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总有些角落流传着光怪陆离的传说，它们像是都市夜色中闪烁的霓虹，真假难辨，却又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故事的主人公叫李诚，一个在贸易公司上班的普通白领，生活平淡如水，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一些来自异域的古董和小玩意儿。
他总觉得，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物件，能给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次心血来潮的泰国之旅，以及那尊花费了他近万积蓄请回的“古曼童”，会将他卷入一场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漩涡之中。
当那尊被他视为珍宝的泥偶失手落地，裂纹蔓延开来的瞬间，他的人生，也随之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01
曼谷的阳光炽热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香料、水果和焚香混合的独特气味。
李诚穿梭在丹嫩沙多水上市场的拥挤人潮中，两边的船只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他对那些千篇一律的旅游纪念品兴趣不大，只想淘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偏离了主航道，拐进了一条僻静的水路。
这里游客稀少，阳光被两岸茂密的绿植切割成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幽静。
就在这时，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吸引了他的注意。
船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面容干瘦的老者，穿着传统的泰式服装，双眼微闭，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船上没有喧闹的叫卖，只在船头摆放着一尊用红布半遮半掩的泥塑雕像。
李诚被那股神秘的气息所吸引，示意船家靠近。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深邃得像古井，仿佛能洞察人心。
“先生，想看看？”
老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李诚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尊雕像上。
拨开红布，一尊约莫二十厘米高的孩童雕像映入眼帘。
这雕像并非寻常寺庙里金光闪闪的佛童，而是用一种暗红色的泥土烧制而成，表面粗糙，甚至有些地方还带着未干的湿润感。
孩童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最奇特的是，雕像的眉心处，似乎用金粉点缀了一点，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这是……？”
李诚好奇地问。
“古曼童。”老者言简意赅，“是‘金童子’，能给供养人带来好运和财富。”
李诚对泰国的这些灵异之物早有耳闻。
他听说过古曼童，知道这是一种需要“供养”的圣物，据说灵验异常。
他本能地有些迟疑，但那尊古曼童仿佛有种魔力，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感觉那微笑似乎不只是泥土的塑造，而是在对他发出某种邀请。
“怎么卖？”
李诚鬼使神差地问道。
老者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泰铢？”
李诚试探着问。
老者摇了摇头，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一万，人民币。”
李诚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块钱买一个泥偶？
这简直是敲诈。
他想转身就走，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再次看向那尊古曼童，那抹微笑似乎更深了，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这尊古曼童，与你有缘。”老者缓缓开口，“它不是普通的泥土所制，而是用七处庙宇的圣土、七处坟场的墓土，混合高僧的经粉和一些‘特殊’的材料，经过九十九天祭炼而成。
它在等一个‘有缘人’，一个能真正善待它的人。”
“特殊的材料？”
李诚追问。
老者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有缘人”这个词，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李诚心中那道名为“猎奇”与“侥幸”的门。
他想象着，如果真如老者所说，这尊古曼童能带来好运，那这一万块钱的投资或许物超所值。
在工作上，他正需要一个晋升的机会；在生活上，他也渴望能有一些改变。
最终，在与老者死寂般的对视和那尊古曼童诡异微笑的“注视”下，李诚的理智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咬了咬牙，通过手机支付，将一万块钱转给了老者。
老者收到钱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将古曼童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全新的红布包裹起来，递给李诚，并附上了一张写着供养方法的纸条。
“记住，”老者最后叮嘱道，“善待他，就像善待你自己的孩子。
给他吃饭，给他喝水，陪他说话。
他会听见，也会回应。
但切记，不可怠慢，更不可损坏。
否则，后果自负。”
李诚接过古曼童，入手感觉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阴凉。
他没把老者的警告太当回事，只当是商家故弄玄虚的套话。
他兴奋地捧着这个“宝贝”，匆匆离开了这条幽静的水路，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艘小船和那个神秘的老者，如同幻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水雾之中。
02
回到国内，李诚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将那尊古曼童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了书房一个僻静的角落，按照纸条上的说明，每天早晚都会在它面前放上一小杯牛奶、几块糖果和一小碗米饭。
起初，他只是觉得新奇，像是在玩一个养成类的游戏。
他会对着古曼童自言自语，说说公司里的烦心事，聊聊对未来的期许。
“小家伙，你要是真有灵，就保佑我下个季度的项目能顺利拿下吧。”他一边摆放糖果，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
然而，一周之后，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出现。
那天晚上，李诚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
他愣住了，自己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时喝光了最后一盒牛奶。
他走到书房，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到供奉在古曼童面前的那杯牛奶，竟然冒着丝丝热气，仿佛是刚刚才温过的一样。
李诚的心猛地一沉，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可他检查了一圈，门窗完好，财物也未丢失。
贼不可能这么无聊，还特意去温一杯牛奶吧？
他走到古曼童面前，那尊泥偶依旧静静地盘坐着，脸上挂着那抹永恒而诡异的微笑。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微笑似乎多了一丝得意。
从那天起，类似的怪事开始频繁发生。
有时，他晚上回家，会发现电视机开着，屏幕上正播放着少儿卡通频道，而遥控器却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上，和他早上出门时放的位置一模一样。
有时，他明明记得关掉了书房的台灯，半夜醒来上厕所，却发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他在客厅看电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感觉有人在轻轻拉扯他的衣角，还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孩童嬉笑声。
他猛然惊醒，客厅里空无一人，阳光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可当他低下头时，却发现自己衬衫的衣角，皱巴巴的，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了很久才松开。
