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些破烂必须扔掉，要么离婚！」
李明一把夺过苏婷手里的青瓷碗，作势要往地上摔。
苏婷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咔嚓——」
碗还是碎了，碎片散落一地，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苏婷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捡那些碎片，指尖被划出了血，她却浑然不觉。
她知道，碎的不只是瓷器，还有这段婚姻。
三年后，京城最大的拍卖行里，李明西装革履地坐在贵宾席，陪新婚妻子来「见世面」。
当大屏幕上出现压轴拍品——一只北宋耀州窑刻花碗，起拍价八百万时，他手里的拍卖册「啪」一声掉在地上。
那只碗，和他当年亲手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而委托人的名字，让他后悔......
01
五年前的春天，苏婷和李明结婚刚满两年。
他们住在市区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里，李明是一家外企的中层管理，月薪两万多，苏婷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收入虽然不高，但工作稳定。
按理说，这样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可李明却越来越烦躁。
原因无他，就是苏婷那个「奇怪」的爱好。
这天傍晚，李明下班回家，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霉味。客厅的茶几上、电视柜上、甚至沙发旁边，都堆满了各种瓷器。
有的缺了口，有的布满裂纹，有的颜色暗沉，看起来就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苏婷！」李明大声喊道，「你又买这些破烂回来了？」
苏婷从卧室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块软布，正在仔细擦拭一只瓷瓶。
「这不是破烂，这是清代的青花瓶，虽然有点残缺，但是纹饰很精美的。」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就像在谈论自己的宝贝。
李明走过去，拿起茶几上一只满是裂纹的碗，「这也是宝贝？这就是垃圾！我们家都快变成废品站了！」
「你不懂就别乱说。」苏婷小心地从他手里接过碗，「这些都是有历史价值的，我在慢慢学习鉴定知识，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李明打断她，「总有一天我们家会被这些破烂挤得没地方住！苏婷，你清醒一点，你一个月工资才六千块，这个月又花了多少钱在这些东西上？」
苏婷低下头，声音变小了：「三千多......」
「三千多！」李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工资的一半都花在这上面了！我们还要还房贷，还要生活，你就不能务实一点吗？」
「可是这是我的爱好啊......」苏婷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爱好？正常人的爱好是什么？看电影、健身、旅游，哪个不比收集这些破烂强？」李明越说越激动，「我同事的老婆，人家爱好是插花、烘焙，既实用又优雅。你呢？天天往家里搬垃圾！」
苏婷的眼眶红了，她紧紧抱着那只青花瓶，「这不是垃圾，这是艺术品，是文化，是历史的见证......」
「别跟我扯这些虚的！」李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青花瓶，「这就是垃圾！」
说着，他作势要往地上摔。
「别！」苏婷惊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抢回来，「那是我花了八百块买的！」
「八百块？」李明更生气了，「八百块买个破瓶子？你疯了吗？」
两人你争我夺，最终青花瓶还是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苏婷跪在地上，看着碎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明看着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说：「苏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些破烂都扔了，要么我们离婚。」
苏婷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真的，我受够了。」李明转身走向卧室，「你好好想想吧。」
02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李明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就直接进书房，几乎不跟苏婷说话。
苏婷也不再往家里搬新的瓷器，但她也没有扔掉原来的收藏。她把它们都carefully地包好，放在了储藏室里。
周末的时候，她还是会去古玩市场转转，但不再买东西，只是看看，拍拍照，回家后在网上查资料，学习相关知识。
这天，苏婷在旧货市场看到了一只青瓷碗。
碗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摊位就在市场最角落，几乎没什么人注意。
「姑娘，看看吧，都是家里老人留下的。」大爷说道。
苏婷拿起那只碗，仔细端详着。碗身呈青灰色，上面刻着精美的莲花纹，虽然碗口有个小豁口，但整体保存得还不错。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这个刻花的技法，这个釉色，这个胎质......她想起了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内容。
「大爷，这碗怎么卖？」她努力压抑着激动。
「这破碗啊，五十块钱吧。」大爷漫不经心地说。
苏婷掏出手机，假装在查什么，实际上是在给碗拍照，准备回去仔细研究。
「大爷，三十行吗？这碗都有豁口了。」她故作为难。
「行吧行吧，反正也是占地方。」大爷很爽快地答应了。
苏婷付了钱，小心地把碗包好，放进包里。
回到家，李明还没回来。她迫不及待地拿出碗，对照着书上的图片和描述，一项一项地比对。
釉色、胎质、刻花技法、器型......所有特征都对得上！
她的手都在发抖，这极有可能是一件北宋耀州窑的刻花碗！
虽然有残缺，但如果是真品，价值至少在几万甚至几十万！
她兴奋地想要跟李明分享这个发现，可是想到他的态度，又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李明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苏婷，我们谈谈。」他坐在沙发上，语气很严肃。
苏婷放下手里的书，也坐了过去。
「我已经想清楚了。」李明说，「如果你还是不肯放弃那些破烂，我们就离婚吧。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房子是婚前我买的，你可以拿走这两年的共同存款，大概十万块。」
