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张大姐,你说这王老太图个啥?自己那么节省,那点退休金,我看都花在那满院子的流浪猫狗身上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老李走了,女儿又常年不在家,要不是有那条叫黑子的老狗陪着,她这心里得有多空?她那是把狗当成家人了。”
01
王淑芬这辈子,是苦过来的,也是犟过来的。
她出生在五十年代的北方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她是老大。
从小,她就学着照顾弟弟妹妹,帮着父母下地干活,一双手早早地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那时候的日子紧巴,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天大的幸福。
王淑芬没读过几天书,认识的字加起来也就百十来个,但她脑子灵光,手脚麻利,村里人都说她是个能干的姑娘。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经人介绍,她嫁给了邻村一个叫李建国的木匠。
李建国人老实,话不多,但手艺好,待人真诚。
王淑芬觉得,这辈子就跟定他了。
婚后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两人相敬如宾,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他们先生了个儿子,后来又添了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
王淑芬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李建国在外面做木工活,养活一家四口。
她性格要强,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
教育孩子,她从不溺爱,犯了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邻里之间,谁家有困难,她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从不求回报。
大家都说,王淑芬是个热心肠的“王大姐”。
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
儿子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娶妻生子,安了家。
女儿李静虽然没考上大学,但也聪明伶俐,自己去南方闯荡,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得风生水起。
眼看着孩子们都有了出息,王淑芬和李建国也老了。
李建国因为常年跟木头、油漆打交道,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肺尤其不好。
王淑芬陪着他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丈夫走的那天,王淑芬没哭,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握着他已经冰冷的手,坐了一夜。
她觉得,天塌了。
丈夫走了以后,儿子和女儿都想把她接到城里去住。
儿子说:“妈,您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来省城吧,我们给您养老。”
王淑芬摇摇头:“不去,城里那高楼大厦,住着憋屈,我还是喜欢咱这小院子。”
女儿李静也劝她:“妈,您要是不想去哥那,就来我这,我给您请个保姆照顾您。”
王淑芬更不乐意了:“请什么保姆,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自己照顾自己绰绰有余,花那冤枉钱干啥。”
她顿了顿,看着女儿,语气软了下来:“静啊,我知道你们都孝顺,可妈在这住了一辈子了,街坊邻居都熟,出门买个菜都能聊半天,这要是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不成坐牢了吗?”
李静叹了口气:“妈,我就是担心您一个人孤单。”
“孤单啥,我忙着呢,种菜、喂鸡,一天天的时间都不够用。”王淑芬摆摆手,态度很坚决。
孩子们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
只是每个月给她寄生活费,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回来问候。
女儿李静更是因为工作性质,常常需要满世界地飞,有时候几个月都回不来一次。
她心里惦记着母亲,每次出差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买,可王淑芬总说她浪费钱。
王淑芬嘴上说着一个人挺好,可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丈夫的遗像,那份孤单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开始失眠,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从天黑坐到天亮。
白头发,也一根一根地冒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老了,真的老了。
02
就在王淑芬觉得日子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她的生活。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王淑芬刚准备关门睡觉,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呜”声。
她打开门缝一看,只见一只浑身湿透、瘦骨嶙峋的黑狗蜷缩在她的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
那狗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土狗,毛色黑得发亮,但因为淋了雨,打了绺,看起来脏兮兮的。
它的一条后腿好像受了伤,不敢着地,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祈求。
王淑芬心软了。
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家里也养过狗,通人性,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进来吧,外面雨大。”
那黑狗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迟疑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挪进了屋。
王淑芬找了块旧毛巾,帮它把身上的雨水擦干,又从厨房拿了半个馒头递给它。
黑狗闻了闻,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连掉在地上的渣都没放过。
看着她这副模样,王淑芬心里一阵发酸。
“慢点吃,别噎着,锅里还有。”
从那天起,这只黑狗就在王淑芬家住了下来。
王淑芬给它取名叫“黑子”。
她带着黑子去镇上的兽医站,给它受伤的腿上了药,包扎好。
兽医说,这狗应该是被车撞了,还好伤得不重,养养就好了。
王淑芬每天给黑子上药,给它做吃的,没过多久,黑子的腿就好了,身上的毛也重新变得油光发亮。
它很聪明,也很懂事。
王淑芬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像个小跟屁虫。
王淑芬在院子里种菜,她就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王淑芬出门买菜,她就送到大门口,然后乖乖地等她回来。
