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倒追上仙的第七百个年头,上仙将我爹的私生女从人间带了上来。
为了给她治病,他刨我金丹,挖我仙骨,纵容她欺我,辱我,烹杀我养的小狗。
后来我万念俱灰,带着对他们的强烈恨意跳下活死人坑,失去情丝成了魔。
上仙得知私生女冒领我当年对他救命之恩的真相后却红了眼,拉紧我的袖子,嗓音发颤。
「烟儿,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1
我叫沈云烟,原本是修仙大族沈家嫡女,又是重华宗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我的升仙之路本该是一帆风顺的。
偏生我有点恋爱脑,所以老天让我历情劫,遇到了裴彦。
第一次见到裴彦,是在恒阳师尊的收徒大典上。
他一袭白衣站在风里,清冷禁欲的模样,一下就入了我的眼。
从此以后,我便心魔入体,茶饭不思。
恰逢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我第一次吃了败仗。
起因是决赛前,酒鬼师叔让我帮他拿坛子,我好奇拆开盖子闻了一下。
小师妹推着我上演武场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人影重叠,身体燥热难耐。
底下传来师兄弟们略感不妙的声音。
「你们觉不觉得,云烟师姐样子怪怪的?」
空气沉默了一下。
有人开始回忆:「她这模样……好像有点眼熟。」
酒鬼师叔摇着一滴不剩的酒坛子,暴怒声炸在人群:「谁偷喝了我的仙人醉?!」
所有人登时都如临大敌,纷纷朝演武场退后三尺。
可面前的裴彦依旧是无知无觉。
直到我猛的抓住他的手,痴笑着盯着他的脸,他才惊觉我不对劲。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瞬间便红透了,梗着脖子呵斥我:「撒手!」
可我愣是没撒,倾身上前,对着他微张的嘴就猛亲了一口。
他的嘴唇好软好甜,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竹叶香,让我亲得忘乎所以。
裴彦的脸更红了,一脚将我踹下了演武场。
我这常年的第一,就这么潦草地输了。
掌门师尊的脸黑成了碳,罚我晚上不许吃饭,抄一百遍清心咒贴在自己床头上。
恒阳师尊的脸也绿得发光,连带着没把我教好的掌门师尊的名字也骂了半天。
掌戒姑姑将我按在长椅上,抽了我八十鞭,直抽得我两瓣娇臀裂成了四瓣。
小师妹憋着笑给我上药。
「师姐你真是太彪悍了!宗门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我自觉这不是什么光荣事迹,诧异问了声:「为什么?」
她说:「别人都说你醉了,我看你压根一点儿没醉!尽仗着酒劲干平时想干又不敢干的事!」
那一瞬,原本混沌的大脑一片清明。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那被压抑在心底不受控制想要亲近裴彦的感情是什么。
此后便像万年铁树开了窍,长了花。
我开始疯狂倒追裴彦,整个宗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裴彦性子很淡,不说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冷若冰霜,可脸一旦红起来,却有种极致的反差感。
像极了我十岁那年,从水里捞起来的小哥哥。
当年我忍着恐惧强行下水捞人,上岸后直接因呛水晕了过去。
小哥哥怕我死了,嘴对嘴给我渡气。
我醒来之后他脸都红了,我搂着他的脖子撒泼打滚,要他长大后对我以身相许。
他答应了,送给我一块玉佩。
可后来,那块玉却让贼给偷了。
我天生嘴笨,但我无比乐观,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再重新追他一次就可以了。
谁知道长大后的小哥哥,地狱级的难追。
他胃不好,嘴很挑,我为了让他能多吃几口饭,苦练厨艺,被烧热的锅子烫得两手通红。
为了让他的白衣没有缺口,捏起了自己不擅长的绣花针,被扎得指上满是血泡。
为了给他做一支洞箫,我砍光了玉竹峰所有的竹子,剑都砍卷了七把。
我甚至为了救他,违背宗规擅闯无量山,为他扛了不属于自己的雷劫。
在我爹要断绝关系的怒骂声中执拗地赤脚走过刀山火海,斩断与宗门之间的情义。
结果,却只换来他的当胸一剑……
2
倒追裴彦的第七百个年头,裴彦将我爹养在府外的私生女从人间带了上来。
他满头青丝散乱,两眼猩红地对我说。
「烟儿,清挽她快要死了,只有你的金丹仙骨能救她的命。」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了我。
我被他的模样吓得发抖,咬着唇本能地后退,转过身就想跑。
却被他用一个定身术,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冰冷的剑锋直冲进我的胸口。
我痛极了,抓着他的袖子哀求他住手。
「裴彦,求求你,不要刨我的金丹……我不想变成废人。」
他颤抖着摸了摸我的头,手里的剑却又往我心口松了几分:「烟儿,不疼……」
「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那一刻,我疼得透彻心扉,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从未想过要他为我做些什么。
可我实在没想到,他会为了那个私生女,像这样地伤害我。
我撕心裂肺地哭嚎着,惨叫着。
可是无人知道我的痛苦。
金丹和仙骨被挖走之后,血铺了一地。
我的泪流干了。
灵魂也像是被挖掉了一样。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裴彦却红了眼,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我鼻头发酸,嗓音发哑,说:「裴彦,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连自己的安全都护不得,你放我走吧。」
他红着眼对我说:「烟儿,别怕,我以后会保护你。」
「烟儿,以后你不能拿剑,我来当你的手。」
他说:「烟儿,我跟你成亲。」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等了他六百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五个字。
可那一刻,我心里除了凄凉,什么也没有。
裴彦。
你究竟,为什么要哭?
