记，"女性的排卵期是关键，但男性的精子质量和数量也很重要。"
小雨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丈夫埋头苦读的样子，心情复杂。一方面，她为王华的认真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她又担心他会把这件事情搞得太复杂。
"华子，我觉得我们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顺其自然？"王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们都顺其自然三年了，有什么结果吗？现在必须要科学一点了。"
他翻到书的某一页，指给小雨看："你看，这里写得很清楚，科学研究表明，保持规律的性生活有助于提高受孕几率。特别是在女性排卵期前后，如果能保证每天一次，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小雨看了看那一段文字，皱了皱眉："每天一次？这会不会太..."
"不会的。"王华很肯定地说，"书上还举了例子，有个夫妻就是按照这个方法，三个月就怀上了。"
那天晚上，王华拿出了他在工作中的专业精神，制定了一份详细的"科学备孕计划"。他把小雨的生理周期计算得精确到天，标出了最佳受孕时间，甚至连每天的具体时间都安排好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开始。"王华在日历上用红笔标注着日期，"这个时间段男性的激素水平最高，效果最好。"
小雨看着他在日历上画的那些红圈，感觉有些荒谬："华子，这样真的好吗？感觉好像在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这是科学方法。"王华头也不抬地继续标注着，"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基础体温计，每天早上测量体温，这样就能准确判断排卵期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体温计，还有一本记录册："每天的体温都要记录在这里，我已经设计好了表格。"
看着丈夫准备得如此充分，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王华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但她总觉得，要孩子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华子，我们能不能..."她想要表达自己的顾虑，但看到王华专注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能不能什么？"王华抬起头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不是压力，这是目标。"王华很认真地说，"我们已经浪费了三年时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开始，王华的"科学备孕"计划正式启动。
早上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王华轻轻推醒小雨："该测体温了。"
小雨迷迷糊糊地接过体温计，含在嘴里。五分钟后，王华记录下数据：36.4度。
"很好，体温正常。"他在表格里认真填写着，"按照计算，你的排卵期应该在下周开始。"
白天，王华会定时给小雨发信息，提醒她注意饮食，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他还专门制定了一份备孕食谱，什么时候吃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亲爱的，记得喝牛奶，补充蛋白质。"
"中午要吃菠菜，补充叶酸。"
"晚上早点回家，今天是计划第一天。"
小雨看着这些信息，心情复杂。她能感受到丈夫的用心，但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晚上十点，王华准时出现在卧室。他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脸上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
"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小雨点点头，但心里有些不自在。她突然意识到，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们的亲密是自然而然的，充满爱意的，但现在...现在感觉像是在执行一项任务。
王华的表现证实了她的感觉。整个过程中，他显得非常机械，没有以往的温柔和体贴，完全像是在完成一项工作。他甚至还看了看手表，计算时间。
结束后，王华立刻去了浴室。小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今天完成得很好。"王华洗完澡回来时说道，"明天继续。"
第一周还算顺利。小雨虽然感觉不太习惯，但还是努力配合着王华的计划。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为了要孩子，忍耐一下也没关系。
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到了第二周，小雨开始感到疲惫。每天晚上十点，她都要强迫自己进入状态，配合王华完成"任务"。而王华似乎完全沉浸在他的计划中，每天记录着各种数据，分析着成功的可能性。
"根据我的计算，这周是最关键的时期。"他拿着记录册对小雨说，"我们要加把劲。"
"加什么劲？"小雨有些不解。
"增加频率。我查了最新的资料，有专家建议在排卵期每天两次，这样能最大化成功率。"
听到这话，小雨感觉血液都凉了："华子，我们已经每天一次了，再增加的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王华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我们的目标是要孩子，当然要用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我觉得很累..."小雨试图表达自己的感受。
"累什么？"王华显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这又不是什么体力活，而且为了我们的未来，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王华按照新的计划，增加了频率。但整个过程让小雨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
"华子，我们能不能慢一点？"她想要和他沟通。
"慢什么？时间就是生命。"王华正在查看手机上的备孕APP，"我们已经30岁了，不能再拖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小雨从最初的配合，到后来的勉强接受，再到最后的抗拒。她开始害怕每天晚上的十点，害怕看到王华那张严肃的脸。
"华子，我们谈谈好吗？"终于有一天，小雨忍不住了。
"谈什么？"王华正在整理这个月的数据，"看这些记录，我觉得我们的方法是对的，只是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不想谈数据，我想谈我们。"小雨坐到他身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之间变了？"
"变什么了？我们现在比以前更有目标，更有计划。"
"但是我们失去了感情。"小雨直视着他的眼睛，"华子，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吗？"
王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她一眼："以前怎样？"
"以前我们做这种事的时候，你会亲吻我，会跟我说甜蜜的话，会关心我的感受。"小雨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现在，你只关心时间，只关心频率，只关心那些冰冷的数据。"
"我现在不也关心你吗？我每天提醒你吃营养品，提醒你测体温..."
