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开宝九年的四月，江州城头阴云密布，长江水裹挟着泥沙奔涌而过，城墙上斑驳的箭痕像一道道的伤疤，无声诉说着数月来的惨烈攻防。江州指挥使胡则倚着垛口，望着城外连绵的宋军大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身上的甲胄早已被雨水浸透，咳嗽声不时从胸腔深处传来，仿佛要将肺腑都震裂。城下宋军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无数只饥渴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将这座孤城撕成碎片。
"将军，宋军又送劝降书了。"亲兵递来一封帛书，胡则瞥了一眼，随手丢进火盆。火焰腾起，映得他眼中红光灼灼："李后主已降，这江州城便是南唐最后一口骨气。告诉曹翰，想要江州，除非从胡某的尸体上踏过去！"火舌舔舐着帛书上的字迹，瞬间将其化为灰烬，仿佛南唐最后一丝尊严也在烈火中挣扎消亡。
城下宋军阵中，曹翰凝视着高耸的城墙，眉头紧锁。自去年冬天围城至今，五个月的拉锯战耗尽了宋军的耐性。江州城依山傍水，胡则将防御部署得滴水不漏，数次强攻皆以惨败告终。他深知，若再拖延下去，朝廷的责问将如利刃悬顶。副将凑近低声劝道："将军，不如再遣使者劝降，胡则病体沉重，或许能诱其动摇。"曹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如刀："此獠忠义入骨，劝降不过是白费口舌。且看今夜，定叫江州城破！"
夜幕低垂，江州城内一片肃杀。胡则的咳嗽声在刺史府内愈发急促，军医前来诊脉后，摇头叹息："将军肺腑已伤，须静养服药。"胡则却摆手斥退军医，强撑着披上甲胄。他扶着案几喘息道："城破在即，胡某岂有苟安之理？"窗外传来孩童啼哭，他猛然起身，推开窗户，只见城中百姓扶老携幼，在街巷中艰难搬运守城物资。一位老妪佝偻着背，将一筐箭矢递给守军，声音颤抖却坚定："将军守城，便是守咱的命啊！"胡则眼眶微红，转身对亲兵下令："传令全军，今夜加派人手巡防，尤其是西南暗渠，绝不可懈怠！"
此时，宋军大营中，一名江州厨子正跪在曹翰面前，声音发颤："小人愿为先锋引路，西南角城墙下有条暗渠，平日用来排雨水，夜里无人值守......"曹翰眼中寒光一闪，当即调集精兵，趁着夜色如潮水般涌向城西。果然，暗渠入口仅以木板草草遮掩，宋军悄无声息地凿开城墙，待到守军察觉时，火把已照亮了城内的街巷。
胡则被惊醒时，喊杀声已近在咫尺。他强撑病体跃上战马，率残部与宋军展开巷战。长刀劈砍间，他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刀刃，却始终不退半步。最终，宋军铁骑如洪流般冲垮了最后的防线，胡则被数名宋兵按倒在地，铁链锁住了他的脖颈。一名宋将挥刀架在他颈间，狞笑道："胡将军，降否？"胡则吐出一口血痰，溅在宋将甲胄上，嘶哑道："南唐虽亡，胡某岂是屈膝之辈！"
曹翰策马而来，俯视着狼狈的俘虏，心中恨意翻涌。数月来，他折损无数将士，皆因眼前这病躯之人。他拂袖下令："绑上木驴！"士兵们拖来一架狰狞刑具——木驴背上竖起尖锐木桩，四脚钉入地面。胡则被剥去衣物，赤身绑缚其上，木桩抵住了他的下腹。围观百姓哭喊声震天，一名老卒欲冲上前，却被宋兵刀锋逼退，鲜血溅在尘土中。
"此刑原为惩淫妇，今日倒要看看南唐忠臣的骨气！"曹翰冷笑，挥刀割断绳索。胡则的身躯猛然下坠，木桩刺入血肉，剧痛如万蚁噬骨。他咬紧牙关，鲜血顺着木桩蜿蜒而下，却未发出一声哀嚎。刑场四周挤满了江州百姓，哭声震天。一位老妪扑倒在地，捶胸恸哭："将军为守城，家中老母病逝都未曾下城......苍天无眼啊！"