晚上,它就睡在王淑芬的床边,只要有一点动静,它就会警觉地竖起耳朵。
有了黑子的陪伴,王淑芬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她不再整夜整夜地失眠,也不再觉得孤单了。
她会跟黑子说话,抱怨今天的菜价又涨了,絮叨女儿的电话又没打通。
黑子总是歪着脑袋,安静地听着,仿佛真的能听懂一样。
李静打电话回来,听着母亲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好奇地问:“妈,最近有什么好事啊,听您挺高兴的。”
王淑芬笑着说:“我养了条狗,叫黑子,可通人性了。”
李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妈,您养狗我不反对,但一定要注意卫生和安全,别让它伤到您。”
王淑芬知道女儿担心什么,连声保证:“放心吧,黑子乖得很,不会的。”
一晃,八年过去了。
王淑芬的头发全白了,背也有些驼了,但精神头却很好。
黑子也从一只小狗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它成了王淑芬最忠实的伙伴。
这八年里,王淑芬又陆陆续续收养了好几只流浪狗和流浪猫。
她的那个小院子,成了一个小小的动物收容所。
有缺胳膊断腿的,有生了皮肤病的,还有被人遗弃的。
王淑芬从不嫌弃它们,她省吃俭用,把大部分钱都花在了这些小家伙身上。
邻居们都说她是个怪老太,自己过得那么节省,却舍得给猫狗花钱。
王淑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她觉得,这些小生命也是一条命,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她每天忙着给它们做饭、喂食、打扫卫生,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
她觉得,这是她晚年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这些不会说话的小家伙,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也让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特别是黑子,它就像这个家的“大管家”,帮着王淑芬管理着其他的猫狗,从不让它们打架惹事。
在王淑芬心里,黑子早就不只是一条狗,而是她的家人,是她晚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03
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王淑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地过下去时,厄运悄悄降临了。
大概半年前,王淑芬开始觉得胃不舒服,总是隐隐作痛,还吃不下东西。
她以为是老毛病,自己去药店买了点胃药吃,可一直不见好转。
后来,疼痛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
她瘦得很快,不到两个月,就掉了十几斤肉,整个人都脱了相。
有一次,她在厨房做饭,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幸好邻居张大妈过来串门,及时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医生做了初步检查,脸色凝重地建议她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王淑芬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敢告诉女儿,怕她担心,影响工作。
她自己一个人揣着钱,坐上了去市里的长途汽车。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胃癌,晚期。
医生拿着片子,惋惜地告诉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现在做手术的意义不大,只能通过化疗来尽量延长生命,减轻痛苦。
王淑芬拿着那张诊断书,手不停地发抖。
她不认识上面的字,但“癌”这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只记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不怕死,丈夫走了以后,她对死就没什么恐惧了。
她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她那个远在天边,忙得脚不沾地的女儿。
舍不得她那个还在上小学的、只在视频里见过几面的外孙。
更舍不得的,是她院子里那群毛茸茸的小家伙,特别是黑子。
如果她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谁来给它们饭吃?谁来给它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王淑芬在市里待了两天,她没有住院,而是拿着医生开的止痛药和一些化疗药物,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她决定放弃治疗。
化疗太贵了,她不想把本就不多的积蓄都扔进医院这个无底洞,更不想给女儿增加负担。
她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熟悉的家里,和她的小动物们在一起。
回到家的那天,黑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直围着她打转,用头不停地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王淑芬摸着黑子的头,眼泪又忍不住了。
“黑子啊,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从那以后,王淑芬开始为她的“孩子们”安排后路。
她联系了市里的动物保护协会,希望他们能帮忙接收这些流浪猫狗。
也拜托街坊邻居,看看有没有愿意领养的。
一些身体健康、品相好点的猫狗,陆陆续续被领走了。
王淑芬的小院,一天比一天空旷。
每送走一个,王淑芬的心就疼一次。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黑子。
不是没人愿意要黑子,相反,很多人都喜欢它聪明懂事,抢着要领养。
但王淑芬舍不得。
黑子是第一个来到她身边的,陪了她整整八年,感情最深。
她总想着,再留几天,再多陪陪它。
可是,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胃疼得她直不起腰,吃什么吐什么。
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她必须给黑子找一个好人家,一个能真心待它,能给它养老送终的好人家。
她想起了邻村的张木匠。
张木匠是个老实人,也喜欢狗,家里院子大,条件也不错。
王淑芬托人去问了问,张木匠一口就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王淑芬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的调料瓶,又酸又涩。
她知道这是对黑子最好的安排,可一想到要和它分开,她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
04
约好送走黑子的那天,是个阴天。
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王淑芬起得很早,她强撑着病痛的身体,给黑子做了一顿丰盛的“告别餐”。
有她最爱吃的肉骨头,还有她特意煮的鸡蛋黄。
黑子吃得很香,吃完后,还像往常一样,用头亲昵地蹭着王淑芬的手。
