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根据真实职场事件改编，部分对话和细节进行了艺术加工，人物均为化名处理。
"陈总说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主动辞职拿补偿，要么明天保安送你出门。"
张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回去告诉那个废物，他今天下午就可以滚了，公司不欢迎蛀虫。"
人事部王姐瞪大眼睛，这个平时温和的技术主管疯了吗？竟敢这样说空降的副总裁？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等着看这场好戏。
01
三个月前，华丰科技迎来了新的副总裁陈华。
那天早晨，张明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泡好茶，整理好桌面上的技术文档。作为技术部主管，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六年，从一个普通程序员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
九点整，总经理李建国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各位同事，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下咱们公司新来的副总裁，陈华先生。"李建国满面春风，"陈总是从集团总部空降下来的，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
陈华缓缓站起身，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眼神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最后停在张明身上。
"大家好，我是陈华。来到华丰科技，我的任务很简单——让公司运营更高效，让业绩更出色。"陈华的声音不算大，但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当然，这个过程中可能需要进行一些调整，希望大家能够配合。"
张明注意到陈华说"调整"这个词时，眼神又扫了自己一眼。
会议结束后，其他部门主管都围着陈华寒暄，张明却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上午，陈华就找到了张明。
"张主管，你手里的项目进展怎么样？"陈华翻着手中的资料夹，"这个云平台升级项目，预算有点高啊。"
张明放下手中的代码，转过椅子面向陈华："陈总，这个项目是公司的重点项目，预算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硬件设备、软件许可证、人员成本，每一项都有详细的清单。"
"精确计算？"陈华冷笑一声，"我看了你们的报告，光是服务器就要八十万，这是在抢银行吗？"
"陈总，这是企业级服务器，我们需要保证系统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张明耐心解释，"如果为了省钱用低端设备，一旦出现故障，损失会更大。"
"损失？"陈华把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我看最大的损失就是你们这些技术人员不懂成本控制。预算砍一半，项目照样做。"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偷偷看向这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张明深吸一口气："陈总，技术项目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砍掉一半预算，就意味着要么用劣质设备，要么裁减技术人员。无论哪种选择，都会影响项目质量。"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陈华整理了一下衣袖，"我只看结果，不听理由。三天后我要看到新的预算方案，记住，成本控制在四十万以内。"
说完，陈华转身离开，留下张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旁边的同事小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明哥，这新来的副总好像不太好惹啊。"
张明苦笑着摇摇头："看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明想尽办法重新制定预算方案。他找了好几家供应商比价，甚至考虑使用二手设备，但无论怎么压缩，成本都很难降到四十万以下。
三天后的汇报会上，张明准备了两套方案。
"陈总，这是重新制定的预算方案。"张明打开PPT，"第一套方案，成本四十万，但需要使用二手服务器，系统稳定性会有风险。第二套方案，成本六十万，设备全新，质量有保障。"
陈华连PPT都没看，直接说："我要的是四十万的方案，不是六十万的理由。"
"陈总，我必须提醒您，如果使用二手设备..."
"够了！"陈华猛地拍桌，"张主管，我看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这里不是技术论坛，不需要你的专业分析。我要的是执行力，不是借口。"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明看着陈华的眼神，那里面有种近乎赤裸的敌意。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成本控制问题，而是陈华想要立威。而自己，很不幸地成了那只被杀的鸡。
"好的，陈总。"张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从那天开始，张明感受到了来自陈华的步步紧逼。
先是项目预算被强行削减，然后是团队人员被调走。陈华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优化资源配置，提高工作效率。
技术部原本有十二个人，陈华来了两个月后，就剩下八个。被调走的四个人，有两个去了市场部，一个去了财务部，还有一个直接被"优化"掉了。
最让张明难以接受的是，陈华还从外面招了几个所谓的"技术专家"。这些人没有什么实际经验，但很会拍马屁，见了陈华就是"陈总英明"、"陈总高瞻远瞩"。
小李是技术部的老员工，跟张明一起共事了四年。那天下午，他找到张明，表情有些尴尬。
"明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张明正在调试代码，头也没抬："什么事？"
"陈总找我谈话了，说要提拔我做技术副主管。"小李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有个条件..."
