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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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再看看吧，会不会是仪器出了问题？" 老李双手颤抖着握住那张薄薄的检验单，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白大褂轻敲桌面，"李老，我检查了三遍，没有错。您这身体机能比我见过的任何同龄人都要好，简直不可思议。"
"那您觉得...是什么原因？"
医生凝视着他，欲言又止。窗外，一片枯黄的银杏叶打着旋落下。
"这个嘛..."医生犹豫道，"您平常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
一
老李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每天清晨五点三刻，他都会准时从那张吱呀作响的老木床上爬起来，不用闹钟，不用催促。这是四十年工厂生活给他留下的习惯。退休前，他在国营机械厂当技术工人，车间里的机器从不会因他而延误一分一秒。
这个初秋的早晨也不例外。天还蒙蒙亮，窗外的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声早起鸟儿的啼鸣。老李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老伴王淑芳。
"又去晨练啊？"王淑芳却已经醒了，眯着眼睛问道。
"嗯，你再睡会儿，我去去就回。"老李系好鞋带，回头看了一眼老伴那张因岁月而布满皱纹却依然熟悉的脸。
"记得买豆浆油条回来。"王淑芳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
"知道了。"
推开家门，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老李穿着一件褪色的蓝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绒线背心，这是老伴去年冬天给他织的。他的步伐稳健，背挺得笔直，一点也不像个六十五岁的老人。
小区的公园里已经有了几个晨练的身影。老李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块空地上，先是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开始打太极。他的动作舒缓而有力，一招一式间透着一股韧劲。
"老李，今天来得挺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住在对面楼的老张，一个退休教师，比老李小两岁，却已经驼背得像个七十多的老人。
"和平常一样。"老李头也不回，继续着自己的太极拳。
老张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我就佩服你这雷打不动的作息，风雨无阻，啥时候都不带变的。"
"习惯了。"老李收了拳势，拍了拍手，"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
"睡不着啊。"老张叹了口气，"前列腺又闹腾，起夜三四回，干脆就起来了。"
老李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你去看医生了吗？"
"看了，说是正常老化现象。"老张无奈地耸耸肩，"人老了，这毛病那毛病的，都得受着。"
"那可不一定。"老李反驳道，"关键看自己怎么保养。"
"你倒是给说说，有啥保养秘诀？"老张来了兴趣，凑近了问。
老李却笑而不答，转移了话题："走吧，我请你喝豆浆。"
离开公园，他们来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老李买了两份豆浆油条，又多加了两个鸡蛋。
"老李，你这身体是真好。"老张啃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硬朗，就谢天谢地了。"
"平时多动动，少吃点盐和油，没啥特别的。"老李喝了一口豆浆，目光望向远处刚刚升起的太阳。
回到家里，王淑芳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活。老李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展开今天的报纸。
"爸，您回来了。"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老李的儿子李明。他在城里一家外企上班，因为最近公司装修，暂时搬回来住几天。
"嗯，刚回来。"老李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李明走到老李身边坐下，欲言又止地看着父亲。老李感觉到儿子的目光，放下报纸："有事？"
"爸，我就是想问问，您最近睡眠怎么样？"李明小心翻斗地问道。
"挺好的，一觉到天亮。"老李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李明犹豫了一下，"昨晚我起来喝水，看见您房间的灯还亮着，都快十二点了。"
"哦，我和你妈看电视呢。"老李满不在乎地说。
"爸，您都这岁数了，还是要注意休息。"李明语重心长地说，"晚上早点睡，白天别太累着。"
老李放下报纸，看着儿子那张写满关切的脸，忽然笑了："我这身体好着呢，你别瞎操心。比你那些整天熬夜加班的同事强多了。"
