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洛阳城的夜色渐浓，西苑的烛火却亮如白昼，映得琉璃瓦上金鳞闪烁，仿佛将整片夜空都染成了血色。汉灵帝刘宏斜倚在雕龙榻上，指尖划过玉色瓷盏，盏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漾动，倒映着池中数十名宫女赤身嬉水的影子。他眯起眼，忽地掷出盏中酒液，酒液如碎玉般洒落池中，溅起的水珠在烛光下泛着诡谲的幽蓝：“再泼些凉水！这暑气，总熏得人昏沉，连骨头都酥了！”宫人们战栗着添水，铜壶倾倒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为即将消逝的繁华奏响挽歌。池水泛着诡异的暗绿，水面漂浮着几片凋零的夜舒荷花瓣，花瓣边缘蜷曲发黑，如同被诅咒的残骸，在烛光摇曳中忽明忽暗，映出池底深处若隐若现的阴影，仿佛藏着无数不可言说的秘密。
“陛下，夜舒荷已绽，可要乘舟赏玩？”宦官张让躬身问道，声音尖细如丝，尾音拖得老长，仿佛带着钩子，在寂静的夜里划出一道刺耳的弧线。刘宏懒懒点头，忽见一宫女不慎跌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映着烛光，竟如碎玉般晶莹。他忽地起身，赤足踏过苔藓覆阶，苔藓湿滑如油，每一步都留下浅淡的足迹，仿佛踩在凝固的碧色泪痕上。他笑声愈发癫狂：“好！朕要亲自捞这美人鱼！”语落，竟如孩童扑蝶般跃入池中，溅起的水浪打湿了岸边的琉璃灯，火光摇曳间，映出他扭曲的倒影，恍若一只堕入欲海的兽。池水冰冷刺骨，他却浑然不觉，只觉那宫女的肌肤如羊脂般温润，在掌心微微颤抖，仿佛握住了世间最易碎的珍宝。池底暗流涌动，水草缠绕着他的脚踝，他却毫不在意，只顾着在宫女的惊呼声中肆意抚弄，仿佛这冰冷的池水是他征服欲的温床，而宫女的挣扎不过是这场游戏里最动人的点缀。
宫娥们惊惶退散，唯有那落水者瑟瑟发抖，湿发紧贴着苍白的面颊，水珠顺着锁骨滚落，在烛光下折射出破碎的银芒。刘宏将她拽起，湿漉漉的肌肤紧贴掌心，竟比绸缎更滑腻三分。他忽觉一阵酥麻自指尖蔓延至全身：“你这开裆裤，倒比皇后宫里的绫罗更顺心意。”语罢，竟将她按在池边青石上，恣意纵情。石上苔藓被碾作碧泥，混着水珠与喘息，在烛火下泛着诡谲的光，仿佛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远处传来更漏之声，一声声敲在人心上，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在这座被欲望浸透的宫殿里，时间早已扭曲成了一场无尽的狂欢。风掠过池面，卷起几片夜舒荷的残叶，叶脉间流淌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如同垂死的生灵最后吐出的叹息。池中水波荡漾，倒映着天际几颗黯淡的星辰，星辰的光芒被水纹撕扯成碎片，仿佛连天象都在无声地嘲笑着这糜烂的宫廷。
这已是半月内第九十九个被他临幸的宫女。大儒郑玄所制的“御女日程”早被他抛诸脑后——何须循规？天下女子，本就该是他的玩物。他常笑言：“郑玄那老儿，倒会算天数，却不知朕的‘天数’在裙裾之间！”说罢，又扯过一名宫女，指尖划过她颤抖的锁骨，留下几道淡红的印痕：“今夜，你且替朕解这‘天数’！”那宫女喉间溢出一声呜咽，却被他粗暴地捂住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如同被掐住脖颈的雏鸟。她的泪珠滚落，滴在青石板上，瞬间被苔藓吸收，仿佛连大地都在吞咽这无边的痛苦。宫灯在风中摇晃，光影在墙上投出扭曲的舞动，如同无数挣扎的鬼魂在无声地呐喊，而灵帝却沉浸在自己的欲望之中，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指尖下那具微微颤抖的躯体。
翌日，朝堂之上，司空刘宠呈上灾情奏报，黄河沿岸饥民相食，郡县官吏贪腐成风，奏折上的墨迹被汗水洇开，如泣血的泪痕。刘宏却哈欠连天，袍袖一挥，奏折散落如秋叶：“西园官职尚有空缺，三公之位……嗯，可售二千万钱。谁愿出价？”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唯有张让悄然记下人名，嘴角浮起阴笑，袖中黄册又添新墨。那黄册的纸页早已被汗渍与墨迹浸透，翻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咀嚼着无数人的命运。殿外，几只乌鸦掠过檐角，发出沙哑的鸣叫，仿佛在为这腐朽的王朝唱响丧歌。朝堂的梁柱上盘踞着年久的蛛网，蛛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却无人去拂拭，仿佛这王朝的根基早已被蛀空，只待最后一击便轰然倒塌。
