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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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物资是给俺们救命的，你凭啥抢？”
王大爷拄着拐杖拦在陈子昂面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怀里还护着给孙子留的饼干。
“我爸捐的东西，我爱拿就拿！你个老东西少管闲事！”
陈子昂一把推开老人，转身就去拽货架上的奶粉。
退伍老兵周建军冲上来阻拦，却被他狠狠踹向抗洪旧伤，疼得直冒冷汗。
周建军忍疼护着物资，没成想陈子昂倒打一耙。
掐头去尾的视频让他成了碰瓷富二代的恶人，全网谩骂、人设崩塌。
就在他走投无路时，老战友带着完整视频和抗洪档案突然出现。
不仅洗清他的冤屈，更让陈家父子的恶行彻底曝光，曾经风光的家族企业，转眼就走向破产！
01
清溪县这场洪水，来得邪乎！
连着下了五天五夜暴雨，沱江的水眼看着漫过堤岸，县城南边的几个村子全淹了。
老百姓背着包袱、牵着老人孩子往高处跑，那场景，谁看了都揪心。
周建军今年五十四，是个退伍老兵，当年在部队扛过枪、救过灾。
身上还留着抗洪时被落石砸伤的疤。
现在在县城工地打零工，一天能挣两百块，本想着趁汛期前多攒点钱给老伴治病。
可看到县里招救灾志愿者的通知，他没犹豫，收拾了两件换洗衣就去报了名。
救灾物资发放点设在县城中学的操场上，搭了几顶蓝色大帐篷。
里面堆着矿泉水、方便面、奶粉这些紧俏货。
周建军每天天不亮就到，扛沙袋加固帐篷、帮着卸物资。
到了上午就站在物资发放口，按登记本上的名单给村民发东西。
来领物资的大多是老人小孩，家被淹了，手里攥着登记卡。
眼神里满是盼头，周建军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总想着多帮衬一把。
给老人递东西时多塞袋饼干，给带孩子的妇女优先发奶粉。
自己却常常忙到下午一两点才啃个冷馒头。
02
这天上午九点多，正是领物资的高峰。
周建军刚给一位老大娘递过去两箱方便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挺冲的吆喝：
“让让，让让，我拿两箱！”
他回头一瞅，嚯，这小伙子穿得跟救灾现场格格不入。
上身是件印着大logo的潮牌T恤，下身是破洞牛仔裤。
脚上踩着双雪白的运动鞋，没沾半点泥星子。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还把玩着最新款的手机，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主儿。
周建军赶紧拦住他：
“小伙子，领物资得按队排，你看后面这些大爷大妈，都是等着救命的。
你排到队尾去，轮到你了我再给你拿。”
哪知道这小伙子不仅没动，反而把下巴一扬，眼神里满是不屑：
“排队？你知道这堆货是谁家捐的不？
宏业食品！我爸陈宏业！
捐了两百万的货，我拿两箱怎么了？
轮得到你一个没工资的志愿者管我？”
这话一出口，周围排队的村民全安静了，都转头往这边看。
排在队尾的王大爷，今年七十二了。
家在最下游的王家村，房子全被淹了。
昨天刚被救出来，手里还拄着根捡来的树枝当拐杖。
他看这小伙子太横，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劝道：
“年轻人，别这么说话，这物资是给俺们受灾的人准备的。
你要是没受灾，就别跟俺们抢了。”
王大爷话还没说完，那小伙子就白了他一眼：
“老头，我家捐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
你管得着吗？再废话我让你连一盒饼干都领不着！”
王大爷被噎得说不出话，嘴唇哆嗦着，眼圈都红了。
周建军一看这情况，心里的火“噌”就上来了。
他当志愿者这些天，见了太多村民的难。
有的老人没了家，有的孩子丢了书包，大家都在咬牙扛。
可这小伙子倒好，仗着家里有钱，就把救灾物资当自家的私产，还欺负老人！
03
他攥紧了拳头，语气也硬了起来：
“小伙子，你爸捐物资是好事，值得佩服，但这物资是给受灾群众的，不是给你私用的！
今天你要么排队，要么就别在这添乱，不然我绝不会让你拿一盒东西走！”
那小伙子没想到周建军敢跟他硬刚，愣了一下。
接着更横了：
“你还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这志愿者给开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排在前面的几个村民突然往前凑了凑。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拍了拍周建军的肩膀：
