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八万，全部花光去旅游？徐承志，你疯了吗？"
方茹萍死死攥着那张欧洲游的行程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头晕目眩。二十三年来，他们夫妻俩坚持AA制生活，连买个西瓜都要平摊价钱，现在丈夫竟然要把所有积蓄挥霍在旅游上。
"我活不了几个月了，这钱不花掉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吗？"徐承志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手中紧握着那张肺癌晚期的诊断书，"二十三年了，我们连蜜月都没度过！"
客厅里一片死寂。
方茹萍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分床而睡、分账而食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眼中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
"你真的决定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决定了。"
方茹萍缓缓坐下，双手捂住了脸。她知道，是时候说出那个藏了二十三年的秘密了。
01
县城里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有一栋老式的六层楼房。五楼的502室，住着徐承志和方茹萍这对夫妻。如果不是门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邻居们都会以为这里住的是两个合租的室友。
二十三年来，他们坚持着一种在外人看来极其奇怪的生活方式——AA制。不是偶尔的AA制，而是彻底的、精确到分的AA制。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徐承志从左边的单人床上起身，方茹萍从右边的单人床上坐起。两张床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就像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早餐钱，一人十五块。"方茹萍简洁地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费用。
徐承志没有回话，默默从钱包里掏出十五块钱放在桌上。这样的对话，二十三年来几乎每天都在重复。
楼下的张大妈总是摇头叹息："这小两口过日子，比生意伙伴还见外。哪有夫妻这么算账的？"
但徐承志和方茹萍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房租一人一半，水电费按表分摊，连买个西瓜都要掰开算价钱。方茹萍说这叫"经济独立，互不拖累"，徐承志说这叫"明算账，清关系"。
"承志，今天轮到你买菜了。"方茹萍穿着整齐，准备出门上班。她在街上的小学做会计，每月工资四千二百块，扣除各种开销，能存下两千块。
"知道了。"徐承志应了一声。他在建筑公司做技术员，月薪五千八，除去生活费，也能存个两千多。
两人出门的时间差不多，但从不同行。徐承志骑着那辆用了十年的电动车，方茹萍坐公交车。连上下班的交通费，他们都是各付各的。
中午，徐承志在公司食堂吃饭，花费十二块钱。他会把小票收好，晚上回家后记在自己的账本上。方茹萍在学校食堂吃饭，花费八块钱，同样会记录下来。
下午下班，徐承志去菜市场买菜。他拿着方茹萍给的购物清单，上面写着：青菜一斤、猪肉半斤、豆腐一块、鸡蛋十个。每样菜的价格，他都会仔细记录，回家后和方茹萍算账。
"青菜四块五，猪肉十八块，豆腐三块，鸡蛋十五块。"徐承志把小票递给方茹萍，"总共四十块五，一人二十块二毛五。"
方茹萍接过小票，仔细核对每一个数字，然后掏出二十块二毛五给徐承志。这样精确到角的计算，在他们的生活中司空见惯。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费一个月三十六块，一人十八块。连网费都是如此分摊，每个月九十八块，一人四十九块。
"明天要交电费了。"方茹萍看着电表说，"这个月用了一百二十度，按照阶梯电价，一共八十七块六毛。"
"一人四十三块八毛。"徐承志已经习惯了这种计算，甚至不用草稿就能算出来。
邻居老董有时候会开玩笑说："你们这样过日子，将来老了谁照顾谁，也要算钱吗？"
徐承志总是笑笑不说话，方茹萍则会认真回答："我们各自准备养老钱，不给对方添麻烦。"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二十三年。没有浪漫，没有惊喜，有的只是精确到分的计算和井井有条的安排。外人看来冷漠无情，但两人似乎都很适应。
02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这个春天被彻底打破了。
徐承志拿着那张诊断书，手抖得连纸都拿不稳。上面清楚地写着几个字：肺癌晚期。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表情严肃。他让方茹萍先出去，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徐先生，我必须实话实说。"医生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徐承志心上，"根据检查结果，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还有多长时间？"徐承志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保守估计，六个月。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会延长一些，但..."医生停顿了一下，"治疗费用会很高，而且效果不确定。"
徐承志愣愣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六个月？他才五十二岁，怎么就只剩下六个月了？
"徐先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医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治疗需要多少钱？"这是徐承志问的第一个问题。
"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二十万。如果要用进口药，可能需要更多。"