曹翰却不为所动，命人将胡则腰斩。刽子手刀刃落下，残躯被高高挑起，悬于城门之上。江州城在血色残阳中颤抖，长江水卷着碎肉与哀嚎，奔流向天际。此时，远处山峦间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仿佛天地也在为这惨烈一幕垂泪。
此刻，金陵城的雕花楼阁内，李煜正伏案写诗。烛光摇曳，映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降宋后，他终日浸在词章中麻醉自己，仿佛那血淋淋的江州之殇从未存在。笔锋忽顿，墨迹晕染如泪痕，他喃喃吟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窗外传来宋军将士的嬉闹声，他攥紧笔杆，指尖发白。忽闻仆役低声禀报："江州胡将军......被腰斩悬城......"李煜手一抖，墨汁溅在宣纸上，如血泪斑斑。他闭目长叹，泪珠滚落，滴在词稿上，洇开一片悲怆的墨痕。
而千里之外的汴梁，赵匡胤凝视着南唐舆图，指尖点在江州方位："曹翰，好狠的手段。"侍臣垂首道："胡则已诛，江州再无反抗之力。""朕要的是人心。"赵匡胤叹息，"传旨，厚葬胡则，谥号忠愍，于江州立祠，春秋祭祀。"侍臣愕然："陛下，此人乃宋军劲敌......""正因如此。"赵匡胤望向窗外，目光深远，"朕要的是天下归心，非屠刀所能得。若胡则之忠魂能安，或可化戾气为祥瑞。"
江州城破后，曹翰纵兵屠城三日。街巷堆叠的尸首中，唯有胡则的残躯始终悬于城门，如一面不倒的旌旗。直到月余后，一位老卒冒死将其收殓，葬于长江畔。那日风雨交加，江水咆哮如悲鸣，仿佛在为南唐最后一位铁骨铮铮的守将送行。老卒在墓前立碑，上书"忠愍将军胡则之墓"，泪如雨下："将军，江州百姓记得您......"
第一章：危城抉择
开宝八年冬，江州刺史府内气氛凝重如冰窖。谢彦宝展开李煜的降书，手颤抖如风中枯叶："诸位，金陵已破，后主降宋，吾等......"话音未落，胡则"啪"地拍案而起，虎目圆睁，震得案上烛台摇曳。他指着谢彦宝怒斥："刺史欲降？"他扫视满堂将校，声如洪钟："吾等世受李氏恩，江州百姓亦倚赖我等守护！即便金陵陷落，江州仍可为南唐存一线生机！"他拔出腰间宝剑，寒光闪过，斩断案角："此剑随我南征北战二十年，今日若有人言降，便先斩此剑！"
堂中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谢彦宝脸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欲言又止。胡则大步上前，剑尖抵住谢彦宝胸膛，厉声道："刺史若惧死，胡某可代你守城！但若敢通敌，休怪剑下无情！"众将校见状，有人攥紧刀柄低吼："宁死不降！"有人热泪盈眶，高呼："愿随胡将军守城！"谢彦宝颓然瘫坐在地，喃喃道："胡将军忠勇，但金陵已破，江州孤城难守......"胡则冷笑一声："孤城又如何？昔者田单守即墨，终复齐国；今我江州虽小，岂无死战之志？"
当夜，胡则率亲信突袭刺史府。谢彦宝正欲收拾细软出城投降，被胡则亲兵擒住。胡则立于阶前，目光如炬："谢刺史，你辜负了李氏恩德，也辜负了江州百姓！"谢彦宝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小人......"话音未落，胡则拔剑斩其首级，鲜血喷溅在青石阶上。他提剑高呼："自今日起，胡某代领江州，与城共存亡！"城中将士齐声山呼："愿随胡将军守城！"声震云霄，连城头风旗都为之猎猎作响。
