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雅，快过来，妹妹又哭了，你来哄哄。"
"我们年纪大了，抱不动她，你年轻力气大。"
李雅刚推开家门，疲惫的身体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父母理所当然的呼唤。客厅里，四个月大的妹妹李欣正在婴儿床里哭得撕心裂肺，父母却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我刚下夜班，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一下？"李雅看着茶几上堆积如山的奶粉罐，再看看手机上银行发来的余额不足提醒，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休息什么休息？妹妹要紧还是你睡觉要紧？"母亲刘慧敏头也不抬，"反正你也没对象，在家也没事做，帮忙带带妹妹怎么了？"
李雅再也忍不住了："妈，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她？我一个月才挣4500，奶粉钱都不够！"
"我们在家待着也是待着，无聊得很。生个小的，家里也热闹些。"刘慧敏继续看着电视，头也不抬，"反正你能挣钱，养她不是问题。"
李雅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就是父母生妹妹的理由。
父亲李建国从手机上抬起头："小雅，你别这么大反应。你妹妹以后长大了，你们姐妹俩也有个伴。再说了，我们老了，光靠你一个人照顾多累啊，多个人分担一下。"
"那她现在的费用呢？奶粉、尿布、医药费，我的工资根本不够用！"李雅指着桌上的账单，声音都在颤抖。
"你是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刘慧敏终于看向女儿，理所当然地说，"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帮忙带个妹妹怎么了？"
李雅想起昨天夜班时差点在流水线上睡着，被组长骂了一顿。回家后妹妹又哭了一夜，她几乎没合过眼。今天上班时手都在抖，差点被机器夹到手指。
"妈，你们带过我，应该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啊。"
"那不一样，我们现在年纪大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李建国放下手机，"而且我们腰疼，抱不动孩子。你年轻，正是有力气的时候。"
李雅气得想笑。眼花手抖？她刚才明明看到父亲在手机上打游戏，操作得比年轻人还溜。腰疼抱不动？昨天母亲提着二十斤的米袋子上楼，健步如飞。
"你们就是不想带对不对？"李雅直接问道。
"什么不想带？我们是真的力不从心。"刘慧敏义正言辞地说，"你看我们这个年纪，哪有精力带孩子？而且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正好有个妹妹陪着。"
无聊？李雅简直要疯了。她每天三班倒，白班、中班、夜班轮着来，下班后还要照顾妹妹，哪有时间无聊？
四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永远不会忘记。下夜班回家时看到母亲抱着一个陌生的婴儿，她还以为是哪个亲戚寄养的孩子。
"小雅，这是你妹妹，李欣。我们给你生了个伴。"母亲满脸笑容地介绍，好像在介绍一件新买的家具。
那一刻，李雅感觉天塌了。20岁的她，独生女，从没想过会突然多个妹妹。更让她崩溃的是，父母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分担照顾责任。
"你们怎么不和我商量就生了她？"当时李雅质问道。
"商量什么？生孩子是我们的权利。"刘慧敏说得轻松，"而且你都20岁了，也该承担点家庭责任了。以前都是我们照顾你，现在轮到你为家里出力了。"
从那天起，李雅的生活彻底改变了。白天想睡觉，父母就把妹妹往她房间一放："她认你，你哄哄。"晚上要上夜班，走之前还得把妹妹安排好："记得定好闹钟，两小时喂一次奶。"
工资卡直接被母亲拿去，说是"统一管理家庭开支"，实际上全部用来买奶粉尿布。
最让她愤怒的是父母的各种借口。
"我们手抖，怕把奶瓶摔了。"
"我们眼花，看不清奶粉罐上的说明。"
"我们腰疼，抱不了孩子。"
"我们睡眠浅，晚上听不见孩子哭。"
但李雅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借口。父亲的手一点都不抖，打麻将的时候稳得很。母亲的眼睛一点都不花，看电视剧的时候连字幕都不用。至于腰疼，那更是无稽之谈，搬家具的时候比谁都有劲。
更过分的是，父母开始在外人面前营造"好父母"的形象。
邻居张阿姨夸奖："你们真厉害，这个年纪还生二胎，家里一定很热闹。"
刘慧敏立刻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我们特别疼这个小的。什么好的都给她买，什么好的都给她用。"
"那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也值得，为了孩子嘛。"刘慧敏一边说着，一边给李雅使眼色，"我们就是喜欢孩子，再累也乐意。"
听到这些话，李雅只想翻白眼。在外人面前，父母是慈爱的；在家里，他们却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女儿。
工厂里的同事也开始议论。
"小雅家里生二胎了，真幸福啊。"
"她每天急着回家，肯定是想妹妹了。"
"有个妹妹多好，以后不孤单。"
没人知道李雅急着回家不是因为想妹妹，而是因为父母在家里催："妹妹饿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尿布用完了，你买了没有？""孩子一直哭，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最让她崩溃的是失去了所有的个人空间。以前下班后，她还能看看电视，刷刷手机，偶尔和朋友聊天。现在一回家就被妹妹的各种需求占满：喂奶、换尿布、洗澡、哄睡觉。
上个月，李雅终于忍不住提出："妈，能不能给妹妹买便宜一点的奶粉？你说的太贵了。"
"那怎么行？"刘慧敏一口回绝，"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亏待了她。你就是太小气了，对自己妹妹都舍不得花钱。"
小气？李雅看着自己脚上破了洞的袜子，三个月没买过一件新衣服的自己，心里满是委屈。她哪里小气了？她是真的没钱了啊。
"妈，我的工资就这么多，除了妹妹的费用，我连自己的生活费都不够。"
"那你就省一点嘛。"刘慧敏理所当然地说，"年轻人要学会节俭，不要总想着买这买那的。妹妹要紧。"
省一点？李雅已经省到极限了。早餐只吃白粥配咸菜，中午在食堂吃最便宜的套餐，晚餐经常只吃泡面。她的钱包里连一张红票子都没有。
更让她心寒的是周围人的态度。
邻居们经常夸奖："小雅真是个好姐姐，这么年轻就知道帮父母带妹妹。不像现在的独生子女，都自私得很。"
同事们也羡慕地说："你有个妹妹多好啊，以后不孤单了。你父母真有福气。"
