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上海31岁美女博士，因无法接受丈夫身份，从23楼一跃而下。
一桩离奇的坠楼案，激起千层浪。
31岁的美女博士李月轩，本在人生的黄金时期，却从23楼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怀着身孕的她，究竟为何突然选择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她的丈夫程浩，在这场悲剧背后，又刻意隐瞒了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雾，亟待拨开……
01
清晨六点，上海。
翡玉花园 23 号楼下，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般尚未散尽，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楼宇与花草树木之间。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直直地刺进还在熟睡居民的耳膜，将他们从美梦中惊醒。
十几辆警车闪烁着蓝红相间的警灯，整齐又杂乱地停靠在小区主道上，那刺眼的光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两辆救护车也夹杂其中，白色的车身在警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
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在现场迅速拉起。
三名警察手持相机，在现场忙碌地拍照取证。
一名身穿制服的法医静静地蹲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遗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物业保安老赵站在警戒线边上，双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早上五点多巡逻时看见的，”
“一开始远远看着像个黑袋子，我心里还纳闷呢，这大清早的，谁把个黑袋子扔这儿啊。我就慢慢走近了，等我走近了才看清，妈呀，哪是什么黑袋子啊，是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草坪边上。”
说着老赵的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后怕。
带队的警官抬起头，目光顺着高楼向上望去，仿佛想要透过那层层叠叠的窗户，探寻到事情的真相。
随后他又低下头，翻看着手中的记录本：“你确认她是从上面跳下来的？你认识这位住户吗？”
“是……我有印象，”
老赵用力地点着头，像是生怕警官不相信他的话，“她是 23 楼的住户，叫李月轩，才 31 岁。她在这儿住了快三年了，人可安静了。我听人说，她是清华博士呢，好像还在国家研究院搞项目，平时看着挺有学问的一个人，怎么会……”
老赵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又或者是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楼下很快围起了不少居民，他们有的穿着睡衣，头发还乱蓬蓬的，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有的则随便套了件外套，脚上还趿拉着拖鞋。
他们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会跳楼啊？她昨天还在楼下菜店买东西呢，看着挺精神的呀。”一个穿着花睡衣的大妈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说道。
“是那个总穿深灰风衣的姑娘吧？人挺有礼貌的，每次见我都打招呼。”另一个大爷也附和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她老公不是对她很好吗？有次我还看见她老公送她去地铁口，下雨天还撑着伞追着她走呢。”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一对年过六旬的夫妻慌慌张张地下了车。
老太太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月轩呢？我儿媳妇在哪儿？”
值勤警察连忙上前拦住她：“请问您是死者亲属？”
“我是她婆婆，这是我老头子。”老太太语气急促，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儿子程浩刚给我们打电话，说她出事了，我们一早从通州赶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月轩怎么会出事呢？”老太太说着，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里面直打转。
确认身份后警察让开了通道。
两位老人踉跄着靠近现场，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程母看到裹着白布的遗体，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撑着地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程父站在一旁，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眼神涣散，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程浩出差还在回来的路上。”
程父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低声对警官说道，“他电话里一直哭，哭得我心疼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说着程父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法医完成初步检查后，对着担架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入场了。
两名急救人员迅速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朝着遗体的方向移动。
他们的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逝者的灵魂。
现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就在警方清点随身物品时，一名年轻警员匆匆忙忙地递过来一张揉皱的纸。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低声汇报：“队长，这个是在她大衣口袋里找到的。”
带队警官接过纸张，缓缓展开一看，是一张超声波检查单。
他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检查单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怀孕两个月了。”他说完顿了一下，然后将检查单递给同事入档。
话音刚落，围观人群中的低语声突然停止了几秒，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充满了震惊。
阳光渐渐穿透雾气，洒在草坪上，那嫩绿的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几扇还未拉起窗帘的窗户，透出淡淡的黄色灯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未完的故事。
警官收起记录本，看了眼手表，转身对着同事们吩咐道：“通知相关人员到派出所做笔录，叫物证队快点整理完现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02
下午两点，翡玉花园警务站内。
窗外的阳光努力地想要穿透那厚重的窗帘，却只能投下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李月轩的大学同学李萌坐在桌前，她的眼圈泛红，像是被泪水浸泡了许久。