李诚开始感到害怕了。
他不再把供养古曼童当成一个游戏，而是变成了一种不得不完成的、带着恐惧感的任务。
他每天都准时供奉，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甚至不敢再直视那尊古曼童的眼睛，总觉得那紧闭的双眼后面，有一双真正的眼睛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他的“好运”似乎也真的来了。
公司里那个他一直觊觎的项目，最大的竞争对手因为家庭原因突然退出，项目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获得了老板的赏识，也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一切，都让李诚陷入了更深的矛盾和恐惧之中。
他享受着古曼童带来的“好运”，却又无时无刻不被那些诡异的现象所折磨。
他开始失眠，精神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供养一个“金童子”，更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魔鬼做交易。
他得到的越多，内心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他隐隐觉得，这份“好运”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03
李诚的好运还在持续。
项目大获成功后，他被提拔为部门副主管，薪水也翻了一番。
他搬进了一个更宽敞的公寓，生活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
外人看来，他春风得意，前途无量。
但只有李诚自己知道，他正行走在一条看不见的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
家里的怪事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他开始在家里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泥土腥气，那气味和他当初在曼谷接触到古曼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气味的来源。
那腥气就像一个幽灵，无孔不入，时刻提醒着他那个“东西”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他开始丢失东西。
起初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比如一支笔、一个打火机。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车钥匙、钱包里的信用卡，甚至是一些重要的项目文件，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又在几天后，出现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冰箱的冷藏室里，或者枕头底下。
这不像是有个孩子在恶作剧，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无声的示威。
仿佛那个看不见的“孩子”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李诚：“你的所有东西，包括你的好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李诚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他开始变得多疑、暴躁。
在公司里，同事们觉得他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好相处。
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也会在会议上无缘无故地走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角落。
他试图停止供养。
有一天，他故意“忘记”在古曼童面前摆放食物。
那天晚上，他整夜未眠。
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阵清晰的、用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时轻时重，极富节奏，仿佛一个被关在门外的孩子在执着地挠门，想要进来。
那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停歇。
第二天早上，李诚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开卧室门，赫然发现木质的门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深的划痕，就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爪子反复刮擦过一样。
而他供奉在书房的古曼童，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旁边，多了一只死去的蟑螂，被摆放得端端正正。
一股寒意从李诚的脊椎直冲头顶。
这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他彻底崩溃了。
他意识到，自己请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带来好运的“金童子”，而是一个请不走也惹不起的“小祖宗”。
他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只能更加小心翼服侍着。
他甚至开始买一些儿童玩具，小汽车、积木、弹珠，整齐地摆放在古曼童的旁边。
每当他这样做之后，家里的诡异事件就会暂时平息几天，那股泥土的腥气也会淡去不少。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在和一个任性、霸道，但只要顺从就不会捣乱的孩子相处。
他试图向朋友倾诉，但没人相信他的话。
大家只当他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李诚有口难辩，他知道，这种事情，除非亲身经历，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他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他被困住了。
被这尊泥偶，被这份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好运”给彻底困住了。
他像是被蛛网缠住的飞虫，越是挣扎，就被束缚得越紧。
他开始怀念过去那种虽然平淡但安稳的生活。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些不劳而获的东西，往往都需要用更宝贵的东西去交换。
04
李诚的生活，已经完全被那尊古曼童所支配。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行动都围绕着如何“安抚”那个看不见的“孩子”。
他的公寓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儿童房，书房的角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玩具，空气中永远飘浮着牛奶、糖果和那股淡淡的泥土腥气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他不敢带任何人回家，包括他的父母和女友。
每次女友提出要来他的新公寓看看，他都用各种理由推脱。
时间长了，女友也起了疑心，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
两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关系也出现了裂痕。
“李诚，你到底在怕什么？”
女友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质问道，“这个新家，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李诚百口莫辩，他总不能告诉女友，自己家里住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但脾气极大的“小祖宗”吧？
他只能沉默，而沉默在女友看来，就是默认。
最终，在一次剧烈的争吵后，女友失望地提出了分手。
李诚没有挽留。
他甚至在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解脱。
他害怕，害怕那个“东西”会伤害到他在乎的人。
失去了爱情的滋润，李诚变得更加孤僻和阴沉。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供养”古曼童这两件事上。
他在公司里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业绩斐然，职位也一升再升。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对着书房的方向发呆。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也想过把古曼童送走。