二十万。徐承志心里默默计算着，他现在的存款只有十八万，就算全部拿出来也不够。而方茹萍那里...他们AA制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动过对方的钱。
"我需要告诉我妻子实情吗？"
医生想了想："这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但我建议还是告诉家人，这样便于治疗和后续安排。"
徐承志点点头，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方茹萍，至少现在不想。二十三年来，他们各管各的事，现在又何必让她为自己的病情操心呢？
走出医院，方茹萍急忙迎上来："医生怎么说？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胃炎。"徐承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医生说注意饮食就行了。"
"胃炎？"方茹萍皱了皱眉，"那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检查？"
"医生说现在都这样，小病也要检查仔细。"徐承志避开了她的目光，"走吧，回家。"
回到家里，徐承志坐在沙发上发呆。六个月，他还有六个月的时间。这二十三年来，他都在做什么？每天上班下班，精确地计算每一笔开销，像个机器人一样生活着。
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梦想。那时候他刚和方茹萍结婚，他们计划着要一起去看世界。巴黎的铁塔，罗马的斗兽场，北海道的雪，马尔代夫的海...但是方茹萍说要先存钱买房子，旅游太奢侈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AA制的生活，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房子是买了，但旅游的梦想却越来越远。后来，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再也不提旅游的事了。
现在，还有六个月。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天晚上，徐承志失眠了。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路灯昏黄，偶尔有车辆经过。他想象着远方的城市，那些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睡不着？"方茹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点。"徐承志没有回头，"茹萍，你有没有想过出去旅游？"
"旅游？"方茹萍愣了一下，"现在提这个做什么？我们的存款目标还没达到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钱，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方茹萍走到他身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承志，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徐承志笑了笑，"睡吧。"
但那一夜，他再也没有入睡。
03
接下来的几天，徐承志开始秘密地做一件事——查看旅游攻略。
他用手机搜索着世界各地的风景图片，价格信息，旅行路线。欧洲十五日游，日本七日游，新西兰十日游...每一个地方都让他心动不已。
"承志，吃饭了。"方茹萍在厨房喊道。
徐承志赶紧收起手机，走向餐桌。今天的午餐很简单：青菜炒肉丝，紫菜蛋花汤，还有一碟泡菜。
"菜钱十二块八，一人六块四。"方茹萍照例报着账。
徐承志点点头，但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他在想，如果用他的十八万存款，可以去哪些地方。欧洲游需要三万，日本游需要两万，新西兰需要四万...
"承志，你在想什么？"方茹萍注意到他心不在焉。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徐承志随口应付着。
吃完饭，方茹萍去洗碗，徐承志又偷偷拿出手机。他看到一个旅游博主的视频，内容是"如何用二十万环游世界"。
视频里，博主详细介绍了各种省钱的旅游方法。住青年旅社，坐廉价航空，自己做饭...如果精打细算，二十万确实可以去很多地方。
徐承志的心跳加速了。二十万，他现在有十八万，还差两万。但是，他真的敢花掉所有的积蓄去旅游吗？
"承志，你最近怎么老是看手机？"方茹萍从厨房出来，擦着手上的水珠。
"没什么，就是看看新闻。"徐承志赶紧锁屏。
"看新闻？你以前从来不关心新闻的。"方茹萍坐到他旁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承志心里一紧，但表面还是保持着平静："能有什么事？就是最近比较关心国际形势。"
"国际形势？"方茹萍更加疑惑了，"承志，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那天晚上，徐承志又失眠了。他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星空很美，但他知道自己可能看不了几次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一条旅游广告：限时优惠，欧洲十国深度游，只需29999元。
徐承志看着这条广告，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为什么不去呢？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在最后的时间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他开始认真计算起来。机票，住宿，餐饮，购物...如果精打细算，十八万确实可以支撑一次环球旅行。
第二天一早，徐承志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办护照。
"我请半天假。"他对方茹萍说。
"请假？你身体不舒服吗？"方茹萍关心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事要处理。"徐承志没有解释太多。
