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温馨提示:本文为付费内容,前三分之一免费阅读。
张老根攥着儿子的医院缴费单,三百块复查费凑不齐,儿子就要停诊。
深山里撞见受伤的赤狐,上好皮毛能卖两百八。
可十年前幼狐冻僵的模样让他下不了手,最终还是放了狐狸。
同行王二柱当众揭他旧疤,骂他傻,还设陷阱想抓狐卖皮,甚至威胁断他卖猎物的路子;
老伴也红着眼眶埋怨,说他不顾儿子死活。
就在张老根被生计逼得走投无路,进山找天麻又遇暴雪悬在陡坡、命悬一线时。
那只被他放生的赤狐竟突然出现,不禁引他脱险。
还带他找到一片野生天麻,绝境里撞出了生机!
![]()
01
张老根今年六十整,头发白了一多半,可身子骨还算硬朗,扛着猎枪在山里走个十里八里不费劲。
他这辈子就靠这山吃饭,当了四十多年猎户,啥野物没见过?
可最近这半个月,他夜里总睡不着觉,一闭眼就瞅见床头那张医院缴费单。
儿子小伟腰椎间盘突出,复查费得三百块,再不交就要停诊了。
小伟是家里的顶梁柱,去年在工地搬钢筋闪了腰,从此就没再站起来。
老伴李桂兰天天守着儿子哭,家里的积蓄早花光了。
现在就指着张老根进山打些值钱的猎物,凑点医药费。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张老根就裹紧了棉袄,揣了两个凉窝头,扛着猎枪往深山里走。
深秋的山里冷得邪乎,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他踩着地上的枯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必须抓只值钱的,哪怕是只袍子、狐狸,只要皮毛完好,镇上的皮货商能给个好价钱。
他在山里转了三个多小时,腿都走酸了,眼看太阳快升到头顶,还没见着像样的猎物。
正当他蹲在石头上啃窝头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背阴坡传来“呜呜”的叫声,像是兽类受了伤。
张老根心里一紧,赶紧端着猎枪摸过去。
拨开半人高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睛一亮。
一只成年赤狐,浑身的毛油亮发红,跟缎子似的,一看就是上等皮毛。
可再仔细一看,他又皱起了眉:
狐狸的右后腿被兽夹刮开了一道大口子。
血肉模糊地粘在毛上,它蜷缩在石头后面。
看见人来,吓得浑身发抖,却没力气逃跑。
张老根心里盘算开了:
这赤狐要是完好无损,皮货商至少给两百八十块,再补只野兔,三百块的医药费就够了。
他慢慢举起猎枪,枪口对准狐狸的脑袋。
手指扣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家里的难题就能解了。
可就在这时,狐狸突然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里面满是哀求,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眼神一下子戳中了张老根。
![]()
02
十年前的冬天,他也是为了凑老伴的药钱,追一只母狐。
母狐为了逃命,把刚出生的幼狐丢在了雪地里。
等他追上母狐时,幼狐已经冻僵了,小小的身子硬邦邦的,再也没醒过来。
那件事,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疙瘩,到现在想起来还难受。
“罢了罢了,也是条性命。”
张老根叹了口气,慢慢放下猎枪。
他走过去,解下腰上的绑腿,蹲在狐狸面前,轻声说:
“别怕,我不杀你,先带你回去养伤。”
狐狸像是听懂了,竟慢慢放松下来,任由他用绑腿轻轻裹住伤口。
往回走的路上,张老根心里琢磨:
虽说没杀狐狸,可养好了伤,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办法。
眼下先把它带回家,等腿好了再说。
至少现在,他没再像十年前那样,被利益压过了良心。
而且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么通人性的狐狸,说不定能带来点不一样的转机。
张老根把赤狐带回家,没敢让外人看见,偷偷关进了后院的柴房。
柴房里堆着过冬的柴火,干燥又挡风。
他还找了个破木箱,铺了些旧棉絮,给狐狸做了个临时窝。
又从灶房端了碗温水,掰了块窝头泡软。
放在狐狸跟前,看着它小口小口吃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心里打着主意:先养个三五天。
等狐狸腿好点能走了,要么放归山林。
要么找个不认识的皮货商,看能不能悄悄卖个低价。
毕竟儿子的医药费还没着落,总不能真把这“活钱”放走。
可他没料到,这事第二天就被人撞破了。
撞破的还不是别人,是同村的猎户王二柱。
![]()
03
王二柱比张老根小五岁,也是个老猎户。
俩人年轻时一起进山打过猎,后来因为一次分猎物闹了点别扭,关系就淡了。
王二柱这人,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眼睛里只盯着钱。
听说张老根前一天进山有收获,一大早就颠颠跑过来。
想打听打听是抓了啥好东西,能不能跟着学两手。
一进张家院门,王二柱就闻着柴房里有股淡淡的兽味,当下就起了疑心,径直往柴房走。
张老根想拦都没拦住,掀开柴房帘子一看,王二柱指着箱子里的赤狐。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老根,你这是转性子了?不打猎改当兽医了?
