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队长,这案子算是破了,可我这心里……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年轻的警员小王看着尘封的卷宗,叹了口气。
01
王翠花今年六十九岁。
她这辈子,就像黄连水里泡大的苦瓜,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苦味儿。
出生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作为家里的老大,打记事起就没闲过。
地里的活儿,家里的猪,弟妹的屎尿布,样样都离不开她。
她没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后来嫁了人,丈夫李老实一笔一划教她认的。
她的丈夫是个本分人,在镇上的砖厂干活,力气大,话不多。
两人经人介绍认识,没多久就结了婚,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叫李建民,女儿叫李晓兰。
为了拉扯大这两个孩子,王翠花什么苦都吃过。
天不亮就去镇上卖自己种的菜,寒冬腊月里,手脚冻得像胡萝卜,又红又肿。
后来镇上搞建设,菜地没了,她就去给人当保姆,洗衣服做饭,看孩子。
人家吃鱼吃肉,她就着主家剩下的汤汁啃自己带的干馒头。
她这人,一辈子就认一个死理,再苦再累,也不能苦了孩子。
好在儿子女儿都还算争气,虽然没大富大贵,但也都在城里扎下了根。
丈夫李老实前些年得病走了,从那以后,这间老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孩子们不放心,每周都轮流回来看她,劝她别太省了。
王翠花嘴上答应着,可等人一走,该怎么省还怎么省。
她性格要强,一辈子没求过人,也不想给儿女添麻烦。
除了节俭,王翠花还有一个坚持了十几年的习惯,就是买彩票。
每周三,雷打不动,花两块钱机选一注。
她不图发财,就图个念想。
对她来说,那张小小的彩票,是平淡生活里唯一的涟漪。
这天,又到了周三。
王翠花卖完自家鸡下的蛋,揣着那十几块钱,溜达到镇口的彩票站。
“老规矩,机选一注。”她把两块钱递给老板。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跟她很熟了。
“王大妈,又来给国家做贡献啦。”老板笑着开了句玩笑。
王翠花也乐了,“没准儿这回就轮到我了呢。”
彩票打出来,她小心地对折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
这个动作,她重复了十几年。
她从没想过,这一次,真的轮到她了。
开奖是晚上九点。
王翠花不看电视,她都是等第二天去彩票站的时候顺便对一下。
可这天晚上,在外地出差的儿子李建民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妈,你这期彩票买了吗?”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
“买了啊,咋了?”王翠花正准备上床睡觉。
“你快看看号码,我刚看新闻,咱们这儿有人中了一等奖,三千万!”
王翠花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净想好事儿,天底下那么多人买,哪能轮到我。”
“妈,你看看,万一呢?”李建民坚持道。
王翠花拗不过他,只好重新穿上衣服,从兜里掏出那张对折的彩票。
她不识字,但数字还是认得的。
她把彩票凑到昏暗的灯泡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跟儿子在电话里对。
“零六。”
“有。”
“一二。”
“有。”
“一八。”
“有。”
每对上一个号,王翠花的心跳就快一分。
当最后一个特别号码也对上的时候,王翠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电话那头的李建民也沉默了,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过了好半天,王翠花才颤抖着问了一句:“建民,妈这是……中了?”
“妈!”李建民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狂喜,“中了!真的中了!三千万!”