公安局里人不多，办护照的流程也很简单。填表，拍照，录指纹，交费。工作人员告诉他，十个工作日后可以拿到护照。
"请问您办护照是为了什么？"工作人员例行询问。
"旅游。"徐承志回答。
"去哪个国家？"
"还没确定，可能是欧洲吧。"
走出公安局，徐承志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办护照，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这件事。五十二年来，他从来没有出过国，甚至连隔壁省都很少去。
下午回到公司，同事小李问他："徐工，听说你去办护照了？要出国啊？"
"嗯，想去看看。"徐承志简单地回答。
"不错啊，现在出国旅游挺方便的。你准备去哪里？"
"欧洲，或者日本，还没定。"
"那得花不少钱吧？欧洲游至少要三万块。"
"差不多。"徐承志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何止三万，他准备花的是十八万。
当天晚上，徐承志回到家，发现方茹萍已经做好了晚饭。米饭，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丝瓜汤。
"今天菜钱八块六，一人四块三。"方茹萍照例报账。
徐承志掏出零钱，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他要怎么告诉方茹萍自己的计划？或者，他根本不用告诉她？
04
矛盾终于在一个周末爆发了。
那天，徐承志正在电脑上浏览旅游网站，准备预订去欧洲的机票。他已经选好了路线：北京-巴黎-罗马-巴塞罗那-阿姆斯特丹-伦敦，然后从伦敦回国。整个行程二十天，费用大概十五万。
"承志，你在看什么？"方茹萍端着茶水走过来。
徐承志慌忙想要关闭网页，但已经来不及了。方茹萍看到了屏幕上的机票预订页面。
"欧洲游？"方茹萍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个的？"
"就是...随便看看。"徐承志试图解释。
"随便看看？"方茹萍的声音提高了，"承志，这机票要一万多块！你疯了吗？"
"我用我自己的钱，不花你一分钱。"徐承志也有些急了。
"你自己的钱？"方茹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承志，你存了二十三年的钱，就是为了花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徐承志站了起来，"茹萍，我们结婚二十三年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市。我就想在有生之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有什么错？"
"有生之年？"方茹萍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承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承志心里一紧，但嘴上还是坚持："我没有瞒你什么。我就是觉得人生短暂，应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人生短暂？"方茹萍的声音更加尖锐了，"承志，你到底怎么了？从上周开始你就很奇怪，老是看手机，还去办护照，现在又要花十几万去旅游。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承志看着妻子急切的眼神，差点要说出真相。但最终，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我没有瞒你什么。我就是想旅游，这不行吗？"
"不行！"方茹萍断然拒绝，"承志，你清醒一点！十几万不是小数目，这是我们多少年的积蓄！你怎么能这样挥霍？"
"挥霍？"徐承志苦笑一声，"茹萍，我们存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增长吗？钱不花掉，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钱是用来应急的！"方茹萍激动地说，"万一我们生病了怎么办？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承志，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徐承志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茹萍，我们AA制了二十三年，我花我自己的钱，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因为我们是夫妻！"方茹萍眼中含着泪水，"承志，虽然我们平时分开算账，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花光了所有积蓄，万一出了事，我能不管你吗？"
这句话让徐承志愣住了。是啊，虽然他们AA制了二十三年，但他们确实是夫妻。如果他生病了，方茹萍能真的不管不问吗？
但是，他只剩下六个月了。与其把钱留着最后花在医院里，不如现在就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茹萍，我意已决。"徐承志语气坚定，"这次旅游，我一定要去。"
"你..."方茹萍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承志，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徐承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卧室里传来的低声啜泣。他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二天早上，方茹萍红着眼睛出来做早餐。她没有和徐承志说话，只是默默地煮粥，烤面包。
"早餐费..."方茹萍开口。
"我知道，一人十五块。"徐承志打断了她，把钱放在桌上。
两人默默地吃完早餐，然后各自出门。这样的冷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05
一周后，徐承志的护照办下来了。拿到护照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当天晚上，徐承志坐在电脑前，认真地制定着旅行计划。他要去巴黎看铁塔，去罗马看斗兽场，去瑞士看雪山，去希腊看爱琴海...