张明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小李："什么条件？"
"他说，希望我能多关注一下部门的工作情况，及时向他汇报。"小李不敢看张明的眼睛，"明哥，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老婆怀孕了，家里急需要钱..."
张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我明白，你去吧。"
"明哥..."
"真的，我明白。"张明的语气很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
小李走后，张明继续写代码，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寒意。他意识到，陈华不仅要架空他，还要让他众叛亲离。
类似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技术部的老王被调到了行政部，美其名曰"发挥沟通协调能力"。程序员小张被派去做销售支持，理由是"技术人员也要了解市场需求"。
每一次人员调动，陈华都会找张明谈话，表面上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只是通知他既定的决定。
"张主管，你觉得老王去行政部怎么样？"陈华斜靠在办公椅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陈总决定就好。"张明的回答越来越简短。
"你好像不太开心？"陈华装作关心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调走了你的人？"
张明抬起头，直视陈华的眼睛："陈总，您是副总裁，人事调动是您的权限。"
"那就好。"陈华满意地点点头，"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态度。"
识时务。张明把这三个字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
随着技术部人员的不断流失，张明的工作量急剧增加。原本十二个人的活，现在要八个人来干，而且还要配合其他部门的各种临时需求。
最要命的是，陈华还给技术部制定了新的考核标准。不仅要完成既定的项目任务，还要参与公司的数字化改造，协助市场部做客户技术支持，甚至要帮财务部做系统维护。
"张主管，你们技术部这个月的工作饱和度只有75%，这个数字有点低啊。"陈华拿着一份报表，摇头叹气，"我觉得你们还有潜力可以挖掘。"
张明看着那份报表，上面的数字完全是胡编乱造的。陈华根本不懂技术工作的复杂性，却要用工厂流水线的标准来衡量程序员的工作效率。
"陈总，技术工作的难度不能简单用时间来衡量。有时候一个bug可能需要花费几天时间才能解决，但解决后的价值是巨大的。"
"bug？"陈华笑了，"张主管，你们不是专业的吗？怎么还会有bug？"
张明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跟一个完全不懂技术的人解释技术问题，就像对牛弹琴。
但陈华显然不打算听任何解释。他挥挥手，打断了张明的话："我不想听这些专业术语。我只知道，其他部门都能100%完成任务，为什么技术部就不行？"
"因为其他部门的工作内容和技术部不一样..."
"够了！"陈华再次拍桌，"张主管，我发现你总是有理由。什么时候开始，解释比结果更重要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低着头，假装专心工作，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这种针对还在不断升级。陈华开始在全体员工大会上公开批评技术部的工作效率。
"技术部作为公司的核心部门，工作表现让人失望。"陈华站在会议室最前面，声音在麦克风的放大下显得格外刺耳，"项目延期，预算超支，工作效率低下。我必须说，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台下几十双眼睛都看向张明，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张明坐在第二排，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当然，我相信张主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陈华的目光锁定在张明身上，"张主管，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张明的反应。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张明的脾气很好，从来不跟人发生正面冲突。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陈华明显是在公开羞辱他。
张明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陈总说得对，技术部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张明的声音很平静，"我会认真反思，努力改进。"
陈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张明在所有员工面前低头认错，彻底摧毁他的威信。
但就在这时，张明又开口了：
"不过我想补充一点，技术部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提高效率。"
陈华的笑容僵在脸上。张明看似在认错，实际上是在暗示技术工作的复杂性，还间接批评了陈华不懂技术却指手画脚。
"好的，我期待看到技术部的改进。"陈华强忍着怒火，"散会。"
会议结束后，陈华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没想到张明会来这么一手，表面服软，暗地里还是在顶撞他。
这让陈华更加确信，张明必须得走。
02
陈华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他开始频繁地找张明的茬，连最微小的问题都要大做文章。技术部的服务器有一次重启了，陈华就说是管理不善；某个项目延期了一天，他就要求写书面检讨；甚至连技术部的办公环境整洁度，他都要亲自检查。
张明发现，陈华身边聚集了一批人。这些人有的是公司老员工，有的是新招的"专家"，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很会看风向。
人事部的王姐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她原本跟张明关系不错，经常在茶水间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但陈华来了之后，王姐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
"张主管，陈总说技术部需要加强制度化管理。"王姐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张明面前，语气公事公办，"这是新的考勤制度，请您签字确认。"
张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新制度规定，技术部员工每天必须打卡四次：上班、午休开始、午休结束、下班。迟到早退扣工资，请假需要提前三天申请。
"王姐，这个制度有点严格吧？"张明皱眉，"技术工作有时候需要灵活安排时间，特别是紧急项目..."