“月轩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李萌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她家里在农村，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远门。她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一路都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走过来的。大学那会儿，别人在课余时间逛街、谈恋爱，她却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去打工，常常凌晨才睡。有一次，我去她打工的地方找她，看到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在餐厅里忙前忙后，脸上却还带着笑容，我当时心里就特别难受。”
说着李萌的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警官坐在对面，认真地翻阅着材料，手中的笔不时地记录下关键信息。
“她是清华生物工程系的，研究生、博士都保送。毕业后就进了国家重点实验室，工作特别拼。”警官抬起头，看着李萌说道。
李萌点了点头，努力回忆着：“是啊，她对科研的热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为了一个实验数据，她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去年，她还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两篇重要论文，当时我们都特别为她高兴。听说单位本来准备推荐她当副研究员呢，她那么努力，就盼着能在科研上做出一番成就，以后能让她爸妈过上好日子。”李萌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她丈夫你了解多少？”警官继续问道，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敲击着。
李萌把手机翻了过来，递到警官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婚礼照片。
“他们是两年前在一次校友聚会上认识的。程浩是清华计算机系的，后来去了家互联网公司当技术总监。两人恋爱不到半年就结婚了。”
照片上李月轩身穿白色婚纱，眼神明亮而温柔，神情自然。
程浩站在她身旁，身材挺拔，神色温和，手轻搭在她腰侧，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婚后生活看着很稳定。他们买了套新房，听说装修时都选的环保材料，就怕对身体不好。月轩加班多，家里大部分事都是程浩在操持。他平时还常在朋友圈晒他们的日常，内容也都挺正面的，什么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看着特别恩爱。”
李萌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我真的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警官点了点头，示意同事继续整理资料。
他看着照片上李月轩的笑容，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另一组人员正在同步走访李月轩的工作单位。
在重点实验室里同事吴琳一边整理着样本，一边接受着警方的问询。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她性格挺外向的，做事很严谨，从不拖延任务。每次交给她的工作，她都能按时高质量地完成。要说压力，每个搞科研的都有，但她总说自己喜欢这行，觉得做科研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平时在实验室里，她总是充满活力，还经常鼓励我们。”
吴琳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
刘强是项目组里另一位成员，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头回忆道：“上赵我们还有个例会，她在会上列了四个技术难点，提了好几个改进建议，思路特别清晰。当时我还觉得她状态挺好，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平时在实验室里，总是忙忙碌碌的，一会儿看看实验数据，一会儿和大家讨论方案，一刻都闲不下来。”
警方调取了小区的监控资料。
画面中案发前一天晚上七点十五分，李月轩拎着几袋超市购物袋，步履稳健地走进小区。
她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衣服洗得有些发白，但却干净整洁。
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进电梯前，她还和一位带孩子的邻居轻声寒暄。
“回来啦，今天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呀。”邻居笑着说道。
“是啊，给孩子买了点零食。”李月轩笑着回应道，声音温柔而亲切。
与此同时，警方查看了她的社交账号。
朋友圈更新稳定，内容多是实验室日常、项目进展。
有时候会晒晒单位食堂的新菜式，照片里的饭菜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三天前她发了一张实验室仪器图：“新项目终于有突破，开心。”
配图简单，没有滤镜，也没有刻意营造的氛围，就像她平时的生活一样，朴实而真实。
相比之下丈夫程浩的账号则频繁提及妻子。
“老婆入选人才库，太骄傲了”、“清华出品，实力派”。照片里两人形影不离：有在餐厅吃饭的，照片中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美食，李月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程浩的手轻轻地搭在李月轩的肩膀上，画面温馨而甜蜜。三天前他还发了条动态：“出差第三天，想她。”配图是两人的合影，背景是一面白墙和一张靠背椅，拍得很随意，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
所有资料整合完毕，警官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案情看似毫无破绽，却又隐约透出不协调的地方——一个事业稳定、婚姻平和、社交积极的青年女性，为什么会突然从自家楼上坠落身亡？
03
晚上八点，市公安局刑侦科的办公室内，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法医带进来的气息。
法医抱着资料，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进门来。
他将一份报告轻轻放在桌上，纸张与桌面接触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法医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平稳。
张明正坐在办公桌前，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他伸手拿起报告，开始仔细翻看。
法医接着说道：“死者为高空坠落，身体多处内脏破裂，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
张明一边看着报告，一边问道：“清除时间是在死亡前？”
“对，数据记录显示是在她坠楼前不到两个小时。”法医肯定地回答道。
张明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个案件。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李月轩，这个看似生活美满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李月轩的家属到了？”张明转过身，问道。
