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指着天发誓,说那三个孩子,是我们老李家的种吗?!”
母亲当众对我妻子怒吼,逼我们离婚。
结婚十年,三个孩子没一个像我,我成了全院的笑柄。
直到那天,我拿出那份尘封的报告,妻子看后却瞬间面如死灰。
01
我叫李建民,一个活了快四十年的普通男人。
我的故事,在我们这个老旧的红砖家属院里,早就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
他们都说,我是我们院里,甚至是全市,头号的“窝囊废”。
因为,我有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妻子,和三个,同样漂亮,却一个都不像我的孩子。
我的妻子叫徐兰,是附近小学的语文老师。
她人如其名,长得像一株空谷幽兰,气质干净,说话也总是温温柔柔的。
当年,她一个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能看上我这么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工厂里的维修工,是我们院里所有男人都想不通的事情。
我们结婚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李建民,是祖坟冒了青烟。
刚结婚那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徐兰温柔贤惠,把我们那个小小的两居室,收拾得一尘不染。
我每天下班,远远地就能看到自家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和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气。
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这份幸福,从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那天起,就开始,一点一点地,蒙上了阴影。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叫悦悦。
她很漂亮,皮肤雪白,眼睛又大又亮,鼻梁高高的,像个洋娃娃。
可我,李建民,是个皮肤黝黑,五官平平的普通男人。
徐兰虽然好看,但也是典型的东方长相。
孩子不像我,也不怎么像她。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开玩笑。
“建民,可以啊,闺女这长相,是专门挑着你跟徐老师的优点长的啊。”
我只是憨厚地笑笑,心里,却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别扭。
两年后,我们的二儿子,阳阳出生了。
阳阳跟他姐姐一样,也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甚至连头发,都带着点天然的微卷和棕色。
这一下,院子里的风言风语,就开始多了起来。
“你看老李家那俩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就是没一个地方像建民的。”
“可不是嘛,徐老师长得是好看,可也生不出这么个模样的孩子吧?”
“嘿,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徐老师在外面……”
那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往我耳朵里钻。
我假装听不见,每天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
可我心里那根刺,却越扎越深。
直到我们第三个孩子,小儿子航航出生。
航航的眉眼,跟他哥哥姐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下,整个家属院,都炸了锅。
流言蜚语,变成了指指点点。
我走在院子里,总能感觉到背后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窝囊废”、“绿毛龟”、“王八”……
这些外号,成了我新的名字。
我们这个家,也成了整个家属院,最大的笑柄。
02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的母亲,李老太。
我妈是个典型的,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最看重的,就是老李家的脸面和香火。
一开始,对于孩子长得不像我这件事,她还只是在家里敲边鼓。
“建民啊,你跟徐兰,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别是当年在医院里,抱错了?”
后来,眼看着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像,她的那点自欺欺人,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的态度,开始变得尖酸刻薄。
她开始指桑骂槐,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现在的女人啊,真是不得了,心都玩野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们老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进门!”
她说的这些话,自然都是说给徐兰听的。
徐兰是个体面人,也是个好脾气。
面对我妈的刁难,她从来不还嘴。
她只是默默地,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可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我妈的收敛。
反而,让我妈觉得,她是心虚,是默认了。
于是,我妈的行动,开始升级。
她开始公开地,在院子里,跟那些长舌妇们,一起数落我媳妇的不是。
她说徐兰在外面有人,给我们老李家戴了绿帽子。
她说那三个孩子,都是野种。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一样。
我们家,彻底成了风暴的中心。
我每天下班回家,推开门,面对的,都是徐兰那双红肿的,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眼睛。
和一屋子,死一般的沉默。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我们俩之间,仿佛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我知道,她心里苦。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别理他们,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
“清者自清。”
可这世上,最伤人的,就是人言。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徐兰的性子,本来就有些内向敏感。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羞辱和攻击下,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
她瘦得很快,眼窝深陷,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无声地流泪。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不是没想过,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可我们能去哪呢?
我们的工作,我们的根,都在这里。
而且,我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一家人,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像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03
我妈看她的冷嘲热讽,对我跟徐兰都不起作用,她终于,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她开始逼我离婚。
“李建民!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挑明了!”
