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起号党”和“流量掮客”付出应有的代价

陶稳

据公安部网安局近日通报，视频账号“苏星颜努力中”“小颜拼搏中”等因严重损害外卖骑手形象，对网络环境带来不良影响，违法行为人被处以行政处罚。事实上，“苏星颜”仅上线3天，累计送达10单，但他却身穿外卖骑手服炮制出“从站点离职被罚1500元”等系列虚假悲情剧情。这则通报撕开了某些自媒体账号起号的遮羞布——虚假人设、编造困境、消费苦难，甚至制造社会群体对立，成为其博眼球、赚流量的惯用伎俩。

“苏星颜”并非孤例，精心设计、唯流量是图的畸形起号方式早已形成套路：一些视频解说类博主通过标题、配文故意关联低俗话题博眼球；生活类博主打造“贤妻恶夫”或“婆媳、姑嫂矛盾”对立人设；搞笑类博主将公共场所当作“猎奇秀场”……

一些极端起号行为背后，不乏MCN机构（为内容生产者提供策划、制作、营销、经纪等相关服务的机构）的深度参与，他们精心设计商业变现链条，肆无忌惮地让流量生意侵蚀社会诚信根基。比如，有媒体报道，很多批量孵化的“网红医生”账号，实则是被运营公司操纵的演员在摆拍；点赞上万的科普视频，是由不懂专业知识的运营人员打造而成。

从简单粗暴的标题党，到精心编排剧本、设立虚假人设，再到借助AI批量生成低俗猎奇内容，起号手段不断升级。此类内容往往披着“真实记录”外衣，隐蔽性强且花样不断翻新，普通用户难以识别，平台审核机制面对海量内容与日新月异的造假手段，也常显力不从心。在运营公司动辄掌握成百上千账号相互配合的当下，有关方面即便是祭出严厉的封号处罚，也难以触及问题的根本，这一定程度上让“起号党”和“流量掮客”有恃无恐。

起号内容不仅污染了网络环境，还对社会公序良俗造成挑战。“苏星颜”们摆拍的“骑手悲情”，实质是将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艰辛与尊严矮化作为博取同情的道具；刻意渲染的男女对立、职场不公等虚假叙事，则是在人为撕裂社会情绪，毒害公共讨论空间……长此以往，网络空间里，真诚分享可能让位于浮夸表演，客观事实可能湮没于情绪泡沫。

整治乱象须重拳出击，一方面，短视频平台应完善审核和管理手段，更加严格地甄别不良内容。另一方面，相关部门要提高违法成本、强化问责，对屡教不改者及在背后推波助澜的MCN机构实施联合惩戒。

面对挑动情绪对立、情节离奇的内容，网友要保持警惕，不点赞、不评论、不转发，也是一种无声的态度。遇到存疑或明显违背公序良俗的内容，要主动向平台举报，汇聚起全民监督的力量。

网络空间非法外之地，让“起号党”和“流量掮客”付出应有的代价，让网络内容回归真实和理性，是未来一个时期我们应该共同面对的问题。

来源：工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