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高勇这辈子最相信一句话：「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1946年出生的他，13岁就成了孤儿。父母相继离世后，他跟着兄长高义跑到黑龙江鸡西市讨生活。那些年的苦日子，让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儿子，才是一个家真正的根。
在东北的农场里，高勇从农技员干到机务教员，日子慢慢有了起色。
1968年，他遇到了东北女子伍丽，两人很快就结了婚。
1973年，女儿高月出生。高勇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算是个孩子。
1975年，儿子高星降生。这一刻，高勇觉得自己的人生才算完整了。
「这才是我高家的根啊！」
高勇的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典型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女儿嘛，迟早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儿子不一样，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是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的。
这种想法，伍丽完全不能理解。
「高月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偏心？」伍丽质问丈夫。
「女儿再好，还不是要嫁人？到时候姓什么都不知道。」高勇这样回答，「儿子才是我们的希望。」
矛盾就这样一点点积累着。高勇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儿子身上，给他买最好的东西，操心他的学习。而对女儿，虽然不至于不管，但明显冷淡很多。
伍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她虽然文化不高，但心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你不重视女儿，我重视！」她开始自学英语，就为了能更好地辅导女儿。
一个家庭，两种态度。高勇看重儿子，伍丽偏爱女儿。
时间长了，夫妻俩的矛盾越来越深。
「你就知道你的宝贝儿子！」伍丽这样抱怨。
「你也别总护着女儿！」高勇也不甘示弱。
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两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女儿高月越来越依赖母亲，儿子高星则更亲近父亲。一个家，硬生生分成了两个阵营。
到了1987年，矛盾终于爆发了。
「过不下去就离婚！」伍丽摔门而出。
「离就离，谁怕谁！」高勇也恼了。
离婚时，按照各自的心意分配：儿子跟高勇，女儿跟伍丽。高勇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儿子在自己身边，可以全心全意培养他。
但现实很快给了高勇当头一棒。
在黑龙江的农场里，教育资源太有限了。高勇看着儿子的成绩，心里着急。「这样下去，儿子怎么能出人头地？」
他听说家乡四川资阳中学办得不错，心里动了念头。「要不，回老家去？」
正在高勇犹豫的时候，伍丽主动找到了他。
「听说你要回四川？」伍丽开门见山。
「是有这个想法。」高勇点点头。
「那我们复婚吧。」伍丽的话让高勇一愣，「为了孩子们，我们再试试。」
高勇沉默了很久。他知道伍丽的想法，女儿在四川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女儿怎么说也是我的血脉，一起回去也好。」
1989年，高勇和伍丽复婚了。但这次复婚，更像是一个交易：各自为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孩子，做出的妥协。
全家迁到四川资阳后，高勇以为新的环境能带来新的开始。他找到了砖瓦厂的工作，伍丽也开了个租书店，日子看起来又步入了正轨。
但是，骨子里的观念并没有改变。高勇依然认为，儿子是家族的希望，是自己这辈子最重要
02
回到资阳后的日子，并没有高勇想象中那么顺利。
砖瓦厂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高勇看出了门道。
1994年，他提前办了退休，开了个"美食店"，想着自己做老板，多赚点钱供儿子读书。
但生意哪有那么好做？饭店开张没多久，就入不敷出。高勇每天守着空荡荡的店面，心里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更让他头疼的是，女儿高月竟然考上了西南外语学院。
「爸，学校要交学费了。」高月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高勇。
高勇看着那张纸，心情复杂。高兴是有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但更多的是无奈——女儿读大学，又要花一大笔钱。
「行，爸爸想办法。」高勇咬咬牙答应了。
为了女儿上学，高勇四处借钱。跑关系、托人情，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千。每年的学杂费、生活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眼看着债务越来越多，高勇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伍丽，你那个租书店赚了不少钱吧？」高勇试探着问妻子。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伍丽回答得很干脆。
「高月读书花了这么多钱，你也出点力嘛。」
「我开店赚的钱，就是为了高月未来做准备的。其他的事，你别指望我。」
伍丽把钱捏得死死的，一分钱都不肯出。高勇气得够呛，但又没办法。
生意不好，妻子不帮忙，债务越欠越多。到了1997年，高勇已经欠了一万多块钱。那个年代，一万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供你读书，我欠了这么多债，你得想办法还啊！」高勇冲女儿发牢骚。
「我还是学生，哪有钱还债？」高月委屈地说。
「你不是有本事考大学吗？就想想办法嘛！」
父女俩因为钱的事，三天两头吵架。高勇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我为了你读书欠了债，你凭什么不管？」
