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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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线那头,总像是隔着一层黏稠的雨季。你那边,是不是又下雨了?”
张哲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从几千公里外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捏着电话,指甲在冰凉的机身上划出一道白痕。
窗外,那棵半死不活的香樟树的叶子,在没有风的午后纹丝不动,像一片片凝固的绿锈。
我说:“没有。天气好得很。”
他在那头笑了,说:“那就好,我总觉得你一个人在家,心里不踏实。”
我沉默了一下,听着他那边隐约传来的人声,然后轻轻地说:“隔壁的猫,最近总在夜里叫,有点烦人。”
01
那个星期一的早晨,空气里有一种尚未完全苏醒的、灰蒙蒙的质感。张哲的皮箱立在门口,像一头沉默的黑色野兽。
他已经穿戴整齐,衬衫的领口挺括得有些扎眼。他把一张写满了电话号码的便签纸贴在冰箱门上,用指关节敲了敲,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有事就打这个,物业、开锁的、还有我助理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的声音在清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走过去,伸出手帮他把领带理了理,指尖触到他温热的颈侧皮肤。他身上有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杂着烤面包片的香气,这是我们这个家在每个寻常早晨都会有的气味。
但今天,这气味里多了一丝告别的味道,像熟透了的水果,甜到发腻,隐隐透着一丝腐败的先兆。
“知道了。”
我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你啰嗦得像个老头子。”
他捏了捏我的脸,手上的力道很轻。
“就怕你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把那只黑色的皮箱拎起来,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滚过,发出一连串细碎的、令人心烦的声响。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转身对我挥了挥手。
金属门缓缓合上,将他的身影切割、吞噬,最后只留下一道冰冷的银色缝隙。
我回到屋里,张哲的气味还未散尽,但房子已经空了。那种空旷感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像潮水一样,慢慢淹没了我。
我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明晃晃的灯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却驱不散那种深入骨髓的寂静。
接下来的日子,我试图用一种近乎偏执的规律性来填满时间的缝隙。早晨七点准时起床,做一份简单的早餐,牛奶和煎蛋,和他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然后是打扫卫生,地板要拖得能映出人影,窗台上的灰尘要用湿抹布仔细擦拭干净,不能留下一丝痕迹。下午,我会窝在沙发里看那些冗长的、情节毫无新意的电视剧,女主角穿着漂亮的衣服,说着言不由衷的台词,在精致的布景里爱来爱去。
声音开得很大,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显得不那么空旷。
每晚九点,张哲的视频电话会准时打来。屏幕上,他的脸因为信号的缘故,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会问我今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电视,有没有按时关好门窗。我一一回答,把自己的生活描述得井井有条、毫无波澜。
我们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用言语在彼此之间搭建一座脆弱的桥梁,以确认对方依旧存在于那个熟悉的世界里。
“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他总是这样结尾。
“嗯,你也是。”
我笑着说。
但挂掉电话后,那种被放大的孤独感会变本加厉地袭来。夜色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像浓稠的墨汁。
我会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光线惨白,把家具的影子拉得很长,张牙舞爪地投射在墙壁上,像一些潜伏的怪物。我不敢去卧室睡,常常是抱着一个枕头,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直到天色微明,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02
我们搬来这个小区一年多了,对于邻居,我始终保持着一种客气而疏离的态度。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女人,叫苏蔓。我很少见到她,但关于她的传闻,却像潮湿季节里墙角疯长的霉菌,在小区的太太们之间悄无声息地蔓延。
她们说她不正经,独居的年轻女人,却总有不同的豪车送她到楼下。她们说她的职业不光彩,昼伏夜出,身上总带着一股子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这些话语通常是在傍晚时分,主妇们聚在楼下花园里闲聊时说起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却闪烁着兴奋和鄙夷的光芒。我偶尔路过,她们会立刻停住,换上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和我打个招呼。
我总是报以微笑,然后迅速离开。
我第一次和苏蔓有正面接触,是在周二的下午。家里的酱油用完了,我下楼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刚走出单元门,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路边,车身线条流畅而张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苏蔓正从副驾驶上下来,她穿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吊带连衣裙,裙摆很短,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她靠在车门上,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我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苏蔓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看到了我。她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冲我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容,声音清脆,像风铃一样。
“林薇,去买东西呀?”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和我打招呼,甚至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嗯,你……刚回来?”
