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此为创意虚构作品，图片素材源自网络分享，仅供叙事需要。愿以此传递美好能量，共建和谐友善社区。
凌晨三点的城市，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霓虹灯的余晖在雨后的柏油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夜归人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脆。李明握着方向盘，眼睛微微发涩，这已经是他连续跑夜班的第十五天了。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传来深夜电台主播慵懒的声音："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分，为还在路上的朋友们播放一首《夜行人》..."
李明关掉了收音机。他不喜欢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总让他想起一些不愿回忆的事情。
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像孤独的哨兵，机械地变换着颜色。李明正准备调头回家时，车窗外突然响起轻柔的敲击声。
"师傅，能载我一程吗？"
李明转头看去，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车窗外。老人约莫七十岁年纪，穿着一件褪色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一个老式的帆布包。最奇怪的是，刚刚还在下雨，但老人的衣服却干得出奇。
"去哪里？"李明摇下车窗问道。
"青山公墓。"老人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李明的耳朵。
李明愣了一下。凌晨三点去公墓？这确实有些奇怪。但他想起女儿小雨还躺在医院里，那张五万块的治疗费单子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现在是单程三十公里，起码能赚一百多块钱。
"上车吧，大爷。"
老人点点头，绕到车的另一侧。李明按下了解锁键，正准备启动车子，突然听到急促的喇叭声。
一辆同样的出租车从侧面冲了过来，车窗摇下，露出王刚焦急的脸。
"老李！别让他上车！"王刚几乎是在喊，"那不是活人！"
李明的手僵在了档杆上，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通过后视镜看去，老人已经坐在了后座上，正静静地望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刚，你胡说什么？"李明摇下车窗，声音有些颤抖。
"我刚才在医院送病人，看到太平间的护工在找一个走失的老人！"王刚的脸色煞白，"描述和你车上那个一模一样！老李，那个老人三小时前就已经..."
话还没说完，王刚的车突然熄火了。他拼命地拧动钥匙，但车子就是发动不起来。
李明感到后背发凉，他缓缓转头看向后座。老人仍然坐在那里，但这一次，李明清楚地看到老人没有投下任何影子。
"师傅，我们可以走了吗？"老人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李明却听出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李明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深夜，同样是一个神秘的乘客，那一次的经历让他差点丢了性命。但现在，小雨还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他实在承受不起失去这笔收入的后果。
"大爷，您真的要去青山公墓吗？那里这个时间..."
"我要回家。"老人打断了他，"我已经在外面游荡得太久了。"
李明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不管怎样，先把这一趟跑完再说。也许王刚是搞错了，也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车子缓缓驶入夜色中，街道两旁的路灯拖出长长的光线。李明试图通过后视镜观察老人，但每次当他的目光落在镜子上时，后座都像是空的一样。
"师傅，您跑夜班多久了？"老人突然开口。
"十五年了。"李明如实回答，声音有些紧张。
"那您一定见过很多奇怪的乘客吧。"
李明的手握紧了方向盘。"还...还好吧。"
"我也曾经是一名司机。"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怀念，"那是在四十年前，那时候的出租车还是桑塔纳，一开就是一天一夜。"
李明点点头，稍微放松了一些。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只是年纪大了，行为举止有些特别而已。
"我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的深夜，我接到了一个年轻人。"老人继续说道，"他说要去火车站，但是上车后却一直在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生病了，没钱治，打算离开这个城市。"
李明听着，心里涌起一阵共鸣。这个故事太像他现在的处境了。
"后来呢？"李明忍不住问道。
"后来啊..."老人叹了一口气，"我把车开到了医院，用我所有的积蓄给他交了住院费。"
李明通过后视镜看向老人，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老人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某种说不清的满足。
"那您后来怎么办？"
"我啊，没过多久就死了。"老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如果当时不把钱给那个年轻人，也许我还能多活几个月。"
李明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车子在马路中央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他颤抖着转过头，看向后座。老人仍然坐在那里，但李明现在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没有生气的脸，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眼白，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
"师傅，您也有一个生病的女儿吧？"老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今年八岁，得了白血病，治疗费需要五万块钱。"
李明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这些信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王刚都不知道小雨的病情。
"您...您到底是谁？"李明的声音变成了颤抖的耳语。
"我叫陈国梁，生前是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老人的声音变得空旷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1987年10月13日，我死在了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李明想要开门逃跑，但发现车门已经打不开了。他拼命地拉动门把手，但车门就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别害怕，师傅。"老人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我不会伤害您的。我只是想告诉您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选择的故事。"