“周师傅，你别跟他置气，我们帮你看着，他要是敢硬抢，我们就拦着！”
旁边几个村民也跟着点头：
“对，不能让他把物资拿走，这是俺们的救命钱！”
周建军看着身边这些朴实的村民，心里一下子暖了。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人扛不住，现在有这么多人支持，他更坚定了：
今天说什么也得守住这个发放口，不能让救灾物资变成特权的牺牲品！
陈子昂见村民都帮着周建军，知道硬抢肯定不行，脸涨得通红。
可又拉不下脸走，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
突然眼睛一亮，掏出手机对着物资堆就开拍。
他一会儿蹲下来拍方便面箱上的“宏业食品” logo。
一会儿又举着手机自拍，对着镜头装模作样地说：
“家人们看，我爸捐的救灾物资都到了，我特意来现场帮忙分发，希望能早点帮村民渡过难关！”
说着还故意往镜头前凑了凑，把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和潮牌T恤拍得清清楚楚。
周建军正给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递奶粉，瞥见陈子昂这举动，心里直犯嘀咕：
这哪是帮忙？分明是来蹭热度拍网红视频的！
他看陈子昂把三箱没拆封的救灾面包堆在身后当背景。
那些面包是专门留给村里没断奶的小孩的。
昨天刚到的货，数量本来就不多，这要是被他堆在那挡着，一会儿该不够发了。
04
周建军赶紧走过去，指着那几箱面包说：
“小伙子，这些面包是给受灾孩子准备的。
你别堆在这，赶紧挪开，一会儿还有村民要来领。”
陈子昂正对着手机调整角度，被周建军打断，顿时就不耐烦了。
把手机一收，斜着眼睛看周建军：
“你管得着吗？我拍个视频涨粉怎么了？
总比你在这混日子强！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这些志愿者，不就是来混个优秀志愿者’的证。
以后好找工作吗？装什么清高！”
这话跟针似的扎在周建军心上。
他当志愿者这些天，每天凌晨四点就到物资点，扛沙袋扛到胳膊发酸。
晚上帮着转移受灾村民，忙到后半夜才睡，昨天为了抢卸一批被雨水淋湿的面粉。
还摔了一跤，膝盖现在还青着。
他图什么？
不就是看着村民遭罪心里难受，想帮一把吗？
现在倒好，被人说成是混证的！
周建军气得手都抖了，刚想跟陈子昂理论，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响。
他回头一看，坏了。
陈子昂趁他说话的工夫，又去扯货架上的矿泉水。
王大爷怕他把水拿走，拄着拐杖冲上去拦。
结果被陈子昂一把挥开，王大爷没站稳。
踉跄着撞在货架上，货架上的几盒饼干掉在地上，全沾上了泥。
王大爷看着地上的饼干，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饼干是给俺小孙子留的，他昨天就吃了一顿饭……”
周建军赶紧跑过去扶住王大爷，又蹲下来捡地上的饼干，可饼干沾了泥，根本没法吃了。
他抬头看向陈子昂，语气里满是火气：
“你怎么能推老人？他都七十多了，家还被淹了，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
陈子昂却满不在乎地踢了踢地上的饼干盒：
“谁让他多管闲事？自己站不稳怪谁？
再说了，不就是几盒饼干吗？
我赔他十盒、一百盒都行！”
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推了周建军一把。
“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瞎逼逼，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周建军被推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村民。
他看着陈子昂嚣张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村民期盼的眼神，心里清楚：
自己要是跟陈子昂吵起来，肯定会耽误物资发放，村民们还等着领东西呢。
可他要是忍了，陈子昂肯定会更过分，到时候物资秩序就全乱了。
05
就在周建军左右为难的时候，刚才帮他说话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哥突然站了出来.