王翠花拿着电话,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如千斤。
她看着墙上丈夫的黑白遗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老头子啊,你看到了吗?我们有钱了,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02
中奖的第一个晚上,王翠花彻夜未眠。
她把那张彩票压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天一亮,她就给儿子和女儿都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回家,有天大的事要商量。
李建民和李晓兰两家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
一进门,看到母亲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面前放着一张彩票,两眼通红,但精神头十足。
“妈,您没事吧?”李晓兰看她这样,有点担心。
王翠花没说话,只是把那张彩票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李建民拿起彩票,仔仔细细又对了一遍中奖号码,手还是有点抖。
“是真的,晓兰,咱妈真中了三千万。”
李晓兰的丈夫张伟也凑过来看,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确认消息无误后,一家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喜悦。
“我的天,三千万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张伟搓着手,嘿嘿地笑。
李建民的媳妇也激动得脸颊绯红,开始盘算着换个大房子,给儿子报最好的补习班。
只有李建民和李晓兰,在最初的兴奋过后,脸上渐渐露出了忧色。
“妈,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吗?”李建民严肃地问。
王翠花摇摇头,“就你们。”
“那就好。”李建民松了口气,“妈,这笔钱数额太大了,我们得从长计议。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声张,兑奖也得悄悄地去。”
李晓兰也连连点头,“哥说得对。妈,财不露白,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
王翠花听着儿女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她把彩票拿回来,重新放回自己兜里,慢悠悠地说:“我把你们叫回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
“那您是啥意思?”李建民有点不解。
王翠花挺直了腰板,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我这辈子,穷怕了,也被人瞧不起怕了。现在老天爷开眼,让我有了钱,我就想风风光光一把。”
她顿了顿,看着儿女,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要在镇上最好的饭店,摆上三十桌,把所有亲戚,不管远的近的,全都请过来。”
“然后呢?”李晓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每家都分钱。”
王翠花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屋里炸响。
“妈!您疯了!”李建民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您知道咱们家那些亲戚是什么德行吗?斗米恩,担米仇!你今天给他们钱,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明天你要是不给了,他们能把你家门槛踏破了骂你!”
李晓兰也急了,“是啊妈,人心隔肚皮,您这么一弄,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以后谁家有点大事小情都来找你,你给还是不给?”
“我就是要给。”王翠花固执地说。
“我苦了一辈子,咱们家也穷了一辈子,没少受亲戚们的白眼。当年你爸生病,我挨家挨户去借钱,他们是怎么说我的?现在我有钱了,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王翠花不是以前那个王翠花了。”
“我不仅要给,我还要大张旗鼓地给,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王翠花有钱了,我的儿子女儿,腰杆也能挺得更直。”
这番话说得儿女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母亲这辈子的辛酸和委屈。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妈,这不是招摇不招摇的事。”李建民苦口婆心地劝。
“是安全问题!三千万,您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吗?镇上出个万元户都能传得沸沸扬扬,您这一下子,等于告诉所有人,您就是个移动的金库。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的?”王翠花一摆手,满不在乎。
“都是亲戚,还能害我不成?再说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还有王法没有了。”
“你们就是想太多,瞻前顾后。钱放在银行里就是一串数字,花了,让大家高兴了,那才叫钱。”
“我觉得妈说得对。”一直没说话的女婿张伟突然开口了。
他看着李建民,“大哥,你就是太小心了。妈高兴,让她风光一下怎么了?都是亲戚,能出什么事。”
李建民的媳妇也帮腔,“就是,妈辛苦一辈子了,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
李建民看着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可王翠花听了这话,却像是找到了知音,高兴地拍了拍女婿的肩膀。
“看看,还是张伟想得开。就这么定了!建民,你去联系镇上最好的‘福满楼’,给我订三十桌。晓兰,你负责打电话通知所有亲戚,一个都不能漏下。”
王翠花站起身,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威严。
“这事儿,我说了算。”
李建民和李晓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他们知道,母亲的脾气一旦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场他们预感不祥的财富盛宴,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03
王翠花决定的事,执行力惊人。
第二天,她就让儿子李建民带着她,悄悄去市里兑了奖。
扣完税,到手还有两千四百万。
当银行经理恭敬地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交到她手里时,王翠花的手抖了半天。
她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零。
回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卡里取出了两百万现金。
银行的工作人员反复提醒她大额现金不安全,建议她转账。
王翠花却坚持要现金。
她说,只有红彤彤的票子拿在手里,才感觉真实。
两百万现金,用一个大号的旅行箱才装下。
李建民开车拉着钱和母亲回家的时候,感觉车屁股都沉了不少,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他一路都在后视镜里看,总觉得有车在跟着他们。
回到家,王翠花把箱子放在卧室的床底下,用一把大锁锁好门,这才算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王翠花就像个总司令,指挥着全家为这场“分钱大会”做准备。
李建民被派去预定“福满楼”的宴席。
福满楼是镇上最高档的饭店,一桌酒席最低也要一千块起步。
王翠花直接拍板,“订最贵的,两千块一桌的,酒要茅台,烟要中华,不能让亲戚们小瞧了。”
李建民肉疼得不行,但看着母亲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去办了。
李晓兰则负责通知亲戚。
她拿着母亲手写的一份名单,挨个打电话。
名单上的人名,有些她都快没印象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电话一打通,那头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不敢相信的,“晓兰,你没开玩笑吧?你妈中彩票了?还请我们去福满楼吃饭?”