“是啊。”
她简单地应了一声,然后对车里的男人挥了挥手,那辆红色的跑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绝尘而去。她转身,踩着一双极细的高跟鞋,从我身边走过。
一阵浓郁的香气擦身而过,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是一种更复杂、更具侵略性的味道,像某种热带的奇花异草,在黑夜里肆意盛放。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条红色的裙子在午后的阳光下像一团流动的火。她的腰很细,走路的姿态摇曳生姿,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
我想起那些太太们的议论,心里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周四的晚上,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我正在厨房里炖一锅排骨汤,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墙壁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那声音穿透过来,虽然听不清具体的词句,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愤怒和暴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咆哮着什么,间或夹杂着苏蔓尖锐的反驳。
我关掉了抽油烟机,站在厨房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那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用拳头砸在了墙上。
我的心也跟着那声音猛地一跳。我有些担心,手心里冒出了细汗。
我想象着隔壁房间里的情景,一个愤怒的男人,一个孤身的女人。我甚至产生了一丝冲动,想去敲门问问情况。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没有那个胆量。我害怕惹上麻烦。
没过多久,争吵声戛然而止。我听到隔壁的门被“砰”的一声用力甩上,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远去。
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锅里排骨汤“咕嘟咕嘟”的翻滚声。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沉甸甸的。
我把汤盛出来,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那一晚,我第一次觉得,苏蔓那扇紧闭的门后,或许藏着一个和她光鲜外表截然不同的、充满挣扎和痛苦的世界。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雨过天晴。下午的阳光很好,带着一种被雨水洗刷过的清澈。
我在阳台上晾晒刚洗好的床单,白色的棉布在阳光下散发着好闻的皂角香味。无意间一低头,我看到苏蔓正在楼下的花园里。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和昨天那个红裙子的她判若两人。她没有散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丛月季花前,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和周围那些带着孩子嬉笑打闹的邻居们格格不入,像一幅色彩孤寂的插画。
鬼使神差地,我朝着楼下喊了一声:“苏蔓!”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起头,看到了我,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当她认出我时,她勉强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嗯,在家待着有点闷,出来走走。”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天气这么好,是该多出来晒晒太阳。”
我说。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句安慰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愚蠢。
我不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我们之间隔着十几层楼的距离,隔着无数的流言蜚语,隔着彼此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晾我的床单。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背上停留了很久。
03
周五的夜晚,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漫长。
张哲今晚似乎特别忙,我们的视频通话只匆匆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屏幕里的他穿着正装,背景是一家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
他说要陪客户吃饭,让我早点休息。我“嗯”了一声,看着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屏幕瞬间变黑,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
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包裹了我。我关掉手机,把自己陷在客厅的沙发里。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一档无聊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发出阵阵夸张的笑声,那些笑声像羽毛一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飘来飘去,却搔不到我心里的任何一处痒。
墙上的挂钟,时针慢吞吞地走着,每一下“滴答”声,都像是在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看着时间一点点滑向深夜,十一点,十一点半……
房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冰箱压缩机偶尔启动的嗡嗡声。我决定去睡觉了,再这样坐下去,我感觉自己会发疯。
就在我起身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张哲出差的事,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我贴在门上,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着,光线昏黄。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苏蔓。
猫眼里的景象是扭曲的、变形的。她的脸离得很近,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白皙。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领口开得很低,隐约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脸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她的眼睛,那双平时总是带着一丝疏离和妩媚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迷离和涣散,像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理智告诉我,深夜为一个声名狼藉的邻居开门,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但猫眼里她那副脆弱无助的样子,又让我无法狠下心肠。
我想起了那晚的争吵声,想起了她在花园里落寞的背影。
最终,我还是转动了门把手,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一股混杂着香水和浓烈酒精的气味立刻涌了进来。
“苏蔓?”
我警惕地问,声音有些发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穿透了门缝,像有实质一样,落在我脸上。然后,她伸出手,轻轻一推,门就被完全推开了。
她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进来,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身上那件丝滑的睡衣擦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苏蔓,你到底怎么了?”
我跟着她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和责备,“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但你不能这样闯进来。”
她走到客厅中央,停下脚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客厅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我才看清,她的眼眶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她看着我,眼神里那种迷离的雾气似乎更浓了。突然,她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林薇,”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奇异的黏腻感,像融化了的蜜糖,“我一个人,好孤单。”
她的手很软,带着灼人的温度,掌心有些潮湿。我被她抓得生疼,本能地想要把手抽回来,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手腕被她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老公出差了,”
她慢慢地向我靠近,我们的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呼吸里浓重的酒气,那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晕眩的气息,“你一个人在家,也很孤单,对不对?”
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呼吸温热地喷洒在我的脸颊和脖颈上。我的心跳瞬间失控,血液“嗡”的一声涌上大脑,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的手缓缓伸向我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