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坐在青桥市火车站的长椅上，肚子像要爆炸一样疼。
凌晨三点的车站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孕妇抱着行李箱，汗水湿透了睡衣。韩志康的车尾灯早就消失在夜色里，他丢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就走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迫不及待要出来。我用颤抖的手摸着手机，通讯录里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晓琴？这么晚怎么了？"
"苏菲，我在火车站。"
"什么？你疯了吗？快十个月了还跑车站？"
我看着空旷的候车厅，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婚姻七年，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己的丈夫像垃圾一样扔在车站。
更没想到的是，八小时后的那通电话，会彻底改变我们的人生。
01
七年前，我在青桥市第三小学当语文老师，韩志康是天成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我们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他西装笔挺，说话有条不紊，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方老师，你真漂亮。"他端着酒杯走过来，"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我当时29岁，早就过了容易脸红的年纪，但面对他的直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太会跳舞。"
"没关系，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学。"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交往。韩志康追求我的时候很用心，每天早晨都会给我买豆浆配煎饼，下班后开车接我回家。他总是说："晓琴，你这么温柔善良，应该被人好好照顾。"
结婚前，他提出让我辞掉工作。
"我一个人的工资够养家了，你在家休息，我们早点要孩子。"
"可是我喜欢教书。"
"孩子更重要，不是吗？再说，你一个月才三千多，还不够买件像样的衣服。我现在月入两万，完全能养得起你。"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婚后的生活确实比较富足，韩志康在城西买了套130平的房子，装修得很漂亮。
但是慢慢地，我发现他的"照顾"有些过头了。
"晓琴，你怎么又买这么多零食？家里有米有面，你吃这些垃圾食品干什么？"他拎着我刚买的薯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我就是想换换口味。"
"换什么口味？我妈说了，女人要保持身材，不能随便吃东西。"
他妈妈确实经常过来"指导"我的生活。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做饭，甚至连看什么电视节目都要管。韩志康从来不帮我说话，总是说："我妈是为了你好。"
更让我不适应的是，他开始管我的社交。
"苏菲又约你出去？你们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聊的？"
"就是普通朋友聚聚。"
"什么普通朋友？她离过婚，思想不健康，你少跟她接触。"
"苏菲人很好的，她离婚是因为前夫出轨。"
"那就更不能来往了，离婚的女人会影响你的思想。以后这种聚会你都不要参加。"
我试过反驳，但每次都会演变成大吵。韩志康的逻辑很简单：我养着你，你就要听我的。为了家庭和谐，我渐渐妥协了，朋友聚会推掉，逛街也减少了，除了去菜市场和超市，基本不出门。
怀孕后，矛盾变得更加尖锐。
"医生说是个女孩。"我从产检回来，小心翼翼地告诉他。
韩志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女孩？你确定？"
"B超单上写得很清楚。"
"女孩有什么用？给别人家养女儿？"他把B超单扔在桌上，"我们韩家三代单传，到我这里就断了？"
"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而且我们还年轻，可以再要。"
"再要？你知道生孩子多麻烦吗？我妈说了，头胎必须是儿子，这样才能压住家里的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就算想改变也不可能了。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我的身材变化很大，韩志康开始嫌弃我。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气球一样，出门都丢人。"
"我只是怀孕了，生完就会恢复的。"
"恢复？你看那些生过孩子的女人，哪个身材恢复了？肚子上一层一层的赘肉，恶心死了。"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痛我的心。我开始不敢照镜子，不敢穿紧身的衣服，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很丑。
晚上睡觉，我翻身困难，经常失眠。韩志康嫌我影响他休息，搬到了客房睡。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睡得着？翻来翻去的，吵死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孩子压迫得我很难受。"
"那是你的事，别影响我工作。"
我独自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听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眼泪湿了一枕头。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韩志康吗？还是我当初选择的那个要"好好照顾我"的男人吗？
产检的时候，医生说孩子发育得很好，就是我有些营养不良。
"怀孕期间要注意休息，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保持心情愉快。"医生叮嘱道。
我苦笑着点头。营养不良是因为韩志康控制我的饮食，怕我长得太胖；至于心情愉快，那更是奢望。
回到家，我把医生的话告诉韩志康。
"医生就是想多赚钱，什么营养品都推荐。你现在已经够胖了，再吃就更难看了。"
"可是医生说孩子需要营养。"
"孩子需要什么营养？我小时候我妈什么补品都没吃，我不是照样长得好好的？"
我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回到房间。这七年来，我似乎一直在妥协，一直在退让，从一个独立的小学老师，变成了他家的保姆和生育工具。
怀孕九个月的时候，我开始水肿，走路都困难。韩志康不仅不关心，反而更加嫌弃。
"你走路的样子太难看了，像企鹅一样。"
"我也不想这样，马上就要生了。"
"生了更麻烦，天天哭天天闹，我怎么休息？"
"那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女儿有什么用？花钱的赔钱货。"
每一次对话都像在我心上撒盐。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这个男人，怀疑这段婚姻。但是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能怎么办？
02
爆发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我在厨房做晚饭，韩志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晓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丑，你知道吗？"
