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想去贵州支教三年。”那个周末的晚上,林雨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支教?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趁着我们还年轻,我想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01
三月的春风刚刚吹暖这座城市,我和林雨的小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六晚上,客厅里飘着外卖的香味,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我们刚结婚一年,还处在那种甜蜜的磨合期,生活虽然平淡,但我觉得挺幸福的。
林雨坐在我对面,扒拉着盒饭里的青椒肉丝,神情有些恍惚。
我以为她只是累了,毕竟这一周她在学校里特别忙,经常回家都已经八九点了。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我关心地问她。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平时温柔的眸子里突然有了种别样的光芒。
“老公,我想去贵州支教三年。”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支教?三年?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你...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雨放下筷子,整个人坐得笔直,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说,我想去贵州山区支教,为期三年。”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林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色。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太安逸了?”
“每天朝九晚五,回家吃饭看电视睡觉,就这样日复一日。”
“我觉得自己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没有任何生气。”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难道她对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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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我们有稳定的工作,有自己的小家。”我试图说服她。
林雨摇摇头,眼中那种光芒更加明亮了。
“老公,你知道吗?昨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支教项目的宣传片。”
“那些山区的孩子,眼神里有种渴望,那种对知识的渴望。”
“他们坐在破旧的教室里,用断了的铅笔写字,但眼睛里的光芒比任何星星都亮。”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林雨。
“我突然意识到,我想成为那种能点亮别人生命的人。”
“我想趁着还年轻,去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情五味杂陈。
熟悉的是她的脸庞,她的声音,她说话时习惯性咬下唇的小动作。
陌生的是她眼中的那种坚定,那种我从未见过的决心。
“可是三年...太长了。”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而且那边条件那么艰苦,你一个女孩子能受得了吗?”
林雨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湿润,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紧张。
“老公,我知道这个决定很突然,也很自私。”
“但是我真的想去试试,那些孩子太需要老师了。”
“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有孩子,没有太多牵绊,正是最好的时机。”
我沉默了很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说不舍得是假的,新婚一年就要分开三年,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
但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我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那种光芒太美了,就像黑夜中突然亮起的明灯。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生动过。
“你真的决定了吗?”我最终问出了这句话。
“我已经投递申请了。”她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沉。
原来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今晚只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那...那好吧,我支持你。”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林雨突然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
“老公,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能感受到她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
“但我真的很想去,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那种熟悉的洗发水香味让我更加不舍。
“傻瓜,既然是你的梦想,我当然要支持。”
“再说,分别一段时间也许能让我们的感情更珍贵。”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心相信。
但我知道,如果我阻止她,她会一辈子怨恨我的。
与其让她带着遗憾留在身边,不如成全她的梦想。
那一夜,我们拥抱着入睡。
我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她在我怀里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而我,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生命中永远消失了。
02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雨就像变了个人。
她每天下班后都泡在电脑前,查阅各种关于贵州山区的资料。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还能看到显示器的光亮照在她专注的脸上。
“累不累?”我轻抚着她的肩膀问道。
“不累,我在学习当地的方言,还有一些山区生活的常识。”
她头也不回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我走过去看了看她的屏幕,上面是一些关于贵州地理气候的介绍。
还有一些山区学校的照片,破旧的教室,简陋的宿舍,泥泞的操场。
“那边的条件看起来真的很艰苦,你确定能适应吗?”