“她母亲刚到，安排在接待室。”一旁的民警回答道。
接待室里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妇女坐在角落，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圈发红，眼神中充满了悲痛。
听到门响，她急忙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仿佛希望从警察这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张警官，我不相信我女儿会自杀！”
李母声音沙哑，情绪明显压抑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张明轻声回应道：“我们还在调查过程中，想问一些情况。最近她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李母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上个月我去看她，住了几天。她不爱说话，总是发呆。有时候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半天，我叫她她也不应声，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怎么解释？”张明追问道。
“说是单位项目太多，精神累。”李母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可我觉得不是，感觉她藏着事儿。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可这次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张明顿了顿，继续问道：“她和程浩的关系怎么样？”
李母想了想：“平时看着挺好的。他给她做饭，还送她上下班。可我那几天总觉得他们说话少，晚上各睡各的，也不像新婚夫妻了。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他们俩的房间门都关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就犯嘀咕。”
与此同时另一组民警正在死者好友赵瑶家中。
赵瑶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客厅里摆放着一些绿植，墙上挂着几幅艺术画。
赵瑶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茶杯，眼神沉着，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她眼中的悲伤。
“月轩最近状态确实不对。”赵瑶抬起头，看着警官说道，“她突然开始躲着我们，约好的聚会说取消就取消。有一次我给她打电话，她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就挂了。后来我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
“上赵我直接去她家，看到她脸色很差，眼睛红得厉害，一看就是哭过。”
赵瑶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我问她是不是哭了，她只说加班累。但我了解她，她不是轻易掉眼泪的人，她是个很坚强的人，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笑着面对，这次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她有没有说起婚姻或家庭问题？”警官问道。
赵瑶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没有明说，但我感觉她在防备我。每次我提到程浩，她就会转移话题，眼神也躲躲闪闪的。有一次我无意间说起看到程浩和一个女人在商场里，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问我有没有看错，然后就不再让我说下去了。”
在研究所的办公室，技术员正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调取李月轩的电脑数据。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她最近两赵的上网记录很异常。”技术员调出一页搜索历史，指着屏幕说道，“频繁查阅重度抑郁症、婚姻危机、配偶出轨这类关键词。你看，这里有一条记录显示她在凌晨两点还在搜索‘如何判断丈夫是否出轨’。”
他又切换到浏览器书签页面：“她还多次访问一家私家侦探的网站，应该是做了详细了解。她甚至还收藏了一些关于如何收集出轨证据的文章。”
张明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然后缓缓说道：“看来她可能怀疑丈夫有问题。”
当天深夜另一组警员走访了李月轩所住小区的几位邻居。
他们敲开了一家邻居的门，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我是住他们隔壁的吴淑芬。”老太太坐在笔录椅上，神情克制，但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紧张，“年轻人家的事我一般不插嘴，毕竟这是他们的隐私。”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上个月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他们家吵架了。那声音挺大的，我想不听都不行。”
“您记得当时的内容吗？”办案警员问道。
老太太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隔着墙，听得不太清楚。只记得小姑娘哭得很厉害，反复问‘为什么要骗我’。她的声音很哽咽，不像是普通的争执，更像是一种绝望的质问。那声音听得我心里都怪难受的，我当时还想着要不要过去劝劝架，但又怕人家嫌我多管闲事。”
张明听完后，立刻回到办公室，调出李月轩所在研究所的人员名单。
他的眼神在名单上快速地扫视着，突然一个名字反复出现：赵明，33岁，博士学位，与李月轩同属课题组，近期在科研报告和实验记录中多次联名。
傍晚六点，赵明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脸色有些发白，眼神中透露出紧张。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脚步也有些沉重。
“李博士和我是同事。”赵明坐下后，语气不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张明将一叠资料摊在桌上：“过去一个月，你们两人单独会面的频率很高。包括两次下班后，你们一起去过咖啡厅，还有一次深夜你离开她家所在小区时被监控拍到。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赵明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眼神躲闪了几秒，然后才低声说道：“我承认，我和她之间… 有些超出普通同事的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张明追问道。
赵明低头看着地面，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仿佛在给自己鼓起勇气：“我们… 有过亲密接触。”
“你知道她是已婚身份？”张明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
“知道。”赵明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哽咽，“但那晚，她看上去很孤单，我也很孤独。我们在外地做课题实验，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上又遇到了很多困难。那天晚上我们在宾馆附近喝了点酒，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事后我也很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怀孕的事，你知道吗？”张明问得直接。