这么好的赤狐,你不杀了卖皮,还供着吃窝头,脑子没进水吧?”
张老根脸一红,赶紧把王二柱往屋外拉,怕他再嚷嚷让邻居听见。
可王二柱偏不依,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院外路过的几个村民喊:
“大伙快来看啊!
咱村的老猎户张老根,现在成菩萨了!
当年为了一张狐皮,追得母狐弃崽。
那幼狐冻僵在雪地里都不管,现在倒心疼起这只狐狸了,是不是怕遭报应啊?”
这话一喊,院外的村民都停下脚步往这边看,指指点点的。
张老根的脸瞬间白了。
十年前那事,是他心里最深的疤,这些年他从没跟人提过。
没想到王二柱竟当众揭出来,还说得这么难听。
他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年确实是他不对,现在怎么辩解都像找借口。
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面。
王二柱走后,老伴李桂兰从屋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
红着眼眶走到他跟前,声音带着哭腔:
“老根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儿子在屋里疼得直哼哼,医生说再不交复查费就停诊,你倒好,捡只狐狸回来当宝贝养!
这赤狐的皮,镇上能卖两百八,够给儿子买半个月的止疼药,你忍心让儿子遭这罪?”
李桂兰越说越激动,把缴费单往他面前一递:
“你自己看,这上面的日期,就剩三天了!
咱这辈子没享过福,就盼着儿子能好起来。
你倒好,为了一只狐狸,连儿子的病都不管了?”
张老根蹲在柴房门口,看着箱子里的狐狸正睁着眼睛看他。
又回头看看老伴抹眼泪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老伴说得对,儿子的病不能拖;
可他也实在下不去手,要是杀了这只狐狸,他跟十年前那个狠心的自己,又有啥区别?
04
这一晚,张老根没睡好。
柴房里狐狸偶尔发出的低吟,老伴在屋里压抑的哭声。
还有儿子疼得忍不住的哼唧声,在他耳边绕来绕去。他翻来覆去地想:
到底是该顾着儿子的病,还是守住自己的良心?
这两难的选择,快把他逼疯了。
张老根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得对狐狸下手。
只能盼着它赶紧好起来,自己再另想办法凑医药费。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早起先去柴房给狐狸换药。
用的是山里采的止血草药,捣成泥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缠好。
狐狸也通人性,每次换药都乖乖的,不挣扎也不叫唤,偶尔还会用脑袋轻轻蹭蹭他的手。
可王二柱那边没闲着,前一天在院里闹过之后,这事在村里传开了。
张老根每次去村口小卖部买东西,都能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
有次碰到两个年轻点的猎户,人家直接堵着他打趣:
“张叔,听说您养了只狐狸当宠物?
要不把猎枪卖了,改卖狗粮得了,说不定比打猎还挣钱呢!”
这话听着像玩笑,可句句都扎心。
张老根没接话,闷头走了。
他知道,在这些以打猎为生的人眼里,自己就是个傻缺。
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偏要守着那点不值钱的良心。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王二柱不光嘴上嘲讽,还动了歪心思。
那天傍晚,张老根在柴房给狐狸喂完食,想趁着天没黑进山看看。
能不能打只野兔或者野鸡,多少能凑点零钱。
刚走到村外的山坳,就觉得脚下不对劲。
他常年在山里走,对陷阱的引线特别敏感。
弯腰扒开地上的枯草,果然看见一个崭新的踩夹。
上面还撒了半块带血的兔皮,明显是用来引狐狸的。
张老根心里咯噔一下,这山坳是他之前偶尔放狐狸出来活动的地方。
王二柱肯定是摸清了规律,故意在这设陷阱,想把狐狸抓走卖皮。
他当下就蹲下来,伸手去拆陷阱上的机关。
05
“张老根,你是不是有病?”
