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年的夏夜，凌晨十二点半。
我刚踏进车间门口，整个厂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应急灯在墙角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跳跃。
紧接着，一双冰凉的手突然伸进了我的工装口袋。
"别出声。"
是周梦琪的声音，那个被全厂男工称为厂花的女孩。
她的手在我口袋里轻轻颤抖，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恐惧。
"陪陪我。"
黑暗中，我听见了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奇怪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故意放轻动作，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01
我叫陈俊杰，二十二岁，刚从技校毕业就进了这家纺织厂。
1998年的夏天格外闷热，即使到了深夜，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湿热。
我被分配到了夜班，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八点，负责看管车间里的纺织机械。
说是看管，其实就是个闲差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值班室里打盹。
但今晚不一样。
当我推开车间大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黑暗。
不是普通的停电，因为就连应急灯都只有几盏还在闪烁，其他的设备指示灯全部熄灭了。
我摸索着想找到手电筒，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
"是俊杰吗？"
周梦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她是厂里的质检员，白班上班，按理说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梦琪？你怎么还在厂里？"
我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看见她站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穿着白色的工装上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
"我...我有东西落在车间里了，回来拿的时候就停电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这让我感到奇怪。
周梦琪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坚强，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害怕的样子。
"没事的，可能是主变压器出了问题，一会儿就好了。"
我试图安慰她，但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动，脚步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梦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听见了吗？"她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我的皮肤里。
"可能是保安在巡逻。"我说，但心里也开始感到不安。
因为保安巡逻的时候都会拿着手电筒，而且会大声吆喝，不会这样悄无声息。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有人在那边。"周梦琪指向车间深处，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黑暗中确实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移动。
那个身影很高，动作僵硬，在应急灯的红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02
"我们先躲起来。"
我压低声音，拉着周梦琪往最近的机器后面走去。
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冰凉的手伸进了我的工装口袋。
"别出声，陪陪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的恳求，这让我感到更加困惑。
周梦琪的手在我口袋里轻轻颤抖，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那种恐惧如此真实，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不仅仅是因为停电。
"梦琪，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轻声问道，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那个神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但脚步声依然时不时地响起，像是在有目的地搜寻着什么。
"我不能说。"她摇头，泪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如果我说了，他会杀了我的。"
这句话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杀了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想要问更多，但远处突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
周梦琪的身体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在剧烈地颤抖。
"他在找我。"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呼吸热得发烫。
"谁在找你？"
"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她的手在我口袋里抓得更紧了，仿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就在这时，车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梦琪，我知道你在这里。"
那声音低沉而阴冷，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着。
"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周梦琪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手在我口袋里死死地抓着，指甲几乎要抠破我的皮肤。
"不要让他发现我，求你了。"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其中的恐惧却清晰可闻。
我开始意识到，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停电、周梦琪深夜出现在车间、那个神秘的男人——这些都是有联系的。
03
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了。
"梦琪，别让我亲自去找你。"
声音里带着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周梦琪在我身边瑟瑟发抖，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是谁？"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是...是车间主任许国强。"
她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许国强是我们车间的主任，四十多岁，在厂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个很严肃但公正的人。
他为什么会在深夜追踪周梦琪？
"他想要什么？"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关于厂里的账目。"
周梦琪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地向我解释着。
"上个月我在整理质检报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
"有很多次品被标记为合格品出货了，而且数量很大。"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仔细查了一下，发现这些次品都是许主任亲自签字放行的。"
我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许国强真的在故意放行次品，那就意味着他在损害厂里的利益，甚至可能涉及到贪污。
"然后呢？"
"我想找个机会和厂长谈这件事，但今天下午许主任突然找到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说知道我在调查他，让我晚上来车间见面，说要给我一个解释。"
"所以你就来了？"
"我本来不想来的，但他说如果我不来，就要让我在厂里待不下去。"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需要这份工作，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需要我养活。"
我握住了她在我口袋里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就在这时，许国强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他已经走得很近了。
"梦琪，我已经看见你了。"
我们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紧紧贴在机器后面。
通过机器的缝隙，我看见许国强的身影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
04
许国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你害怕，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那些账目确实有问题，但那是为了救厂里的命。"
周梦琪在我身边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的手在我口袋里死死地抓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许国强继续说道。
"厂里已经连续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所有人都要失业。"
他的话让我感到困惑。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放行次品也许是有苦衷的。
但这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在深夜追踪周梦琪，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害怕。
"梦琪，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许国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虚假的温和。
"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周梦琪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车间里还是被许国强听到了。
"很好，你终于愿意和我对话了。"
许国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在确定我们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机器后面，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信你。"周梦琪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那天在办公室，你说要让我从厂里消失。"
"那只是气话。"许国强叹了口气。
"我承认我当时很激动，但我现在冷静下来了。"
"我们可以合作，你帮我保守秘密，我给你升职加薪。"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诱人，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威胁。
如果周梦琪拒绝，会发生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周梦琪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许国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你以为厂长会相信你一个小质检员的话？"
"我在这个厂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厂长对我信任有加。"
"而你，只是一个刚工作两年的小女孩。"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了周梦琪的心里，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但同时，我也开始明白许国强为什么这么有恐心了。
05
"况且，"许国强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你以为那些账目问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这句话让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周梦琪问道。
"厂长也是知情的。"
许国强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我们。
"那些次品的销售，都是经过厂长同意的。"
"你在撒谎。"周梦琪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徐厂长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许国强冷笑一声。
"那你知道那些次品都卖到哪里了吗？"
周梦琪没有回答，我能感觉到她的困惑。
"卖给了山区的学校，做校服用的。"
许国强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那些孩子穿着我们的次品校服，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面料不合格，容易过敏，容易破损。"
"但山区的学校没有钱买好的面料，他们只能接受这些便宜的次品。"
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原来他们不仅仅是在损害厂里的利益，还在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
"而厂长，"许国强继续说道，"拿着销售次品的差价去投资其他项目了。"
"他说这是为了厂里的长远发展，但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周梦琪在我身边开始抽泣，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
她本来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简单的贪污案，没想到牵涉到的是整个厂的管理层。
"所以，"许国强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这件事很复杂了吧？"
"如果你真的要举报，受伤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厂长，还有整个厂的工人。"
"没有了这些额外收入，厂里真的要倒闭了。"
这个逻辑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真的是为了救厂里，为什么要选择伤害那些孩子？
而且，许国强的威胁态度也不像是一个为了集体利益而牺牲的人。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梦琪？"
许国强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威胁。
"要么加入我们，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06
就在许国强威胁的话音刚落，车间里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要么什么？"
那是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徐厂长。
周梦琪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徐厂长！"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您怎么来了？"
"我接到保安的电话，说车间停电了，就过来看看。"
徐厂长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紧张。
"没想到会碰到你们在这里。"
许国强显然没有料到徐厂长会出现，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厂长，您怎么这么晚还来厂里？"
"我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徐厂长没有回答许国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尤其是你，老许，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跑到车间来做什么？"
许国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我...我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在停电的车间里处理？"
徐厂长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还有梦琪，你一个白班的质检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车间？"
周梦琪从我身边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徐厂长，因为根据许国强刚才的话，徐厂长也参与了那些账目问题。
"厂长，"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
"什么事？"
"关于...关于质检报告的事情。"
许国强听到这话，明显紧张了起来。
"梦琪，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什么？"徐厂长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车间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应急灯的红光在墙上闪烁着。
我能感觉到三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仿佛一根导火索即将被点燃。
"厂长，"周梦琪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发现了一些质检报告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很多次品被标记为合格品出货了。"
徐厂长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得让人感到不安。
"原来，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