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碰我!"我一把推开李明伸过来的手,捂着七个月的孕肚靠在墙角,浑身发抖。
窗外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屋内却比窗外的天气更加阴冷。李明的脸扭曲成一团,手里拿着刚刚从信箱里取出的信封,里面是一张匿名寄来的照片——我和一个男人在咖啡厅说笑的画面。
"张晓芳,你老实交代,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李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愤怒。
我不敢相信,结婚五年,他竟然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只是我以前的同事,偶然碰面寒暄而已,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下来寄给了李明。
"李明,你疯了吗?我怀的就是你的孩子!"我声音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好,既然你说是我的,那就去做亲子鉴定!"李明把照片摔在地上,"明天,我要带你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如果证明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们就离婚!"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雨停了,但我和李明之间的冰霜并未融化。我一夜未眠,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李明收拾了一晚上行李,似乎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我不知道是谁寄来那张照片,更不明白李明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怀疑我。五年的婚姻,难道抵不过一张模糊的照片吗?
医院的走廊特别长,我的脚步特别沉。护士推给我一份表格,上面写着"产前亲子鉴定"几个刺眼的大字。李明站在一旁,眼神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李明,你真的要这样吗?"我哽咽着问。
"做完鉴定就知道真相了。"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这个亲子鉴定需要抽取羊水,有一定风险。"医生看了看我的孕肚,又望向李明,"先生,您确定要做吗?"
李明毫不犹豫地点头:"做!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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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明,你这是干什么?"
我睁开眼,看见李明的母亲站在门口,脸上写满愤怒。她是我的婆婆王阿姨,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实人,却有着不服输的性格。
"妈,你怎么来了?"李明显然没料到母亲的出现。
"我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你要干这种混账事!"王阿姨大步走进来,一把夺过鉴定表格撕得粉碎,"你爸在世的时候,都没这么侮辱过我,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晓芳?"
医生悄悄退出了诊室,给我们留下空间。李明被母亲的气势震住了,一时语塞。
王阿姨转身看向我,眼中充满心疼:"晓芳,你别害怕,婆婆给你撑腰。"
这一刻,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止不住地流。婆婆轻轻抱住我,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常用的廉价香皂的味道,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李明,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王阿姨转向儿子,声音严厉。
李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递给母亲。王阿姨仔细看后,突然笑了:"你个傻小子,这不是晓芳高中同学张伟吗?就是去年你俩结婚纪念日来家里吃饭的那个,带着老婆孩子的。你这记性,都忘了?"
李明愣住了,似乎在努力回忆。
"再说了,"王阿姨继续道,"晓芳肚子里的孩子,眼睛鼻子都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超声波单子我都看了,还用得着什么鉴定?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李明的脸色从铁青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我...我只是..."李明支支吾吾地解释。
"你只是什么?"王阿姨厉声打断,"是不是又让那个赵小花挑拨了?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女人对你念念不忘,存心破坏你的婚姻!"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赵小花,李明的前女友,分手后一直不死心。难道那张照片是她寄来的?
李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证实了我的猜测。
"晓芳,走,咱们回家。"王阿姨拉着我的手,"让这个没良心的自己反省去吧!"
走出医院,阳光明媚得刺眼。王阿姨坐在出租车里,轻轻拍着我的手:"闺女,别难过了。男人有时候就是犯浑,你婆婆相信你。"
我点点头,泪水又涌了出来,这次却是感动的泪水。
回到家,李明跟在后面进了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我。王阿姨让他去厨房煮饭,自己则陪我坐在沙发上说话。
"晓芳,你别怪他。"王阿姨叹了口气,"他爸去世早,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可能教育不够。他从小胆小,又爱钻牛角尖,这些年工作压力大,脾气也变得古怪了。"
我没说话,心里的委屈却在婆婆的话语中慢慢化开。
晚饭时,李明默默地为我布菜,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饭后,王阿姨借口去邻居家串门,给我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晓芳,对不起。"李明终于开口,声音哽咽,"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他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肚子:"孩子,爸爸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和妈妈了。"
我本想继续冷漠,但看到他眼中的悔恨和痛苦,心又软了下来。他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虽然犯了错,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悔改。
"李明,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让外人插手。"我平静地说,"如果你每次都经不起挑拨,我们怎么走下去?"
李明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已经把赵小花的联系方式全部删了,也会向她道明,请她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两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当李明第一次抱起儿子时,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真的好像你小时候。"我笑着说,想起了婆婆的话。
李明哽咽着点头:"是的,他是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
后来我才知道,李明在那天之后,不仅彻底断绝了与赵小花的联系,还在工作之余报名学习了心理课程,学习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和建立信任。
有时候,生活就像是一场考验。那场风波虽然让我们的婚姻经历了严峻的考验,却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李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我也学会了更好地沟通和理解。
而那个曾经差点拆散我们家庭的亲子鉴定,成了我们婚姻中一个难忘却重要的转折点。正如婆婆所说,世上没有完美的婚姻,只有共同成长的两个人。
人生路上,我们都会遇到怀疑和误解,重要的是,当风雨过后,我们能否依然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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