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能不能讲点理！”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高速公路的宁静，许凯通红着双眼，冲着副驾驶的妻子林舒怒吼。
林舒抚着自己六个月大的孕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让你为我说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我妈就那个脾气，你让着她点不行吗？赶紧下车！”
01
林舒的家在一个南方的小镇上，镇子不大，邻里之间都认识。
她的父亲是镇上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母亲在镇医院做护士，两人都是脾气温和、待人真诚的性子。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林舒的性格也像小镇的天气一样，温润，平和，不急不躁。
她从小读书成绩就好，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上了省城里那所最好的大学。
父母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她能平安喜乐，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结婚。
林舒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大学毕业后，她留在省城，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行政，工作清闲，人际关系也简单。
她的人生，就像一条平缓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没什么波澜。
直到她遇见了许凯。
许凯是她大学的学长，比她高两届，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
他个子很高，喜欢打篮球，每次有他的比赛，篮球场边上总是围满了来看他的女生。
林舒那个时候并不认识他，只是偶尔听室友提起过这个名字。
他们真正的相识，是在一次校友聚会上。
那时的林舒已经毕业两年，许凯则毕业四年，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
聚会上，许凯一眼就注意到了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林舒。
他端着酒杯走过去，笑着说：“你好，我叫许凯，好像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林舒有些拘谨地站起来，轻声说：“我叫林舒，我认识学长你。”
许凯很意外，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是吗，那我很荣幸。”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从学校的往事聊到毕业后的工作，林舒发现这个曾经在校园里闪闪发光的男人，褪去了青涩后，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而许凯则被林舒身上那种安静又温暖的气质深深吸引。
聚会结束后，许凯主动要了林舒的联系方式，并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他会算好时间，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带她去吃遍城市里所有好吃的东西。
他会记得她无意中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日子里，给她一个惊喜。
他带她去山顶看日出，去海边听潮声，把她宠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林舒那颗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心，就这样被许凯的热情和真诚，一点点融化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父母所说的，那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02
林舒和许凯的恋爱谈得顺理成章。
许凯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他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第一次见许凯的母亲，是在一家高档的茶楼里。
许凯的母亲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越感。
她上下打量了林舒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挑剔。
“小林是吧，哪里人啊？”她抿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林舒有些紧张，规规矩矩地回答：“阿姨您好，我是青川镇的人。”
“哦，镇上来的啊。”许凯的母亲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听许凯说，你是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
“是的，阿姨。”
“嗯，工作倒是清闲。”她放下茶杯，又说：“我们家许凯，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是我一手拉扯大的，现在自己开了公司，虽然不大，但也算事业有成。”
林舒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许凯在一旁打圆场：“妈，小舒很好的，她性格好，又温柔。”
“性格好有什么用，过日子又不是光靠性格好就行了的。”他母亲瞥了许凯一眼，话里有话。
那次见面并不愉快。
回去的路上，许凯一直跟林舒道歉。
“小舒，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她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没什么恶意的。”
林舒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
她知道，许凯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她爱许凯，所以愿意为了他，去试着理解和包容他的母亲。
他们的婚礼最终还是举行了，办得很热闹。
许凯的母亲虽然全程没什么笑脸，但总归是没有再明确地反对。
婚后的生活很甜蜜。
许凯的公司渐渐走上正轨，生意越来越好。
他们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林舒把家里布置得温馨又舒适。
许凯对她一如既往地好，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她撒娇。
“老婆，我好累啊，快给我充充电。”
林-舒就会笑着拍拍他的背，然后去厨房给他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他们像所有相爱的小夫妻一样，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许凯会跟她说公司里的趣事，林舒会跟他讲今天又学会了哪道新菜。
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在周末的早晨睡到自然醒。
除了每个月必须去婆婆家吃的那顿饭，他们的生活堪称完美。
林舒怀孕的消息，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更大的喜悦。
许凯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激动得像个孩子。
“老婆，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有宝宝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林舒还很平坦的小腹上，听了半天，然后一脸正经地说：“我好像听到他心跳了。”
林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眼角却有些湿润。
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以为幸福会这样一直延续下去。
03
自从林舒怀孕后，婆婆来他们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她总是打着“照顾孕妇”的旗号，对林舒的生活指手画脚。
“哎呀，这地怎么拖的，还有水渍呢，孕妇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不好。”
“说了多少次了，别吃这些外卖，没营养，对孩子不好。”
“你怎么又在看电视，有辐射你知不知道？”
林舒一开始还耐着性子解释，后来发现根本没用，索性就不再作声，由着她念叨。
可她的忍让，在婆婆看来，就成了软弱可欺。
那天，林舒正在厨房炖汤，婆婆走进来，掀开锅盖闻了闻。
“怎么又炖这个汤，油腻腻的，喝了不反胃吗？”
林舒轻声说：“妈，这是许凯喜欢喝的。”
婆婆把锅盖重重地盖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现在是你怀孕，又不是他怀孕，凡事都得紧着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来，他一个大男人，喝口白开水就行了。”
林-舒没说话，默默地把火调小了一点。
婆婆看着她的肚子，又开口了：“我可跟你说，我们许家就许凯这一根独苗，你这一胎最好是个男孩，能给我们许家传宗接代。”
这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林舒的心里。
她抬起头，看着婆婆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情绪。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
婆婆显然没想到林舒会顶嘴，愣了一下，随即拔高了音量。
“那怎么能一样，女孩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只有男孩才能继承家业。”
“许凯的公司，将来不都是要留给我孙子的吗？”
林舒觉得有些可笑，但更多的是心寒。
她深吸一口气，说：“妈，公司是许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将来给谁，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婆婆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是觉得我这个当妈的没资格管了是吗？林舒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怀了孩子就了不起了，只要我一天不死，这个家就还是我说了算。”