1998年，高月在成都认识了一个海外华人。那个外国人对高月很好，经常给她买东西，带她出去玩。
高勇听说后，眼睛都亮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他开始打起了这个"老外"的主意。在高勇看来，既然外国人喜欢自己女儿，那就应该为女儿的过去买单。
「高月，你把那个外国人的电话给我。」高勇找到女儿。
「爸，你要干什么？」高月有些不安。
「我要跟他谈谈。」
高勇拨通了那个外国人的电话，开门见山：「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女儿，就得拿出诚意来。」
「什么意思？」对方有些纳闷。
「很简单，要么给我们家出点钱，补偿这些年养她读书的费用，要么就别再缠着我女儿。」
高勇的要求很直接：拿出几万块钱人民币，否则就断绝关系。
在他的逻辑里，这完全合理：「我花钱养大的女儿，你想要就得付钱。就像买东西一样，天经地义。」
但外国人显然不这么想。
几天后，高月哭着回到家：「爸，他走了！留下一封信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好哭的？」高勇并不以为意，「一个外国人而已，不值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你这样做，毁了我的幸福！」高月情绪激动。
「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他要是真心，怎么会因为钱就跑了？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高勇觉得自己做得对。在他眼里，这是在保护女儿，免得她被外国人骗了。
但高月不这么想。她觉得父亲的行为太过分，太丢人。一个大学生，居然被父亲像商品一样标价出售。
绝望之下，高月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
她在宾馆里割手了。
幸好被服务员及时发现，高月被送进医院抢救过来。
得知消息的高勇和伍丽赶到成都，把女儿接回了家。
03
高月这件事，彻底撕破了这个家庭最后的遮羞布。
女儿从医院回来后，把真正原因告诉了母亲。伍丽听完，眼睛都红了。
「高勇，你就是个畜生！为了钱，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伍丽指着丈夫骂道。
「我怎么就畜生了？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吗？」高勇还在狡辩。
「为了家？你差点害死女儿！」
「她为了个外国人要死要活，我才应该生气！」高勇也来了火气，「我养她这么大，她就这样报答我？」
高月在一旁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觉得父亲太自私，太冷血。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高月忍不住开口。
「我说什么了？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个白眼狼。」高勇转过头冲女儿吼道。
「我喜欢他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去要钱？」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就是被人骗了！」
父女俩越吵越凶。高勇气急败坏，一脚踢向女儿，接着又是两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响。
这下，伍丽彻底爆发了。
「高勇！你敢打我女儿！」伍丽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用力推高勇，「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高勇被推得一个趔趄。
「滚！永远别回来！」
伍丽把高勇推到门外，重重地关上了门。
「好！我滚就滚！」高勇在门外大喊，「这个家我不要了！」
气头上的高勇，真的走了。他想起儿子高星在湖南衡阳做生意，就收拾了行李，直接去了衡阳。
「到儿子那里躲躲清静，等伍丽气消了再说。」高勇这样想着。
高勇在衡阳住了几个月，每天无所事事。到了10月份，他觉得伍丽应该消气了，就回到了资阳。
没想到，伍丽已经换了门锁。
「伍丽！开门！」高勇拍着门喊。
里面没有回应。
「我回来了！开门！」
还是没有动静。
高勇气得想把门踹烂了。可毕竟是是防盗门。
「这个女人，真是要和我决裂啊！」高勇无奈，只好在城东租了间房子住下。
一个人住的日子，冷清得让人难受。高勇越想越憋屈：「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连家门都进不去？」
1999年春节前夕，高勇实在忍不住了。大年三十那天，他给伍丽打电话。
「伍丽，我想回家看春晚。」
「你别想了，这个家没有你的地方。」伍丽的声音很冷。
「我们好歹是夫妻，大过年的...」
「别跟我提夫妻！你还配吗？」
电话被挂断了。
孤零零坐在出租屋里的高勇，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儿子，就给高星打了电话。
「星儿，爸爸过得不好啊...」高勇在电话里诉苦。
儿子高星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过了年，他带着女朋友从衡阳回到资阳，想做母亲的工作，让父亲回家。
但是，让高勇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回来后，得到的不是理解，而是更大的打击。
伍丽因为恨高勇，连带着对儿子也充满了怨气。
「你就像你爸一样，没出息！」伍丽冲儿子发火，「窝囊废一个！」
「妈，我爸他也不容易...」高星试图为父亲说情。
「不容易？他差点害死你姐姐！你还替他说话？」
「可是他毕竟是我爸...」
「爸？他配当爸吗？酒鬼一个！像头猪一样！」伍丽越骂越难听。
连高星的女朋友也一起骂。
「你这个小狐狸精！不要脸的东西！」伍丽指着高星的女朋友骂道，「有本事去卡拉OK厅，去缠那些嫖客！别来缠我儿子！」
女孩被骂得眼泪直流，高星气得浑身发抖。
「妈！你怎么能这样骂人？」
「我就这样骂！你有意见？你就跟你爸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高星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疯狂过。他心疼女朋友，更心疼自己。
这个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