赵明愣住了，眼睛睁大了一瞬，语气乱了：“我… 我后来怀疑过。她前段时间突然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回，工作时对我很疏离。我试着问她是不是因为那次的事，她没回答。我心里就一直犯嘀咕，但也不敢确定。”
“你觉得孩子可能是你的？”张明紧紧地盯着赵明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赵明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握成拳，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怕事情败露，想切断联系。我也不敢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变了。她以前还会和我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后来就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月轩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张明问得更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没有！”赵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向后滑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的语气陡然提高：“我承认我做错了事，但我从没想过伤害她！绝对没有！我虽然犯了错，但我还是有良心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张明没急着回应，只是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默默地记录下赵明的每一句话与细微表情。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赵明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李月轩的死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走出审讯室，值班民警递来一份刚打印的通讯记录。
“李月轩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丈夫程浩打来的。”
“通话时长四十分钟，发生在她死亡前的两小时内。”
张明接过记录，眉头微皱，心中更加疑惑了。
这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会在她死亡前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程浩现在人呢？”张明问道。
“刚落地，从杭州回来的航班。他说会直接来局里。”民警回答道。
张明看了眼时间，外面已是夜色沉沉。
04
凌晨两点，翡玉花园警务站内，灯光依旧明亮得有些刺眼。
程浩推门而入，一阵寒风随着他的动作灌了进来，他身上的风衣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眼圈泛红，整个人显得极度疲惫。
“我妻子……我妻子她……”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哽咽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卡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他的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强撑着才能站稳，双腿微微颤抖着。
张明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纸杯，倒了杯热水，递到程浩面前：“程先生，请节哀。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才能继续调查。”
程浩点了点头，手指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紧扣着纸杯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低头坐下，语气发涩：“我昨天出差去了宁城，原计划今天上午回来的。刚下飞机，就接到你们的电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张明没有插话，只是专注地在记录本上快速写着，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月轩她……我们刚刚确认她怀孕了。”
程浩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语速，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两个月前，我们检查出来后，她特别高兴，跟她妈妈打了电话，整整一晚上都在想孩子的名字、婴儿房的布置。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得睡不着觉，在网上翻来覆去地看那些婴儿用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给孩子最好的。”
“确认怀孕的时间你记得吗？”张明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大概三赵前。”程浩擦了一把眼角，那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她马上就在网上下单了婴儿床、衣服，连墙纸都选好了……她从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情绪。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跟我分享她今天又买了什么，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生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警务室内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张明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拿起听筒，神情一变：“好，我知道了。”
他挂下电话，转向程浩：“法医那边刚确认，胎儿的DNA与您完全吻合，孩子确实是您的。”
程浩点头，神情更加低落，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我从来没怀疑过，她对这个孩子很用心。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连走路都变得轻手轻脚的。”
张明随即下令将赵明再次带回警局。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赵明或许和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个小时后审讯室里灯光依旧没有熄灭，那昏黄的灯光照在赵明低垂的头上，映出一片阴影。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色灰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你之前说和李博士关系特殊，我们现在有DNA比对结果。”
