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玉衣佳人
建安三年的寒冬,中山无极的甄府内,烛火摇曳如豆,映着甄洛伏案的身影。她指尖轻抚竹简,眉间凝着愁思,仿佛窗外呼啸的风雪不过是天地间一抹无关紧要的背景。母亲张氏轻叹着走近,手中捧着针线筐,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阿宓,女子读这些史书诗文,终究不如习女红针线来得实用。将来嫁人,持家才是本分。”甄洛抬头,眸中清亮如泉,语气却坚定如初:“母亲,女子亦需明理,方能立世。若只知女红,如何辨是非、断得失?”说罢,又低头沉浸于书卷之中,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被她隔绝在外。
自幼,甄洛便与众不同。三岁时父亲甄逸病逝,她哭得肝肠寸断,小小的身躯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一夜,相士刘良路过时,抚其额道:“此女贵不可言,眉间有紫气,日后必非凡俗。”八岁那年,院外传来杂耍喧哗,姊妹们皆争先恐后登高观望,唯她静坐庭中,手中捧着一卷《论语》,头也不抬:“此等喧哗之事,非女子所观。君子慎独,女子亦当自重。”话音未落,兄长甄豫笑着打趣:“小妹莫不是想做女博士?整日捧着书卷,倒比男儿还勤勉。”她答:“读史可鉴得失,岂无用?昔班昭续《汉书》,蔡文姬传文脉,女子亦有凌云志,岂拘于闺阁?”
汉末灾荒肆虐,甄家囤粮丰足,乡里百姓却饿殍遍野。甄洛见家中仆役将金银珠宝换来一箱箱珍玩,蹙眉劝母:“乱世藏宝,匹夫怀璧其罪。不如开仓赈济乡邻,积德惠民,方为长久之计。”张氏起初犹豫,却见女儿目光灼灼,言辞恳切,终是点头应允。甄家粮仓大开,饥民蜂拥而至,甄洛亲自立于仓前,指挥分发粮米,乡里百姓皆跪谢:“甄家仁德,活我性命!”她立于人群中,衣袂被风吹起,宛如一株临风而立的白梅,清雅而坚韧。十四岁,二哥甄俨早逝,寡嫂李氏哀痛欲绝,甄洛日夜相伴,劝母宽待:“二嫂如母,当视若亲女。二哥早逝,她孤苦无依,我们更应体恤。”母感其孝,令其与嫂同寝,夜夜相伴,情谊愈深。李氏常抚其手泣道:“阿宓这般聪慧仁厚,将来必嫁良人,只是不知乱世之中,福祸几何。”
第二章:铜雀惊鸿
建安九年,曹操破邺城。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甄洛披发伏于刘氏膝下,泪痕斑驳。刘氏颤抖着搂紧她:“阿宓莫怕,老身定护你周全。”话音未落,曹丕已率兵闯入门中。他目光扫过甄洛,霎时怔住——她鬓发凌乱,泪痕未干,却难掩容若皎月,眸如秋水,竟比传闻更绝尘。曹丕心中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竟忘了言语。
“此乃袁熙妻。”刘氏颤声提醒。曹丕回过神来,拱手道:“夫人勿惧,曹某绝非无礼之人。”说罢,命人取来绢帕,欲为甄洛拭泪。甄洛后退半步,避其亲近,垂眸道:“谢将军。”曹丕心中更添怜惜,却只得退步。
曹操闻甄氏已被曹丕所得,怅然长叹:“今年破贼,正为奴。不料竟失于子手!”帐中谋士劝其强夺,曹操却摆手:“子桓既得,便是天意。不可因女色乱家法。”然其眸中不甘,却如暗火灼灼。
铜雀台宴,曹操设席群臣,甄洛被迫赴宴。她深知曹操之意,遂着素衣荆钗,举止端谨,如一朵空谷幽兰,不染尘埃。曹操举杯,目光灼灼:“甄氏才貌双绝,当赋诗以贺。”甄洛敛衽而答:“妾愚陋,唯诵《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愿诸位如桃夭盛茂,福泽绵长。”言辞谦恭,却暗讽其欲。曹操眸色微沉,终未再言。席间,曹植瞥见甄洛,如见仙子。她眉间隐忧,却难掩风华。他心弦骤动,酒盏频倾,竟至微醺。宴毕,曹植醉倚栏边,低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甄洛闻声回首,两人目光交汇,刹那如电光石火。曹植欲近,却被侍从拦阻:“公子,甄夫人已归五官中郎将。”甄洛匆匆退入内庭,徒留一缕衣香,萦绕在曹植心头,久久不散。
河北富豪崔琰献计:“植公子需良配,甄氏当属丕公子,以固兄弟情义。”曹操终允,甄洛再嫁曹丕。洞房夜,曹丕揽其入怀,指尖抚过她鬓发:“自此,你唯我所有,再无旁人能觊觎。”她垂眸,无言,心中却如压千斤重石。窗外月色清冷,映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宛如一朵带露的梨花,凄美而孤寂。
第三章:宫闱暗影
曹丕专宠甄洛数年,她诞下曹叡与东乡公主。后宫嫔妾争宠,她常劝勉:“多纳贤淑,方旺子嗣,固帝王基业。”然心却渐寒。曹丕偶遣任氏,她泣谏:“任氏贤德,妾不及,何弃之?若因妾之故,恐外人非议。”曹丕冷语:“她怨我已久,必去。你无需多言。”她知,情如流水,终会东逝。后宫暗涌,郭贵嫔渐得宠,日夜伴君侧。甄洛常抚曹叡发:“母忧汝,汝须勤勉,日后方得立身。”
建安十七年,卞夫人病重,甄洛忧不能侍,寝食难安。夜夜焚香祷告,泪湿枕巾。待卞氏康复,她迎驾时泪盈眶,卞夫人叹:“真孝媳也,此心天地可鉴。”然宫中暗涌,郭贵嫔渐得宠。甄洛常抚曹叡发:“母忧汝,汝须勤勉。”
黄初元年,曹丕称帝,群臣请立后,甄洛却三辞:“妾陋,难承后位。陛下当择德贤者,以安社稷。”盛夏疾重,终崩于邺城。传闻郭氏谗言,曹丕赐死,殡以发覆面、糠塞口。曹叡继位,追问母死状,郭后怒斥:“责你父,非我罪!”明帝忿,逼杀郭后,以发覆面葬之,如母。然真相湮灭,唯有洛水悲歌。
殡葬之日,邺城阴云密布,狂风卷地。甄洛棺椁被抬出宫门时,忽有白鹤自天际飞来,绕棺三匝,哀鸣不绝,众人皆惊。曹叡跪于棺前,泪如雨下:“母妃冤屈,儿必为母昭雪!”白鹤忽振翅飞向洛水,消失在茫茫水雾中,仿佛带走了甄洛一缕未散的魂魄。
后宫深处,郭贵嫔冷笑:“贱人虽死,犹有余孽。曹叡小儿,岂能动我根基?”然她不知,甄洛之魂,已悄然化入洛水,静待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