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县城老街的青石板上。我背着军用背包,踏着熟悉的石阶,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军旅生涯结束,我终于回到了这个让我既眷恋又畏惧的小城。
刚转过巷口,一个身影突然闪出,将我逼到了墙角。昏黄的路灯下,那张脸庞依然精致,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徐宇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坚定得让我心惊,"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
我愣住了。面前的女孩是我的高中同学何梓涵,那个曾经安静得像朵白莲花的女孩,此刻却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眼中燃烧着我不敢直视的火焰。
"梓涵,你这是..."
她伸出手,轻抚过我脸颊上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印记。她的手指冰凉,却让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你敢不敢带我走?"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在我耳边,让我瞬间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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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到家中,母亲陈桂芳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拉着我的手,眼中噙着泪花,反复端详着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瘦了,黑了,这疤是怎么回事?"她小心翼翼地摸着我脸上的伤痕,心疼得直掉眼泪。
"妈,没事的,已经好了。"我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父亲徐建华坐在一旁默默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三年前我执意参军时,他曾大发雷霆,说我是在逃避责任。如今我回来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天去找个工作吧,县里的纺织厂正在招人。"母亲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隔壁王大婶家的闺女,人长得水灵,性格也好,要不要..."
"妈。"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刚回来,不急。"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母亲是想让我尽快安定下来,成家立业,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今天在巷口遇到何梓涵的那一幕,却让我心绪难平。
那个曾经在课堂上安静如水的女孩,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等我三年,又是什么意思?
夜深了,我躺在久违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熟悉的水渍,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何梓涵的身影。高中时,她总是坐在教室的角落,很少与人交谈,成绩优异却从不张扬。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偶尔的对话也仅限于学习上的问题。
可是今天,她眼中的那种渴望和绝望,却深深震撼了我。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到街上走走,重新熟悉这个小城的变化。三年时间不长,但对于一个正在发展的县城来说,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新修的马路,新建的商场,还有那些我不认识的面孔。
走到老街的时候,我遇到了高中时的班长刘俊杰。他现在在县政府工作,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很有出息的样子。
"宇辰!真的是你!"他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听说你去当兵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我笑着回应,"你现在在政府工作?"
"是啊,刚提了副科。"他有些得意地说,然后压低声音,"对了,你知道何梓涵的事吗?"
我心中一紧:"什么事?"
刘俊杰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小声说道:"她家出事了,很严重的事。你最好离她远点。"
话音刚落,他就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街头,心中疑惑重重。
02
何梓涵家出了什么事?这个问题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决定去找我的发小赵宇豪,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餐馆,消息向来灵通。餐馆不大,但生意不错,赵宇豪正在后厨忙活。看到我进来,他惊喜得差点把锅铲扔了。
"我的天,徐宇辰!你小子终于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活,拉着我坐下,"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这三年可是练出来了。"
很快,一桌热气腾腾的菜就摆在了面前。我们边吃边聊,说着这些年的变化。赵宇豪告诉我,县城这几年发展很快,但也出了不少事。
"对了,"我装作无意地问道,"何梓涵现在怎么样?"
赵宇豪正在喝酒,听到这个名字,手明显顿了一下。他放下酒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问她干什么?"
"昨天遇到了,就是随便问问。"
赵宇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她家的事,说起来也是造孽。她爸何建明原本在县里的建筑公司当经理,前年出了事故,工地塌了,死了两个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何建明被判了三年,现在还在监狱里。她妈韩桂芳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在精神病院。何梓涵一个人撑着,既要照顾母亲,还要还债。"赵宇豪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说她为了筹钱,什么都干过。"
"什么都干过?"我追问道。
赵宇豪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有人说她在夜总会工作过,也有人说她借了高利贷。反正现在整个县城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说她不是好女孩。"
我感到胸口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那个曾经纯洁如白莲花的女孩,竟然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她现在住在哪里?"我问。
"老街尽头的那排平房,最后一间。"赵宇豪看着我,"宇辰,我劝你别去招惹她。现在的何梓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何梓涵了。而且,她身上的麻烦太多,你刚退伍回来,没必要卷进去。"
我点点头,表面上答应了,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晚上,我独自一人来到了老街尽头。那排平房确实很破旧,墙皮脱落,屋顶的瓦片也有缺失。最后一间房子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窗户上贴着报纸,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响了那扇木门。
脚步声响起,门开了一条缝,何梓涵的脸出现在门后。看到是我,她显得很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聊聊。"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让我进去。
房间很小,家具也很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贴着一些旧照片,大多是她和父母的合影,那时候的她笑得很灿烂,眼中没有现在这种沧桑。
"坐吧。"她给我倒了杯水,"你都听说了?"