对着周围的村民喊：
“大伙儿都看好了，谁要是敢在这抢物资、欺负人，咱们就一起拦着！
不能让周师傅受委屈，也不能让咱们的救命物资被糟蹋了！”
村民们纷纷点头，有的还往前站了站，把陈子昂和货架隔开。
陈子昂看着这阵仗，脸色更难看了。
可也没敢再动手，只是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周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继续给村民发物资。
可他知道，陈子昂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接下来的麻烦，还少不了。
周建军扶着王大爷到旁边的临时休息区坐好。
又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两包没拆的饼干递过去。
这是他昨天没舍得吃的，想着留着饿了垫肚子。
现在看老人难受，也顾不上自己了。
王大爷攥着饼干，一个劲地说谢谢。
那模样让周建军心里更不是滋味，转头再看陈子昂，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发物资，下午要发的是奶粉和药品，都是村民急着用的。
周建军定了定神，回到发放口，刚给一个抱着三岁孩子的妇女递过一罐奶粉。
就听见身后一阵风似的脚步声——陈子昂又冲过来了！
“这罐我要了！”
陈子昂伸手就去抢妇女怀里的奶粉，那妇女吓得赶紧把孩子护在怀里。
手紧紧攥着奶粉罐，脸都白了：
“这是给我娃留的，他两天没喝奶粉了，你别抢啊！”
周建军一看这架势，哪里还忍得住？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按住陈子昂的胳膊：
“你太过分了！老人你推，带孩子的妇女你也抢，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陈子昂被按住胳膊，挣了两下没挣开，顿时急眼了。
他眼珠子一转，瞅准周建军的左腿，抬起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正好踹在周建军小腿的旧伤上！
周建军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根针往骨头缝里扎。
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货架，咬着牙才勉强站稳，左手下意识地按住左腿。
那里有一道20厘米长的疤，是2016年抗洪时留下的。
06
那时候清溪县也发过一次洪水，周建军还没退伍，跟着部队来救灾。
有个村民被困在树上，下面的水越涨越快，他跳下去救人。
刚把人推到安全地带，一块落石就砸在了他腿上，当时血流了一地，差点把腿废了。
后来虽然治好了，可阴雨天、一累着，或者被碰到，还是会疼得钻心。
陈子昂见周建军疼得直冒冷汗，不仅没收敛，反而抱着胳膊嗤笑起来：
“怎么？老兵的腿这么不经踹？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告诉你，我那辆保时捷的车胎都比你这腿金贵。
踹坏了我赔你钱，1000块够不够？
不够我再给你加200！”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村民全炸了！
刚才帮周建军说话的四十多岁大哥气得脸通红，指着陈子昂骂：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人家老兵当年为了救咱们村民差点把命丢了。
你现在不仅打他，还嘲讽他的伤，你还有点良心吗？”
“就是！太欺负人了！”
“这哪是富二代，就是个混球！”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骂着，有几个年轻点的村民还掏出手机。
对着陈子昂拍视频，嘴里念叨着：
“我把你这德行拍下来，发网上让大家评评理！”
陈子昂见村民们都拍他，心里也有点慌，可嘴上还是硬：
“拍什么拍？不许拍！我爸是陈宏业，你们敢发出去，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说，一边想往人群外冲，想跑。
周建军强忍着腿上的疼，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陈子昂的路。
他现在腿还在抽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让陈子昂就这么跑了。
今天要是让他跑了，不仅这些物资保不住，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被他欺负。
“你不能走！”
周建军咬着牙说：
“你刚才推老人、抢奶粉、还踹我旧伤，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陈子昂看着周建军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怒气冲冲的村民。
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可他还是不服软，梗着脖子说：
“我凭什么给你们说法？
我爸有的是钱，就算你们拍了视频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删了！”
周建军气得胸口发闷，腿上的疼越来越厉害，他扶着货架，感觉眼前有点发黑。
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守住这里，不能让陈子昂的嚣张毁了救灾的秩序，不能让村民们的希望落空。
07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有人喊了一句：
“好像是宏业食品的车来了！”
周建军心里一沉，他知道，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那汽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物资点门口。
下来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亮闪闪的名表。
一看就是常年当老板的——正是陈子昂的父亲陈宏业。
陈宏业刚走近，就看见围着的村民和脸色难看的儿子。
还有扶着货架、腿还在发颤的周建军，心里立马明白大半。
他先是瞪了陈子昂一眼，那眼神看着凶，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更多是你怎么又给我惹麻烦的不满，不是真生气。
接着他就挤出笑脸，快步走到周建军跟前。
伸手想拍周建军的肩膀，被周建军躲开了。
周建军现在对陈家父子没半点好感，哪愿意跟他有肢体接触。
陈宏业也不尴尬，收回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现金。
看着得有四五万，往周建军面前递：
“这位兄弟，我是陈子昂的父亲陈宏业。
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不懂事，刚才冲撞了你。
还伤了你的腿，这5万块你先拿着，算医药费和误工费，不够你再跟我说。”
周建军瞥了眼那沓钱，没接，语气平静：
“陈总，我当志愿者不是为了钱，你儿子的问题也不是钱能解决的。”
陈宏业见状，又换了个说法，声音压得低了点，透着给你好处的意味：
“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这样，你们村不是受了灾吗？
我让宏业食品跟你们村签个长期合作，以后村里的粮油、米面，我都按成本价供应。
还每年给你们村捐一批救灾物资，怎么样？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能帮村里不少忙。”
他以为这条件能打动周建军，毕竟村里受灾，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可没成想，周建军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是那枚泛着铜绿的抗洪三等功勋章。
“陈总，你看看这个。”
周建军的声音有点发哑。
“2016年抗洪，我腿被落石砸伤，差点没保住，这枚勋章是用命换来的。
你儿子昨天踹我腿的时候，踩的不只是我的肉，还有这个勋章代表的东西。
你给的钱能治腿伤，给的合作能帮村里，可这些都补不了被踩碎的尊严。
也抹不掉他对救灾物资的糟蹋、对老人的欺负。”
陈宏业看着那枚勋章，脸色一下子僵了，手还停在半空中，那沓钱显得格外扎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