“没关系的,年轻人嘛,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她转过头冲我笑了笑,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而且能帮助那些孩子,再苦再累都值得。”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段时间,林雨还经常接到一些电话。
每次电话响起,她都会迅速拿起手机,然后走到阳台上去接。
我能听到她压低声音在说话,但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谁的电话?”我好奇地问过几次。
“支教项目那边的,询问一些详细情况。”她总是这样回答。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她开始频繁地删除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做,手机里总是保存着我们的各种聊天。
“为什么要删聊天记录?”我试探性地问。
“手机内存不够了,删一些没用的信息。”她头也不抬地说。
但我明明记得她的手机才买了半年,内存应该很充足才对。
我想深入问下去,但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也许真的只是我想多了吧。
很快,她的申请通过了。
分配到贵州某个偏远山区的小学,为期三年。
当她拿到那份通知书的时候,我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泪光。
那是激动的泪水,还是不舍的泪水,我分辨不清。
“恭喜你,梦想成真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高兴。
“老公,谢谢你的支持。”她紧紧抱住我。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你的理解。”
出发前的那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商场给她买了些日用品。
山区里什么都买不到,她需要准备充足的生活用品。
走在商场里,我们就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样,挑选着各种东西。
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还有一些药品。
“这些够吗?要不要再多买点?”我问她。
“够了,带太多东西也不方便。”她摇摇头。
“而且那边生活简单点挺好的,正好可以磨练一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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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购物车里那些琐碎的物品,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购物了。
至少在未来三年里是这样。
“要不要给你买个好点的羽绒服?山区里会很冷的。”
“不用了,我有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够厚的。”
“那给你买个热水袋吧,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暖被窝。”
“老公,你别这样,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但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三年...
对她来说也许很快,但对我来说,每一天都会是煎熬。
回到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一个大号的行李箱,装着她三年的生活。
衣服不多,几件够换洗就行了。
日用品占了大半个箱子。
还有一些书,都是关于教育心理学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看着她熟练地整理着行李,我忍不住再次问道。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我。
“老公,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但有些事情,不去尝试就永远不知道结果。”
“我不想等老了以后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去追求梦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异常坚定。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支教只是一个开始,她真正想要的是一种不同的人生。
一种不被现有生活束缚的人生。
而我,可能永远给不了她那种人生。
03
出发的那天是个阴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我开车送她到火车站,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
车里播放着她喜欢的音乐,但气氛却莫名地沉重。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打破沉默说道。
“嗯,不过那边信号可能不太好,如果联系不上你别着急。”
她看着窗外的雨滴,声音有些飘忽。
“我会每周至少给你打一次电话的。”
“好,我等你的电话。”
到了火车站,我帮她把行李拖到检票口。
周围都是匆匆忙忙的旅客,喧嚣的人声让这个离别显得不那么特别。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进去了。”我看了看表说道。
林雨点点头,但没有马上动身。
我们就这样站在人群中,四目相对。
“老公,这三年你要照顾好自己。”她的眼眶红了。
“记得按时吃饭,不要总是点外卖。”
“还有,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
“别说傻话。”我打断了她。
“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踮起脚尖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走了。”
我看着她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检票口,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火车开动,我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突然被抽走了。
回到家,房子显得异常安静。
她的化妆品还摆在梳妆台上,她的拖鞋还放在床边。
但人已经不在了。
前两个月,林雨还会时不时地打电话回来。
每次电话铃响,我都会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老公,我到了!”第一个电话是在她到达当地的晚上打来的。
“路上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就是车程有点长,坐了十几个小时。”
“那边的条件怎么样?”
“比想象中的要艰苦一些,但还能接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还算正常。
过了几天,她又打来电话。
“这里的孩子太可爱了,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学习很认真。”
“有个小女孩还给我画了张画,画的是她眼中的老师。”
“你知道吗?她把我画得像天使一样。”
她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那种兴奋是真实的,让我也替她感到高兴。
“那就好,说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嗯,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第一个月的时候,她几乎每周都会打电话。
聊学校的事情,聊那些可爱的孩子,聊山里的生活。
“山里的空气真好,晚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
“今天一个小男孩问我北京是什么样子的,我跟他说了好久。”
“同事们都很好,大家互相照应着。”
听着她的声音,我能想象她在那个陌生环境里的生活。
虽然思念,但我也为她的快乐而高兴。
但慢慢地,电话开始变少了。
第二个月的时候,她一周只打一次电话。
第三个月,变成了两周一次。
而且每次通话的时间都很短。
“老公,我在忙,先挂了。”
“这边信号不好,听不太清楚。”
“今天有家长要来,我待会儿再给你打回去。”
但她从来没有打回来过。
我试着主动给她打电话,但经常是无人接听。
偶尔接通了,她也总是匆匆忙忙地挂断。
“现在不方便,改天再聊。”
“正在上课,等下班了我再给你打过去。”
但等来等去,总是等不到她的电话。
第六个月之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打她的手机,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是提示关机。
微信发过去,永远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开始担心起来。
会不会是那边真的信号太差?
