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二、三...十五万九千八...就这点钱？"张丽娟手指夹着一沓钞票，当着满屋子宾客的面，用夸张的语调数着。
陈建华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着体面。
"十六万？"张丽娟冷笑一声，把钱往桌上一甩，"陈师傅，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就这点钱还想娶我女儿？我女儿可是公务员，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大学本科毕业，长得这么水灵，十六万就想打发？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包厅里的宾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方雅琪坐在旁边，脸色惨白，眼中含着泪水。陈志远拳头紧握，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01
这个故事要从八个月前的那个春天说起。
陈志远因为公司业务需要，那段时间经常跑政务服务中心。第一次去办理营业执照变更时，他在社保窗口遇到了方雅琪。
她正耐心地为一位老大爷解释报销流程，温和的笑容，细致的服务态度，让陈志远印象深刻。
"先生，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方雅琪抬头看向他，声音轻柔如春风。
"我要办理社保转移。"陈志远递上材料。
方雅琪接过材料，仔细查看："陈志远先生，您还缺一份原单位的离职证明，需要补齐后才能办理。"
第二次去，陈志远带齐了所有材料。方雅琪看到他，微笑着说："您来了，材料都带齐了吗？"
"都带了，上次谢谢您的提醒。"陈志远有些紧张。
第三次是办理其他手续，第四次是帮公司同事代办业务...一个月内，陈志远去了政务中心六次，每次都是方雅琪接待。从最初的公事公办，到后来的友善交流，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陈先生，您最近来得很频繁啊。"方雅琪开着玩笑。
"公司业务多，没办法。"陈志远挠挠头，"不过每次来都能遇到您，心情会好很多。"
第六次办完事后，陈志远终于鼓起勇气："方小姐，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能不能...请您喝杯咖啡？就是想正式认识一下。"
方雅琪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这个诚实可靠的年轻人也有了好感："那...下班后在政务中心门口见面吧。"
那天晚上，两个人在附近的咖啡厅聊了三个小时。陈志远发现，方雅琪不仅长得漂亮，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她会为办事困难的老人多跑几趟腿，会主动帮助不会使用网上办事系统的市民，会因为看到新闻里的不公正事件而愤慨。
"我考公务员不是为了图稳定，而是真的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方雅琪认真地说，"可能听起来有点理想化，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陈志远被她的纯真打动了："这很好啊，现在像您这样有理想的公务员太少了。"
而方雅琪也被陈志远的真诚感染了。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销售员，但是说话实在，做事踏实，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其他男人那种功利，只有纯净的喜欢。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开始了甜蜜的恋爱。
陈志远每天中午都会给方雅琪送午饭，不是什么昂贵的外卖，而是他妈妈亲手做的家常菜。李春花知道儿子谈了个公务员女朋友，特别上心，每天都会准备营养丰富的菜品。
"雅琪，这是我妈做的红烧肉，她说你们做公务员的脑力劳动多，要多补充营养。"
"这是我妈炖的银耳莲子汤，她说女孩子要多喝汤才能皮肤好。"
方雅琪每次接到饭盒都特别感动。她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细致入微地关心过。
周末的时候，陈志远会带她去公园散步，去电影院看电影，去夜市吃小吃。虽然都不是什么昂贵的地方，但方雅琪觉得特别幸福。
"志远，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一个夏天的晚上，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方雅琪靠在陈志远的肩膀上。
"当然会的。"陈志远轻抚着她的头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父母？"方雅琪抬起头看着他。
"很快，等我跟他们说一说。"陈志远心里有些忐忑，他担心父母会觉得配不上人家公务员。
02
当陈志远把谈恋爱的消息告诉父母时，陈建华和李春花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公务员？"李春花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儿子，你真有出息！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是真的吗？"陈建华也很兴奋，"公务员那可是铁饭碗，人家姑娘能看上咱们志远，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看到父母这么高兴，陈志远心里有些复杂。他当然希望父母开心，但又担心他们会给雅琪压力。
"爸，妈，雅琪她人很好，不会因为咱们家条件一般就看不起我们的。"
"那当然，我儿子这么优秀，人家姑娘能看上你是她的福气。"李春花自豪地说，"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见见？"
"这个...我还没跟她提过。"陈志远有些紧张，"人家是公务员，咱们家这个条件，会不会让她觉得..."
