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赵秀兰同志,请节哀。关于你女儿李娟的情况,我们需要问清楚。” 张警官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赵秀兰红着眼,麻木地点头:“警察同志,问吧……只要能找到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根据医院记录,李娟去世前……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张警官顿了顿,“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句话像惊雷,劈得赵秀兰浑身一颤,她失声叫道:“双胞胎?父亲?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01
青石镇,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点年代感。
它坐落在两座不高不矮的山坳里,一条不算宽阔的柏油马路穿镇而过,连接着外面的县城和更远的大城市。
镇子不大,常住人口也就几千户,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家有点风吹草动,不出半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李娟就出生、成长在这个闭塞又人情味十足的小镇上。
李家在青石镇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绝对是中等偏上的人家。
父亲李卫民,年轻时在外面闯荡过几年,后来回镇上开了家五金店。
他人活络,会说话,加上镇子建设需要,五金店生意一直不错,家里早早盖起了三层小楼,在九十年代末的青石镇,算得上是相当体面了。
母亲赵秀兰,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年轻时也是镇上有名的一枝花,嫁给李卫民后,就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娟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依然有些残留的小镇上,李卫民和赵秀兰却把李娟当成了掌上明珠。
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李娟开口,只要家里能负担得起,夫妻俩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们对李娟唯一的期望,就是她能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走出这个小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过上比他们更好的生活。
李娟似乎也明白父母的期望,她从小就很懂事,性格文静,不爱说话,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她是那种老师喜欢、家长放心的“乖乖女”。
她没什么朋友,大部分时间都埋在书本里。
镇上的孩子们放学后满山遍野地疯跑,李娟却总是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准时回家,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直到吃饭才出来。
“娟儿啊,别老看书,出去跟同学玩玩嘛。”赵秀兰有时候心疼女儿,端着水果走进她房间。
李娟总是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小眼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妈,我不累,高三了,得抓紧时间。”
高三,这两个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青石镇所有有考生的家庭头上,也压在李娟瘦弱的肩膀上。
李卫民和赵秀兰更是把女儿的高考看得比天还大。
五金店的生意,李卫民都交给伙计打理,自己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做营养餐。
赵秀兰更是连麻将都不打了,每天守在家里,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打扰到女儿学习。
家里的气氛,因为高考变得异常紧张和肃穆。
电视机很长时间没开过了,亲戚朋友也很少走动。
李娟的小屋,成了全家的圣地,除了送饭送水,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李娟自己也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拼命。
她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起床,背单词、读课文,晚上不到十二点绝不睡觉。
她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复习资料和模拟试卷,墙上贴着高考倒计时的日历,一天天撕去,也一天天增加着她的焦虑。
她很瘦,脸色有些苍白,厚厚的镜片后面,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也显得有些疲惫和迷茫。
她很少跟父母交流,即使交流,也只是寥寥几句关于学习的话。
李卫民和赵秀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们不知道除了做好后勤,还能为女儿做些什么。
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女儿能挺过这一关,考上一个好大学。
“娟儿,爸给你炖了鱼汤,补补脑子。”李卫民小心翼翼地把汤碗放在女儿桌上。
“爸,我不想喝,没胃口。”李娟头也不抬。
“多少喝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赵秀兰在旁边劝道,“考完就好了,考完爸妈带你出去旅游,想去哪就去哪。”
李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笔,继续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灯光下,她的侧影显得那么单薄,又那么倔强。
镇上的人们也都在议论李娟。
她是青石镇最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
每次赵秀兰出门买菜,总会有人拉着她问:“秀兰啊,你家娟儿学习怎么样啊?看那孩子,真是用功,肯定能考个清华北大吧?”
赵秀兰每次都笑着说:“还行吧,孩子努力就好,考哪算哪。”
但她心里,又何尝不盼望着女儿能一飞冲天,给李家争光呢?