"就是，你爸身体硬朗得很。"王淑芳端着稀饭从厨房出来，插嘴道，"别看他岁数大，精神头比年轻人还足。"
李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父母一脸轻松的样子，只好作罢。
吃过早饭，老李在阳台上摆弄他那几盆花草。他喜欢菊花，阳台上养了好几种不同颜色的。他一边修剪枝叶，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爸，我去上班了。"李明换好衣服，拎着公文包准备出门。
"去吧，路上小心。"老李头也不回地说。
等李明离开后，王淑芳走到阳台上，看着老李忙碌的背影，轻声说："你别老是板着脸，孩子是关心你。"
"我知道。"老李放下剪刀，直起腰来，"但我真不需要他操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王淑芳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老李擦了擦手，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调到一个戏曲频道。京剧的唱腔缓缓流出，老李跟着哼唱起来。
下午两点，老李准时出门去小区公园下棋。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活动。公园的亭子里已经坐了几个老头，正围着棋盘争得面红耳赤。
"老李来了！"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瘦高个老人招手道，"快来，我正好找人杀两盘呢。"
这是老李的棋友老王，退休前是个中学校长，棋艺在他们几个人中算是不错的，但在老李面前却总是输多赢少。
老李坐下来，两人摆好棋盘，很快就杀得难解难分。围观的几个老头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气氛热闹非凡。
"将军！"老李走了一步险棋，老王顿时冒汗。
"哎呀，又要输了。"老王摘下眼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老李，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灵光？我比你小三岁，脑子却跟不上转了。"
"多动脑子就不会退化。"老李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
"不只是脑子，身体也是。"老王叹了口气，"最近睡眠不好，晚上总醒，腰也疼，腿也疼，真是人老了就该服老啊。"
"我觉得年纪大了也能有好状态。"老李一边思考棋局，一边说，"关键看自己怎么保养。"
"你有什么保养秘诀？快说来听听。"老王一下子来了精神。
老李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走出了致胜的一步："将军，你输了。"
老王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又输了！老李，你这也太厉害了。行，我认输，今天请你喝茶。"
两人收拾好棋盘，来到公园旁边的茶馆。这家茶馆是老式的那种，简陋但有味道，是老头们聚会的常去之处。
"说真的，老李，"老王端起茶杯，认真地看着老李，"你最近精神头特别好，面色也红润，有什么秘诀真该分享分享。"
老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而不答："喝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夕阳西下，老李回到家里。王淑芳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香味已经飘了出来。老李洗了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爸，今天下棋赢了吗？"李明下班回来，换了拖鞋走进客厅。
"嗯，赢了老王两盘。"老李满意地点点头。
"厉害啊！"李明在父亲旁边坐下，"对了，社区今天贴通知了，说下周三给老年人免费体检，您和我妈要不要去？"
老李一愣："体检？不用吧，我身体好着呢。"
"检查一下总没坏处。"李明劝道，"现在医疗条件好，有些病早发现早治疗。"
"你爸就是这样，从来不去医院。"王淑芳从厨房探出头来，"上次感冒发烧都不肯吃药，硬挺过去了。"
"那更应该去检查了。"李明坚持道，"爸，您就当陪我妈去吧，反正也是免费的。"
老李看看儿子，又看看老伴，无奈地摆摆手："行吧行吧，你们别烦我了。"
晚饭后，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李明接了个电话，是单位同事有事找他，便回房间去了。客厅里只剩下老李和王淑芳两人。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但两人都心不在焉。老李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最后干脆关掉了电视。
"怎么了？"王淑芳问道。
"没什么，看腻了。"老李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时发现王淑芳正盯着他看。
"看我干什么？"老李有些不自在。
"我在想，"王淑芳慢悠悠地说，"你要不要真去做个体检？"
"你也觉得我有问题？"老李眉头一皱。
"不是，就是..."王淑芳犹豫了一下，"你这么大岁数了，精力还这么好，我有时候都跟不上你。"
老李忽然笑了，走到老伴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身体好。"
"可是..."