永乐太后董氏的“礼钱”早已堆满万金堂，铜人金钟在烛光中泛着冷光，铜蛤蟆的眼珠竟是南海夜明珠所嵌，每逢月圆便莹莹泛绿，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刘宏常如农人般蹲坐其间，摩挲钱币纹路，指尖沾满铜锈：“母后说得对，皇权不过是场交易。他们买官，朕买乐子，两不相欠。”偶有宫人窃窃私语，他便大笑掷钱：“拿去！这钱币上朕的画像，比圣旨更值钱！”铜钱如雨点般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掩盖不住远处饥民啃食树皮时牙齿摩擦的刺耳声。钱币落地时溅起的尘埃，在夕阳下泛着血色，仿佛无数冤魂在风中呜咽。万金堂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铜镜，铜镜中映出灵帝扭曲的面容，每张面孔都带着不同的癫狂表情，仿佛在无数个平行时空中，他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堕落。
西园集市又开张了。宫女们扮作商贩，吆喝叫卖，珠钗绫罗堆满竹篓，香气与脂粉味混作一团，熏得人头晕目眩。刘宏则披粗布衣，驾驴车穿梭其间，驴蹄碾过石板，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仿佛碾碎了所有规矩。忽见一宫女偷窃珠钗，他非但不怒，反大笑：“偷吧！偷得越多，今夜朕便罚你裸身驾车！”驴车驶过处，宫娥们惊惶避让，裙裾翻飞如蝶，他却觉这慌乱比歌舞更动人。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却被他充耳不闻——在这座被奢靡包裹的牢笼里，唯有欲望的声响才是真实的。集市角落，一只断翅的蝴蝶挣扎着扑腾，最终被践踏在泥泞中，翅膀上的金粉与尘土混作一处，再难辨其华彩。蝴蝶的残躯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如同被遗忘的纯真，在欲望的泥沼中彻底沉沦。
然狂欢终有尽头。公元184年春，黄巾军的烽火自冀州燃起，如野火般席卷九州。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号，义军所过之处，官吏头颅悬于城门，如一串串腐坏的瓜果，在烈日下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朝堂急报频传，刘宏却仍在裸游馆醉饮：“张角？不过草寇罢了。让皇甫嵩去平，朕要听《招商曲》！”乐工们强抑恐惧，丝竹之声愈发急促，竟似哀鸣。琴弦崩断时溅出的血珠，与酒液混在一处，竟分不清是琴弦的血，还是人心的血。窗外，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仿佛天地也在为这末世之景发出怒吼。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裸游馆中扭曲的狂欢场景，那一刻，欲望与恐惧在光影中交织，仿佛末日审判的预兆已然降临。
一日，宦官赵忠忽报：“陛下，黄巾已破南阳，距洛阳不足三百里！”刘宏酒盏一颤，酒液泼溅在锦袍上，竟如血渍般刺目。他踉跄起身，忽又跌坐，锦袍下摆拖过满地狼藉的酒盏碎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朕是天子！天子岂可……”话音未落，董卓已踏进殿门，甲胄寒光映得满室如雪，恍若末日降临的预兆。董卓目光如炬，扫过殿中醉卧的灵帝与瑟瑟发抖的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臣特来护驾。”刘宏却瘫坐在地，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曾恣意妄为的面容，此刻竟如此苍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他忽地抓起铜钟，钟身冰凉刺骨，铜锈在掌心留下暗绿的痕迹：“朕是天子！天子岂可……”话音未落，董卓已踏进殿门，甲胄寒光映得满室如雪，恍若末日降临的预兆。铜钟的冰冷仿佛穿透了他的骨髓，让他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感受到一丝真实的恐惧，那恐惧如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荒诞与癫狂都冻结在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