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你不是说要帮我买房吗？"儿子林浩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促。
"买，当然买！"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妻子陈秀英在一旁小声嘀咕："咱们那点积蓄够吗？"
我拍拍她的手："孩子要成家了，砸锅卖铁也得帮。"
放下电话，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决定竟会让我们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01
我叫林卫国，今年刚满50岁。
上个月刚办完内退手续，从工厂技术员的岗位上退下来，每月能拿4200块钱的退休金。
妻子陈秀英在社区服务中心工作，月收入3200元。
我们夫妻俩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了50万块钱的积蓄。
在我们这个小城市，50万已经算是不少的数目了。
我和秀英常常为此感到骄傲，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过得不错的。
我们住的是单位分的老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每天晚饭后，我们总是手挽着手在小区里散步，看着邻居家的孩子们嬉戏打闹，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儿子林浩28岁了，在一家房产公司做销售。
说起来也挺有出息的，人长得帅气，嘴巴又甜，很会哄客户开心。
只是这个行业收入不太稳定，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拿到七八千，不好的时候可能就两三千。
林浩交了个女朋友叫方雅琴，是小学老师，人很文静，月收入4800元。
两个人谈了快两年了，感情很好。
我和秀英都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觉得她温柔善良，是个过日子的好女孩。
春天的时候，林浩突然给我们打电话，说要结婚了。
我和秀英高兴得不得了，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啊！
"爸妈，我和雅琴商量好了，准备年底结婚。"林浩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好好好！"我连声应着，"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就是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林浩的声音有些犹豫，"我们想买套房子，已经看中了一套。"
我心里一紧："房子？多少钱啊？"
"一百万，140平的三居室，在新区那边，环境特别好。首付要35万。"
我和秀英对视了一眼。35万，这可是我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爸，你们别担心，剩下的贷款我自己还。你们就帮我付个首付就行了。"林浩赶紧补充道。
我想了想，孩子要成家了，确实需要个像样的房子。
我们老两口住的这套老房子，虽然够住，但是带个孙子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行，爸支持你！"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秀英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说："35万，咱们就剩15万了。"
"没事，孩子要紧。"我安慰她，"我们还年轻，还能挣钱。"
第二天，我们就跟着林浩去看房子。
那套房子确实不错，三室两厅两卫，客厅宽敞明亮，主卧还带个小阳台。雅琴看房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我知道她很喜欢。
"这套房子真好，以后小宝出生了，爷爷奶奶也有地方住。"雅琴甜甜地说。
我心里暖洋洋的，这孩子真贴心，都想到我们了。
签合同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售楼小姐看了林浩的征信报告后，皱起了眉头。
"先生，您的信用记录有些问题，可能会影响贷款审批。"
我们这才知道，林浩之前因为信用卡逾期，征信记录有了污点。
"那怎么办？"雅琴有些着急。
"要不然，用我的名字贷款？"我主动提出。
售楼小姐看了看我的资料，点了点头："您的征信记录很好，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房产证写的是林浩的名字，贷款却是我来办的。
65万的贷款，20年期，月供3200元。
"爸，真是太谢谢您了！"林浩握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这个月供我来还，您放心！"
"好孩子，爸相信你。"我拍拍他的肩膀。
拿到钥匙的那一刻，一家人都很激动。
雅琴甚至高兴得哭了，说这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秀英紧紧握着我的手："老林，咱们这样做对吗？钱都花光了。"
"为了孩子，值得。"我坚定地说，"再说了，月供是林浩还，咱们又没有负担。"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50万啊，那是我们夫妻俩大半辈子的积蓄。不过想到儿子很快就要成家了，想到以后抱孙子的美好生活，我又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02
房子装修的时候，我和秀英经常过去帮忙。
看着新房子一天天变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林浩和雅琴忙前忙后，选家具、买电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结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酒店里张灯结彩，亲朋好友都来了。
看着儿子和儿媳在台上交换戒指，我眼眶湿润了。
这一刻，我觉得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新婚后的第一个月，林浩按时还了房贷。他还特意给我打电话报喜："爸，钱已经打到您的卡上了，您查收一下。"
我心里很欣慰，儿子确实是个负责任的孩子。
可是到了第二个月，问题就来了。
月底的时候，银行的催收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林先生，您好，我是工商银行的客服。您本月的房贷还款已经逾期三天了，请尽快处理。"
我当时就懵了，赶紧给林浩打电话。
"爸，不好意思，这个月有点紧张。"林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这边暂时周转不开，您能先垫一下吗？下个月我一起还给您。"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儿子刚结婚，开销确实大，就同意了。
"行，爸这就去银行转账。"
"谢谢爸，我保证下个月一定按时还。"
我拿着银行卡去ATM机转账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3200块钱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回到家，我对秀英说："林浩这个月有点困难，我先帮他垫一下。"
秀英皱起了眉头："怎么第二个月就开始困难了？"
"刚结婚嘛，开销大，理解理解。"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可是第三个月，林浩又没按时还款。
这次我没等银行催收，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爸，雅琴怀孕了！"林浩一接电话就兴奋地说。
我的第一反应是高兴，马上要当爷爷了！但紧接着就想到了房贷的事。
"那房贷..."