我点点头:"听说了一些。"
她苦笑了一下:"那你还来干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
"不是。"我认真地看着她,"我想知道,昨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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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何梓涵坐在我对面,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的手放在膝盖上,不时地攥紧又松开,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真的想知道?"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点点头。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说道:"你知道吗,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我愣在了原地。
"但是我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和别的女孩说话,看着你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后来你要去当兵,我想告诉你,但是没有勇气。"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部队里是否安全,想你是否还记得我们这些同学,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梓涵..."我想说些什么,但她摇了摇头。
"让我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家里出事之后,我才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那些曾经对我们家点头哈腰的人,瞬间变了脸。我为了筹钱救母亲,确实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纯真的自己。每当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徐宇辰会回来的,他会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的。"
我的心脏狂跳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所以昨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抓住我的手,"宇辰,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我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干净的女孩了。但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心疼。
"你带我走吧,去任何地方都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五味杂陈。她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纯洁,如今却为了生存而变得卑微。但是在她卑微的外表下,我看到了一颗依然炽热的心。
"梓涵,"我轻抚着她的脸颊,"你不是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
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这些年你承受了太多,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握住她的手,"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你的意思是..."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会帮你,我们一起面对这些困难。"我坚定地说道,"但是我需要时间,需要想想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何梓涵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何梓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张地看着我:"不好,可能是催债的。"
"催债的?"
"我借了高利贷,今天是还款日。"她慌张地说,"你快从后门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踢开了,三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子,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何梓涵,钱准备好了吗?"光头男子阴冷地笑着,然后看到了我,"咦,还有客人?"
何梓涵挡在我面前:"钱我会还的,但是今天没有。"
"没有?"光头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利息每天都在涨吗?现在已经是十五万了。"
十五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给你们时间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光头男子一步步逼近,"现在时间到了,你拿什么还?"
04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光头男子身后的两个手下也围了上来,把我们堵在了屋子里。何梓涵的身体在颤抖,但她依然挡在我面前,像是在保护我。
"王哥,再给我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一个星期?"光头男子冷笑道,"你觉得我们像做慈善的吗?"
我站了起来,走到何梓涵身边:"欠多少钱?"
光头男子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哟,英雄救美啊?看你这身板,当过兵吧?"
"我问你欠多少钱。"我重复道。
"十五万,一分不能少。"光头男子伸出手指,"连本带利。"
我心中盘算着,这笔钱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退伍费加上这些年的津贴,我总共也就十万块钱左右。
"如果今天还不上呢?"我问。
光头男子的笑容变得更加阴森:"那就用别的方式还。这小妞长得不错,我们老板的夜总会正好缺人。"
何梓涵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白,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你们敢!"我怒道。
"敢不敢?"光头男子嗤笑一声,"小子,这里不是部队,没人给你撑腰。识相的话就滚开,别多管闲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在部队这些年,我学会了冷静分析形势。眼前这三个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硬碰硬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可以替她还钱。"我说道。
"你?"光头男子上下打量着我,"你有十五万?"
"没有。"我坦诚地说,"但是我可以想办法。"
"想办法?"光头男子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就在这时,何梓涵突然开口了:"我跟你们走。"
"梓涵!"我急忙抓住她的手。
她回头看着我,眼中满含泪水,但表情却异常坚定:"宇辰,你不能为了我毁了自己。"
"很好,识时务。"光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三天?"光头男子摇摇头,"不行,今天必须有个了结。"
"那这样吧。"我咬咬牙,"我用我的退伍证做抵押,如果三天后我还不上钱,你们随便处置。"
光头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和身后的两个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退伍证有什么用?"
"你们可以去县政府打听打听,我叫徐宇辰,在边防部队服役三年,荣立过二等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果我跑了,你们可以去找政府,让他们通缉我。"
这当然是在虚张声势,但我赌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一个退伍军人,特别是立过功的退伍军人。
果然,光头男子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在这个年代,军人的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特别是立过功的军人,连政府都要给几分面子。
"王哥,要不..."一个手下小声说道。
光头男子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三天后如果你还不上钱,不光是她,连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何梓涵瘫软在椅子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哽咽着说道。
"别说对不起。"我蹲在她面前,"告诉我,这些钱到底是怎么借的?"
何梓涵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这段痛苦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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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夜已经很深了,但我们都没有睡意。何梓涵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向我讲述着这两年来的遭遇。
"父亲出事后,医院的费用、律师费、赔偿金,加起来需要二十多万。"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家里的积蓄根本不够,我只能到处借钱。"
"亲戚朋友都借了?"