"别可是了，"老李打断她，"我去就是了。你这是心疼我，还是嫌我太精神了？"
王淑芳红了脸，轻轻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
"哎呀，都这把年纪了，还害羞。"老李笑着站起来，拉起老伴的手，"走吧，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人走进卧室，关上了门。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那盆盛开的菊花上，花影婆娑，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只有它知道的秘密。
二
一周后的周三早晨，老李破天荒地没有去晨练。今天是社区组织的免费体检日，他答应了儿子和老伴，不得不去。
"老李，快点，别磨蹭了。"王淑芳催促道，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着。
"来了来了。"老李不情不愿地换好鞋，跟着老伴出了门。
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今天格外热闹，大厅里挤满了来体检的老年人。老李和王淑芳排在长队里，缓缓前行。
"老李，你也来体检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李回头一看，是他的棋友老张。
"是啊，被家里人逼着来的。"老李撇撇嘴，"你不是前两天才看过医生吗？"
"那是看前列腺，这不是全面体检嘛。"老张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听说这次检查很全面，血压、血糖、心电图，还有B超，值这个钱。"
"免费的还计较什么值不值。"老李哼了一声。
"诶，老李，你说你身体这么好，去体检肯定都是好结果。到时候可得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老张笑呵呵地说。
"我也就是瞎锻炼，哪有什么经验。"老李挥挥手，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想证明自己的身体确实比同龄人硬朗。
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老李和王淑芳了。护士给他们办了登记手续，然后分开检查。老李被带到一间诊室，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
"李大爷，请脱掉上衣，我们先测血压。"年轻的女医生笑着说。
老李照做了，袖带紧紧地箍住他的手臂，仪器嗡嗡作响。
"120/80，挺正常的。"医生记录下数据，"李大爷，您平时有高血压吗？"
"没有。"老李摇摇头。
"那心脏病、糖尿病之类的慢性病呢？"
"都没有。"
医生抬头看了老李一眼，有些惊讶："您今年多大了？"
"六十五。"
"六十五岁没有慢性病，挺少见的。"医生继续问道，"平时有什么保健习惯吗？比如锻炼、饮食方面的？"
老李想了想，说："每天早上打太极拳，饮食就是清淡点，没什么特别的。"
医生点点头，记录下来："那作息规律吗？"
"规律，雷打不动。"老李说，"早上五点多起床，晚上十点左右睡觉。"
"好的，我们继续下一项检查。"医生说。
接下来是测血糖、验血、做心电图、B超等一系列检查。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老李配合得很好，没有任何不适。
检查结束后，医生告诉老李："李大爷，您的检查结果需要综合分析，明天上午八点您可以来拿体检报告。"
"好的。"老李点点头，走出诊室，在大厅里找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王淑芳。
"怎么样？"王淑芳问道。
"还能怎么样，检查而已。"老李不以为然地说，"明天来拿报告。"
回家的路上，王淑芳一直在说检查的事情，而老李则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王淑芳终于注意到老李的异常，"是不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医生说要明天才能拿报告。"老李回过神来，"我就是在想，如果真检查出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王淑芳拍了拍他的手："别胡思乱想，你身体一直很好，不会有大问题的。"
老李点点头，但心里却莫名有些忐忑。
晚上，李明回到家，问起了体检的事情。
"爸，检查得怎么样？"李明放下公文包，坐在老李对面。
"还行，明天去拿报告。"老李简短地回答。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李明追问道。
"没有，就是例行检查。"老李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你单位那边装修好了没？"
李明看出父亲不想讨论，便顺着话题聊起了公司的事情。但他注意到，父亲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像平时那样精神。
夜深了，李明回房休息，老李和王淑芳也上床睡觉。
"老头子，别想太多。"王淑芳关掉床头灯，轻声说。
"我没想什么。"老李翻了个身，背对着老伴。
"我了解你，你就是担心检查结果。"王淑芳叹了口气，"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夜很静，老李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了这一年来的生活，想起了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想起了医生询问他生活习惯时，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明天检查结果不好，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秘密"其实是有害的？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不安。
第二天一早，老李比平时起得还早。他没有去晨练，而是坐在客厅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眼睛不时地看向挂钟，仿佛在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你今天怎么不去晨练？"王淑芳起床后，看到老李坐在客厅，有些惊讶。
"等下去拿体检报告，就不去了。"老李解释道。
"这么着急？还有两个多小时呢。"王淑芳看了看钟，"我去做早饭。"
老李点点头，继续盯着时钟发呆。
早饭后，王淑芳陪着老李去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拿体检报告。中心今天没有昨天那么热闹，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
老李直接去了昨天的诊室，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昨天那个年轻医生的声音。
老李推门而入，看到医生正在电脑前忙碌。
"医生，我来拿体检报告。"老李说。
医生抬头一看："哦，李大爷，您来得真早。请坐，我正在整理您的报告呢。"
老李紧张地坐下，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膝盖。
"李大爷，您的体检报告我看了，有些数据很特别。"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复杂。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摇摇头："不是问题，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