张明坐在对面，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赵明，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赵明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几秒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我承认……我撒了谎。”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一直暗恋她，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被她的才华和气质所吸引。可她根本没回应过我，每次我试图靠近她，她总是礼貌而疏远地拒绝。我看到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我心里不平衡，才……”
“所以你编造了你和她的关系？”
赵明低声道：“我嫉妒。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着能让她丈夫产生误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裂痕。我从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如果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张明皱着眉，语气变得严厉：“你清楚伪证的法律后果吗？你这是在干扰警方办案，是在犯罪。”
赵明轻轻点头，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我会承担责任。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张明没有再多说，起身吩咐民警将赵明带回看押室。
他心中明白，赵明虽然承认了撒谎，但李月轩的死因依然是个谜。
与此同时警方扩大了对李月轩住所的调查范围，一群警员在她的家里仔细地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们对手机、电脑以及生活用品进行全面搜查，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刑侦组从李月轩住所传来新的进展——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
“钥匙在这。”程浩亲手递来一个铜色小钥匙，声音低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也有疑惑，“她平时总喜欢写东西，很多年了。这本日记是她最私密的东西，我从来没看过。”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锁扣打开后纸页间飘出淡淡的墨香，仿佛还残留着李月轩的气息。
几名警员围在办公桌前翻阅，内容以日常生活和工作记录为主，行文整齐，字迹清晰，情绪平稳。
“一切顺利。”张明轻声念着日记中一则写于一个月前的记录，“今天做了孕检，回来后我们在沙发上讨论孩子的名字。他说女孩随我姓，我想男孩随他姓，我们争了很久，最后都笑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几页之后是两赵前的内容：“已经开始安排产假，实验室的同事都很支持我。程浩说要请半年陪产假，真让我意外。他还买了几本育儿书，认真得像个新手学生。每天晚上都会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那些育儿知识，还会和我讨论以后怎么教育孩子。”
翻到最后几页，也未见情绪波动或负面内容，记录停留在出事前三天：“今天和程浩一起去了母婴店，买了好多可爱的小衣服，想象着孩子穿上它们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生活真的很美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没有任何异常。”张明合上本子，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疑惑。他心中暗自思忖，从日记来看，李月轩的生活似乎很幸福，那她为什么会选择跳楼呢？
程浩这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和微信记录：“这些你们可以看看，我们一直都挺好的。”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能从这些记录中找到一些证明他们感情很好的证据。
屏幕上是一张拍摄于三天前的合照，两人靠在餐桌边，面前摆着几盘丰盛的菜肴。李月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程浩则搂着她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他们的表情自然，脸上挂着轻松的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
聊天记录则是一段段家常话，“中午记得吃饭”“我把你喜欢的酸奶放冰箱了”“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无一例外地显示出他们的亲密与默契。
年轻警员看了几眼，压低声音对张明说：“感觉不像有家庭矛盾。”
张明没接话，眉头却微微锁起。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李月轩的死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坐回办公椅，对负责财务调查的同事问道：“银行账户查得怎么样了？”
“有一笔异常转账。”对方答道，“两赵前，她转出五万元，收款人是一个私人账户，备注栏留空。这笔转账很奇怪，金额不小，而且没有说明用途。”
“账户实名是谁？”张明急切地问道。
“正在查，目前没有确切身份信息。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银行，让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希望能尽快找到这个账户的主人。”
“继续追。”张明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另一位技术员：“手机通讯记录进展怎么样？”
“虽然手机被恢复出厂设置了，但运营商那边提取了通话记录。除了她丈夫的之外，她还有一通电话是在死亡前一天晚上八点，通了六十三分钟。这通电话很可疑，时间这么长，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方是谁？”
“号码没有备注，不过我们查到了实名——赵文斌。”
“什么人？”张明皱起了眉头，心中对这个名字充满了疑惑。
“登记信息显示，是一名私家侦探，个体经营。”
05
上午十点，市政广场上的人群熙熙攘攘。
而在广场附近的一幢写字楼内，气氛却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电梯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十二层的“众信调查咨询”事务所，门面不大，外观简洁，白色的墙面有些许岁月的痕迹，门口贴着一张有些褪色的“谢绝推销”纸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张明带着几名同事，脚步匆匆地来到事务所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四十出头，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深蓝衬衫的袖口略有磨损，此刻正一脸平静地看着门外的一群人。
“你们是？”男人一边擦着眼镜，一边开口问道，声音沉稳。
“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张明亮出证件，语气严肃。
男人微微点头，侧身让开路：“请进吧。”
事务所里布置简单，几张办公桌整齐排列，文件柜里的文件摆放得井井有条。
男人将张明等人引到会客区，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后，动作不紧不慢，没有丝毫慌乱。
“李月轩确实找过我。”男人率先开口，语气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明和同事们对视一眼，然后问道：“她委托你调查什么？”