"那不是关心，那是监督！"小雨终于爆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当成生育机器吗？"
王华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妻子会这么激动："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想要孩子就要这样折磨我吗？"小雨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每天晚上都在害怕，害怕十点钟的到来，害怕看到你那张冷漠的脸。"
"我的脸怎么冷漠了？我这是认真，是负责任。"
"认真？负责任？"小雨冷笑一声，"你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数据认真负责，但你对我的感受认真负责过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了王华的心脏。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小雨，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小雨擦干眼泪，"我今天晚上要住客房。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谈。"
那天晚上，小雨真的搬到了客房。
王华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但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小雨只是一时情绪化，等她冷静下来，就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03
夫妻分房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双方父母耳中。
"这成什么样子？"婆婆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他们家。她坐在客厅里，脸色铁青，"结婚三年不生孩子就算了，现在连夫妻都做不成了？"
王华坐在沙发上，头低着不说话。小雨在厨房里忙活着，假装没听见婆婆的话。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华试图解释。
"那是什么样子？"公公也赶来了，他的声音比婆婆还要大，"我们王家三代单传，到了你这儿就绝后了？"
"爸，我们没有要绝后..."
"那为什么不生孩子？"公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结婚三年了，三年！别人家的孩子都会说话了，你们连个影子都没有。"
小雨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默默地放在茶几上。她能感受到公公婆婆的不满，也知道在传统观念里，不能生孩子永远是女人的错。
"小雨啊，你过来坐。"婆婆缓和了语气，拍拍沙发示意她坐下，"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思想负担重，但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要有心理包袱。"
"我没有心理包袱，妈。"小雨轻声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生？"公公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赶紧治，不要拖着。"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小雨的心里。她抬起头，看了看王华，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某种期待的神情。
那一刻，小雨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仅是公公婆婆，连王华也怀疑是她的问题。这些天来，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的"科学备孕"方法都是针对她的身体制定的。什么测体温，什么记录周期，什么营养搭配，全都是在"调理"她的身体。
而王华自己呢？除了按时"完成任务"，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从来没有检查过自己，在他的潜意识里，不能生孩子一定是女方的问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小雨平静地说道。
王华愣了一下："检查什么？"
"全面检查。"小雨看着他，眼神异常坚定，"既然用了这么多科学方法都没用，那就用最科学的方法找出原因。"
婆婆立刻赞同："对，应该早点检查。小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重视这些事情。我当年怀你老公的时候，那个年代条件不好，都没你们现在这么娇气。"
"妈，时代不同了。"小雨依然很平静，"现在医学发达，什么问题都能检查出来。"
王华有些犹豫："检查...真的有必要吗？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方法还需要调整..."
"华子。"小雨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坚决，"六个月了，你的所有方法我们都试过了。如果真的有问题，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什么六个月？你们备孕才六个月？"公公的声音更大了，"六个月就想要孩子？我和你妈当年备孕了两年才有你！"
"爸，现在不比以前了。"王华赶紧解释，"现在讲究科学备孕，如果方法得当，应该很快就能怀上。"
"科学备孕？"婆婆冷笑一声，"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就是多做几次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做得不够？"
听到这话，小雨的脸瞬间红了。她没想到婆婆会这么直接。
"妈，这种事..."王华也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过来人。"婆婆很认真地说，"我告诉你们，想要孩子就得勤快点。一个月做几次能有什么用？应该天天做，一天两次都不嫌多。"
小雨听到这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婆婆都这样认为，那王华肯定更加坚信自己的方法是对的。
"妈说得对。"王华果然点头附和，"我也是这样想的，频率确实很重要。"
"那就对了嘛。"婆婆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还年轻，身体好，多努力努力就有了。"
但小雨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检查一下。"
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王华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没必要，但也不好当着父母的面拒绝："那...好吧，我们去检查。"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市里最好的生殖医学中心。
这是王华第一次来这种专科医院，心里有些紧张。他原以为这里会很冷清，没想到候诊室里坐满了人。有年轻的夫妻，也有中年的夫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焦虑表情。
"这么多人..."王华小声对小雨说道。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有问题的。"小雨回答道。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们了。医生是个50多岁的女医生，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她的办公桌上摆着厚厚的医学书籍，墙上挂着各种专业证书。
"请坐。"医生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开始询问基本情况，"结婚多长时间了？"
"三年。"王华回答。
"一直没有避孕？"
"没有，而且最近半年我们还很积极地在备孕。"王华说到这里，有些自豪，"我制定了很科学的计划。"
"什么计划？"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王华开始详细描述他的"科学备孕"方法：每天定时、记录体温、计算周期、增加频率...
