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方建国靠在地铁车厢的门边，整个人都在打瞌睡。
地铁报站声响起："终点站到了，请所有乘客下车。"他猛地惊醒，看看手表，晚上11点15分。3从早上6点出门到现在，整整15个小时。在华腾科技工作了10小时，来回通勤2小时，中间还加了2小时的班。59岁的身体，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
手机屏幕亮起，医院的催费短信又来了："尊敬的患者家属，您儿子方志强的住院费用已欠费12000元，请及时缴费以免影响治疗。"
为了每个月多赚的3000块钱，他卖掉了刚买的房子，整整亏了100万。现在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身体快垮了，可儿子的病却越来越重。
而明天早上6点，他还得爬起来，继续这种地狱般的生活...
01
四个月前，方建国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
在市供电局干了32年电气工程师，月薪15000，工作轻松稳定，朝九晚五从不加班。最重要的是，去年他咬牙给儿子方志强在市中心买了套120平的房子，总价280万。
虽然掏空了全部积蓄，还贷了款，但看着儿子拿到房产证时开心的样子，方建国觉得一切都值得。
"爸，等我结婚了，你和我妈就搬过来一起住，咱们一家三代其乐融融。"儿子搂着他的肩膀，笑得很灿烂。
那时候方建国经常在同事面前炫耀："我儿子有出息，大学毕业在广告公司上班，还交了个医生女朋友。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他成家立业。"
房价一直在涨，这套房子现在怎么也值320万了。再过一年他就退休了，到时候就能安享晚年，含饴弄孙。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02
"爸，我最近总是头晕，还老是发烧。"
三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儿子方志强脸色苍白地回到家。方建国还以为是工作太累，让他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是连续一周，儿子的症状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经常半夜发高烧，白天没精神，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爸，我觉得不对劲，咱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儿子的女朋友小雯是护士，比较敏感，坚持让他去检查。
在省人民医院排了一天队，做了全套检查。医生看着化验单，表情越来越严肃。
"家属过来一下。"医生把方建国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张诊断书。
上面写着几个让方建国永生难忘的字：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什么意思？"方建国的声音在颤抖。
"就是白血病，俗称血癌。需要立即住院治疗，而且治疗周期很长，费用大概需要60到80万。"医生的话像晴天霹雳。
方建国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儿子才28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能治好吗？"他颤抖着问。
"如果治疗及时，治愈率还是很高的。但是费用确实不少，而且不能中断治疗。"
60到80万！方建国脑子里嗡嗡作响。
03
回到病房，儿子正靠在床头，脸色比墙壁还白。
"爸，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儿子看着父亲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事的，就是贫血，住几天院就好了。"方建国强颜欢笑，"你安心治病，钱的事爸爸来想办法。"
可是转身出了病房，他就靠着走廊的墙壁呆住了。
家里的积蓄他算得清清楚楚：定期存款8万，活期5万，零零碎碎加起来15万。儿子的房子还欠着120万的贷款，每个月要还8000。
15万，连治疗费的零头都不够。
妻子张秀英也哭成了泪人："建国，咱们怎么办？志强还这么年轻，不能不治啊！"
"卖房子！"方建国咬着牙说，"砸锅卖铁也要救儿子！"
04
"方先生，现在房市不太景气，您这套房子按市价应该值280万，但现在最多只能卖180万，而且还得降价促销才好出手。"
中介小王的话让方建国如遭雷击。
180万！整整亏了100万！
那可是他和妻子30年的血汗钱啊！当初买房时还借了亲戚朋友20万，现在房价跌成这样，不但本金亏了，连人情债都还不清。
但是看着病床上日渐虚弱的儿子，方建国什么都顾不上了。
"卖！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多少钱都卖！"
签合同的时候，方建国的手在颤抖。180万扣掉剩余贷款120万，到手只有60万。加上家里的15万，总共75万。
医生说这只能维持前期治疗，后面还需要更多钱。化疗、放疗、骨髓移植，每一项都要花钱如流水。
"我得想办法多赚点钱。"方建国下定决心。
可是他都59岁了，还有一年就退休，谁会要他？
05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一通电话改变了一切。