男人轻轻放下眼镜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职业的谨慎：“很抱歉，职业操守不允许我泄露委托内容，除非有法院手续。”
张明眉头微皱，加重了语气：“李月轩已经死亡，现在情况特殊，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男人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平静：“我知道，新闻我也看了。很遗憾，但规矩不能破。”
张明翻开手中的资料，指着上面的一条记录说道：“她通过银行转账给你五万元。这怎么解释？”
男人看了一眼资料，不慌不忙地回答：“这是服务费用，明码标价。我们这个行业，收费都是有标准的。”
“她死前你们通话持续一个小时。你们聊了什么？”张明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男人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问我调查的进展。我向她汇报了初步结论。她的反应很强烈，听完以后声音有些发抖，说要冷静一下。”
“那你就没责任告诉我们更多？她的死或许和这个调查有关。”张明步步紧逼。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语调依旧没变：“我只能说，调查结果可能令她很震惊。但细节，我真的不能说。这是我的职业底线。”
张明看着男人坚定的神情，知道从他这里暂时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来：“那好吧，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
离开事务所后，张明和同事们马不停蹄地赶往程浩工作的科技公司。公司位于西三环的商务楼群内，赵围高楼李立，车水马龙。
他们来到公司的人事部门，一位年轻的人事经理接待了他们。
“程浩三天前向公司请假，理由是‘家庭紧急事务’。”张明确认道。
人事经理点了点头：“不是出差。他没报销任何出差费用。”
张明接着问道：“能给我们介绍一下程浩在公司的情况吗？”
人事经理翻开手中的资料，开始介绍：“程浩任职技术总监，平日业务能力很强，是公司的核心骨干。他工作认真负责，经常主动加班，和同事们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
随后，张明又找了几位程浩的同事了解情况。
一位同组的女员工回忆道：“他工作挺拼的，午休也不闲着，经常给他老婆打电话。看得出他很在乎家庭，每次打电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不过这半个月不太对劲，”另一名下属补充道，“他常常坐着发呆，眼神空洞，好几次代码都写错了。有一次我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还跟我道歉。”
从公司出来后，张明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他想了想，决定先联系李月轩的好友赵瑶，了解一下李月轩生前的情况。
他们约在了一间咖啡厅见面。赵瑶是个年轻时尚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月轩最近状态很不好。”赵瑶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吃了饭，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也很差。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没事。”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和程浩之间的事情？”张明问道。
赵瑶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她说过几次，觉得程浩最近变得很奇怪。以前程浩对她可好了，每天都会接她下班，一起吃饭、看电影。但最近，程浩总是很忙，对她也有些冷淡。有一次，她半夜给我打电话，哭着说感觉程浩好像变了一个人。”
“还有别的吗？比如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张明继续追问。
赵瑶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说过她找了一个私家侦探，好像是在调查什么事情。我问她调查什么，她又不肯说，只说等有了结果再告诉我。”
张明心中一动，看来李月轩找私家侦探的事情，赵瑶是知道的。他继续和赵瑶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李月轩平时的生活习惯和社交圈子后，便结束了这次会面。
下午四点，张明和同事们驱车前往程浩父母家。那是一套老式居民楼，楼道里的墙壁有些斑驳，灯光也昏黄暗淡。
他们敲响了门，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程浩的父母出现在门口。程父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还不错；程母则穿着朴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程父有些惊讶地问道。
张明说明了来意，程父连忙把他们请进屋里。
屋内布置简朴，家具都有些程旧，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墙上还贴着程浩和李月轩结婚时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人笑容灿烂，幸福满满。
“我儿子从小就争气，学习好，工作也稳定，脾气也好。”程父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自豪，“他和月轩结婚后，感情一直很好，很少让我们操心。”
程母接过话头：“是啊，他们都是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尽量不多管。平时也就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但这个月他来家里几次，都怪怪的。”程母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电话接了就走出去，不让我们听。我问他是不是工作烦，他笑着说没事，让我们别担心。”
“李月轩最近来看过你们吗？”张明问道。
“两赵前来过一次。”程父想了想，“她情绪低落，我问她是不是单位压力大，她没正面回答，只说‘最近有点乱’。我看她脸色不好，还让她注意休息。”
张明一边听着，一边认真地做着记录。从程浩父母这里，他们又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回到警局后，张明立刻下令对程浩的个人与财务背景展开全面调查。接下来的两天，调查人员们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他们首先核实了程浩所提供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通过联系北京某知名大学计算机系，找到了程浩当年的班主任和几位同学。班主任对程浩印象深刻：“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性格也比较内敛，平时学习很刻苦。”
几位同学也纷纷证实了这一点：“程浩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努力，经常泡在图书馆里。他为人也很真诚，和同学们相处得都不错。”
接着，调查人员又联系了程浩的前雇主，调取了他的人事档案和工作评估记录。前雇主对程浩的评价也很高：“他在我们公司表现突出，工作认真负责，技术能力也很强。和同事们的关系也很融洽，调任现岗位前未出现任何异常。”
经过这两天的核实调查，警方确认程浩所提供的学历和工作经历属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当晚八点，程浩应警方要求，再次来到市局接受问询。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外套，脚步有些沉重。
