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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46年3月残雪还没化尽,这天上午,一群穿着灰布军装的人陆续走进院子,他们中有说有笑,偶尔停下脚步讨论着什么。
不多时,摄影师架起相机,喊了一声看这里,一张后来引发诸多猜测的合影就此定格。
照片流传开来后不少人疑惑:站在C位的年轻人是谁?为什么能让周总理和两位元帅站在两侧?
照片上共有六人,前排三人,后排三人,熟悉历史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后排左首是贺龙元帅,他穿着缴获的日军皮靴,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
右首是聂荣臻元帅,军帽下露出一截白毛巾,那是他常年行军的习惯。
更让人惊讶的是前排右首站着的是周总理,他刚从重庆飞来,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成军装,只是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会落在前排中间那个小个子身上。
他比旁边的周总理矮了小半个头,肩膀却挺得笔直,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微微握拳放在腰间,眼神清亮。
他叫蔡树藩,当时是军区副主任,这个职务在合影的六人里确实不算高——贺龙、聂荣臻是军区司令员,周总理更是不必多说。
但了解当时背景的人知道这个站位并非按职务高低排列,而是有着特殊的缘由。
1946年初,国共美三方刚组成的军事调处执行部,张家口作为晋察冀边区的首府是军事调停的重点区域。
周总理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处理华北地区的停战事宜,贺龙和聂荣臻则是当地的军事主官。
蔡树藩虽然职务是政治部副主任,却同时担任晋察冀军区的军调部代表,负责与国民党及美方代表具体交涉。
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
照片拍摄当天,他们刚结束一场为期三天的谈判,议题是如何划分国共军队在察哈尔省的防区。
蔡树藩能担此重任并非偶然,他是湖北汉阳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二年就参加了北伐战争,后来在苏联学习三年。
他系统学习了军事政治理论,尤其擅长处理复杂的统战关系。回国后蔡树藩历任红22军政委、红五军团政委等职。
长征路,他率领红九军团担任后卫,在湘江战役中左腿被子弹打穿,从此落下残疾,但行军时从不让人搀扶。
抗战爆发后,蔡树藩担任政治部主任,与刘伯承共事多年,他搞政治工作有个特点,就是不爱讲大道理,喜欢用身边的事举例。
太行军区反扫荡期间,他发现有些战士因为想家而情绪低落,就组织大家编了个小戏,讲一个战士从想家到明白保家先要卫国的道理。
演出后效果很好,邓公总是说,树藩同志能把政治工作做到战士心坎里。
在晋察冀军区,蔡树藩分管敌工和统战工作,
他制定了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分子的策略,亲自接待来访的商会代表和地方绅士向他们解释共产党的城市政策。
不到三个月,张家口的工商业就恢复了大半,粮食供应也稳定下来。
1946年,蔡树藩作为中共代表与国民党代表、美国代表展开谈判。
有一次美方代表故意刁难,说中共军队在宣化一带仍有军事行动,蔡树藩不慌不忙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
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国共双方的防区,还有当地百姓的签名作证,霍利少校看后哑口无言。
这样的谈判蔡树藩前后参加了二十多次,每次都能有理有据地维护我方利益。
照片拍摄那天,谈判取得了一个小进展,国民党方面同意撤出在万全的驻军,周总理很高兴,提议合影留念。
当时院子里的台阶是三级,周总理笑着对蔡树藩说,你是东道主,又是谈判的主角,站中间最合适。
蔡树藩想让周总理站中间,周总理摆摆手说就这么定了,你代表我们在张家口的工作嘛。
贺龙也在一旁打趣说,树藩你就站中间,让我们沾沾你的光。
这张照片后来被收录进《晋察冀军区历史图集》,蔡树藩在中间的位置,象征着我党在军事调停中既坚持原则又灵活务实的态度。
可惜的是,这位优秀的政治工作者没能看到新中国成立——
1958年,他作为中国体育代表团团长访问苏联,在途中因飞机失事遇难,年仅53岁。
如今再看这张照片,除了认出几位耳熟能详的领导人,更能感受到那个特殊年代的氛围。
蔡树藩站在中间,不是因为职务高低,而是因为他在特定历史节点上承担的责任。
这种不按等级、只看职责的站位,恰恰体现了我军官兵一致、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
那时候拍照不讲排场,谁的工作最关键,谁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这很自然。
参考资料:
《晋察冀军区史》(军事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
《蔡树藩传》(湖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周恩来军事活动纪事》(解放军出版社2000年版)
《贺龙年谱》(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聂荣臻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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