有酸溜溜的,“哎呦,发大财了,这可得好好恭喜恭喜,以后可得提携提携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还有直接问的,“请吃饭还分钱?真的假的?分多少啊?”
李晓兰耐着性子一一应付,每打一个电话,心里的不安就增加一分。
她感觉,电话那头的人,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小镇,甚至邻近的村子。
王翠花中奖三千万的事,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说风凉话。
“这老太太,穷了一辈子,突然有钱,怕是要疯。”
“等着瞧吧,这么一闹,亲戚都能变成仇人。”
王翠花对这些风言风语充耳不闻。
她每天都喜气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接待着一波又一波提前上门来“恭喜”的亲戚。
有的是来探口风的,有的是来诉苦的,想提前预支点好处。
王翠花一概笑脸相迎,嘴上却很严实,“别急,别急,都等到摆酒那天,人人有份,少不了你们的。”
她享受着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仿佛一辈子的委屈和辛劳,都在这些人的奉承和羡慕中得到了补偿。
宴席的前一天晚上,王翠花把儿子女儿叫到自己屋里。
她打开那个沉重的旅行箱,满箱的红色钞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大摞红包,开始一沓一沓地往里装钱。
“建民,你那个二叔,当年你爸住院,我找他借五百块,他说家里老鼠洞都比口袋干净。他家,给五万。”
“晓兰,你三大爷家的那个堂哥,从小就笑话你没新衣服穿。他家,也给五万。”
“还有你那个舅姥爷,当年分家产,多占了咱家半间房,这些年跟仇人似的。这次给他十万,让他看看我王翠花大气不大气!”
王翠花一边数着钱,一边念叨着陈年旧事。
每一笔钱,都带着她的恩怨情仇。
李建民和李晓兰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哪里是分钱,这分明是在用钱宣泄一辈子的情绪。
“妈,差不多就行了,您这每家都给好几万,这二百万现金怕是不够啊。”李建民提醒道。
“不够就再去取!”王翠花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钱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不对,花了咱还有!”
她突然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李晓兰看着满床的现金和亢奋的母亲,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觉得眼前的母亲,熟悉又陌生。
这泼天的富贵,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
04
宴席当天,福满楼门口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
王翠花特意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唐装,是她让儿媳妇特意从城里买的,花了好几千。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了点淡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她站在门口迎客,身后跟着儿子、女儿、儿媳和女婿。
亲戚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个个都穿得利利索索,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呀,大姑,您今天可真精神!”
“老嫂子,恭喜发财啊!您可真是好福气!”
“三奶奶,以后可得罩着我们啊!”
奉承话像潮水一样涌来,王翠-花照单全收,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每个人的手,热情地寒暄,仿佛多年的隔阂与恩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三十桌酒席座无虚席,整个大厅里人声鼎沸,喧闹嘈杂。
李建民和李晓兰穿梭在酒席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们看着那些亲戚的嘴脸,有的谄媚,有的贪婪,有的在窃窃私语,计算着能分到多少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翠花在儿子女儿的搀扶下,走上了临时搭建的小舞台。
她拿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各位亲戚,各位乡亲,感谢大家今天能来。”王翠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底气很足。
“我王翠花,苦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让老天爷开了眼,中了这么个大奖。”
“我这人,没啥文化,也不会说啥好听的。我就知道,有福要同享。今天请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也跟着我沾沾喜气。”
说着,她朝李建民使了个眼色。
李建民和女婿张伟,抬着那个装满现金的巨大旅行箱走上了台。
箱子一打开,满箱的红色钞票暴露在众人眼前。
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我今天,就在这儿,把钱分给大家!”王翠花的声音猛地提高。
“凡是今天到场的,每家一个大红包!”