"承志，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方茹萍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疲惫。
"没有。"徐承志头也不回，"茹萍，你知道吗？我们这一辈子，除了工作就是存钱，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为自己活？"方茹萍苦笑一声，"承志，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AA制吗？"
这个问题让徐承志愣住了。他转过身，看着妻子："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方茹萍的眼中闪着泪光，"我知道我不是什么美女，也没有什么特长。我怕如果我花你的钱，你会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所以我选择AA制，这样我们就平等了，谁也不欠谁的。"
徐承志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二十三年来，他一直以为方茹萍是因为太现实才要求AA制，没想到她的想法竟然是这样。
"茹萍..."徐承志想要说什么，但方茹萍打断了他。
"但是现在，你要花十几万去旅游，这让我觉得我们二十三年的坚持都是个笑话。"方茹萍的声音在颤抖，"承志，如果你真的要去，我不拦你。但是请你考虑清楚，这样做值得吗？"
徐承志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伤害到她？但是他真的没有时间了。六个月，除去办各种手续的时间，他能旅游的时间最多只有四个月。
"茹萍，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自私，但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徐承志的声音很轻，"你能理解我吗？"
方茹萍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然后点了点头："我理解。但是承志，你要记住，无论你去了哪里，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
这句话让徐承志鼻子一酸，差点要说出真相。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让方茹萍为自己的病情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方茹萍不再阻止徐承志的旅行计划，但她明显变得更加沉默了。两人之间的话更少了，除了必要的生活开销讨论，几乎没有其他交流。
徐承志订了机票，预订了酒店，办了签证。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出发的日期定在下个月15号，距离现在还有两周时间。
"承志，明天我陪你去银行取钱吧。"方茹萍突然说道。
"取钱？"徐承志愣了一下，"你要取钱做什么？"
"不是我取钱，是陪你取钱。"方茹萍的表情有些复杂，"你要花十八万去旅游，肯定需要取现金或者办信用卡什么的。我想陪你去。"
徐承志心里一动。二十三年来，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去过银行。各自的钱都是各自管理，从不过问对方的财务状况。
"好。"徐承志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来到银行。这是一家他们都很熟悉的银行，因为他们的工资卡都在这里。
"先生，您要办理什么业务？"柜台小姐笑着问道。
"我要取钱，十八万。"徐承志说。
"十八万？"柜台小姐愣了一下，"先生，这么大额的取款需要提前预约的。"
"那我可以转账吗？转到我的信用卡里。"
"可以的，请您填写一下这张表。"
徐承志开始填表，方茹萍就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当看到存款余额那一栏写着"180000"时，方茹萍的眼神有些复杂。
"承志，你真的要把所有的钱都花掉？"方茹萍低声问道。
"是的。"徐承志没有犹豫。
"那...你回来以后怎么办？"
"回来再说吧。"徐承志签好了字，把表递给柜台小姐。
办完手续，两人走出银行。阳光很好，街上行人匆匆。徐承志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他终于为自己的梦想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承志。"方茹萍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没什么。"方茹萍摇摇头，"我们回家吧。"
06
出发前夜终于到了。徐承志把行李箱摆在客厅里，里面装着他精心准备的衣物和用品。护照，机票，酒店确认单，旅游保险...一切都准备就绪。
方茹萍坐在沙发上，神情复杂地看着正在最后检查行李的丈夫。二十三年的夫妻，她从来没有见过徐承志如此执着于一件事。
"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我五点就得出发。"徐承志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道，"茹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方茹萍摇摇头，"承志，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徐承志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茹萍，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好。"方茹萍点点头，"承志，我..."
"你什么？"
"我..."方茹萍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
徐承志点点头，转身走向卧室。但就在他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方茹萍突然开口了。
"承志，在你走之前..."
徐承志回过头，看到妻子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不舍，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方茹萍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某种重大的决定。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有件事该告诉你了。"方茹萍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关于这二十三年的真相。"
徐承志手中的行李箱把手滑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