次日，胡则登上城楼，望着城中惶恐的百姓，朗声道："江州城在，胡某在！城破，胡某以血殉之！"他转身对副将下令："速将城中粮草、兵器登记造册，青壮编入守军，妇孺老弱负责运送物资。城墙需再加固三尺，暗渠入口日夜派人值守！"城中百姓闻令，纷纷行动起来。一位老者将家中存粮尽数捐出，哽咽道："将军守城，便是守咱的命啊！"胡则抱拳作揖："若江州不破，胡某定保诸位无恙！"
第二章：铁壁江州
胡则深知，仅凭江州一城之力难以久守，须以智谋破敌。他命人连夜加固城墙，将城中青壮编入民夫队，运送滚木礌石。又令工匠在城墙内挖凿暗室，藏匿弓弩手。每至深夜，他亲自巡城，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咳嗽声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副将劝他休息，他摆手道："城防若有一丝疏漏，便是万民之祸。"
宋军首轮攻势如狂风暴雨。曹翰亲率精骑猛攻东门，云梯如蚁群攀附而上。胡则立于女墙后，待宋军半数登上城墙，猛然挥旗："放！"霎时，暗室内的弓弩齐发，箭矢如黑雨倾泻，滚油顺着城墙倾盆而下，云梯上的宋兵惨叫着坠入火海。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际，浓烟滚滚，焦臭味弥漫。曹翰见状，怒吼着挥刀督战，宋军却如潮水般退去，城下遗尸枕藉，血水染红了护城河。
"将军，宋军又射来劝降箭！"亲兵拾起一支箭，箭头绑着帛书。胡则看也不看，冷笑："曹翰黔驴技穷矣。"他转身望向城西，江水湍急，暗藏玄机："传令，将西南角暗渠入口加固，日夜派人值守，每隔一个时辰换岗。若有人懈怠，军法处置！"他咳嗽着咳出一缕血丝，却仍强撑着部署防御。
江州百姓亦被胡则的坚毅所感召。老弱妇孺自发为守军缝补衣甲，孩童们搬运箭矢。一位老妪将最后一口米粥递给守城士兵，声音颤抖却坚定："将军守城，便是守咱的命啊！"胡则见状，眼眶微红，抱拳道："若江州不破，胡某定保诸位无恙！"他脱下甲胄，亲自帮民夫搬运石块，百姓们见状，无不热泪盈眶，高呼："将军万岁！"
城中粮草渐竭，守军每日仅能分到半碗稀粥。胡则的咳疾愈发严重，时常咳血，却仍坚持巡城。这日，他来到西南角暗渠处，见守军队长疲惫地倚墙打盹，皱眉道："此处乃要害，不可懈怠！"守军队长苦笑道："将军，兄弟们已三日未眠，实在......"胡则叹息一声，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队长身上："轮流休息，绝不可疏忽。若暗渠有失，江州万劫不复。"他咳嗽着咳出一口血沫，用袖口拭去，转身离去时，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第三章：暗渠之变
开宝九年的春寒料峭中，江州城已如困兽。粮草将尽，守军士气渐颓。胡则的庖人送来一碗鲙鱼，他尝了一口，蹙眉道："腥气过重，重做！"厨子惶恐退下，却在转角处与一名宋军细作擦肩而过。细作眼中寒光一闪，低声诱道："若助宋军破城，保你富贵荣华。"厨子想起胡则的呵斥，又望见城中饥寒交迫的百姓，咬牙点头："西南暗渠可入城，今夜子时......"
子时三刻，江州城西的暗渠口传来窸窣声。宋军精兵如幽灵般潜入，凿开暗渠封板。待到守军察觉，曹翰已率大军杀至。火光中，胡则怒吼着指挥守军堵截，却被一名宋将刺中肩甲。他强忍剧痛，反手斩落敌首，鲜血染红了半边身躯。巷战愈发惨烈，宋军如潮水般涌入，街巷中刀光剑影交错，哭喊声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