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有的说要送回原来的寺庙，有的说要用某种复杂的仪式才能解除契约。
可他连那个卖给他古曼童的老者都找不到了，更别提什么寺庙。
他甚至想过把它扔掉，或者砸碎。
但每次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脏就会莫名地绞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是来自那个“东西”的警告。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和压抑中一天天过去。
李诚几乎已经麻木了，接受了自己将与这个“小恶魔”共度余生的事实。
直到那天，他远在老家的母亲，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准备下周和父亲一起来城里看他，顺便在他的新公寓住上一段时间，帮他收拾收拾屋子。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李诚好不容易维持的虚假平静。
父母要来住？
这怎么可以！
他无法想象，如果让父母看到那个堆满零食和玩具的“祭坛”会作何感想。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预测那个喜怒无常的“小祖宗”，会对两位毫不知情的老人做出什么事来。
这些天来，他表现出的“善意”，是建立在李诚完全顺从的基础上的。
任何外来者，都可能被它视为对自己领地的侵犯。
李诚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慌甚至超过了当初发现怪事时的恐惧。
他不能让父母置身于危险之中！
绝对不能！
他试图找借口阻止父母前来，说自己工作忙，没时间招待。
但母亲却以为他只是客气，反而更坚定了要来照顾他的念头。
“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多不容易。
我和你爸就是去看看你，给你做做饭，洗洗衣，不给你添麻烦。”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李诚挂掉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在父母到来之前，解决掉这个天大的麻烦。
那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怕，给他带来无数财富和荣耀，也给他带来无尽折磨和恐惧的古曼童，必须消失！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既然送不走，也扔不掉，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毁掉它！
他知道这很危险，可能会有极其可怕的后果。
但为了保护父母，他愿意冒这个险。
那一刻，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勇气和决心，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冲进书房，双眼赤红地瞪着那尊依旧挂着诡异微笑的泥偶，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05
李诚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的囚犯。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豪赌，赌注就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选择白天动手，而是等到了深夜。
他总觉得，这种邪性的东西，在阳气最弱的午夜时分，或许会更容易对付一些。
当然，这只是他毫无根据的自我安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李诚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有开灯，整个公寓都笼罩在从窗外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一步步地走向书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书房里，那尊古曼童静静地盘坐在角落里，周围散落着他买来的各种玩具和零食。
在月光的映照下，泥偶那暗红色的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光泽，脸上的微笑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仿佛在嘲笑着李诚的不自量力。
李诚死死地盯着它，伸出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一阵若有若无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孩童的低笑声。
“别怪我……”李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是你逼我的！
我不能让我爸妈有事！”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尊古曼童。
入手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要沉重得多，而且冰冷刺骨，就像是抓住了一块万年寒冰，那股寒气顺着他的手臂，瞬间传遍全身。
他想把它举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古曼童上传来，将他的手牢牢地钳住。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粘在了上面，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脱。
那尊泥偶仿佛活了过来，虽然外形没有变化，但李诚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充满怨毒和愤怒的意念，从泥偶内部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你想……毁掉我？”
一个尖利、稚嫩，却又无比怨毒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中响起。
李诚吓得魂飞魄散，他想大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松手后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尊泥偶，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它疯狂地吸食。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那是他特意为母亲设置的专属铃声。
铃声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这死寂的恐怖。
李诚猛地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古曼童，猛地朝墙角的水泥地砸去！
然而，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也或许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干扰，他的手在挥出的瞬间一滑，古曼童并没有飞向墙角，而是直直地从他手中脱落，朝着他脚下的大理石地砖摔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尊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让他又爱又恨的古曼童，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暗红色的泥土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李诚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颤抖着，缓缓地低下头，看向地上的碎片。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在那些破碎的泥土块中间，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撑起身体，凑近了些，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碎片中央那个若隐若现的物体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脸上血色尽褪，嘴巴难以置信地张大，喉咙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变了调的惊叫。
“这……这是……怎么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