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碰过她！”
“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
当事业有成的经理和清纯柔弱的女大学生各执一词，所有人都将同情给予了后者。
然而，当警方调出那段唯一的监控录像时，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却在看完后，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
01
李月是个好姑娘，这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公认的事实。
她出生在南方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是村里几十年来，飞出的第一只“金凤凰”。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有出息，能走出大山，过上和他们不一样的生活。
李月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她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不跟别的孩子攀比吃穿。
别的女孩在玩跳皮筋、捉迷藏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门口的石板上，捧着一本已经翻到卷了边的书，看得入神。
她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省城里那所最好的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那个不善言辞的父亲，破天荒地喝了半斤白酒，抱着村口的大槐树，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女儿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母亲则把家里仅有的几只老母鸡杀了，请全村人吃了顿饭。
在大学的四年里，李月也活成了一道光。
她成绩优异，年年都拿奖学金。
她待人真诚，乐于助人，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好榜样。
她漂亮，但从不张扬，总是穿着最朴素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素面朝天，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里的一汪清泉。
所有人都觉得，像李月这样的女孩，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她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即将被这个世界，画上最绚烂的色彩。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王雷的生活，则像一台精准运转了十几年的机器。
四十岁的王雷，是这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的销售部经理。
他不是本地人，二十多年前，也是一个像李月一样的农村穷小子，揣着梦想和几百块钱，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打拼。
他睡过天桥，啃过冷馒头，跑业务的时候，磨破了无数双鞋底。
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和过人的能力，他从一个最底层的业务员，一步步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有了车，有了房，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在一家事业单位做文员，温柔贤惠。
女儿刚上初中，聪明伶俐，是他的心头肉。
在外人看来，王雷是标准的成功人士，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来得有多不容易。
所以他格外珍惜。
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给妻女做好早餐，然后开车送女儿上学，再去公司。
他工作严谨，对自己和下属的要求都近乎苛刻，是公司里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但他从不搞歪门邪道，也最看不起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人。
他信奉的，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句最朴素的道理。
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沿着既定的轨道，平稳地向前。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看似再正常不过的招聘面试，会让他这台精准运转了十几年的机器，瞬间脱轨，坠入深渊。
02
毕业季，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虑和希望交织的味道。
李月像成千上万的应届毕业生一样，奔波于一场又一场的招聘会。
她手里那份金光闪闪的简历，让她收到了不少面试邀请。
但她都不是很满意。
她想进的，是一家有发展前景，能够真正施展自己才华的公司。
直到那天，她在学校的招聘网站上，看到了王雷所在的那家“启明科技”的招聘信息。
公司规模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在行业内口碑很好，尤其看重年轻人才的培养。
李月觉得，这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机会。
她认真地修改了简历，投了过去。
很快，她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那天，李月特意穿上了一件新买的白色连衣裙，还化了一个淡妆，让她看起来既清纯又不失干练。
她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司楼下，在心里把准备好的说辞，又默念了好几遍。
走进那间窗明几净的写字楼，李月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面试她的人，正是销售部经理，王雷。
王雷的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
办公桌上，摆着一张他と妻女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很温和。
这让李月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请坐。”王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沉稳。
面试的过程，和李月想象的差不多。
王雷先是让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针对她简历上的实习经历，问了几个非常专业和深入的问题。
李月都一一沉着地作了回答。
王雷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思路清晰的女孩，暗暗地点了点头。
他面试过很多人，有些名校生，眼高手低，夸夸其谈。
但这个叫李月的女孩，眼神里有一种罕见的真诚和踏实。
“你对我们公司的销售模式有什么看法？”
“如果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对你的方案提出质疑，你会怎么处理？”
王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实际。
这既是考验，也是一种压力面试。
李月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凭借着自己扎实的专业知识和清晰的逻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整个面试，持续了大概四十分钟。
结束的时候，王雷站起身，对她说：“你的表现不错，是我们今天面试的几个人里，最出色的一个。回去等通知吧，三天内，人事部会联系你。”
听到这句话，李月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知道，这份工作，十有八拿稳了。
“谢谢经理，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她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走出启明科技的大楼，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字。
她拿出手机，激动地给远在山村的父母，发去了一条微信。
“爸，妈，我找到工作了！是一家很好的公司！”
她以为，一条铺满了鲜花和阳光的金光大道，即将在她脚下展开。
03
然而，李月等来的，不是人事部的入职通知。
而是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面试结束的第二天下午，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出现在了启明科技的公司前台。
“我们找一下，你们公司的销售部经理，王雷。”
公司的员工们，都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开会的王雷，也被行政叫了出来。
“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王雷礼貌地问道，心里也有些纳闷。
“你就是王雷？”其中一名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很严肃，“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叫李月的女孩，来你这里面试？”