"这是公司规定，我只是执行。"王姐的语气很冷淡，"其他部门都是这样管理的，技术部不能例外。"
张明想起以前王姐跟他聊天时的温和语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职场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新制度实施后，技术部的氛围变得非常压抑。程序员们本来就加班比较多，现在连请假都变得困难重重。小刘的孩子生病了，想请半天假去医院，结果因为没有提前三天申请被拒绝。
"明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剩下的几个老员工私底下找到张明，"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有人已经在看其他机会了。"
张明何尝不知道？但他能怎么办？直接跟陈华对抗？那只会让陈华有更多的理由对付他。
"再忍忍吧。"张明只能这样安慰同事们，也安慰自己。
但陈华显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下一个打击很快到来。公司最重要的云平台升级项目，被陈华强行叫停了。
"张主管，这个项目我仔细研究过，投入产出比不高。"陈华坐在会议室里，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决定暂停这个项目。"
张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项目他们已经做了三个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眼看就要完成了，陈华却说停就停？
"陈总，这个项目已经完成了70%，如果现在停止，前期的投入就全部浪费了。"张明努力保持冷静，"而且客户那边也在等着系统上线..."
"客户可以继续使用老系统。"陈华不耐烦地挥挥手，"至于前期投入，那是沉没成本，不应该影响我们的决策。"
张明想说客户早就对老系统不满意了，想说技术债务会越积越多，想说团队的士气会彻底崩溃。但他看着陈华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我明白了。"张明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项目停止的消息传出后，技术部的同事们都傻了。大家辛辛苦苦三个月，结果什么都没留下？
"这是什么操作？"小王愤愤不平，"我们连夜加班写的代码，说停就停？"
"老大，我们要不要申请内部转岗？"小陈悄悄问张明，"听说市场部在招人。"
张明看着同事们失望的表情，心里像刀割一样。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大家觉得连主管都绝望了。
"项目虽然停了，但大家学到的技术和经验还在。"张明强迫自己表现得乐观一些，"我们继续做好手头的工作，机会总会有的。"
但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
更糟糕的是，陈华还在技术部安插了自己的人。
那天上午，陈华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技术部。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刘晨，新加入技术部的高级工程师。"陈华的语气很兴奋，"刘晨是北京某知名互联网公司出来的，技术实力很强。"
刘晨看起来二十八九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时髦的休闲西装。他冲大家点点头，嘴角带着一丝高傲的笑容。
"刘晨以后负责技术部的架构优化工作。"陈华继续介绍，"张主管，你安排一下，让大家配合刘晨的工作。"
张明很快就发现，这个刘晨不是什么技术高手，而是陈华安插的眼线。
刘晨对具体的技术工作一窍不通，但很喜欢在各种会议上发表"战略性"意见。他动不动就说"我在北京的时候"、"大厂的做法是"，听起来很专业，实际上都是一些空洞的套话。
更要命的是，刘晨经常跟陈华单独汇报工作。每次汇报完，陈华就会对技术部提出新的"改进意见"。
"张主管，刘晨反映技术部的工作流程有问题。"陈华拿着一份报告，"他建议引入敏捷开发模式，提高工作效率。"
张明看了看那份报告，上面写的都是从网上抄来的敏捷开发理论，完全没有结合公司的实际情况。
"陈总，我们现在的项目规模比较小，人员也不多，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的流程。"
"这就是问题所在！"陈华拍着桌子，"思维僵化，不愿意接受新理念。刘晨是大厂出来的，他的建议很有价值。"
张明想说刘晨连最基本的代码都写不好，还谈什么敏捷开发？但他知道说了也白说，陈华已经认定刘晨是技术专家。
在陈华的支持下，刘晨在技术部的地位越来越高。他开始对其他同事指手画脚，动不动就说"这个方案不够先进"、"应该用更前沿的技术"。
老员工们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小李已经被陈华收买了，刘晨是陈华的亲信，张明这个主管已经被架空了。
技术部的氛围变得越来越诡异。表面上大家还是在正常工作，但私底下已经分成了几个派系。有人选择明哲保身，有人暗中站队，还有人在寻找退路。
张明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
这种孤立不仅体现在工作上，连生活细节都受到了影响。以前中午大家经常一起吃饭，现在张明总是一个人。以前下班后同事们会约着喝酒聊天，现在没人再叫他。
最让张明难受的是老员工们的态度转变。这些人跟他共事多年，有过患难与共的经历，但现在都开始疏远他。不是因为他们本性恶劣，而是因为形势比人强。
在华丰科技这样的公司，站错队的后果很严重。大家都有房贷要还，有家庭要养，不能为了所谓的义气断送自己的前程。
张明理解，但还是会感到寒心。
这种情况下，陈华变得越来越嚣张。他开始在各种场合暗示张明的无能，甚至在客户面前贬低技术部的工作。
有一次，重要客户来公司参观，陈华亲自接待。在介绍各部门工作时，他说："我们的技术团队很年轻，充满活力。当然，在管理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说这话的时候，陈华特意看了张明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
客户是业内资深人士，一听就明白了陈华的暗示。他们开始质疑技术团队的专业能力，甚至提出要更换项目负责人。