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我,成了一个废人。
3
帮沈清挽换骨洗髓之后,裴彦在我床前守了我两个月。
我用他送我的发簪,狠狠扎进他的胸口,他却笑着握住我的手将那发簪往里又扎了几分,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
他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只小白狗放到我屋子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狗会呜咽着扒到我床头,将我眼里悄悄流出的泪给舔干。
在我冷的发抖的的时候,钻进我被子里,给我取暖。
我给它洗澡,它也不怕,乖巧地趴在我怀里欢快地舔我的手。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伴心,希望它能一直陪伴我这颗因为裴彦变得千疮百孔的心。
可平静的日子,总不长久。
那天裴彦去凡间买安神香,一直照顾我的小月路上突然被人叫走。
沈清挽迎面走来,语气里满是得意。
她说:「多谢姐姐无私奉献。」
「我本是个快死的人,多亏了裴哥哥,把姐姐的仙骨金丹都挖给了我,我才能活。」
我心头猛的颤了颤,手心被指甲扎出几个血洞,却还是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闭上眼,转身离开,不想与她争执。
若换作以前,我十八岁飞升,天才绝顶,爹娘爱我,宗门护我,面对这种不知死活的人,无论她是谁,我打也便打了。
可现在,我离了家,出了宗门,还成了废人。
我再没有办法为自己出气了。
大抵是我的无声忍耐让她觉得是种傲慢,她又从后面叫住了我。
「别以为裴哥哥说要跟你成亲,就是喜欢你,他只是看你成了废人,觉得你可怜!」
我连头都没有回。
心里生疼,却不想让自己的处境看起来很可怜:「不喜欢又如何?我陪了他那么久,早已习惯了他不喜欢我的模样。」
「况且我始终都会是妻,而你,门都别想进。」
沈清挽咬了咬牙,随即笑着讥讽我。
「妻?多可笑的妻啊?你跟在裴哥哥身后几百年,他连碰都没有碰过你吧?」
「可我,都已经怀了两个月了!……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我转身看向她略略隆起的肚子。
两个月前,是裴彦挖我仙骨的那天。
我的身体不自觉向后倒了倒,双脚几乎要站立不住。
那个我用命去护的男人。
在我被挖仙骨疼得死去过来的时候,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爬了这私生女的床,让她怀了他的孩子?
而我,竟真的信了他。
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一瞬想跟我白头到老!
沈清挽脸上笑意更甚。
「姐姐,你能待在裴哥哥身边那么久,不过是仗了那天他与我吵架喝多了酒,赌气罢了!」
她尖细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
回想起那天,裴彦将我搂在怀里,疯狂吻我的唇,嘴里充满了酒气,却满眼挣扎的样子。
所有前尘往事,都仿佛黄粱一梦。
4
沈清挽将我拉到悬崖边。
「姐姐,我们来打个赌吧?猜猜我和你同时坠崖,裴哥哥会先救谁?」
「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裴哥哥还给你,从此再不见裴哥哥一面,若是我赢了,你就在一月之后的晚上,从天门离开,永远别再回来。」
「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不想理会她,转身想走:「我凭什么要跟你赌?」
她一把拽住了我。
「你想像个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离开吗?刚才还不是叫嚣着,你是正妻,不让我进门吗?」
「你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吗?怎么?现在连赌都不敢赌了?……还是说,你很怕输啊?」
我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偏偏我不争气,狠狠甩开她的手,咬牙丢了个:「好!」
她一把扯下我的飞天羽衣,抛出一株神火将它给点了:「姐姐,穿着这个打赌是作弊哦~我、销、毁、啦~」
本就薄如蝉翼的透明羽衣在神火的舔舐下很快燃烧殆尽,连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我还来不及生气,裴彦已被沈清挽的侍女领着跑了过来。
万丈崖下阴风猎猎,我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我不想用自己的命赌裴彦爱我,
没了羽衣,掉下去我会死。
可是有人暗中用石子打中了我的腿,让我的身体猛的前倾了一下,一头从悬崖上栽了下去。
裴彦惊叫一声:「烟儿!」朝我飞了过来。
沈清挽故意脚下一滑,也掉了下去。
裴彦立即回头:「清挽!」
我拼了命朝裴彦伸出了手,惊恐地朝他大声呼救:「裴彦!裴彦救我!我怕……」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哑着嗓子喊出来的。
沈清挽有我的金丹仙骨,掉下去未必会死,可我已是个废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真的希望这一次他能选我,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我的手,让我知道,我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可是沈清挽的哭声牵走了他所有的目光。