高考前的那个晚上,李娟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无数的公式、定理、古诗词。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重,仿佛要跳出胸膛。
窗外,夜色浓稠,只有几颗星星稀疏地挂着。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她想起了父母期待的眼神,想起了老师的嘱托,想起了镇上人们的议论。
这一切,都化作了沉重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好,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怀疑。
02
六月,青石镇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
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擂鼓助威。
对李娟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天,终于来了。
李卫民专门借了一辆小轿车,尽管考点就在镇上的中学,离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还是坚持要开车送女儿。
赵秀兰则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丰盛又清淡的早餐。
饭桌上,夫妻俩比李娟还要紧张,想说点什么鼓励的话,又怕给她增加压力,只能不停地夹菜,嘱咐她多吃点。
“娟儿,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李卫民发动车子前,回头对后座的女儿说。
“嗯。”李娟应了一声,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里紧紧攥着文具袋。
考场外,人山人海。
送考的家长们伸长了脖子,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的孩子,直到他们消失在校门口。
赵秀兰站在人群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李卫民则靠在车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考试的三天,对李娟来说,像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役。
每一场考试,她都全力以赴,把这十几年的所学,都倾注在答题卡上。
铃声响起,交卷,走出考场,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浑身酸软。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李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走出考场,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和欢呼雀跃的考生,心里却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和喜悦,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李卫民和赵秀兰早早等在外面,看到女儿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娟儿,考得怎么样?”赵秀兰急切地问。
李娟摇摇头,低声说:“不知道,感觉……还行吧。”
“考完就好,考完就好!走,回家,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李卫民揽过女儿的肩膀,声音里透着释然。
高考结束了,那座压在心头的大山似乎被移走了。
整个青石镇都沉浸在一种狂欢后的疲惫和期待中。
李娟的生活,也似乎应该回到正轨。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去聚会,去旅游,去尽情享受这个没有作业的夏天。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比高考前还要沉默。
她不再看书,只是呆呆地坐着,或者躺在床上睡觉。
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的饭量也越来越小,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赵秀兰开始担心起来。“娟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考得不理想,有心事?”
“没有,妈,我就是太累了,想歇歇。”李娟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累了就歇歇,可也不能总这么睡啊。你看你同学,小雅,小芳,都约你出去玩,你怎么不去呢?”
“不想去,没意思。”
赵秀兰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
以前的李娟虽然内向,但对未来充满憧憬,眼神里是有光的。
可现在的她,眼神空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开始变得沉默,手机不离手,但总是背着人看,一有人靠近就立刻收起来。
她还经常呕吐,赵秀兰问她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她只说是高考压力大,胃不舒服。
赵秀兰偷偷问过李卫民:“老李,你说娟儿是不是病了?要不带她去医院看看?”
李卫民大手一挥:“瞎想什么!孩子就是累坏了,让她歇着吧。高考压力那么大,缓几天就好了。再说,她自己不说不舒服,我们硬拉她去医院,她该多想了。”
赵秀兰想想也是,也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女儿只是需要时间来放松和调整。
于是,她不再多问,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女儿的饮食起居,盼着她能早点恢复过来。
然而,李娟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她变得越来越嗜睡,脸色也越来越差。
有时候,赵秀兰半夜起来上厕所,会看到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走近一听,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她想敲门进去看看,又怕女儿尴尬,只能站在门口,心疼得掉眼泪。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儿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
那个曾经被书本和期望填满的世界,如今已经被一个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秘密所占据。
这个秘密像一个黑洞,吞噬着她的精力,她的希望,甚至她的生命。
“娟儿,你到底怎么了?跟妈说说好不好?”一天,赵秀兰实在忍不住了,坐在女儿床边,拉着她的手问。
李娟猛地抽回手,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我没事,妈,你别问了,让我静一静。”
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赵秀兰的心沉了下去。
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03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考成绩出来了。
李娟的分数虽然没有达到清华北大的水平,但也稳稳地超过了重点大学的分数线。
这在青石镇,绝对是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
李卫民和赵秀兰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买了鞭炮,准备在镇上好好热闹一番。
然而,李娟对这个成绩的反应却异常平淡。
她只是看了一眼分数条,说了声“哦”,就又躺回了床上。
“娟儿,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这可是重点大学啊!”赵秀兰不解地问。
“高兴有什么用。”李娟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李卫民强压下心头的疑惑,笑着说:“孩子肯定是觉得没发挥好,有点小失落。没关系,这个分数已经很好了!爸晚上请客,把你老师同学都叫上,好好庆祝一下!”