"胡说什么！"陈建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咱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人品好，你妈做菜也好吃，有什么好自卑的？"
第二天，陈志远鼓起勇气对方雅琪说："雅琪，我想带你见见我的父母。"
方雅琪有些紧张："会不会太早了？我们才交往三个月。"
"不早，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有多爱你。"陈志远握住她的手，"不过我要提前跟你说，我家条件比较一般，房子也小，你别介意。"
"傻瓜，我又不是因为你家有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方雅琪笑着说，"能生出你这么好的儿子，叔叔阿姨一定是很好的人。"
见面那天，李春花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她的拿手好戏。陈建华也特意买了新衣服，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方雅琪一进门就主动叫："叔叔好，阿姨好！"
"哎呀，雅琪来了！"李春花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快坐快坐，阿姨给你倒水。"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方雅琪连忙阻止，"阿姨您辛苦了，准备这么多菜。"
整个下午，方雅琪表现得特别懂事。她主动帮忙摆碗筷，夸李春花做的菜好吃，听陈建华讲以前的工作经历，完全没有一点公务员的架子。
"雅琪啊，你觉得志远这孩子怎么样？"李春花忍不住问。
"志远很好，对我特别体贴。"方雅琪脸红了，"阿姨，您把他教育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李春花高兴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好好处，有什么事情就跟阿姨说。"
方雅琪走后，陈建华夫妇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建华，这姑娘真好，长得漂亮，工作稳定，关键是人品好。"
"是啊，咱们儿子有福气。"陈建华点点头，"不过人家这么好的姑娘，咱们得表示表示诚意。"
"你说得对，改天我去买点好东西送给她。"
而另一边，方雅琪回到家后，也向父母汇报了见面的情况。
"爸，妈，我今天去见志远的父母了。"
张丽娟立刻紧张起来："怎么样？他们家什么条件？"
"叔叔阿姨人很好，对我特别热情。"方雅琪说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张丽娟皱眉，"他们家住什么房子？做什么工作？有多少存款？"
方雅琪有些不高兴："妈，您怎么这样问？"
"我这是关心你！"张丽娟提高了声音，"你是公务员，铁饭碗，长得又好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找一个条件这么普通的？"
"志远人很好，我们很相爱。"方雅琪试图解释。
"相爱能当饭吃吗？"张丽娟冷笑，"等你结了婚，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他一个小销售员能给你什么？"
一旁的方建民也开口了："雅琪，你妈说得对。感情固然重要，但现实更重要。你看看你同事们，哪个不是找的条件好的？"
"我不在乎那些。"方雅琪倔强地说，"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
"你现在年轻不懂事。"张丽娟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先处着。但是结婚的事情，必须按我们的要求来。"
"什么要求？"方雅琪心里咯噔一下。
"彩礼不能少于二十万，房子必须全款买，还要有车。"张丽娟严肃地说，"这是最基本的诚意。"
方雅琪傻眼了："妈，这...这太多了吧？"
"多什么多？你是公务员，这点要求过分吗？"张丽娟理直气壮，"如果他们家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说明根本不重视你。"
03
为了筹集彩礼，陈建华一家开始了艰难的筹钱之路。
当陈志远忐忑不安地把方家的要求告诉父母时，陈建华和李春花都愣住了。
"二十万彩礼？"李春花倒吸一口气，"还要全款买房买车？"
"爸，妈，要不算了吧。"陈志远看着父母震惊的表情，心里很难受，"我不能为了结婚让你们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别说胡话！"陈建华坚决地摇头，"人家姑娘这么好，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公务员嘛，身份摆在那里。"
"可是我们哪来这么多钱？"李春花愁眉苦脸。
"想办法！"陈建华咬牙说道，"卖房子，借钱，只要能让儿子娶到好媳妇，我们苦点累点算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建华夫妇开始了疯狂的筹钱。
首先是卖房子。老小区的房子虽然旧，但好歹也能卖个八十多万。陈建华狠心把住了二十年的房子挂到了中介那里。
"建华，这房子是咱们大半辈子的心血。"李春花看着中介拍照，眼泪直流。
"为了儿子的幸福，值得。"陈建华拍拍妻子的肩膀，"咱们住小点也没关系。"
房子很快就卖出去了，除去买小房子的钱，还剩二十万。但这还远远不够。
陈建华开始到处借钱。老同事、老邻居、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一遍。
"老陈，不是兄弟不帮你，二十万彩礼是不是太狠了？"
"建华，你们家是不是被人家看扁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现在的女方家真是狮子大开口，你们何必呢？"
面对这些质疑，陈建华只能苦笑："没办法，谁让咱们儿子喜欢人家呢。"
为了凑够钱，李春花去找了一份清洁的工作，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去打扫办公楼。
"妈，您别这么拼了，我真的不想让您这么辛苦。"陈志远看着母亲疲惫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傻孩子，为了你的幸福，妈再苦再累都愿意。"李春花虽然很累，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雅琪那么好的姑娘，咱们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没诚意。"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一家人终于凑够了二十万。但张丽娟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二十万是彩礼，三金是另外算的。"她理所当然地说，"还有，手表也要买一块好的，怎么也得万把块钱的。"
这又是好几万的支出。
"雅琪，你能不能跟你妈妈说说，我们家真的很困难。"陈志远恳求地看着女友。
方雅琪也很为难："我跟她说过了，但是她说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不能破例。"
看着陈志远一家为了自己倾尽所有，方雅琪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她试图说服母亲。