还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我试着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她的学校,但根本找不到任何联系方式。
当初她走得匆忙,没有留下详细的地址。
我只知道是贵州的某个山区小学,连具体的县市都不清楚。
04
一个人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难熬得多。
每天下班回到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电视开着,但没有人和我一起看。
饭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碗筷。
床显得格外大,而我总是睡在自己那一边,另一边空着。
桌上还摆着她离开前买的那束百合花,早已枯萎发黄。
我舍不得扔掉,就那样放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同事们偶尔会问起林雨的情况。
“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在山区里还习惯吗?”
“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啊?”
每次听到这些问题,我都觉得心里被针扎了一下。
我总是笑着搪塞过去。
“她工作很忙,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她说那边的生活很充实。”
“等她回来再考虑孩子的事情吧。”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她是否安全,是否快乐,是否还记得家里有个我在等她。
周末是最难熬的时候。
以前我们会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做饭。
现在我只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换着电视频道。
有时候朋友们会邀请我出去聚会。
“来吧,别一个人闷在家里。”
“出来喝酒聊天,放松一下。”
但我总是找借口推脱。
我怕他们问起林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已经失去联系的事情。
而且我总觉得,万一她突然打电话回来,我却不在家,会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
慢慢地,我变得越来越宅。
除了上班,几乎不出门。
家里的冰箱总是空的,因为我懒得去买菜。
点外卖成了常态,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
我知道这样不健康,但就是提不起精神来改变。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妈打电话来问我。
“小雨怎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回来?我想她了。”
我握着电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她工作很忙,那边联系不太方便。”
“工作再忙也不能连家都不联系啊。”妈妈的声音有些担心。
“你们小两口分开这么久,感情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的妈,你别瞎想。”
“那你让她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我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好的,我会转达的。”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如何转达?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种无力感让我几乎窒息。
有时候深夜里,我会拿出手机,翻看她以前发的朋友圈。
那些照片里的她,总是笑得很灿烂。
和朋友聚餐的照片,旅游时的自拍,还有我们一起的合影。
但从去支教那天开始,她的朋友圈就再也没有更新过。
就像她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我试着联系她的闺蜜小张。
“小张,你最近有林雨的消息吗?”
“没有啊,她不是去支教了吗?你们不联系吗?”
“联系不上了,可能那边信号不好。”
“这样啊,山区里确实不方便。”
“你有她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啊,我们平时都是微信联系的。”
我又问了她的其他朋友,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大家都说没有她的消息,建议我耐心等待。
“支教的地方确实不方便联系,你别太担心。”
“她一定是太忙了,等忙完这阵子就会联系你的。”
但我心里越来越不安。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她已经不爱我了。
也许她在那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更好的人。
也许她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了。
这些想法像毒蛇一样,在我心里蔓延。
我开始回忆她离开前的种种细节。
那些神秘的电话,那些被删除的聊天记录。
还有她眼中的那种光芒,那种我从未见过的兴奋。
也许支教只是一个借口。
也许她真正想要的是逃离这个家,逃离我。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实。
怀疑她那些甜蜜的话语是否发自内心。
怀疑我们的婚姻是否只是一个错误。
第三年春天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不管是好是坏。
我向公司申请了半个月的年假。
理由是去看望支教的妻子。
“你们分开这么久,确实该去看看了。”领导很理解。
“记得给我们带点当地特产回来。”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贵州山区的学校信息。
虽然信息不多,但总会有线索的。
我把可能的地址都记下来,打算一个一个去找。
哪怕是大海捞针,我也要试试。
05
三月的贵州,春寒料峭。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贵阳火车站,心情忐忑不安。
手里握着几张纸,上面记录着我在网上找到的几所可能的学校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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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都很模糊,有些甚至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
但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第一站是距离省城最近的一个县。
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一路颠簸,我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林雨,我又兴奋起来。
三年了,整整三年。
我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场面。
她看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
是惊喜?是感动?还是...
