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清洗”！特朗普为何总与情报机构过不去？

近日，美国国防情报局（DIA）局长杰弗里·克鲁斯突然遭解职。该事件被视为特朗普对美国情报界发动新一轮“清洗”的重要标志。

近期，特朗普政府对情报机构的整肃持续升级。一系列“清洗”动作的背后，既有特朗普与情报界之间的“个人恩怨”，又有重塑美国情报系统的改革逻辑。

2025年8月22日，美国国防情报局（DIA）局长杰弗里·克鲁斯被解职。

全面整肃美情报系统。

开启第二任期后，特朗普以“忠诚度”为导向，对美国情报界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整肃。

推动情报系统大规模裁员。

特朗普重返白宫后，迅速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政府效率改革，美国情报机构首当其冲。

1月31日，FBI启动大规模裁员计划，向一批职员及至少6名高级官员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在2月3日前主动离职，否则将面临解雇。

紧接着，CIA也推出面向全员的“买断计划”，承诺在2月6日前自愿离职者可获得八个月工资及福利补偿。CIA还全面冻结所有招聘工作，并启动了编制压缩流程。

随后，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国家安全局、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国家侦察局等4家情报机构也分别启动了裁员工作。

5月，《华盛顿邮报》爆料称，特朗普政府计划在前期裁员基础上，再次大幅缩减美情报机构人员规模。

美国情报人员大量下岗。

另据《纽约时报》7月的一篇报道披露，FBI大幅加强了对内部人员的测谎，甚至有部分雇员被问及是否曾对FBI局长卡什·帕特尔发表过负面评论，一经确认将面临调岗或辞退。

8月19日，美国家情报总监加巴德宣布撤销37名现任及前任情报官员的安全许可，其中包括美国家安全局首席数据科学家。在美国情报系统内，撤销安全许可就意味着雇佣关系的解除。

一天后，加巴德又宣布，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将于10月1日前裁员40%。

很明显，情报机构是特朗普政府效率改革的重中之重。

清算与己不和的头面人物。

第二任期，特朗普将“忠诚度”作为选人用人的第一标准，除任命加巴德、拉特克利夫、帕特尔等心腹执掌主要情报机构外，还对情报界不够“忠诚”的头面人物加大了清算力度。

最近DIA局长克鲁斯之所以被解职，主要是因为他“忤逆”了特朗普。

6月22日，DIA发布了一份关于美军空袭伊朗核设施效果的初步评估报告。报告称，美军对伊朗三处核设施的打击仅令其核计划推迟数月，实际破坏效果有限。

伊朗福尔道核设施遭美军空袭后的卫星照片。

这一判断与特朗普标榜的“彻底摧毁”结论背道而驰，无异于正面打了特朗普的脸。报告公开后，白宫立即批评该评估“完全错误”，特朗普更是怒不可遏，亲自下场抨击相关消息为“假新闻”和“败类所为”。

而这场清算并不局限于现任情报官员，曾经“伤害”过特朗普的前任情报官员也难得安生。

7月8日，美国司法部宣布对前中央情报局局长约翰·布伦南、前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正式展开刑事调查，指控他们在2016年大选期间有关“通俄门”调查中存在不当行为。

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副主席马克·沃纳直言，这一连串行动反映出特朗普“将忠诚度置于国家安全的客观保护需求之上”，情报系统高层的任免正日益被政治考量主导，这严重冲击了情报机构长期秉持的专业传统与运作逻辑。

全面强化对情报机构的掌控。

除人事任免与安全许可限制外，特朗普政府还对美国主要的情报机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推动美国情报体系系统性重塑。

今年4月，美国家情报总监加巴德公开宣布，将成立一个名为“情报总监倡议小组”（DIG）的新机构，旨在落实特朗普颁布的行政命令，重塑美国情报体系的透明度与问责机制。

加巴德表示，DIG主要负责削减成本、优化流程、调查潜在问题，并对所监管的18个情报机构中普遍存在的“武器化”现象展开调查。

这个机构是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的延伸，聚焦安全、效率、自由三大原则，进一步强化了监督问责属性，可以更有力地确保情报机构对特朗普的忠诚。

最近，加巴德在介绍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2.0改革”时，又强调了所谓的“聚焦宪法原则”，实际上是要将情报工作与总统的政治议程深度捆绑，推动美情报机构从“为国家服务”转向“为总统服务”。

在特朗普心腹的强力推动下，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等主要情报机构裁撤或削弱了一些非核心职能，将有限的资源更加聚焦于对华博弈、打击非法移民、应对新兴领域威胁等方面。

特朗普与加巴德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通过一系列改革，特朗普颠覆了美国情报界长期强调的专业伦理与政治中立原则，重构了情报系统的权力架构与运行逻辑。

为何在情报界掀起“风暴”？

特朗普之所以对美国情报界实施“大清洗”，主要是为了提升情报系统的忠诚度，打造服务“美国优先”的情报体系。

肃清异己，强化“忠诚”。

在特朗普看来，美国的情报机构是让他深恶痛绝的“深层政府”主要势力之一，长期被建制派和自由派势力所把持。

在他第一任期内，CIA、FBI等情报部门就抓住“通俄门”等问题不放，对在任总统发起调查。特朗普卸任后，他们继续穷追猛打，搜查海湖庄园、调查“国会山骚乱”事件……

对于睚眦必报的特朗普来说，这“一箭之仇”怎能不报？

FBI特工守在海湖庄园入口外。

于是特朗普再度执政后，便启动了对美国情报机构的大规模“内部肃清”，以“忠诚度”为主要标准，对情报机构各层级人员进行大审查、大换血，在清除所谓“不忠”分子的同时，全面强化对这些重要部门的控制。

提升效率，集中权力。

特朗普对美国情报机构进行激进改革的另一层考虑，是节省开支、提升效率，同时将情报部门更加牢固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管理层面，特朗普认为美国情报体系存在机构臃肿、职能交叉的问题，大幅“瘦身”可以削减开支、提升效率，并将资源重新集中于“核心情报任务”，构建起更加敏捷、更为聚焦的情报体系。

在政治层面，特朗普的决策风格倾向于个人直接拍板，再将确定事项交由下属执行，因此他对情报系统的核心需求并非统筹协调的“头脑”，而是能高效落实其决策的“手脚”。这一逻辑贯穿于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情报机构改革。

政治“清洗”将引发一系列风险。

短期来看，激进的改革措施的确强化了特朗普对情报机构的掌控，提升了情报系统的执行力，但改革也引发了很多不满和批评，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美国情报系统的风险。

面对突然到来的裁员，CIA、FBI等情报机构雇员普遍感到“震惊与恐慌”，不少人组织抗议活动并起诉美国政府。更有人乱中出错，使用非机密邮件向白宫发送包含机密人员信息的名单，造成严重的泄密事件。

这种不满情绪的蔓延，可能给他国情报机构乘虚而入提供更多机会。

此外，高度政治化的裁员将不可避免地对美情报机构的专业能力造成冲击，增加情报研判失误风险。

特朗普政府的人员裁撤标准十分主观，其中“忠诚度”是第一标准，被裁人员中不乏一些资深的情报官，他们的流失将极大削弱美国的情报搜集与分析能力。

“一言不合就开人”的高压环境也会加剧情报机构“不敢说真话”的问题。

由于担心被打压甚至被裁撤，情报人员会抛弃专业情报分析得出的结论，选择迎合上意，故意给出特朗普想听到的答案。长此以往，将大大增加美国政府决策偏颇和失误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