"爸，您再帮我一下吧。雅琴怀孕了，她的收入不稳定，我这边业绩也不太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稳定了就好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当爷爷是好事，可是这房贷的压力怎么都落在我们身上了？
"行，爸理解。"我还是答应了。
这个月，我又去银行转了3200块钱。
秀英知道后，脸色很难看："老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一个月就7400块钱收入，扣掉3200的房贷，就剩4200了。这还怎么生活？"
"孩子困难嘛，等雅琴生完孩子就好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开始担心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雅琴怀孕后，妊娠反应很严重，经常请假，收入大幅下降。林浩的销售业绩也不好，连续几个月都在公司的倒数几名。
就这样，房贷连续三个月都是我在还。
我们家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以前我和秀英偶尔还能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现在连买菜都要精打细算。
"老林，今天的肉又涨价了。"秀英从菜市场回来，提着菜篮子叹气。
"那就少买点，够吃就行。"我翻着手机里的银行余额，心情沉重。
更要命的是，秀英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
长期的忧虑和劳累让她患上了高血压，需要每天吃药控制。那些药不便宜，一个月就要好几百块钱。
"都是我拖累了你。"秀英看着药盒，眼圈红了。
"说什么胡话呢？咱们是夫妻，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搂着她的肩膀，"身体要紧，该吃药就吃药。"
可是我心里清楚，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我们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每个月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我们老两口就要陷入绝境了。
最让我难受的是，夫妻之间开始因为钱的事情争吵。
"你看看，又要催房贷了！"秀英拿着银行的催收短信，声音有些激动，"咱们这是在替谁还房贷啊？"
"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们儿子！"我也有些恼火。
"是儿子不错，可房子是他的，房贷凭什么我们还？"
"他困难嘛，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这段时间？那是什么时间？你倒是说个准确时间！"秀英的声音越来越高。
我无言以对。是啊，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吵完架后，我们俩经常冷战。
以前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和紧张。
我开始失眠，经常半夜醒来，想着房贷的事情。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算着家里的账：收入7400，房贷3200，日常开销2000，秀英的药费500，剩下的1700块钱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03
雪上加霜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我正在看电视，秀英突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倒在了沙发上。
"秀英！"我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扶起她。
"胸口疼，喘不上气。"秀英说话都有些费力。
我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院跑。
急诊科的医生检查后，神情严肃地对我说："病人心脏有问题，需要立即住院观察。"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没合眼。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秀英，插着各种管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主要是长期压力过大，加上高血压控制不好，导致心脏出现问题。"医生解释病情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更致命的是医药费。
"家属，病人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费用大概5万元。"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
5万元！我们现在哪里拿得出5万元？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向儿子求助。毕竟这种时候，家人应该互相帮助。
我给林浩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林浩，你妈妈心脏病犯了，住院了。"
"什么？妈怎么了？严重吗？"林浩听起来很着急。
"需要做手术，费用要5万块钱。"我直接说了重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爸，这个...我们现在真的很困难。雅琴怀孕了，各种检查费用特别高，还要准备孩子的东西。我手里真的没有钱了。"
"那怎么办？你妈妈的手术费..."