我不敢想下去。
到了县城,我按照地址找到了第一所学校。
这是一所希望小学,看起来确实很简陋。
几间平房围成一个院子,中间是个土操场。
孩子们正在上课,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我的心跳得很快,这里会是林雨工作的地方吗?
“请问,这里有个叫林雨的支教老师吗?”
我找到了校长办公室,紧张地问道。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
他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啊,我们这里没有叫林雨的老师。”
“你确定是我们学校吗?”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可能我搞错了,谢谢您。”
走出校门,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但我告诉自己,这只是第一所学校,还有其他的呢。
第二所学校在更远的山区,需要转好几趟车。
先是坐班车到镇上,然后坐三轮车到村口,最后步行半个小时。
一路上的风景很美,群山环绕,云雾缭绕。
空气也很清新,确实比城市里舒服多了。
我能理解为什么林雨会喜欢这里。
如果真的是为了支教,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学校建在半山腰,是一排石头建的房子。
操场是黄土地,没有任何体育设施。
但孩子们看起来很快乐,在简陋的环境中尽情玩耍。
“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林雨的支教老师吗?”
我又一次紧张地询问。
这次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接待我。
她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啊,我们这里的支教老师就我们几个。”
“你说的林雨,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林雨的照片。
“这个人你见过吗?”
她仔细看了看,确定地摇头。
“没见过,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我感觉天旋地转。
又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谢谢,可能是我搞错地方了。”
我强撑着笑容,离开了这所学校。
坐在回县城的班车上,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也许她去的不是贵州,而是其他省份?
也许她说的学校名字我听错了?
但不对,她明明说的是贵州,我记得很清楚。
第三所学校是最偏远的,在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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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出发,要坐两个小时的面包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上。
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天。
“你是来找人的?”
“是的,找我妻子,她在这边支教。”
“支教的老师不多,我应该都见过。”
“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林雨。”
师傅想了想,“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啊。”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
“可能她平时不怎么出来吧。”
“也有可能,山里的老师确实很少下山。”
但师傅的语气让我感觉不太对。
到了学校,这里的环境更加原始。
几间木房子,周围都是密密的山林。
如果不是有孩子们的笑声,真的像与世隔绝一样。
“你们这里有个叫林雨的支教老师吗?”
我已经问得有些机械了。
校长是个当地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
“林雨?没有这个人。”
“我们这里的外来老师就两个,都不叫这个名字。”
我又拿出照片给他看。
他看了很久,确定地摇头。
“没见过,绝对没见过这个人。”
走出学校,我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三所学校,三个否定的答案。
如果她不在这些地方,那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坐在学校门口的石头上,望着远山发呆。
山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来支教。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翻腾,但没有答案。
我决定再试试最后一所学校。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可能的地点了。
如果这里也没有,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06
最后一所学校规模比较大,是县里的重点小学。
有二十多个老师,学生也有几百人。
如果林雨真的在支教,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走进校园,我看到孩子们正在上早操。
整齐的队列,响亮的口号,看起来很有朝气。
我想象着林雨也许就站在某个教室里,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想到这里,我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
“请问校长办公室在哪里?”
我向一个老师打听。
“在那栋楼的二楼,你找校长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我妻子,她在这里支教。”
老师笑了笑,“支教老师啊,他们都很辛苦。”
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看来这里确实有支教老师,那林雨很可能就在其中。
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文件。
“您好,打扰一下。”我敲了敲门。
“请进,有什么事吗?”校长放下手中的文件,热情地招呼我。
“我是来找我妻子的,她叫林雨,三年前来这里支教。”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快。
三年的等待,就要在这一刻有结果了。
校长听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
“林雨?这个名字...”
他起身走到文件柜前,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令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