询问室内，灯光有些昏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明和另一名警员坐在程浩对面，表情严肃。
询问一开始，程浩语速平稳，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一直好好的。我每天接她下班，一起吃饭、看电影，怎么会突然就——”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那你为什么对公司说你出差？实际上你是请假处理家庭事务。”
张明目光锐利地看着程浩，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程浩一愣，眼神略微躲闪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矿泉水瓶：“我…我只是想避开不必要的猜测。我不想在单位被议论，怕影响工作。”
“你要处理的，是李月轩的情绪问题？”张明继续追问。
程浩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她最近很焦虑。常常半夜惊醒，说有人盯着她。我觉得她是工作压力太大，就想请几天假陪着她，带她出去散散心。”
张明缓缓翻开一份纸质报告，放在程浩面前：“那你知道她花了五万元请了一个私家侦探吗？”
程浩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什么？侦探？五万块？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他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冒出细汗，脸色也明显发白，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你冷静点。”张明站起身，略向前走了半步，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
程浩扶着桌角，身体摇摇欲坠，喃喃地说：“我……有点晕。”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向一侧倒去，身子重重地撞在椅背上，随即摔倒在地，手中的矿泉水瓶也滚了出去，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转着。
值班警员立刻呼叫医护，几分钟后，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将程浩抬上担架，送往市中心医院急诊室。
06
第二天上午，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走廊。
张明和同事脚步匆匆地走向程浩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医生正站在床边，手里翻着一张诊断单，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专业上的严谨：“程浩目前出现了典型的急性焦虑反应，体温偏高，心率也不太稳。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极度紧张，我建议尽快安排心理干预，不然情况可能会恶化。”
张明站在一旁，微微点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医生，那他能配合我们做简单的问询吗？时间不会太长。”
医生思索了一下：“可以，但一定要控制好时间，他很快就会进入不稳定阶段，到时候可能就问不了什么了。”
病床上程浩斜倚着枕头，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唇边泛着干皮，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他的眼神涣散，直直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没有一点焦点，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张明轻轻走到床边，程浩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缓缓地转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可以配合……你们要问什么，我会说。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找过什么私家侦探。”
张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先休息，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说完，他便带着同事走出了病房。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员正在李月轩所在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展开更为彻底的二次搜查。
这间办公室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物品程设得一丝不乱，文件整齐地码放在文件柜里，办公桌上的物品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抽屉锁芯有点磨损的痕迹啊。”一名警员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办公桌的抽屉。
他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
“这个夹层昨天没发现。”另一名警员轻声说道，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
他从抽屉的一个角落里，取出一个夹在最底部的信封，信封封口严密，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藏起来的。
警员们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接过信封，轻轻拆开。
里面是一份DNA比对报告，报告上密密麻麻地印着各种专业术语和数据，旁边还附带了一张手写便签。
“不是产前检测。”那名拆信封的警员快速浏览后，压低声音说道，“是两个成年人的样本比对。结果显示亲缘关系不成立，匹配率低于1%。”
张明接到通报后，立刻赶了过来。他接过报告和便签，仔细地看了起来。那张字迹工整的小纸条上写着：“再核实一次。绝对不能有错。”没有署名，纸张边缘略有磨损，像是被人经反复拿取，已经有些程旧了。
张明看着这份报告和便签，心中隐隐生出一个猜测，但目前还缺少关键的信息来证实这个猜测。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下午三点，李母拎着一个纸箱，脚步沉重地走进了警局。
纸箱上印着洗衣粉品牌的标志，边缘已经被岁月磨旧，看起来有些破旧。
她小心地将箱子放在桌上，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露出一叠叠整理好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但保存得还算完好，每一张都承载着李月轩成长的回忆。
“这些是月轩小时候的。”李母声音哽咽，眼眶红肿，泪水在里面不停地打转，“我想着，你们也许能用上。”
张明看着李母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轻声说道：“阿姨，您别着急，先坐下歇会儿。”然后，他便开始翻看着照片。
照片里记录了李月轩的成长过程，从婴儿期襁褓中的模样，到幼儿园里天真无邪的笑容，再到小学、中学时青涩的容颜，一张张照片仿佛是一把把钥匙，打开了一段段尘封的回忆。
其中一张全家福引起了张明的注意。
照片里李月轩十岁，穿着白衬衫，扎着两个马尾辫，站在父母之间，神情清澈，站姿笔直，眼神里透着一股纯真和倔强。
“阿姨，这是哪一年拍的？”张明抬起头，看着李母问道。
李母走到张明身边，看着照片，眼神里满是怀念：“她上初一那年。那时候我们还在老家，条件不好，但她学习特别用功，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书。我们想让她多玩会儿，她都不肯。”