"请问是方建国方工程师吗？我是华腾科技的HR小李。"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方建国以为是推销电话。
"是这样的，我们孙总听说您在电气工程方面很有经验，想请您过来工作。我们这里的待遇比较优厚。"
方建国心里一动："什么待遇？"
"月薪18000，比您现在多3000。我们孙总说了，像您这样的技术专家，就应该拿高薪。"
18000！比现在多3000！一年就是36000，对现在的方建国来说就是救命钱。
"不过..."小李顿了顿，"我们公司工作节奏比较快，每天10小时工作制，可能会比较辛苦。"
"没关系，我不怕累。"为了儿子，方建国什么都愿意做。
"还有就是，我们公司在城东，离您家比较远，单程要2小时地铁。"
2小时！来回就是4小时！加上10小时工作，一天要耗费14小时。
方建国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儿子病床上苍白的脸，立即坚定地说："没问题，我能适应。"
06
华腾科技是一家民营制造企业，厂房在城市边缘的工业园区。从方建国家里坐地铁，要转两次线，单程确实需要1个小时。
面试那天，老板孙总亲自接待了他。这是个42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成功。
"方工程师，久仰大名！我们公司正需要您这样的技术专家。"孙总满脸笑容，很热情。
"孙总过奖了，我年纪大了，可能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方建国谦虚地说。
"哪里的话！姜是老的辣，经验丰富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孙总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这里确实工作节奏快一些，早8晚6，中间休息1小时。不过待遇绝对不会亏待您。"
孙总又补充道："当然，有时候项目紧急，可能需要适当加班，希望您能理解。"
方建国点点头。为了那每月多的3000块，这点辛苦算什么？
签合同的时候，孙总特意说了一句："方工程师，我们挖您过来可是下了血本的。希望您好好干，别辜负了这份薪水。"
这句话让方建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他没有多想。
07
入职第一天，孙总把方建国叫到办公室："挖你的人说你很有能力，好好做，别对不起工资。"
这句话让方建国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挖你的人"？明明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
但他很快就没时间细想了，因为工作强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华腾科技名义上是8小时工作制，但实际上每天都要工作10小时以上。早上8点上班，中午吃饭休息1小时，下午应该6点下班。
可是孙总总是在下班前半小时安排新任务：
"方工程师，这个项目客户明天要看，今天必须完成。"
"这个技术方案有点问题，您再修改一下。"
"客户临时改了要求，图纸得重新画。"
每次都是"临时任务"，每次都是"很紧急"。原本6点下班，经常要拖到8点、9点，有时候甚至到10点。
08
更痛苦的是每天漫长的通勤。
方建国每天早上6点就要起床，出门赶地铁。地铁上人挤人，他这个59岁的老人经常被挤得透不过气。
晚上下班后，又要挤地铁回家。经常到家已经晚上10点多了。
一天下来，在路上就要花2个小时。加上工作10个小时。
"建国，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妻子张秀英看着日渐消瘦的丈夫，心疼得直掉眼泪。
"没事，为了志强，我撑得住。"方建国强打精神。
确实，每个月多的3000块钱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儿子的治疗费用就像个无底洞，化疗药物、检查费、住院费，每天都要花钱。
有了这3000块，起码能让治疗持续下去。
09
最让方建国愤怒的是，孙总总是找各种鸡毛蒜皮的理由扣工资。
技术图纸修改超过两次，扣300； 上班迟到5分钟，扣200； 加班时间不够，扣400； 客户提出异议，扣500； 请假半天，扣800。
虽然每次扣得不算太多，但架不住次数频繁。这个月扣500，下个月扣700，算下来每个月要被扣掉1000多。
本来应该涨3000，实际到手只多了2000不到。
"孙总，我儿子生病急需用钱，能不能少扣一些？"方建国小心翼翼地请求。
孙总表面同情，实际冷漠："建国啊，我理解你的难处，但公司有制度。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回原来的供电局嘛。"
方建国咬咬牙。回去？回去就是每月少2000多，儿子的治疗费更没着落。
而且供电局那边，他的岗位已经有人接替了。现在想回去也不容易。
10
更痛苦的是，长时间高强度工作让方建国几乎没时间陪儿子。
每天早上6点多出门时，儿子还在睡觉。晚上快11点到家时，儿子早就睡了。只有周末才能抽时间去医院看看他。
"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这么差？"儿子心疼地看着他。
"没事，就是新工作忙一点。你安心治病，钱的事爸爸来想办法。"方建国强颜欢笑。
但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59岁的身体，每天只睡5-6小时，三餐不规律，还要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有时候在地铁上，他会不自觉地打盹，险些坐过站。有一次甚至在工作时昏倒，同事们都很担心。