医生听着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你们每天都...？"医生看了看王华，又看了看小雨，"持续了多长时间？"
"六个月。"王华有些骄傲，"我严格按照科学方法执行的，一天都没有间断过。"
医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小雨注意到医生的表情有些异样，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好的，我给你们开一套全面的检查。"医生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男方需要做精液分析、激素检查、生殖器官B超等。女方需要做妇科检查、激素六项、输卵管造影等。"
听到这么多检查项目，王华有些紧张："医生，需要做这么多吗？是不是有点过度检查了？"
"想要找到问题的根源，就必须做全面检查。"医生严肃地看着他，"特别是男方的检查，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很有必要仔细检查。"
王华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医生的话里似乎有什么暗示，但他又不敢细想。
"医生，您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小雨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医生把检查单递给他们，"你们按照上面的安排，今天就可以开始检查。"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开始了繁琐的检查过程。
小雨的检查相对简单一些，主要是抽血和妇科检查。但王华的检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尴尬，特别是在留取精液样本时。
"先生，请到这个房间。"护士指了指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有相关的资料，您按照要求操作就可以了。"
王华走进房间，发现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洗手台，桌上放着一个无菌的容器和一些"辅助材料"。
他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做过这种事情，紧张得手都在发抖。想到这个样本将决定他们夫妻的未来，他更加紧张了。
"先生，请放松一点。"护士在门外提醒道，"这只是常规检查。"
但王华就是放松不下来。他想起了这六个月来每天的"任务"，想起了妻子越来越冷淡的态度，想起了父母期待的眼神，想起了医生刚才异样的表情...
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完成了样本采集，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华子，你怎么了？"小雨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王华勉强笑了笑。
其他的检查项目也陆续完成了。抽血、做B超、各种化验...每一项检查都让王华更加焦虑。他开始在网上查阅各种资料，研究每项检查的正常范围，甚至还加入了几个生育健康的论坛，和其他人交流经验。
"华子，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小雨看着他整天对着电脑研究，有些心疼，"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开始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我是想提前了解情况。"王华头也不抬地继续搜索着资料，"知己知彼，才能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
"但是你这样搞得自己很紧张。"
"我没有紧张。"王华否认道，但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小雨反而显得很平静。她重新搬回了主卧，开始正常地和王华交流，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要面对。"这是小雨这一周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王华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这么冷静，但他自己却越来越焦虑。他开始失眠，白天工作时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同事们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王总监，你最近怎么了？看起来很疲惫。"下属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私事。"王华敷衍道。
"要不你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不用，我能应付。"
但实际上，王华的状态很糟糕。他经常在开会的时候走神，审核报表时也频频出错。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想着各种可能的检查结果，每一种可能都让他感到恐慌。
终于，一周后的这一天到了。
早上八点，王华就醒了，但他没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想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如果检查结果正常，那说明他们的方法还需要调整。如果检查结果不正常...他不敢往下想。
"华子，起床了，我们要去医院。"小雨轻轻推了推他。
"现在才八点，预约的时间是十点。"
"我知道，但是我想早点去。"小雨已经起床开始洗漱，"我在楼下给你买了早餐。"
两人匆匆吃完早餐就出发了。路上，王华一言不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小雨几次想要说话，但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到了医院，他们在医生办公室外面等候。王华不断地搓着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手表：9:45。
"还有十五分钟。"他对小雨说道。
"嗯。"小雨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王华感觉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他看着其他候诊的病人，想象着他们也在等待着改变命运的检查结果。
"王华先生，小雨女士，请进。"护士终于叫到了他们的名字。
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时，王华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他们坐在医生对面，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检查报告，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医生拿起报告，先是仔细地翻看着，一页一页地看，偶尔在某些地方停留更长的时间。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王华紧张地盯着医生的脸，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信息。小雨虽然表面平静，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王华急促的呼吸声。
医生看完所有的报告后，抬起头看了看王华，又看了看小雨。她的神情异常严肃，眼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
"这个结果，可能会让你们很难接受..."
听到这句话，王华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坍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