「裴哥哥!裴哥哥救我!清挽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他挣扎几秒,最终还是转身朝沈清挽飞了过去,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闭上眼,任由身体下坠,尽管早就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局,眼泪却还是不住地往下流。
那天的悬崖底下特别的黑,彻骨的冷。
我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最终还是在这场名为爱,实为诅咒的赌局里摔得粉身碎骨。
5
意识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钻心的痛被一股温暖的金光所驱散。
一把温热的舌头将我舔醒。
我睁开眼,疑惑身为废人的自己为什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有死。
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狗。
是心心。
我的心心,来救我了。
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化作了人形。
双腿虽站得有些不利索,却稳稳地背着满身是血的我,与慌忙赶来的裴彦擦身而过。
裴彦脸色惨白,唇边不知为何还挂着血迹。
我蓦地想起,他初带我来仙境时,我曾无意中在他书房里看见的那本书:生死咒。
但我随即却又自嘲一笑。
施展生死咒难如登天,需要施咒者心甘情愿为对方献出一切,可他为了沈清挽伤我至此,咒术怎可能成功?
想必是我昏过去的时候,心心给我喂了什么东西,护住了我的心脉,才让我免于一死。
心心本就是生了灵智的灵宠,与人无异,就算拥有几颗灵丹妙药,也没什么奇怪。
至于裴彦的伤……恐怕又是为沈清挽受的吧?
裴彦伸出手想摸我的头。
从前我不论受了多重的伤,最喜欢他摸着我的头,对我说:「烟儿,不疼。」
而如今,我咬着牙,冷声说:「别碰我!」
我将脑袋背对着他,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
裴彦两眼发红地朝我解释:「烟儿,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穿着羽衣,不会有事。」
心心稚嫩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你不爱她,就放她走,如果你爱她,就不要为了别的女人伤害她。」
他嗓音里明明没有任何情绪,语气却带着明显愤怒的哭腔:「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如果不是背上还背着我,我想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跟裴彦打上一架。
裴彦握了握拳,半晌才说:「对不起,我……」
心心没给他机会再说什么,背着我径直走了。
回到小屋之后,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
昏迷中,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那时候的我,仙骨未剃,意气风发。
随便提了把下品仙剑,只身闯上了无量山,斩杀无数凶兽,救下被困的裴彦,生生在禁地里替他杀开了一条血路。
为他硬扛九十九道雷劫,帮他成功破境。
自己却根基受损,境界跌落,为脱离宗门赤脚走过刀山火海,在床上昏迷好几个月。
那时他握着我的手,哭得嗓音发哑。
他说:「烟儿,我此生定不负你。」那么情真意切。
「裴彦,你这个骗子。」
梦中的我浑身发抖地看着他,泪流不止。
裴彦挖我仙骨时的可怕模样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我遍体生寒,猛的从床上惊醒。
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夜色正浓。
裴彦趴在床边,抓着我的手,睡得很沉。
我将手缩了回来,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心心就往外跑。
北面的结界不知何时破开了一道口子。
我猫着身子从那里爬了出来。
锋利的碎片将我割得浑身是伤,我也无所谓。
我一直跑,一直跑,终于来到沈清挽说的那扇发光的门前。
只要穿过去,我就能回到凡间。
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我再也不要捧着这颗不会为我发烫的心了。
我将手贴在门上,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就要去推那扇门。
裴彦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烟儿,你想去哪儿?」
「……你要离开我吗?」
他好像忘了自己会御剑,一路跑过来,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整个眼眶都开始发红。
「我不眠不休在床边守了你一个月,你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我?」
我铁了心去推眼前的门。
可是手刚抬起来,那门就消失不见了。
裴彦用仙法将门藏了起来。
我唯一的出路也没有了。
那一瞬间的绝望笼罩了我,让我看不清,门消失后那里是万丈悬崖。
我仍旧不死心地往前跑。
裴彦咬着牙冲上来抓住了我,脚下碎石滚落悬崖。他身形一闪,将我抱回了小屋。
他将心心从我怀里夺下来扔回狗窝,将我丢到床上,接着欺身压了上来,按紧我的双手,开始发了疯般地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