我手里的锅铲停在半空中："你说什么？"
"我说你丑，像头猪一样。"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在为你生孩子。"我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
"生什么孩子？生个女儿，还不如不生。"他连头都不回，"你看你现在这副德行，我朋友们看见都笑话我。"
"笑话什么？笑话我怀孕？"
"笑话我找了个这么丑的老婆。小王的老婆怀孕的时候多漂亮，你再看看你自己。"
小王是他的同事，老婆确实很漂亮，但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怀孕反应也不同。我怎么能和别人比？
"我已经很努力地保持身材了。"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努力？你哪里努力了？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
"我在家做家务，照顾你的起居，这不叫努力？"
"照顾什么起居？做个饭都做不好，衣服洗不干净，家里乱七八糟的。"
我看了看家里，虽然不是一尘不染，但绝对算得上整洁。他这样说，完全是在故意挑刺。
"韩志康，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跟你讲什么道理？我养着你，你就要听我的。不服气？你出去工作啊，你能赚几个钱？"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七年来积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
"是，我没有工作，但那是你要求我辞职的！你说要照顾我，结果呢？你照顾我了吗？"
韩志康终于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屑："我没照顾你？房子是我买的，饭是我挣钱买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这叫没照顾？"
"那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呢？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为了你全都放弃了，这些不算什么？"
"付出？你付出什么了？在家享福叫付出？"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告诉你，方晓琴，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很好。"我挺着大肚子和他对峙。
"是吗？那你现在就滚出去，看看你能活成什么样。"
"你..."
"我什么我？不服气？那就滚啊，门在那里。"他指着门口，"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也是我的。"
"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你能养活她吗？你能给她好的生活吗？"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邻居家的灯亮了，可能是被我们吵醒了。
"韩志康，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怎么过分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现在就是个废物，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因为你除了生孩子，没有别的价值。"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从我丈夫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随时会消失。
"我说你除了生孩子没有别的价值，而且还是生女儿，连这点价值都没有。"他的表情冷漠得可怕。
我终于明白了，在他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一个生育工具。七年的婚姻，七年的妥协，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侮辱。
"好，很好。"我擦掉眼泪，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
"收拾东西，你不是让我滚吗？"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真走？"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说说？韩志康，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把换洗的衣服塞进行李箱，"你说我除了生孩子没有别的价值，那我走了，你就没有这个价值了。"
"你疯了？你一个孕妇，大半夜的往哪里走？"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我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韩志康突然拦在我面前："不许走。"
"让开。"
"我不让。"
"韩志康，你刚才说得很清楚，让我滚。现在我要走了，你又不让？"
"我..."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但是男人的自尊心不让他道歉。
"你什么你？让开。"
我们僵持了几分钟，最后韩志康退到一边。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他跟在后面。
"你到底要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
"我送你。"
"不用。"
"大半夜的，你一个孕妇怎么走？"
我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韩志康跟了一段路，突然说："上车吧，我送你去火车站。"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火车站？他真的要把我丢在火车站？
"你确定？"
"确定，免得说我不照顾你。"
我上了车，一路无话。到了火车站门口，韩志康把车停下。
"下车吧。"
"韩志康，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这样做？"
"是你自己要走的。"
"好。"我打开车门，拖着行李箱下车。
韩志康摇下车窗，丢下一句话："你自己想清楚。"
然后一脚油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夜色中的火车站门口。
03
青桥市火车站的候车厅24小时开放，但是凌晨三点的候车厅空旷得可怕。
几盏昏黄的节能灯照着大厅，座椅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有赶夜班火车的旅客，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有像我这样的"意外访客"。
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行李箱放在身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开始不安地踢动。我轻抚着肚子，轻声说："宝宝，别怕，妈妈在这里。"
身体的不适让我更加清醒。怀孕九个多月，本来就容易腰酸背痛，现在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更是浑身难受。
"大姐，你没事吧？"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是个五十多岁的清洁工阿姨，推着拖把桶过来。
"没事，谢谢。"
"这么晚了，你一个孕妇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呢？"阿姨关切地问。