她拿起一个厚厚的红包,对着麦克风喊道:“李老二!”
李建民的二叔,一个干瘦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站了起来。
“哎!大嫂!”
“你当年说你家老鼠洞都比口袋干净,今天,嫂子给你堵上!这里是五万块,拿好!”
王翠花把红包递过去,李老二哆哆嗦嗦地接着,脸涨成了猪肝色。
全场一片哗然,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王大妈敞亮!”
“这才是真亲戚!”
接下来,王翠花开始一个一个地点名,发放红包。
每叫到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段陈年旧事的点评,有的是报恩,有的是“打脸”。
整个宴会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性秀场。
金钱的魔力,将亲情、怨恨、贪婪、嫉妒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晓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母亲,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她看到,那些没被点到名字的远房亲戚,眼神已经开始变得不善。
那些拿到钱少的,也在和拿到钱多的互相比较,脸上写满了不平。
她甚至听到旁边一桌有人在小声嘀咕。
“凭啥他家能拿十万,我家就五万?不就因为他会拍马屁吗?”
“就是,老太太这事办得不公道,按人头分才对。”
李晓兰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母亲的愿望落空了。
这场宴会,非但没能弥合亲情,反而撕开了所有伪装,埋下了无数仇恨的种子。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
亲戚们揣着沉甸甸的红包,心满意足又或心怀不满地离去。
福满楼里杯盘狼藉,只剩下一片狼藉。
王翠花累坏了,但精神依然亢奋。
“建民,晓兰,你们看到了吗?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妈这事儿办得没错吧?”她得意地对儿女说。
李建民和李晓兰看着母亲被酒精和兴奋染红的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把母亲送回家,安顿她睡下。
临走前,李晓兰不放心地叮嘱:“妈,您晚上睡觉一定把门窗都锁好。”
王翠花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我累了。”
看着母亲关上房门,李建民叹了口气。
“哥,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慌呢?”李晓兰说。
“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看看。”李建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兄妹俩开着车,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05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李晓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着母亲昨天喝了不少酒,又那么兴奋,怕她身体吃不消。
于是她给母亲常去的早点铺打了电话,订了母亲最爱喝的豆腐脑和油条,想着给她送过去。
她开着车来到镇上的老屋。
院门只是虚掩着,李晓兰推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
“妈,我给您送早饭来了。”她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李晓兰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正屋门口。
屋门也开着一条缝。
她推开门,屋里还是没人。
“妈?您起来了?上厕所去了?”
她又喊了两声,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颤抖着手,推开了母亲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光线很暗。
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李晓兰看到,母亲穿着那件红色的唐装,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被子只盖到腰部,姿势看起来有些扭曲。
“妈?”李晓兰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都在发抖。
她走近床边,伸手想去探探母亲的鼻息。
指尖刚一触碰到母亲的皮肤,一股冰冷的僵硬感传来,吓得她猛地缩回了手。
她这才看清,母亲的脸色青紫,嘴巴微张,眼睛还圆睁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
在母亲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红色勒痕。
床边,那个昨天还装满了钞票的旅行箱,此刻大敞着口,里面空空如也。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李晓兰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杀人了……我妈……我妈被人杀了……”
她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警察来得很快。
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老屋门口,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小镇的宁静被彻底打破,邻居们和早起的人们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昨天还风光无限,大摆宴席分钱的老太太,死了。
李晓兰被一个女警搀扶着,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建民和他媳妇也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李建民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当场就红了眼眶,一拳砸在墙上。
刑侦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张,经验丰富,表情凝重。
他勘察完现场,又仔细询问了李建民和李晓兰关于昨天宴席和分钱的详细情况。
听完之后,张队长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起案子,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A组,重点排查所有门窗,看看有没有撬动的痕迹。”
“B组,提取现场所有指纹和脚印,特别是那个空的旅行箱。”
“C组,去走访周围的邻居,看看昨晚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警员们立刻分头行动。
整个老屋内外,都是勘查人员忙碌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搜查卧室的年轻警员,忽然在床底下有了发现。
他没有声张,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张队长身边。
他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地汇报道:
“张队,您过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