张明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陈华在客户面前表演，心里涌起强烈的愤怒。但他必须忍着，因为一旦爆发，就中了陈华的圈套。
陈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张明失控，然后以"工作态度有问题"为理由把他踢出局。
但张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无论陈华怎么挑衅，他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这让陈华有些意外，也有些恼火。
于是，陈华决定使用更加直接的手段。
03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张明正在电脑前调试一个系统漏洞，这是他现在为数不多还能独立完成的工作。陈华已经把技术部的大部分权限都收走了，张明现在更像是一个高级程序员，而不是部门主管。
下午三点，人事部的王姐走到张明的办公桌前。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张主管，陈总让我给您这个。"王姐把信封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
张明抬起头，看到王姐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无奈。
"什么东西？"张明问。
"您看看就知道了。"王姐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察觉到了异常，纷纷偷瞄这边的情况。刘晨坐在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张明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打印整齐的文件。文件的标题很醒目：《关于张明同志工作调整的建议》。
他快速扫了一遍内容，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陈华给他准备的"最后通牒"。
文件上列举了张明的各种"问题"：管理能力不足，工作效率低下，团队建设不力，创新意识薄弱。每一条都有具体的"事实依据"，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最后的结论是：建议将张明同志调离技术部主管岗位，安排到其他合适的岗位工作。
张明看完文件，把它轻轻放在桌上。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观察他的人感到意外。
按照常理，一个即将被撤职的部门主管应该表现出愤怒、不甘或者绝望。但张明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就像在看一份普通的技术文档。
五分钟后，陈华出现在技术部。他装作巡视工作的样子，在办公区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张明面前。
"张主管，文件看完了吗？"陈华的语气很轻松，就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看完了。"张明回答得也很平静。
"有什么想法？"陈华继续试探。
"您的意思呢？"张明反问。
陈华有些意外张明的反应。他本来期待看到张明愤怒或者求情，这样他就能趁机羞辱对方。但张明的平静让他感到不舒服，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的意思很明确。"陈华清了清嗓子，声音故意放大，"技术部需要更有活力的管理者。当然，公司不会亏待老员工，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摊牌时刻。
张明缓缓转过椅子，正面看着陈华。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谁都没有避让。
"如果我不同意呢？"张明问。
陈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就比较麻烦了。公司可能会认为你不服从管理，工作态度有问题。到时候，恐怕连普通岗位都很难安排。"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陈华的意思：要么接受降职，要么滚蛋。
"我需要考虑一下。"张明说。
"当然可以。"陈华很大度地点点头，"不过时间不要太长，明天我需要得到你的答复。"
说完，陈华转身离开了技术部。他的步伐很轻快，就像做了一件让他心情愉悦的事情。
张明重新转过身，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写代码了，屏幕上的字符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有人路过张明身边时，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很快，偌大的技术部就剩下张明一个人。
他关掉电脑，收拾好桌面，然后拿起那份"建议"文件再看了一遍。陈华的字迹工整，逻辑清晰，每一个指控都有据可循。
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这份文件，可能真的会认为张明是个无能的管理者。
张明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诡异。
第二天上午，人事部的王姐又来找张明了。这次她的表情更加复杂，似乎有些愧疚。
"张主管，陈总让我问一下您的决定。"王姐坐在张明对面，语气很小心。
张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着王姐："王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王姐愣了一下，没想到张明会反问她。她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我...我会考虑实际情况。毕竟，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
"是啊，实际情况。"张明点点头，"王姐，你去告诉陈总，就说我需要再考虑一天。"
"可是陈总说..."