王淑芬摸着它油光水滑的皮毛,眼圈红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它的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黑子啊,去了新家,要听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挑食了。”
“新主人要是打你骂你,你就跑回来,妈给你做主。”
“可要是……要是妈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滴落在黑子的毛发上。
黑子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它停下舔舐的动作,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
没过多久,张木匠开着他的三轮车来了。
看到张木匠,黑子立刻警觉起来,他站起身,挡在王淑芬面前,冲着张木匠低声吼叫,露出了牙齿。
“黑子,不许叫!”王淑芬厉声喝止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对黑子这么大声说话。
黑子愣住了,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厉。
它委屈地看了看王淑芬,夹起了尾巴,但依旧没有让开。
王淑芬狠了狠心,从屋里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走过去,想要套在黑子的脖子上。
黑子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它不明白,那根平时用来带它散步的绳子,今天为什么会让它感到如此不安。
王淑芬的心在滴血,但她知道,如果今天不狠心,黑子是不会走的。
她板起脸,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你这个畜生,在我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人要你了,赶紧给我滚!”
她一把抓住黑子,强行把绳套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黑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它的叫声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王淑芬的心上。
张木匠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心:“王大姐,要不算了吧,看这狗的样子,是真舍不得你。”
“没什么舍不得的!”王淑芬咬着牙,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张木匠,“我养不动了,你快把它带走!以后别让它再回来!”
她不敢再看黑子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心软。
张木匠叹了口气,接过了绳子。
他用力拽着黑子,往三轮车上拉。
黑子四脚扒地,死活不肯走,它的脖子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印,嘴里发出绝望的悲鸣。
他回头望着王淑芬,那双曾经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悲伤和不解。
它不明白,为什么最爱它的主人,突然不要它了。
王淑芬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冲上去,把黑子抢回来。
直到三轮车的马达声响起,然后渐渐远去,黑子的哀嚎声也慢慢消失在风中。
王淑芬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痛苦、不舍和绝望。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个黑子用了八年的饭盆,还孤零零地摆在墙角。
一切,都结束了。
05
送走黑子的第一天,王淑芬像是被抽走了魂。
她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耳朵里,总能幻听到黑子的叫声,院子里,总能幻看到黑子的身影。
她无数次地想,黑子在新家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饿?会不会想她?
她甚至想冲到张木匠家,去看看黑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已经送走了,就不能再给它任何念想。
第二天,王淑芬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胃部的剧痛让她整夜无法入眠,只能靠大把的止痛药来缓解。
她开始咳血,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可能就要到了。
她拿出纸笔,想给女儿李静写一封遗书。
可她认识的字太少了,想说的话有千言万语,写在纸上却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最后,她只能放弃。
她想,就这样吧,女儿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心思。
到了第三天,王淑芬的精神反而好了一些,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她挣扎着起了床,给自己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她走到院子里,坐在那张她和黑子经常一起晒太阳的躺椅上。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没有了猫狗的打闹声,这个院子,安静得可怕。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和黑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到它时,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它伤好后,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样子。
它在院子里撒欢打滚的样子。
还有……它被强行带走时,那绝望又悲伤的眼神。
王淑芬的心又开始疼了,这一次,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思念和愧疚。
“黑子,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但在这寂静的午后,却显得格外清新。
王淑芬以为是邻居张大妈又来给她送吃的了,她撑着身体,慢慢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王淑芬活了大半辈子,遵纪守法,从没和警察打过交道。
她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警察看着她,开口问道:“请问,您是王淑芬老人吗?”
王淑芬点点头:“是,我是。”
警察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然后又落回到她的脸上,语气平淡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想跟您核实一件事,请问您是不是在三天前,把一条黑色的土狗送给了别人?”
王淑芬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警察,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愣住了,迟疑地回答道:“是的,警察同志……是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