身后突然传来王二柱的声音,带着火气。
张老根回头一看,王二柱正叉着腰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
“这狐狸又不是你家的,我抓来卖钱碍你啥事了?
你自己不想挣钱,还不让别人挣?”
张老根攥着拆下来的踩夹铁齿,指节泛白,沉声道:
“它腿还没好,你这一夹,要么把腿夹断。
要么直接夹死,跟赶尽杀绝有啥区别?”
“区别?
区别就是我能拿它换两百八,你只能看着它浪费粮食!”
王二柱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更冲了。
“我告诉你,张老根,你别不识好歹!
今天我把话撂这,我这就去镇上皮货商那说一声。
以后谁也别收你打的猎物,让你儿子的医药费彻底黄!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硬气!”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张老根浑身冰凉。
他知道王二柱说到做到。
镇上那个皮货商跟王二柱沾点亲戚,要是真断了他卖猎物的路子。
别说儿子的医药费,就连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成问题。
他站在原地,看着王二柱气冲冲地走了。
风刮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跟狐狸受伤时的叫声似的。
晚上回家,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王二柱的威胁、儿子的疼哼、老伴的眼泪,还有柴房里狐狸安静的眼神。
这一夜,张老根头发又白了几根。
他第一次觉得,当猎户这么多年,从没像现在这么难。
一边是要人命的生计,一边是放不下的良心。
两头都压得他喘不过气,连做梦都梦见那只踩夹夹住了狐狸的腿,鲜血染红了雪地。
06
又过了五天,张老根每天都给狐狸换药、喂食,狐狸的后腿终于能落地了。
虽然走得还不太稳,但已经能在柴房里慢慢溜达。
这几天,王二柱没再来闹,可张老根心里清楚。
那是人家等着看他的笑话。
等他实在凑不出医药费,说不定还会上门来捡便宜。
这天早上,天刚放晴,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柴房。
张老根看着狐狸在木箱旁转圈,心里有了主意:
与其天天担惊受怕,不如趁现在把它放了,至少能落个心安。
他蹲下来,摸了摸狐狸的头,轻声说:
“你腿好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山里,以后别再往有人的地方跑,免得再受伤。”
狐狸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乖乖跟着他往门外走。
张老根把它带到当初发现它的那个背阴坡,解开缠在它腿上的布条:
“走吧,这里才是你的家。”
狐狸围着他转了三圈,叫了两声,像是在道谢。
然后才钻进了树林,很快没了踪影。
看着狐狸走了,张老根心里松了口气。
不用再纠结杀不杀的问题,接下来能专心想办法凑医药费了。
他想起山里这个时节有野生天麻,镇上药材贩子收得贵。
要是能找到一片,说不定比打猎还管用。
于是他回家揣了干粮,扛着小锄头就上了山。
07
可天有不测风云,刚进山两个多小时,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了脸。
乌云像被人赶过来似的,很快遮住了太阳。
紧接着,鹅毛大雪就飘了下来,刚开始还零零星星。
没一会儿就下得密不透风,能见度一下子降到不足两米。
张老根心里慌了。
这深山里的暴风雪最是要命,迷路是小事,要是被困在山里,非冻僵不可。
他赶紧往回走,可雪太大,早就看不清来时的路,只能凭着感觉往山下挪。
走到一处陡坡时,脚下突然一滑。
他整个人往前扑去,幸好伸手抓住了一根枯树枝,才没掉下去。
那树枝看着干瘦,被他的体重拽得咔嚓响,像是随时都会断。
张老根悬在半空,脚下是白茫茫的山沟,一眼望不到底。
冷风顺着衣领往脖子里灌,冻得他牙齿打颤。
他试着往上爬,可手上全是雪。
根本抓不住东西,只能死死攥着树枝,一点一点往下滑。
口袋里的手机早就没了信号,喊破嗓子也没人应。
他心里越来越慌:
儿子还等着医药费看病,老伴还在家盼着他回去。
自己要是栽在这儿,这个家可就散了!
他看着手里越来越弯的树枝,眼泪都快冻出来了。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山里?
张老根攥着枯树枝的手已经冻得发麻,树枝咔嚓又响了一声。
裂缝比刚才更大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滑。
这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剩一个念头:
完了,这次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嗷嗷”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