"要不然，您先想想办法？等我这边宽裕了，一定还给您。"
听到这话，我感觉心都凉了。
自己的母亲生病了，需要手术费，作为儿子竟然说"您先想想办法"。
"好，我知道了。"我强忍着失望，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四处借钱。找老同事、老朋友、亲戚，一个个打电话。
"老林，你家不是有50万积蓄吗？怎么还要借钱？"老同事老王很疑惑。
"都给儿子买房了。"我苦笑着说。
"那儿子呢？他不能帮忙吗？"
"他说没钱。"
老王叹了口气："老林啊，你这是...算了，我手里有点钱，先借给你1万吧。"
就这样，我东借西凑，总算凑够了手术费。
看着那一张张借条，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这些都是人情债啊，以后怎么还？
秀英的手术很成功，但她的心情很低落。
"老林，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她躺在病床上，眼泪直流。
"别说这话，咱们是夫妻，有难同当。"我握着她的手，强作笑颜。
但是我心里比她还难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老两口大半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钱都给儿子买房了，自己生病了却要四处借钱。
更让我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秀英出院后的一天，林浩突然来到我们家。
我以为他是来看望母亲的，心里还有些欣慰。
"爸妈，我有个想法跟你们商量一下。"林浩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兴奋。
"什么想法？"我问。
"我觉得现在那套房子有点小，雅琴马上要生了，加上以后你们也要过来带孩子，住着会比较挤。我想换一套更大的房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换房子？"
"对，我看中了一套180平的大户型，位置也更好。我们可以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再补点差价。"
"那房贷怎么办？"秀英虚弱地问。
"房贷还是要还的，不过换了新房子，月供可能会更高一些。"林浩说得很轻松，好像这些贷款不是我们在还似的。
我感觉血压都要升上来了："你的意思是，房子你要换，但是房贷还要我们来还？"
"爸，您别这么说嘛。这不是暂时困难吗？等我们稳定了，肯定会自己还的。"
"你妈妈刚做完心脏手术，我们为了给她治病已经借了一屁股债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我妈生病了，我也很着急。但是换房子的事情不能等啊，房价一直在涨，再不换就更换不起了。"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突然感觉他好陌生。
这还是我那个懂事的儿子吗？
"林浩，你仔细想想，我和你妈月收入才7400块钱，现在每个月要还3200的房贷，你妈还要吃药，我们自己都过得很艰难。"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理。
"我知道你们辛苦，等我有钱了一定好好孝敬你们。"林浩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换房子的事情你们再考虑考虑。"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我彻底绝望了。
他根本就没有承担房贷的打算，在他心里，房贷就是我们的责任。
那天晚上，我和秀英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老林，我们这是被套牢了。"秀英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意思？"
"房产证是林浩的名字，但是房贷是你的名字。也就是说，房子是他的，债务是咱们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啊，我们太天真了。
以为帮儿子贷款买房，房子就算是儿子的了。
可是法律上，房子的归属看的是房产证上的名字，而债务的承担看的是贷款合同上的名字。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秀英摇摇头，"可能要还到你70岁才能还完。"
70岁！那时候我都已经是垂垂老矣了，还在为房贷发愁。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前几天我看到林浩在朋友圈晒新房的装修照片，配文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感谢努力的自己"。
努力的自己？我看着那些精美的装修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房子确实漂亮，可是谁努力了？谁付出了？谁在承担着沉重的债务？
04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熬。我开始患上了抑郁症，经常半夜惊醒，脑子里全是房贷、债务、医药费这些压人的东西。
有好几次，我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想如果我跳下去，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保险赔偿金可以给秀英治病，也可以还一部分债务。
"老林，你在想什么？"秀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没什么，看看风景。"我勉强笑了笑。
"别想不开，咱们一起想办法。"秀英拉着我回到客厅，"实在不行，咱们搬回老房子去住，这边的房子租出去，用租金来还房贷。"
我摇摇头："租金能有多少？最多也就一千多块钱，还不够还房贷的。"
"那就让林浩自己想办法。"秀英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正因为是儿子，我们才不能继续惯着他。"秀英的眼神很坚定，"再这样下去，我们老两口就要被他害死了。"
转机来得很突然。
那天我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邻居老陈。老陈比我大几岁，退休前是法院的书记员，对法律比较了解。
"老林，听说你给儿子买房了？"老陈主动跟我打招呼。
"是啊。"我苦笑着点头。
"房产证写的谁的名字？"
"林浩的。"
"贷款是谁办的？"
"我。"
老陈皱起了眉头，接下来他说了一句让我醍醐灌顶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