李明停止了挣扎，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
"那天晚上，我确实救了那个年轻人。他后来康复了，现在已经是这个城市的一名医生。"老人继续说道，"但我死了，留下了妻子和年幼的儿子。我的妻子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我死后她带着孩子改嫁了。"
李明听着，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师傅，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个故事吗？"
李明摇摇头。
"因为今晚，您也将面临同样的选择。"老人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在去青山公墓的路上，我们会遇到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您可以选择帮助他，就像我当年做的那样；您也可以选择不管，继续为您的女儿奔波。"
"但是..."李明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没有但是，师傅。"老人打断了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当年我选择了救人，所以我死了；但那个年轻人活下来了，现在他救了无数的生命。这是值得的。"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启动了，李明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机械地握着方向盘，车子正朝着青山公墓的方向驶去。
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路灯的光线拖成了长长的流线。李明感到时间仿佛在加速流逝，而他却无法控制任何事情。
"师傅，您害怕死亡吗？"老人突然问道。
李明想了想，点点头。"我害怕小雨没有人照顾。她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老人说道，"但有时候，真正的爱需要我们做出最痛苦的选择。"
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青山公墓的大门。但就在距离大门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李明看到路边有一个人影在挥手。
车子缓缓停下，李明看清了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脸上写满了绝望。
"师傅！救救我！"那个男人冲到车窗前，"我老婆要生了，但是出了意外，大出血！医院说必须立刻手术，但是我没钱！求求您，借我点钱吧！"
李明看着那个男人，心里涌起一阵熟悉的痛苦。这和他现在的处境是如此相似——都是为了救亲人的命，都需要钱，都在深夜里绝望地求助。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今晚赚的三百多块钱，还有准备明天交给医院的一千块钱。这些钱对于手术费来说杯水车薪，但也许能够支撑到他们想到其他办法。
"师傅，您准备怎么选择？"后座传来老人的声音，但李明已经听不清了，因为车窗外那个男人绝望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看着女儿病床时的心情。
李明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所有的钱。
"这些给你，快去医院吧。"
那个男人接过钱，眼中涌出了泪水。"谢谢！谢谢您！我叫刘建，我记住您了！"
说完，男人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明转头看向后座，发现老人正在微笑，那个笑容里有欣慰，也有某种深深的悲伤。
"您做了正确的选择，师傅。"
"但是我女儿的治疗费..."李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会有办法的。"老人说道，"善良的人不会被这个世界遗弃的。"
车子重新启动，继续朝着青山公墓驶去。李明发现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虽然刚才的决定让他失去了救女儿的钱，但他并不后悔。
"师傅，您知道吗？"老人说道，"刚才那个男人叫刘建，他现在是市人民医院的院长。"
李明愣住了。
"四十年前，他就是我救的那个年轻人。"
车子停在了青山公墓的大门前。铁门紧锁，门上挂着一个破旧的牌子："凌晨三点至早上六点禁止入内"。
李明转头看向后座，发现老人已经不在了。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后座确实是空的，就像从来没有人坐过一样。
车里的温度突然变得很低，李明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雾。他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车窗的声音。
一个年轻的护士站在车窗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师傅，您见到一个老人了吗？穿中山装，拎着帆布包？"护士的声音在颤抖。
"您是..."李明摇下车窗。
"我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我叫小陈。"护士说道，"三个小时前，太平间里的一具遗体不见了。监控显示，那个老人走出了医院，我们一直在找他。"
李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那个老人...他是谁？"
"陈国梁，1987年因肝癌去世的出租车司机。"小陈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今晚，他的遗体突然...突然活过来了。医生说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但是监控录像清楚地显示了这一切。"
李明感到世界在旋转。他想起老人说过的话，想起那个诡异的微笑，想起后座上没有的影子。
"师傅，您真的见过他吗？他有没有对您说什么？"小陈紧张地问道。
李明点点头，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小陈。护士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师傅，您知道吗？刘建院长刚才接到了一个匿名捐款。
有人给医院捐了五万块钱，指定要用来救治一个叫李小雨的白血病患者。"
李明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您说什么？"
"而且，捐款人留下了一张纸条。"小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善良的人不会被这个世界遗弃'。"
李明看着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老人的笔迹。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纸条的右下角盖着一个章——"陈国梁"。
小陈走后，李明独自坐在车里，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那个老人，那个早已死去四十年的出租车司机，真的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