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我推开那扇门的瞬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的香味和淡淡的汗味，几排铁皮柜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我愣在门口，意识到走错了地方。
就在我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只手从门后伸出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
"帮姐拧个毛巾被？"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回头看去，一个女人半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
那双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像受伤的小鹿。
我不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请求，会把我拖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01
1998年的夏天格外炎热，连知了都懒得叫唤。
我叫陈俊杰，刚从技校毕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红星纺织厂应聘。
厂区很大，红砖墙围成的院子里，几栋老式厂房一字排开，烟囱冒着白烟，机器轰鸣声从车间里传出来。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
"师傅，我来应聘的。"我递上介绍信。
老头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去人事科，二楼左转。"
我道了谢，走进厂区。
院子里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工人，有的在抽烟聊天，有的在晾晒工作服。
几个女工从我身边走过，窃窃私语着什么，看到我时突然安静下来，目光有些躲闪。
我心里纳闷，但也没多想。
人事科在一栋办公楼里，楼道里贴着各种标语和通知。
科长是个中年女人，姓刘，戴着金丝眼镜，说话很干脆。
"技校毕业？学的什么专业？"
"机械维修。"
"不错，我们正缺这样的人才。"刘科长翻看着我的档案，"先试用三个月，表现好的话就转正。"
我心里一阵欣喜，连忙点头。
"明天正式上班，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刘科长站起身，"我让人带你转转。"
她叫来一个年轻的女干事，叫何雨萱，二十出头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笑起来很甜。
"走吧，我带你看看车间。"何雨萱说话声音很轻柔。
我们先去了纺纱车间，巨大的机器轰隆隆地转动着，女工们穿着蓝色工作服，熟练地操作着纺纱机。
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棉絮，在阳光下像雪花一样。
"这里主要是纺纱，那边是织布车间。"何雨萱指着远处说道。
我点点头，努力记住每个车间的位置。
"对了，有个事要提醒你。"何雨萱突然压低声音，"厂里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要小心点。"
"什么意思？"我有些困惑。
何雨萱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继续说："前段时间有个女工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我心里一紧："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也没查出什么。"何雨萱叹了口气，"那个女工叫徐雨桐，人很好的，平时话不多，就是喜欢绣花。"
绣花？我心里记下了这个细节。
"她是哪个车间的？"
"织布车间，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何雨萱的表情有些凝重，"她的工位现在还空着，没人敢去。"
我们继续往前走，经过一排平房。
"那是什么地方？"我指着其中一间房子问道。
"更衣室，男女分开的。"何雨萱随口答道，"左边是男更衣室，右边是女更衣室。"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住了位置。
走进织布车间，机器声更加震耳欲聋。
几十台织布机整齐排列，女工们在机器间穿梭，检查着布匹的质量。
何雨萱带我走到一台停着的织布机前："这就是徐雨桐的工位。"
我看着那台安静的机器，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机器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针线包，里面有各种颜色的丝线和几朵绣了一半的花。
"她真的很喜欢绣花。"何雨萱轻声说道，"休息的时候总是在绣这些小东西，说是要送给家里的小侄女。"
我仔细看了看那些绣花，针法很精细，花朵栩栩如生。
"她家里人呢？"
"就一个哥哥，在外地打工。"何雨萱摇摇头，"听说已经赶回来了，天天到厂里来打听消息。"
正说着，车间主任走了过来。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赵建军，长得很壮实，说话声音很大。
"小何，这是新来的？"赵建军打量着我。
"是的，赵主任，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何雨萱介绍道。
赵建军点点头："好，我们正缺人手。不过小伙子，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厂里最近不太平，你要老老实实干活，别到处乱跑。"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了，赵主任。"我还是礼貌地回答。
参观完车间，何雨萱又带我去了食堂、宿舍等地方。
天色渐晚，厂里的工人开始下班。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何雨萱突然拉住我："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
我们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何雨萱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开口："徐雨桐失踪那天，有人看到她最后出现在更衣室附近。"
"然后呢？"
"然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何雨萱的声音很小，"我怀疑她的失踪不是意外。"
我心里一震："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确定，但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何雨萱咬了咬嘴唇，"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要小心，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夜幕降临，我走出厂门，心里五味杂陈。
本来以为只是找到了一份工作，没想到却卷入了一个神秘的失踪案。
徐雨桐，绣花，更衣室......这些词汇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
我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02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来到厂里报到。
晨光透过车间的玻璃窗洒进来，机器还没有启动，整个厂区显得格外安静。
赵建军给我安排了工作，主要负责织布机的日常维护和故障排除。
"这些机器都有些年头了，毛病不少。"赵建军拍了拍一台织布机，"你得仔细点，别出什么岔子。"
我点点头，开始熟悉各种设备。
上午的工作很顺利，我修好了两台有小故障的织布机，女工们都夸我手艺不错。
休息的时候，我坐在徐雨桐原来的工位旁边，无意中翻看着她留下的针线包。
那些绣花真的很精美，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细腻和用心。
"你也喜欢绣花？"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工，长得很清秀，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我叫刘悦然，是徐雨桐的好朋友。"她自我介绍道。