"借了,但是远远不够。"何梓涵苦笑道,"而且很多人一听说我们家的事,就避而不见。有些以前关系很好的亲戚,甚至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默默地听着,心中的怒火在燃烧。这些年在部队,我见过生死,见过战友为了保护老百姓而牺牲,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老百姓之间竟然可以如此冷漠。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去了县城的夜总会。"何梓涵的声音更轻了,"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陪客人喝酒聊天。但是那些钱还是不够,而且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需要更多的治疗费。"
"所以你就借了高利贷?"
"是的。"她点点头,"当时那个人说得很好听,说利息不高,还款灵活。我以为凭我的能力,慢慢总能还清的。"
"结果呢?"
"结果利滚利,越滚越多。"何梓涵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开始只借了五万,现在变成了十五万。"
我沉默了。高利贷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它像个无底洞,能把人彻底吞噬。
"宇辰,"何梓涵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不要管我了,真的。我不想连累你。"
"说什么傻话。"我握紧她的手,"既然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可是十五万不是小数目,你..."
"我有办法。"我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十五万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我不能让她看出我的慌乱,她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不能再给她压力。
"什么办法?"她急切地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准备去找县里的领导,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我毕竟是退伍军人,政府应该会给些面子。"
这当然不是真话,我只是想稳住她。真正的计划,我还需要时间来想。
何梓涵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她没有追问。也许她也知道,这只是我的安慰之词。
"如果真的不行..."她犹豫了一下,"我就跟他们走吧。反正我已经不干净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不许这么说!"我严厉地看着她,"你永远都是那个纯洁的何梓涵,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她愣住了,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不是绝望的眼泪,而是感动的眼泪。
"谢谢你,宇辰。"她轻声说道,"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话的人。"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这个女孩。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行动了。首先去银行查了查自己的存款,总共八万三千块,离十五万还差很多。然后我想到了战友,也许他们能帮上忙。
我给在省城工作的战友陈俊豪打了电话。他现在在一家保安公司当队长,收入不错。听说我的情况后,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借给我三万块钱。
"兄弟,不用客气。当年在边境,你救过我的命。"电话里,陈俊豪的声音很坚定,"钱我明天就给你汇过去。"
接着我又联系了其他几个战友,有的能借一万,有的能借五千。虽然数额不大,但这份情谊让我感动。
算来算去,我最多能筹到十三万。还差两万,怎么办?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赵宇豪找到了我。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他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隐瞒,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赵宇豪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
"我这里有两万块钱,是准备扩大餐馆用的。"他说道,"你先拿去用吧。"
"宇豪..."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别矫情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有了朋友们的帮助,十五万总算是凑齐了。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解决了问题。何梓涵的困境并没有根本改变,她母亲的治疗费用仍然是个无底洞,而她父亲还有一年才能出狱。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意识到,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更复杂的情况。
06
第三天下午,我带着十五万现金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县城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何梓涵坚持要跟我一起来,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废弃工厂很大,到处都是生锈的机器和破碎的玻璃。我们按照约定走到了工厂深处,光头男子王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站着四五个人。
"不错嘛,还真把钱弄来了。"王哥看着我手中的皮包,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钱我带来了,现在可以销账了吧?"我把皮包放在地上,推到他面前。
王哥示意手下去检查,那人打开包,快速数了数钞票,然后点点头。
"十五万,一分不少。"王哥满意地笑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心中一沉,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这只是本金和利息,还有手续费没算呢。"王哥慢悠悠地说道。
"手续费?"何梓涵惊讶地问道,"之前没说过有手续费啊。"
"现在说了。"王哥的脸色沉了下来,"三万块,催收费。"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们这是敲诈。"
"敲诈?"王哥哈哈大笑,"小子,你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声。几辆黑色轿车驶了进来,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
王哥看到这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老板。"
中年男子走到我们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就是徐宇辰?"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的。"我回答道。
"听说你是退伍军人,还立过功?"
"是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何建明为什么会出事吗?"
这个问题让我和何梓涵都愣住了。何梓涵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什么意思?"我问道。
"工地塌方,表面上看是意外,实际上..."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是有人故意的。"
"你胡说!"何梓涵激动地喊道,"我爸爸是无辜的!"
"无辜?"中年男子冷笑道,"何建明拿了我的钱,却没有按照约定使用我指定的建材。他以为偷工减料可以多赚一笔,结果害死了两个人。"
我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何建明确实有罪,而何梓涵一家所承受的痛苦,也就不完全是无辜的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问道。
"当然是真的。"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何建明亲笔签的协议,还有银行的转账记录。"
何梓涵抢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道。
我接过文件看了看,确实是何建明的笔迹,而且银行记录也显示,他确实收到了一笔巨额款项。
"所以,"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何建明欠我的不只是这十五万,而是整整一百万。两条人命的价值,你们觉得值多少钱?"
"但是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这句话如重锤一般击打在我们心上,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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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中年男子的话让整个废弃工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何梓涵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