"方工，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没事，我还撑得住。"方建国摆摆手。
为了儿子，他什么都能忍受。
11
三个月过去了，方建国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
虽然身体很累，精神压力也很大，但看着银行卡里每个月增加的2000多块，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儿子的治疗进展顺利，医生说如果继续按照计划治疗，康复的希望很大。这让方建国看到了希望。
"志强，爸爸一定要治好你的病！"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可就在他以为生活会慢慢好转的时候，命运再次给了他致命一击。
那天是周五，方建国难得没有加班，准备早点回家陪陪妻子。刚走到公司门口，手机突然响了。
"方先生，您儿子的情况不太好，请马上过来一趟。"医院护士的声音很紧张，带着哭腔。
方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打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不停地祈祷："志强，你一定要挺住，爸爸马上就到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12
赶到医院时，儿子的主治医生神色严肃地等在病房门口。
"方先生，您儿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治疗进展很顺利吗？"方建国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血病就是这样，病情变化很快。现在必须立即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不然..."医生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那就做手术啊！多少钱我都出！"方建国急切地说。
"手术费需要15万，而且必须在48小时内筹齐，否则就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了。"
15万！方建国感觉天塌了。
卖房子的钱这几个月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家里账户上只有3万多块钱。15万，上哪去筹？
他立即给所有能想到的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跪着求，哭着求，折腾了一整夜，只借到9万。
还差6万，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方建国硬着头皮找到孙总办公室。
孙总正在喝茶看报纸，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建国，今天周六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儿子病重吗？"
"孙总，我想求您一件事。"方建国声音颤抖。
"什么事？"
"我想预支三个月工资，我儿子急需15万手术费，今天必须交上，不然就来不及了。"
孙总放下报纸，皱着眉头："建国啊，公司制度不允许预支工资。而且你昨天请假，按规定要扣工资。"
方建国几乎要崩溃了："孙总，求您了！我给您跪下！我儿子真的快不行了！"
说着，他真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办公室里。
孙总看着他，不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冷笑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想要钱就好好干活！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
"孙总，我求求您，就当借给我的，我以后慢慢还！"方建国哭着哀求。
"借钱？你拿什么还？你都59岁了，能干几年？"孙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且说实话，你这几个月的工作表现我很不满意。老是请假，上班也心不在焉。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早就开除你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方先生，时间不等人了，如果今天下午还不交费，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医院财务科的催促声让方建国心如刀绞。
他颤抖着对孙总说："孙总，我再给您磕个头，求您救救我儿子！"
"行了行了！"孙总不耐烦地摆手，"别在我办公室里搞这一套！影响多不好！想要钱就好好干活，谁让你儿子命不好呢？这就是命！"
"谁让你儿子命不好！"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在方建国心上。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方建国颤抖着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护士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