张明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李母，继续问道：“她小时候性格怎么样？”
李母叹了口气：“外人看着挺乖，其实她从小就有点闷，不太爱说话，朋友也不多。她心里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们说，总是自己扛着。”
张明顺着这一线索，心里想着李月轩的性格或许和她所经历的事情以及这个案件有着某种联系。
他决定联系一下李月轩的大学同学，进一步了解她的情况。
经过一番查找，张明联系上了李月轩的大学同学李萌。
“李萌吗？我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下李月轩大学时候的情况。”张明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那头李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哦，好的，您问吧。月轩在大学也差不多，话不多，但学得好。她平时总是泡在图书馆里，要么就是在教室里学习，很少参加什么社团活动。”
“有没有听她谈过感情的事？”张明问道。
李萌回忆了一下，说道：“有几个男生追她，她都拒了。她跟我说，她很难信任别人，怕被骗，也怕受伤。她以前受过一些伤害，所以对感情比较谨慎。”
“那她和程浩呢？”张明追问道。
“她和程浩是在一次学术交流活动上认识的。当时程浩主动跟她搭话，两人聊得很投机。后来程浩就经常约她出去，对她特别好。月轩当时是挺信任程浩的，她说这个人踏实，说话算话，让她有安全感。她觉得程浩和别的男生不一样，不会骗她。”李萌说道。
张明记下这句话，没有表态。
挂了电话后，他陷入了沉思。
从李萌的话中可以看出，李月轩在遇到程浩之前，对感情是比较谨慎的，而程浩的出现让她放下了防备。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又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法医办公室内，最后一轮尸检报告也到了。
07
“她左手腕这里，有一道程旧疤痕。”
法医将一张放大的照片放在桌面，手指轻轻点了点上面的细节说道，“目测是多年之前的自残痕迹，伤口不深，愈合得还算完整，不过这也能看出她当时情绪波动很大。”
办案人员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家属知情吗？这种事情说不定和案件有什么关联。”
法医翻着手里的记录，回应道：“她母亲提过，说是高中那会儿，孩子因为学习压力大，有过一次情绪失控，就拿小刀划了一下手腕。当时家里人没太当回事，也没闹大。”
听到这话，办案人员陷入了沉思。
学习压力大到自残，那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得有多脆弱，说不定在之后的生活里，也一直背负着这些心理阴影。
当天傍晚程浩从医院出院后，主动来到了警局，说要配合调查。
他面色略显苍白，眼神里满是疲惫，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脑袋里乱糟糟的，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他说着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如果真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办案人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但还是按程序问道：“那私家侦探的事，你知情吗？我们查到李月轩找过私家侦探，还支付了五万元。”
程浩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我保证，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什么侦探、什么五万元的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要是有这种事情，不可能不跟我说啊。”
看着程浩那认真的模样，办案人员心里也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事儿真和他没关系？
可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又实在让人难以轻易相信他的话。
当晚十点警局里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只有张明一个人留在办公室。
办公室里灯光昏黄，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蓝光映照在他脸上。
他摊开程浩的履历资料，一页一页地逐项核对信息，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档案袋里夹着一张大学毕业照复印件，这是程浩在入职前提交的背景材料之一。
照片上程浩站在毕业生队伍中间，穿着一身学士服，神情轻松，面带微笑，右耳垂边清晰可见一个黑色小痣，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颗小痣显得格外醒目。
张明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心头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放下照片快速从资料堆中翻出李月轩婚礼当日的合影原件，又从里面调出其中一张特写。
照片里程浩站在李月轩身边，穿着灰蓝色西装，领带打得端端正正，表情自然，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但他的右耳垂——干净，没有任何痕迹，和毕业照上那个有黑痣的“程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明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将两张照片并排摆在桌面上，身子前倾，靠近观察，眼睛都快贴到照片上了，又确认了一遍。
“不是一个人。”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立刻回身操作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输入指令，调取程浩历年来的户籍、学籍、就业信息，申请后台比对。
每一个操作都带着他内心的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程浩”到底是谁。
紧接着他对值班同事发出指令：“立刻派人去医院盯紧他，任何情况及时汇报，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值班同事接到指令后立刻行动起来，安排人手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们心里都充满了疑惑，这个程浩到底有什么问题，值得张明这么紧张？
十几分钟后系统返回初步匹配结果。
屏幕上跳出一张身份证登记照，照片中的人看上去年龄稍小，但面部特征与婚礼照片中的程浩极其相似，尤其是那眉眼之间的神韵，简直如出一辙。系统显示的姓名：赵世杰。
出生地、身份证号与程浩登记信息完全不同。
张明点开照片，看见了熟悉的一幕——右耳垂上清晰可见那颗黑痣，和毕业照上的“程浩”一模一样。
他的指节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随后停住。
他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脸色明显变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张明喃喃自语道。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可同时又担心这个真相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片刻后他抬手拨通局长的电话，语速平稳但紧迫：“局长，我需要立刻调集人手，有重大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