"我是陈俊杰，新来的维修工。"我放下针线包，"我只是觉得这些绣花很漂亮。"
刘悦然坐在我对面，拿起一朵绣了一半的牡丹花："雨桐的手艺是厂里最好的，她说绣花能让人心静。"
"她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我忍不住问道。
刘悦然沉默了一会儿："很安静，很善良。从来不跟人争吵，也不爱说话。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胆小。"刘悦然叹了口气，"她总说有人在跟踪她，但我们都以为是她想多了。"
我心里一动："跟踪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失踪前一个月吧。"刘悦然回忆着，"她说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她，特别是下班的时候。"
"她有没有说过是谁？"
刘悦然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我劝她报警，但她说没有证据，警察也不会管。"
正说着，赵建军走了过来："刘悦然，别在这里闲聊了，赶紧干活。"
刘悦然赶紧站起身，但临走前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晚上下班后，我在厂门口等你，有些事要告诉你。"
下午的时候，我被派去检修一台位置比较偏僻的织布机。
那台机器在车间的最角落，光线比较暗，周围也没什么人。
我正专心致志地拆卸零件，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厂服，但我之前没见过他。
"你是新来的维修工？"男人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师傅您是？"
"我叫胡建华，是夜班的班长。"男人走近了一些，"听说你在打听徐雨桐的事？"
我心里警觉起来："没有，我只是......"
"小伙子，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胡建华打断了我，"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明白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让我很不舒服。
"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尽量保持平静。
"好奇害死猫。"胡建华冷笑一声，"徐雨桐就是太好奇了，结果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这个胡建华明显知道些什么，但他为什么要警告我？
下班后，我在厂门口等了一会儿，刘悦然果然出现了。
"我们去那边说话。"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人不多，我们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
"今天胡建华找过你了吧？"刘悦然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往你那边去了。"刘悦然的表情很严肃，"这个人你要小心，他不是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刘悦然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说："徐雨桐失踪前，曾经跟我说过，她怀疑胡建华在跟踪她。"
我心里一震："有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但有几次雨桐加班到很晚，都看到胡建华在附近转悠。"刘悦然咬了咬嘴唇，"而且胡建华这个人平时就不正经，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女工。"
"那为什么不报警？"
"谁敢报？"刘悦然苦笑一声，"胡建华在厂里有关系，他老婆是财务科的，他小舅子是保卫科的。得罪了他，在厂里就没法混了。"
我开始明白这个厂里的复杂关系了。
"还有一件事。"刘悦然继续说道，"徐雨桐失踪那天晚上，本来是胡建华值夜班，但他突然说有急事，让别人替了班。"
我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这些信息。
"你觉得徐雨桐的失踪跟胡建华有关？"
"我不敢确定，但总觉得太巧合了。"刘悦然的声音有些颤抖，"雨桐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怎么会突然消失？"
夜风吹过，公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我看着刘悦然忧虑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种责任感。
"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刘悦然想了想："雨桐失踪前几天，曾经问过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我，如果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应该怎么办。"刘悦然回忆着，"当时我还笑她，说她看小说看多了。现在想起来，她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刘悦然叮嘱我要小心，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反复思考着今天得到的信息。
徐雨桐，胡建华，跟踪，秘密......这些线索像拼图一样在我脑海里组合着。
我有种预感，这件事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正常工作，一边暗中观察着厂里的情况。
胡建华确实是个可疑的人物，他总是在女工下班的时候出现在厂区里，美其名曰巡查安全，但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我还注意到，每当有人提起徐雨桐的时候，胡建华总是会突然出现，然后话题就会被岔开。
这天下午，我正在修理一台织布机，突然听到旁边两个女工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徐雨桐的哥哥又来厂里了。"
"来了好几次了吧，每次都是找厂长要说法。"
"听说这次带了律师来，要起诉厂里管理不善。"
我心里一动，徐雨桐的哥哥来了？
趁着休息时间，我悄悄走到办公楼附近，果然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和刘科长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个男人长得和徐雨桐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哥哥徐建国了。
"我妹妹在你们厂里失踪，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问？"徐建国的声音很大，透着愤怒。
"徐先生，我们也很着急，警察也在调查......"刘科长试图安抚他。
"调查？调查了这么久有什么结果？"徐建国拍着桌子，"我妹妹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这时候，厂长王德华走了出来。
王德华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平时很少在厂里露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跑业务。
"徐先生，您消消气。"王德华满脸堆笑，"我们厂里也是受害者，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受害者？"徐建国冷笑一声，"我妹妹在你们厂里出事，你们就是这个态度？"
"这样吧，我们再给警方施加点压力，让他们加快调查进度。"王德华说道。
徐建国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有继续争吵下去。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绝望和愤怒。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走过去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
但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晚上下班后，我又遇到了刘悦然。
"今天徐建国来了。"我说道。
"我知道，整个厂里都传遍了。"刘悦然叹了口气，"他一个人在外地打工，供妹妹读书，好不容易妹妹找到工作了，结果......"