“对。”王雷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就没错了。”警察拿出一副手铐，“你涉嫌一起侵犯案，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什么？！”
王雷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强奸案？
这三个字，像晴天霹雷，把他整个人都给炸懵了。
周围的同事们，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王雷。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王雷反应过来，情绪激动地喊道，“我昨天就是正常面试啊！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怎么就成强奸了？！”
“我们没有搞错。受害人已经报了案，现在就在医院里做伤情鉴定。”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局里再说。现在，请你配合。”
冰冷的手铐，铐在了王雷的手腕上。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尊严、名誉、事业，都被这副手铐，铐得粉碎。
他被警察带着，穿过整个办公区。
一路上，他感受着同事们那些鄙夷、震惊、幸灾乐祸的目光，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的囚犯。
王雷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公司。
紧接着，又传到了网上。
“知名科技公司高管，面试时兽性大发，侵犯清纯女大学生！”
“人面兽心！揭露职场潜规则背后的丑恶嘴脸！”
各种博人眼球的标题，配上王雷被警察从公司带走时那张狼狈的照片，瞬间引爆了网络舆论。
网友们群情激愤，在没有了解任何真相的情况下，就给王雷判了死刑。
“枪毙！这种人渣必须枪毙！”
“可怜的女孩，心理阴影得有多大啊。”
“必须严惩，还社会一个公道！”
王雷的家庭住址、电话、女儿的学校，全都被愤怒的网友人肉了出来。
他家的门上，被人用油漆喷满了“人渣”、“强奸犯”的字眼。
他妻子在单位，被同事们指指点点。
他女儿在学校，被同学孤立和嘲笑。
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被彻底摧毁了。
而在舆论的另一端，李月则成了所有人同情和保护的对象。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的胳膊上，还有几块清晰的、青紫色的抓痕。
面对媒体的镜头，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那“可怕”的四十分钟。
她说，王雷一开始还很正常，但后来，就开始问一些非常私人的问题，言语轻佻。
再后来，王雷借口说要看她的作品集，把她叫到身边，然后，就露出了禽兽的真面目……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她那柔弱无助的样子，激起了所有人的保护欲。
没有人怀疑她说的话。
因为，她看起来，太像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了。
04
派出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将这个狭小的房间，照得没有一丝阴影。
王雷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子上。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八个小时了。
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碰过她！我是冤枉的！”他的声音嘶哑，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他对面，坐着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察。
其中一个年长的，姓李，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王雷，我们再问你一遍，昨天下午两点到两点四十分，在你的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警官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却很锐利。
王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一次，复述了那天的面试过程。
他讲得很详细，从他问的每一个问题，到李月回答的每一个细节，都尽力还原。
在他的描述里，那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面试。
没有轻佻的言语，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你确定，你没有跟她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确定！绝对没有！”王雷斩钉截铁地说，“面试结束后，我跟她握了手，仅此而已！”
“那她衣服上的口子，和胳膊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雷痛苦地抱着头，“她走出我办公室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还跟我鞠躬道谢！”
李警官看着他，沉默不语。
而在另一间问讯室里，李月也在向一名女警官，哭诉着她的“遭遇”。
她的版本，和王雷的，截然不同。
在她的描述里，王雷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用花言巧语，把她骗到办公室的监控死角，然后对她动手动脚，撕扯她的衣服……
她因为害怕，不敢反抗，只能屈辱地承受着。
直到面试结束，她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然后第一时间报了警。
两个版本，一个黑，一个白。
一个矢口否认，一个言之凿凿。
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所有的证据，都对王雷极为不利。
受害人“言之凿凿”的控诉，身上“清晰可见”的伤痕，再加上舆论一边倒的支持。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王雷，就是那个罪犯。
就在王雷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即将被这无妄之灾彻底压垮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监控！对！监控！”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对李警官喊道，“我办公室里有监控！就在我办公桌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李警官和同事对视了一眼。
“我们已经派人去取了。”他说。
一个小时后，技术科的同事，把从启明科技拷贝回来的监控录像，送了过来。
审讯室里，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工作，围到了那台小小的显示器前。
李警官亲自操作着鼠标，找到了昨天下午两点钟的录像文件，点击了播放。
画面上，出现了王雷办公室的场景。
很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李月，走了进来。
面试开始了。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王雷坐在桌子后面，李月坐在他对面。
两个人一问一答，表情都很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屏幕。
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王雷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
然而，四十分钟的录像，从头到尾，都无比正常。
王雷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座位，更没有任何轻佻或者出格的举动。
直到面试结束，李月站起身，朝王雷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完好无损。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出声。
李警官没有说话，他紧锁着眉头，将进度条，又拖回了最开始，重新播放了一遍。
第二遍，第三遍……
他把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根在李警官指间燃烧的香烟，不知不觉，已经烧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猛地一哆嗦，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凑到屏幕前，死死地盯住了画面中的一个角落，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将最后几分钟的画面，进行慢放。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李，你发现什么了？”同事问道。
李警官没有回答。
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困惑，随即，那困惑，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最后，所有的震惊，都化为了一股滔天的怒火！
“混账！”
他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整个审讯室，都能听到他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他指着屏幕，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用一种夹杂着无尽怒火和失望的、几乎是咆哮的声音，吼了出来：
“去！把那个女的！给我带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