亲戚们更是一致赞扬："小雅真懂事，家里有她在，你们可以享享福了。"
没人理解她的痛苦，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感到幸福。
上个月，高中同学小美约她参加聚会："好久没见了，大家都很想你。"
李雅只能推辞："不好意思，家里有事。"
"什么事这么忙？你又没结婚，能有什么事？"小美在电话里疑惑地问。
李雅沉默了。怎么解释呢？说她20岁就要当妈？说父母把生二胎的责任全推给她？这种话说出来，别人会信吗？
工厂里来了个新的技术员，年纪和她差不多，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有几次下班时他主动搭话，李雅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意。
但每当想到家里等着她的妹妹和父母的催促电话，李雅只能匆忙告别。几次三番之后，那个技术员也就不再主动了。
"算了，她肯定有男朋友，不然怎么会总是这么急着回家。"李雅无意中听到同事这样议论。
有男朋友？她想笑又想哭。她有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一个需要全天候照顾的婴儿，和两个理所当然推卸责任的父母。
最痛苦的是经济压力。李雅每个月4500的工资，扣除基本生活费后，剩下的全部花在妹妹身上。奶粉1200元一罐，一个月要3罐；尿布400元一包，一个月要4包；还有各种营养品、玩具、衣服...
上个月妹妹发烧，去医院检查加治疗花了1200元。李雅看着账单，心都在滴血。这些钱够她买多少件衣服，看多少场电影？
"小雅，妹妹的钙片快吃完了，记得再买两盒。"刘慧敏一边刷抖音一边说。
"能不能买国产的？便宜一些。"
"那怎么行？进口的营养更好。"刘慧敏头也不抬，"你舍不得为妹妹花钱，还算什么姐姐？"
李雅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眼圈发黑，脸色蜡黄。20岁的年纪，看起来像30岁。同龄的朋友们在谈恋爱、逛街、看电影，而她只能在工厂和家之间往返，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小雅，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组长关心地问。
李雅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什么呢？说自己20岁就要当妈？说父母因为无聊生了个孩子让她养？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两周前，李雅终于忍不住了，她找到父母想要认真谈一次。
"爸妈，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分配一下照顾妹妹的责任。"
"有什么好分配的？"刘慧敏头也不抬，"你是姐姐，本来就应该帮忙。"
"但是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也需要休息和社交。"
"社交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多陪陪妹妹。"李建国不耐烦地说，"你看你，20岁了还没男朋友，就是因为天天想着玩。"
李雅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男朋友不是因为想玩，是因为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而且你想想，等妹妹长大后，你们姐妹情深，多好啊。"刘慧敏补充道，"现在辛苦点，以后就轻松了。"
以后？李雅想问，妹妹要到多大才算长大？5岁？10岁？还是18岁？这么多年的青春，她都要搭进去吗？
李雅终于爆发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她刚结束连续三天的夜班，眼圈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回到家，发现父母正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电视，而妹妹在婴儿床里哭得撕心裂肺。
"你们怎么不管妹妹？她都哭哑了！"李雅质问。
"我们在看节目，没注意。"刘慧敏头也不抬，"你来了正好，赶紧哄哄她。"
"我需要睡觉！我连续三天没合眼了！"
"睡什么觉？孩子要紧。"李建国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看她哭得多可怜，当姐姐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听到这个词，李雅彻底崩溃了。她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狠心？我一个20岁的人，每天工作12小时，回家还要带孩子，我哪里狠心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刘慧敏站起来，"她是你妹妹，你不管谁管？"
"你们管啊！你们是她的父母！"李雅红着眼睛吼道，"我才20岁！我也要生活！我也要青春！"
"我们年纪大了，照顾不动。"
"胡说八道！"李雅彻底爆发，"你们46岁，打麻将能坐一整夜，逛街能走十公里，怎么就照顾不了孩子？你们就是懒！就是自私！"
这话戳到了痛处，父母的脸色都变了。
"小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刘慧敏眼圈红了，"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回报？我把工资全交给你们还不够吗？我连买件衣服的钱都没有，这还不够回报吗？"李雅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现在你们又要我承担妹妹一辈子，你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妹妹吧？"
"很简单，你们自己承担责任！"李雅指着父母，"是你们要生她的，不是我！"
说完这话，李雅摔门而出。她在小区里转了一整天，不知道该去哪里。夕阳西下时，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说不出的绝望。
20岁的人生，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重量？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推开门，李雅看到父母还在看电视，而妹妹独自在婴儿床里睡着，小脸因为哭泣而红肿。
看到这一幕，李雅心如死灰。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招聘网站。
当父母发现她在收拾行李时，整个家都炸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