"他看起来很愤怒。"
"当然愤怒，换了谁都会愤怒。"刘悦然的眼圈有些红，"雨桐从小就跟着哥哥生活，两个人感情特别好。"
我们走到厂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胡建华从传达室里走出来。
他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刘，小陈，这么晚还在厂里？"胡建华走过来，"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们要小心点。"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我们马上就走。"刘悦然有些紧张地说道。
"那就好。"胡建华点点头，"特别是小陈，你刚来厂里，有些事情不了解，千万别乱跑乱问，明白吗？"
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点了点头。
胡建华满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这个人越来越过分了。"刘悦然等他走远后才敢开口。
"他在威胁我们。"我说道。
"何止是威胁，我觉得他是在警告。"刘悦然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现在真的怀疑雨桐的失踪跟他有关。"
我们分手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越来越不安。
胡建华的反应太反常了，如果他真的清白，为什么要这样威胁我们？
而且，他似乎很清楚我在调查什么，这说明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徐雨桐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最后出现在更衣室附近，那里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个绣花，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决定明天找机会去更衣室附近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我没想到，命运会让我以这样一种方式进入那个地方。
04
第二天是周五，厂里比平时更忙碌一些。
上午我一直在车间里忙着修理机器，直到中午才有时间休息。
食堂里人声鼎沸，我端着饭盒找了个角落坐下。
刘悦然走过来坐在我对面："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累。"我放下筷子，"对了，你知道更衣室平时什么时候人最少吗？"
刘悦然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千万别去！"刘悦然急忙阻止我，"那里现在很敏感，被人看到会很麻烦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刘悦然想了想："要不这样，我帮你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雨桐失踪那天的具体情况。"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个更安全的办法。
下午的时候，车间里来了几个外地客户参观，赵建军让我配合接待。
客户们对我们的设备很感兴趣，问了很多技术问题。
我一边解答，一边注意到胡建华也在人群中，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我。
参观结束后，客户们去办公室谈合同，我准备回车间继续工作。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工具箱落在了参观的地方，于是折返回去拿。
厂区里这时候人不多，大部分工人都在车间里干活。
我快步走向刚才参观的地方，经过更衣室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泣，声音很压抑，很痛苦。
我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
声音确实是从女更衣室里传出来的，但现在是工作时间，应该没有人在里面才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也许是有人受伤了，需要帮助。
我轻轻推开更衣室的门，里面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小窗户里透进来。
我仔细看了看，认出了她——是车间里的一个女工，叫李秀芳，平时话不多，总是一个人默默干活。
"李姐，你怎么了？"我关心地问道。
李秀芳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盆子。
我走过去一看，盆子里泡着一床毛巾被，已经洗好了，但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拧干。
"我来帮你。"我卷起袖子，开始拧毛巾被。
李秀芳站在一旁，不停地四下张望，像是在害怕什么。
"李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一边拧毛巾被一边问道。
李秀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小陈，你是个好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徐雨桐的。"李秀芳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我知道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我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跳开始加速。
"在哪里？"
"就在这里，在这个更衣室里。"李秀芳指了指周围，"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来这里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在这里......"
"在这里干什么？"
李秀芳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偷听，才继续说："她在翻一个柜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哪个柜子？"
李秀芳指向角落里的一个铁皮柜子："就是那个，那是胡建华的柜子。"
我心里一震，徐雨桐在翻胡建华的柜子？
"然后我就走了，不敢多看。"李秀芳的声音更小了，"但是第二天，雨桐就失踪了。"
我看向那个柜子，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徐雨桐在那个柜子里发现了什么？
"李姐，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件事？"
李秀芳苦笑一声："我害怕，胡建华那个人很可怕，我不敢得罪他。"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而且......"李秀芳停顿了一下，"而且我觉得雨桐可能真的遇到了不测，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拧好了毛巾被，递给李秀芳。
"李姐，这件事你还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只告诉了你。"李秀芳接过毛巾被，"小陈，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答应你。"我点点头，"但是李姐，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你愿意作证吗？"
李秀芳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如果真的能为雨桐讨回公道，我愿意。"
我们约定好暗号，如果有紧急情况，她会在食堂里给我一个眼神示意。
离开更衣室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铁皮柜子。
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