"有点事情，一会就有人来接。"我不想把家事告诉陌生人。
"哦，那你小心点，这里什么人都有。"阿姨指了指大厅另一边，"那边有几个喝醉酒的，你离远点。"
"好的，谢谢阿姨。"
阿姨推着拖把桶走了，我一个人继续坐着。火车站的音响里传来列车到站的播报声，显得格外寂寥。
我拿出手机，想给苏菲打电话，但是又怕这么晚打扰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晓琴？这么晚怎么了？"苏菲的声音有些睡意朦胧。
"苏菲，我在火车站。"
"什么？你疯了吗？快十个月了还跑火车站？"
"我和韩志康吵架了，他把我丢在这里。"
"什么？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苏菲，太晚了，你别来了，我明天再想办法。"
"胡说什么？你一个孕妇在火车站过夜？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苏菲挂了电话。我知道她说到做到，肯定会过来接我。想到还有朋友关心我，心里稍微暖和了一点。
但是等苏菲过来还需要时间，我只能继续坐着熬。
肚子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坐得太久。我试着变换姿势，但是怎么坐都不舒服。
"大妹子，你这样不行啊。"刚才那个清洁工阿姨又过来了，"要不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我朋友马上就来。"
"那也得注意身体，你这是几个月了？"
"九个多月，还有几天就到预产期。"
"天哪，那更不能在这里待着。万一有个什么事怎么办？"阿姨很着急，"要不我陪你去医院？"
"真的不用，谢谢阿姨，我朋友很快就到。"
阿姨摇摇头，继续去干活了。我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但是现在除了等苏菲，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我开始回想这七年的婚姻生活，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曾经是个独立的女人，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可是结婚之后，我一点点地失去了自我，变成了韩志康的附属品。
他说养我，但实际上是控制我。他不让我工作，不让我社交，不让我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连吃什么穿什么都要管。我以为这是爱，现在才明白这是占有。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接受了这一切。我放弃了反抗，放弃了独立，心甘情愿地做他的附庸。直到今晚，直到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我才猛然惊醒。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不是生育工具，不是家庭保姆。
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我的想法。
"宝宝，妈妈不会让你看见一个懦弱的妈妈。"我轻抚着肚子，"妈妈要做个勇敢的女人，给你做榜样。"
凌晨四点多，苏菲终于赶到了。她穿着睡衣外套，头发还有些乱，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
"晓琴，你没事吧？"她一把抱住我。
"没事，就是有点累。"
"韩志康那个王八蛋，怎么能把你一个孕妇丢在这里？"苏菲气得直骂，"走，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收拾他。"
苏菲帮我拖着行李箱，扶着我往外走。经过那个清洁工阿姨身边时，我特意道了谢。
"大妹子，以后有事就找朋友，别一个人硬撑。"阿姨说。
"好的，谢谢阿姨。"
出了火车站，苏菲的车就停在门口。她帮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小心地扶我上车。
"先去我家休息，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苏菲一边开车一边说，"韩志康那个人我早就看不顺眼，太自私了。"
"苏菲，你不要这样说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什么丈夫？把孕妇丢在火车站的丈夫？晓琴，你该醒醒了。"
我没有回答，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我确实该醒醒了。
到了苏菲家，她给我收拾了客房，还泡了蜂蜜水给我喝。
"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苏菲，谢谢你。"
"谢什么？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她坐在床边，"晓琴，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我说，你就别回去了。韩志康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浪费青春。"
"可是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孩子是你的，你有权利决定怎么养育她。"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乱。结婚七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假的，但是继续这样的婚姻生活，我真的受不了了。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窗外已经开始有点亮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我轻抚着肚子，默默地说："宝宝，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保护你的。我们要做勇敢的人，不要害怕任何困难。"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懂了，踢了我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也许她也累了，也许她在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终于感到一丝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睛。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手机铃声。
韩志康终于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够了吧？闹了一夜，现在可以回家认错了吧？"
我握着电话，看着桌上刚刚办好的房产过户手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对不起。"我说。
"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就去接你。"
"不，韩志康，我要说的是——对不起，房产证已经过户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韩志康急促的呼吸声。
"什么？你说什么？"韩志康的声音变了调，"什么房产证过户？"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桌上那份还带着墨香的过户手续。
"城西那套房子，房产证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
"不可能！你疯了吗？那是我的房子！"韩志康在电话里咆哮。
"不，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