李娟却猛地坐起来,激动地说:“不!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她的反应吓了李卫民和赵秀兰一跳。
他们从来没见过女儿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着女儿苍白而坚决的脸,夫妻俩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妥协了。
庆祝宴取消了,家里又恢复了那种压抑的沉默。
赵秀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女儿不仅精神状态差,身体似乎也出了问题。
她的肚子好像……好像有点鼓起来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赵秀兰立刻被自己吓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女儿这么乖,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开始偷偷观察女儿。
她发现女儿走路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总是穿着宽大的衣服,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挑一些酸的东西吃,而且孕吐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赵秀兰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试图和女儿沟通,但每一次都被李娟冷冷地挡了回来。
她甚至想偷偷翻看女儿的手机或者日记,但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女儿。
她在这种怀疑、担忧和自责中煎熬着。
直到八月的一个午后。
那天天气闷热,赵秀兰在午睡,突然被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惊醒。
声音是从李娟的房间传来的。
她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推门。
门被反锁了。
“娟儿!娟儿!你怎么了?开门啊!”赵秀兰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都变了调。
里面传来李娟断断续续的声音:“妈……我……我肚子疼……”
赵秀兰吓坏了,她一边喊着李卫民的名字,一边用备用钥匙去开门。
李卫民听到动静,也从五金店赶了回来。
两人合力撞开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赵秀兰几乎晕厥过去。
李娟蜷缩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下的地板上,已经有了一小滩水渍。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万分。
那隆起的腹部,在宽大的睡衣下,再也无法掩饰。
“娟儿!”李卫民也懵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抱起女儿。
“别……别碰我……疼……”李娟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抗拒。
赵秀兰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她一直不敢承认的猜测,此刻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她来不及震惊,来不及愤怒,只有一个念头:救女儿!
“老李!快!送医院!快!”赵秀兰哭喊着。
李卫民反应过来,一把抱起女儿,疯了似的往楼下冲。
赵秀兰胡乱抓了些钱和证件,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小轿车在青石镇的马路上飞驰,朝着县城的医院开去。
车里,李娟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赵秀兰抱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不停地叫着女儿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到了县医院,李娟被直接送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过后,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家属跟我来一下。”
赵秀兰和李卫民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心跳得像要爆炸一样。
“医生,我女儿她……她到底怎么了?”赵秀兰声音颤抖地问。
医生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如遭雷击的话:“你们怎么当家长的?病人怀孕了,而且马上就要生了!现在情况很危险,胎位不正,必须马上进行剖腹产!”
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了?
赵秀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李卫民也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乖女儿,他们寄予厚望的大学生,竟然……竟然怀孕了?
而且,他们作为父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医生……你……你是不是搞错了?”李卫民不死心地问。
“搞错?B超单子在这里,你们自己看吧。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赶紧签字,准备手术!晚了大人孩子都有危险!”医生把一张单子拍在桌子上。
看着B超单上那模糊的影像,赵秀兰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04
县医院的手术室外,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红色的“手术中”灯光,像一只不祥的眼睛,刺痛着李卫民和赵秀兰的心。
李卫民蹲在墙角,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言不发。
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愤怒。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从小听话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谁?是谁害了他的女儿?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问个明白,但他不能。
他只能在这里等着,承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
赵秀兰则靠在墙上,双眼红肿,泪水早已流干。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女儿痛苦的呻吟,医生冰冷的话语,B超单上那两个小小的影像,像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她的心。
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女儿的异常;她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关心女儿的内心世界。
但现在,所有的后悔和自责都无济于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个护士抱着两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恭喜,是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龙凤胎?