那天,她把我一个人,叫回了老屋。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
“那个女人,你必须跟她离!我们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
“妈,徐兰她不是那样的人。”我还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辩解。
“不是那样的人?”我妈冷笑一声,“那你说,那三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去给我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去!你要是还是我儿子,就去给我证明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个窝囊废!”
“我不去。”我摇了摇头。
“你!”我妈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子!你是非要为了那个狐狸精,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要了是吧?”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你爹死得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我!”
“现在你娶了媳妇忘了娘,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往你爹的坟头上泼脏水,你对得起谁啊你!”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那是我最怕的一招。
从小到大,只要她一这样,我就会立马投降。
可这一次,我没有。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一片麻木。
“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说,“我跟徐兰,是不会离婚的。”
说完,我就转过身,走出了老屋。
身后,是我妈那穿透云霄的,恶毒的咒骂声。
我以为,我的坚定,能让她知难而退。
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决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来搅乱我们的生活。
她跑到徐兰的学校里去闹,指着徐兰的鼻子,骂她“破鞋”,“不要脸”。
搞得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对徐兰指指点点。
徐兰被学校的领导约谈,暂时,停了她的课。
我妈还跑到我的工厂里去闹,跟我的同事,我的领导说,我被戴了绿帽子,还帮别人养野种,是个窝囊废。
搞得我,在厂里,也抬不起头来。
我们俩,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经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最恶毒的炙烤。
那段时间,我们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徐兰好几次,都跟我提出了离婚。
“建民,我们……我们算了吧。”她红着眼,对我说,“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看着她,努力地,想挤出一个笑容,“我说了,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快要扛不住了。
我妈看我们俩,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她终于,决定,要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她联合了我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决定,要在我们院子里,对徐兰,进行一场公开的“批斗”。
她要让徐兰,彻底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立足。
04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妈带着一帮亲戚,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我们家的楼下。
她们在院子中央,摆开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妈,像个太后一样,坐在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
其他的姑姑、婶婶们,则分坐两旁,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义愤填膺。
院子里,也很快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像是在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我妈让人把我跟徐兰,从楼上“请”了下来。
“李建民,徐兰!”我妈指着我们俩,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今天,当着我们老李家的列祖列宗,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我这个当妈的,就要好好地问一问!”
“徐兰!我问你!我们家建民,待你怎么样?!”
徐兰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她没有说话。
“好,你不说是吧?”我妈冷笑一声,“那我替你说!我们家建民,为了娶你,把家里多年的积蓄都掏空了!婚后,对你,对你娘家,更是没得说!”
“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无比尖利。
“你对得起他吗?你看看那三个孩子!你敢指着天发誓,说那三个孩子,是我们老李家的种吗?!”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进了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了徐兰。
徐兰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她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妈!你别再说了!”我再也忍不住,冲着我妈吼道。
“我闭嘴?今天谁也别想让我闭嘴!”我妈指着我,又指着徐兰。
“今天,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你们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要么,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的身份!”
“要么,你们俩,现在就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我们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
她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
周围的邻居们,也开始跟着起哄。
“是啊,建民,去鉴定一下吧,是自己的,咱心里也踏实。”
“这女人,太不是东西了,建民真是瞎了眼。”
“离!必须离!”
一声声的附和,像一把把利刃,将徐兰,凌迟处死。
我看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她那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我知道,她,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我的心,也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如果我今天,再不站出来,保护我的妻子,那我,就真的不配当一个男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可我丈夫,那个一直沉默地,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我身边的男人,李建民,却比我,先动了。
他缓缓地,走到了院子的中央。
他没有看他那暴怒的母亲,也没有看周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邻居。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我,徐兰的身上。
那眼神里,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都别吵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就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那只并不伟岸,却异常挺拔的身上。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转身,走回了我们家的楼道。
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那档案袋,看起来很旧了,边角,都已经被磨得起了毛。
上面,还盖着一个红色的,已经有些模糊的印章。
他拿着那个档案袋,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已经泛黄的,薄薄的报告。
他把那份报告,递到了我的眼前。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报告的标题上。
那上面,印着一行,我从未见过的,刺眼的黑体字。
只一眼。
我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瞬间傻了。
我那双原本充满悲伤和绝望的眼睛里,被一种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彻底取代。
我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如果不是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椅子,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我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