"妈，志远他们家为了娶我已经卖房子了，您能不能少要一点？"
"卖房子怎么了？"张丽娟不以为然，"娶媳妇本来就应该有这个觉悟。再说了，你以后嫁过去，也是要跟他们一起生活的，他们对你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
"没有可是！"张丽娟打断了女儿的话，"雅琪，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他们家现在都舍不得花钱，以后你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04
随着筹钱的压力越来越大，这对相爱的情侣之间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陈志远变得越来越沉默，每次和方雅琪见面，脸上都带着疲惫。
"志远，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我妈的要求让你们家压力太大了？"方雅琪关心地问。
"没事，我们能处理。"陈志远勉强笑笑，但笑容明显很勉强。
"要不我再跟我妈说说？"
"算了，说了也没用。"陈志远叹了口气，"雅琪，你说我们这样值得吗？"
这话让方雅琪心里很不舒服："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陈志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只是觉得...算了，当我没说。"
但这种情绪已经在两人之间产生了芥蒂。
方雅琪开始怀疑，陈志远是不是因为彩礼的事情而对自己产生了怨言。而陈志远也开始觉得，也许方雅琪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理解他。
更让方雅琪难受的是，她开始在单位里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雅琪找的那个男朋友，条件怎么样啊？"
"听说是个卖东西的，工资不高。"
"她妈妈要了二十万彩礼，那小伙子家都快掏空了。"
"唉，雅琪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呢？"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着方雅琪的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一天下班后，方雅琪的同事王梅找到她："雅琪，我有个表哥在市里做生意，条件特别好，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有男朋友了。"方雅琪拒绝道。
"我知道，但是雅琪，你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王梅劝道，"你现在年轻，觉得爱情最重要，但是等你结了婚就知道，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有多脆弱。"
"我和志远的感情很稳定。"方雅琪坚持说。
"稳定？"王梅摇摇头，"雅琪，我听说他们家为了凑彩礼都卖房子了，你觉得他心里会没有怨言吗？而且，以后你们结了婚，他工资那么点，你们怎么生活？生孩子怎么办？买房怎么办？"
这些话让方雅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爱陈志远，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爱情真的能够战胜一切吗？
当天晚上，方雅琪失眠了。她想到了和陈志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想到了现实的种种压力。她开始怀疑，也许妈妈说得对，也许她真的应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人。
订婚宴定在了市里一家不错的酒店。陈建华本来想简单办一下，但张丽娟坚持要有排场。
"我女儿的订婚宴，怎么能寒酸？起码要让亲戚朋友们看到我们的诚意。"
订婚那天，陈建华西装革履地来了。虽然西装是从网上买的便宜货，但李春花还是精心为他打理了一番。
张丽娟的亲戚朋友来了不少，个个都对陈家指指点点。
"这就是雅琪找的对象家啊？看起来条件很一般啊。"
"听说男方父亲是个退休工人，儿子就是个销售。"
"雅琪这孩子，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看上这样的？"
陈建华听在耳里，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笑容。
酒席进行到一半，张丽娟突然站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两家结为亲家。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彩礼要当着大家的面点清楚。"
她看向陈建华："陈师傅，彩礼带来了吗？"
陈建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张丽娟。
但张丽娟接过盒子，却没有收起来，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包装。
周围的宾客们都安静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她手上的钞票上。陈建华的脸越来越红，李春花在一旁快哭出来了。
"...十五万九千..."张丽娟突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陈师傅，您这里只有十六万。"
"这...这是个误会。"陈建华结结巴巴地说，"我妻子昨晚生病，我从里面拿了钱去医院，忘记补回来了。明天我就把剩下的四万给您送过去。"
但张丽娟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她看了看周围的亲戚朋友，他们都在窃窃私语，有些人脸上甚至带着嘲讽的笑容。
"陈师傅，您这是在开玩笑吗？"张丽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订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您居然忘记带齐彩礼？这是对我女儿的不尊重！"
"不是的，真的是个误会..."陈建华急忙解释。
"误会？"张丽娟冷笑一声，把钱往桌上一甩，"就这十六万，还想娶我女儿？我女儿可是公务员，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大学本科毕业，长得这么水灵，十六万就想打发？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在场的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
方雅琪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她想站起来为陈建华说话，但看到母亲愤怒的表情，又不敢开口。
陈志远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够了！阿姨，您别说了！我爸他..."
"你给我坐下！"张丽娟指着陈志远，"我还没说完呢！"
就在这时，陈建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