争吵声引来了在书房工作的许凯。
“妈，小舒，你们怎么了？”他皱着眉问。
婆婆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指着林舒告状。
“你快来评评理，我好心好意地过来照顾她，她倒好，还给我脸色看，我说一句她顶十句，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啊。”
许凯看向林舒，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
“小舒，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跟她顶嘴呢？”
那一瞬间，林舒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她没有看许凯，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
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那天晚上，许凯试图跟她沟通。
“老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妈她年纪大了，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你就多担待一点，别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林舒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她只是觉得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曾经说要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永远只会让她“担待一点”。
04
这样的争吵和冷战，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成了家常便饭。
林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孕期的反应也越来越重，情绪也变得格外敏感。
而婆婆的“关心”也变本加厉，甚至开始插手她和许凯的夫妻生活。
她会趁林舒不在家的时候，把林舒买的孕妇装都收起来，换成她买的那些又土又旧的宽大衣服。
她会私自扔掉林舒买的零食，说那些都是垃圾食品。
矛盾在那个周日的下午，彻底爆发了。
那天是婆婆的生日，按照惯例，他们要过去陪她吃饭。
饭桌上，婆婆又开始老调重弹，念叨着生儿子的话题，还话里话外地暗示林舒的娘家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识。
林舒全程都忍着，一口饭菜也没吃。
从婆婆家出来，坐上车，许凯刚发动车子，林舒就冷冷地开口了。
“许凯，这日子我过够了。”
许凯正在并线，闻言动作一顿，车子险些刮到旁边的护栏。
“你又怎么了？今天不是好好的吗？”他有些不耐烦。
“好好的？”林舒冷笑一声，“你妈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说我肚子要是不争气，就让你在外面找个能生的，这也叫好好的？”
许凯沉默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她不就是随口一说嘛，你还当真了不成。”
“随口一说？”林舒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哪一次不是在指着我的鼻子骂？许凯，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你的老婆被人这么欺负，你就只会在旁边装聋作哑吗？”
车子已经开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
许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一踩油门，车速快了起来。
“你够了没有！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挣钱，回家还要听你在这里吵，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我吵？是我在无理取闹吗？”林舒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想要你为我说一句话，就那么难吗？你妈重要，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吗？”
“我说了她是我妈，她把我养大不容易，你让着她点怎么了？”许凯也吼了起来，车厢里充满了火药味。
“我让得还不够吗？我从嫁给你开始就一直在忍让，我还要怎么让？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她，她才能满意？”
“林舒，你简直不可理喻！”
许凯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
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双眼通红地瞪着林舒。
“你这么能耐，这么有理，那你自己走回去好了！”
林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下车！”许凯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受够你了，你给我下去！”
他伸手去拉车门，林-舒死死地拽住扶手，哭着求他。
“许凯，你不能这样，我怀着孕，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许凯的情绪已经失控，他用力掰开林舒的手，拉开车门，将她往车外推。
林舒被他粗暴地推出了车外，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她扶着冰冷的护栏，看着许凯坐回驾驶座，毫不犹豫地关上车门。
引擎发出一声轰鸣，黑色的轿车像一支离弦的箭，瞬间就消失在了前方的车流里。
高速公路上，车流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林舒的头发。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四周是冰冷的钢铁和陌生的黑暗。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不安地动了一下。
林舒摸着自己的肚子，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我……我被我丈夫丢在高速公路上了，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05
警察来得很快。
林舒被带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警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轻声安慰她。
“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
林舒接过水杯，手还在不停地发抖，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谢谢。”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做笔录的是一位中年男警察，姓李。
李警官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以及事情的经过。
林舒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叫许凯，这是他的车牌号……”她报出了一串数字。
李警官记录下来，然后对旁边的同事说：“查一下这辆车，联系一下车主。”
同事点点头，立刻去打电话了。
林舒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她又气又怕，更多的是委屈和心寒。
她不知道许凯把她丢下后去了哪里，他会不会已经后悔了，会不会正在到处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派出所里很安静，只听得见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林舒的心也跟着那声音，一下一下地揪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个去打电话的同事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对李警官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警官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站起身，走到林舒面前，犹豫了一下，才沉声开口。
“林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挺住。”
林舒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是……是许凯出什么事了吗？”她颤声问。
李警官点了点头，语气沉重。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接到报警，在城西的高架桥下，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一辆黑色轿车失控冲出护栏，坠落到了桥下，车主……当场死亡。”
“经过核实，那辆车的车牌号，就是你丈夫许凯的。”
轰的一声，林舒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听不清李警官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刚刚还跟她吵架，把她丢在高速上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他怎么会死呢？
他们只是吵了一架而已。
他还那么年轻，他们还有未出世的宝宝。
“不……不可能的……”林舒喃喃自语，拼命地摇头，“你们弄错了，一定弄错了，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
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腹中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起来。
女警和李警官赶紧扶住她，一边喊着“快叫救护车”，一边安抚她。
就在派出所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另一个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李警官身边，递给他一个透明的证物袋，神色严肃地压低声音。
“李队，我们在死者的车里发现了这个，初步判断，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