李卫民和赵秀兰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护士怀里那两个小小的生命。
他们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茫然,却没有一丝初为外祖父母的喜悦。
护士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尽职地说:“孩子很健康,女孩四斤八两,男孩五斤二两。产妇情况也稳定,一会儿就推出来了。”
说完,护士抱着孩子走向了新生儿科。
李卫民和赵秀兰没有跟过去,他们依然站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了一样。
双胞胎,这个事实比怀孕本身更让他们震惊。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的女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整整九个多月。
不一会儿,李娟被推了出来。
她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无助,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赵秀兰扑了过去,握住女儿冰冷的手,哽咽着叫道:“娟儿……娟儿……”
李娟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母亲和父亲那复杂的眼神时,她迅速地移开了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赵秀兰强忍着内心的风暴,照顾着女儿的身体。
李卫民则负责跑腿,办理各种手续,还要想办法瞒着镇上的亲戚朋友。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们试图问过李娟。
“娟儿,告诉妈,那个人是谁?他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赵秀兰坐在床边,低声哀求。
李娟只是摇头,或者沉默,或者用被子蒙住头,拒绝任何交流。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麻木,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秀兰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
她甚至不敢在女儿面前提起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无辜的小生命,一出生就背负着不该有的沉重,被放在医院的保温箱里,连母亲的怀抱都没有感受过。
出院那天,李卫民去办理了手续,赵秀兰则去新生儿科接孩子。
当护士把两个襁褓交到她手上时,她的心猛地一颤。
看着那两张皱巴巴的小脸,那么小,那么脆弱,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无论如何,这是她女儿拼了命生下来的,是她的外孙和外孙女。
回到家,赵秀兰把孩子抱给李娟看。
李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然后就转过了头。
赵秀兰叹了口气,把孩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此,照顾两个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她和李卫民身上。
他们笨拙地学着喂奶、换尿布,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
而李娟,则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日躺在床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赵秀兰和李卫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请了心理医生,但李娟根本不配合。
他们想尽办法开导她,但她始终无动于衷。
他们以为,时间或许能治愈一切。
只要女儿活着,只要孩子们健康成长,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他们错了。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当赵秀兰因为照顾孩子太过疲惫而沉沉睡去时,李娟,这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孩,这个刚刚成为母亲的女孩,选择了用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她从自家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当赵秀兰被楼下的惊呼声吵醒,冲到窗边往下看时,只看到了女儿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那一刻,赵秀兰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05
李娟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了青石镇平静的湖面,激起了轩然大波。
那个曾经被视为骄傲的“别人家的孩子”,那个刚刚考上重点大学的天之骄女,竟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人生,这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感到震惊和惋惜。
李家的三层小楼,一夜之间被悲伤和绝望笼罩。
赵秀兰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厥过去。
李卫民强撑着处理女儿的后事,但那佝偻的背影和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无不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
那对刚刚满月的龙凤胎,仿佛也感受到了家里的悲剧,日夜啼哭不止。
因为是自杀,警察很快介入了调查。
他们例行公事地询问了李卫民和赵秀兰,了解李娟生前的情况。
当警察得知李娟刚刚生下一对双胞胎时,他们敏锐地意识到,这起自杀案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复杂的原因。
“李先生,李太太,我们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有些问题我们必须了解清楚。”负责调查的张警官表情严肃地说,“李娟生下的这对孩子,他们的父亲是谁?你们知道吗?”
李卫民和赵秀兰对视了一眼,都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赵秀兰哽咽着说,“娟儿她……她什么都不肯说。”
“她平时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男同学?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交往?”另一位年轻的王警官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李卫民斩钉截铁地说,“我女儿从小就很乖,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不跟男孩子来往。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
赵秀兰也补充道:“她高三压力大,后来高考结束了,人就变得怪怪的,总说累,也不出门。我们都以为她是考试累坏了,哪里想得到……她会怀孕……呜呜呜……”
警察们皱起了眉头。
一个性格内向、社交圈单一的高三女生,竟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怀孕生子,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找到孩子的生父,不仅是为了给死者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弄清楚李娟自杀的真正原因,更是为了这两个孩子的未来。
“我们会调查李娟的通话记录和社交网络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张警官说,“另外,我们需要提取孩子的DNA样本,如果找到了可疑对象,可以进行比对。”
李卫民和赵秀兰虽然心痛,但也知道这是必须的程序,只能点头同意。
警察们开始了细致的调查。
他们走访了李娟的学校,询问了她的老师和同学。
但得到的反馈都差不多:李娟文静、内向、学习好,几乎不参加集体活动,也没听说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
她的社交网络账号也很干净,除了偶尔分享一些学习资料,几乎没有个人生活的内容。
她的通话记录里,除了家人和少数几个女同学,也没有频繁联系的可疑号码。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孩子的生父,就像一个幽灵,无迹可寻。
李卫民和赵秀兰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同时还要照顾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身心俱疲。
他们每天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毁了他们的女儿,毁了他们这个家。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警方的调查终于有了突破。
他们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恢复了李娟手机里一些被删除的信息。
虽然信息很零碎,但足以指向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向。
同时,警方在镇上进行了广泛的排查和DNA比对,最终锁定了一个嫌疑人。
几天后,张警官和王警官再次来到了李家。
赵秀兰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警官,是不是……是不是有消息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张警官点点头,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对饱受打击的夫妻。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沉重地开口:“我们……已经查到了孩子的生父是谁。”
赵秀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抓住李卫民的手,急切地问:“是谁?到底是谁?”
张警官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李卫民愣住了,而赵秀兰,则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嘴唇哆嗦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