苏婷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你......你认真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很认真。」李明站起来，「苏婷，我们的价值观差太远了。我要的是踏踏实实地生活，而你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样下去，我们都不会幸福的。」
苏婷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好，离就离。」她深吸一口气，「但是我的东西，我要全部带走。」
「随便你。」李明冷冷地说，「反正离开这个家，你爱怎么收破烂就怎么收，跟我没关系了。」
03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一个月后，苏婷搬出了那套房子。
她在城郊租了一间小公寓，月租两千。虽然环境不如以前，但是她反而觉得轻松了。
没有人再对她的爱好指指点点，没有人再骂她不务正业。
她把所有的瓷器都搬到了新家，还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做储藏室。
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她都泡在古玩市场和旧货摊。
她买了大量的专业书籍，报名参加了文物鉴定的培训班，还加入了几个收藏爱好者的群。
那只三十块钱买的青瓷碗，她一直没舍得出手，而是找了专业机构做了鉴定。
结果出来的那天，她激动得一夜没睡——确实是北宋耀州窑刻花碗！虽然有残，但市场价值在十五万左右！
这给了她巨大的信心。原来，她的眼光没有错，她的坚持是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更加努力地学习和寻宝。
在一个废品收购站，她花两百块钱买到了一个明代青花盘。
在农村大集上，她用五百块钱换到了一对清代粉彩瓶。
在一个搬家公司的仓库里，她花一千块钱买下了一堆「没人要的破瓷器」，其中竟然有三件真品。
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买到赝品的时候，但她不气馁，把每一次失误都当成学习的机会。
慢慢地，她在圈子里有了点名气，一些藏友开始找她帮忙鉴定，也有人愿意高价收购她的藏品。
但她很少卖，除非是重复的或者品相太差的。她要建立自己的收藏体系，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两年后，她已经攒下了近百件藏品。
为了更好地保存它们，她咬咬牙，拿出所有积蓄，还借了一部分钱，在郊区租了一个小仓库。
仓库虽然简陋，但是温度湿度都很合适，她把藏品分门别类地摆放好，每一件都有详细的标签和记录。
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苏婷女士吗？我是华夏拍卖行的王经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通过藏友介绍，知道您手上有一些不错的瓷器藏品。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送拍？」
苏婷的心跳加快了。华夏拍卖行是京城最大的拍卖公司之一，能被他们看中，说明自己的藏品确实有价值。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努力保持平静。
「没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时联系我。对了，我们下个月有一场春季拍卖会，如果您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挂了电话，苏婷看着手里的名片，陷入了沉思。
三年了，也许，是时候让那些曾经嘲笑她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眼光和价值了。
04
春季拍卖会的前一周，苏婷接到了王经理的电话。
「苏女士，我们的专家团队能否去您那里看看藏品？如果有合适的，我们希望能在这次拍卖会上推出。」
「好的，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下午可以吗？」
第二天，三位专家来到了苏婷的仓库。
当仓库门打开的那一刻，专家们都愣住了。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藏友的小打小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藏品，而且摆放得井井有条。
「苏女士，您这是......」领头的张专家推了推眼镜。
「这些都是我这三年来的收藏。」苏婷淡淡地说。
专家们开始仔细查看，越看越惊讶。
「这个元代青花罐，品相很好啊！」
「这对康熙粉彩瓶，是官窑吧？」
「天哪，这是......」张专家突然停在一只青瓷碗前，「苏女士，这只碗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苏婷点点头，小心地把碗递给他。
张专家戴上白手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碗的每一个细节，其他两位专家也围了过来。
「刻花技法纯熟，釉色温润如玉，胎质细腻......」张专家喃喃自语，「苏女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北宋耀州窑的刻花碗。」
「是的。」苏婷平静地说，「三年前花三十块钱买的。」
「三十块？」专家们面面相觑，「苏女士，您这是捡了天大的漏啊！这只碗虽然有小残，但是品相这么好的耀州窑刻花碗，市场价值至少在八百万以上！」
「八百万？」连苏婷自己都惊讶了，她知道这碗值钱，但没想到值这么多。
「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王经理激动地说，「如果作为我们春拍的压轴拍品，加上我们的宣传和运作，最终成交价可能会更高！苏女士，您愿意送拍吗？」
苏婷沉默了一会儿，「除了这只碗，我还想送拍另外五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王经理连连点头。
就这样，苏婷的六件藏品进入了春季拍卖会的图录，那只北宋耀州窑刻花碗更是被定为压轴拍品。
拍卖会当天，苏婷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戴着墨镜，静静地看着。
当那只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现场一片哗然。
「北宋耀州窑刻花碗，起拍价八百万！」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九百万！」
「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价格不断攀升，苏婷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李明西装革履，坐在第三排的椅子上。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旁边，他的未婚妻正在不停地问他怎么了。
李明颤抖着手，翻开拍卖图录，死死盯着那只碗的介绍。
委托方居然是她！
李明的手一松，图录掉在地上。
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后排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