"告诉他，我明天给答复。"张明的语气很平静，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姐看了看张明，最终点头同意了。
中午，张明一个人在公司附近的小餐厅吃饭。以前这个时间，他通常会和同事们一起，大家聊聊工作，抱怨抱怨老板。现在，他只能一个人面对一桌子的菜。
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张明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客气。
"我是，您哪位？"
"我是猎头公司的Tom，有一个技术总监的职位想推荐给你。据我了解，你在华丰科技的工作很出色..."
张明苦笑着打断了对方："不好意思，我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暂时不考虑换工作。"
"是这样啊。"Tom显然有些意外，"那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张明坐在餐厅里发呆。讽刺的是，就在他即将被踢出局的时候，外面却有更好的机会在等着他。
但他现在不能走，至少不能这样走。
下午，张明意外地收到了总经理李建国的消息，让他去办公室谈话。
李建国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气派。他坐在真皮沙发上，给张明倒了杯茶。
"小张啊，听说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李建国的语气很和蔼，就像长辈关心晚辈。
"还好，工作上的事情，总是会有各种挑战。"张明客气地回答。
"是啊，挑战。"李建国点点头，"不过有时候，我们也要学会适应变化。公司在发展，管理模式也在升级，这是大势所趋。"
张明明白了，李建国这是在劝他接受陈华的安排。
"李总，我在技术部工作了六年，对这个部门很有感情。"张明说，"如果公司觉得我的工作有问题，我愿意改进。"
"小张，你的技术能力我是认可的。"李建国的语气更加温和，"但是管理工作确实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陈总的建议也是为了你好，换个岗位，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
"如果我坚持留在技术部呢？"张明问。
李建国的表情有些尴尬："小张，陈总是集团派下来的，他的意见...公司需要认真考虑。"
张明明白了。李建国虽然是总经理，但面对空降的副总裁，他也不敢得罪。或者说，他根本不想为了一个部门主管去得罪陈华。
"我明白了。"张明站起身，"谢谢李总的关心。"
"小张，公司不会亏待你的。"李建国在身后喊道，"新岗位的待遇不会比现在差。"
张明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晚上，张明在家里坐了很久。他想起六年前刚进华丰科技时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对技术充满热情，对未来充满憧憬。
六年来，他从一个普通程序员成长为部门主管，带领团队完成了无数个项目，解决了无数个技术难题。他把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这家公司。
但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误，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仅仅是因为一个空降的副总裁看他不顺眼。
张明拿出手机，翻到了那个猎头的电话。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不，他不能这样离开。至少，不能让陈华如愿以偿。
第三天上午，人事部的王姐再次出现在张明面前。这次，她的表情有些急切。
"张主管，陈总说必须今天给答复。"王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如果您还不表态，就会按照不服从管理处理。"
张明看着王姐紧张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陈华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这个在公司工作了十年的人事主管。
"王姐，你去告诉陈总..."张明站起身，声音很平静，"就说我有话要当面跟他说。"
"当面？"王姐有些惊讶。
"对，当面。"张明的眼神中有种王姐从未见过的光芒，"告诉他，半小时后，会议室见。"
王姐怔怔地看着张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平时温和得像邻家大哥的技术主管，今天好像变了个人。
半小时后，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坐了很多人。陈华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李建国坐在他旁边，表情有些复杂。人事部的王姐、财务部的老陈、还有几个部门主管都来了。
看架势，这更像是一场公审大会，而不是简单的工作谈话。
张明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陌生的眼神。这些人中，有些曾经是他的朋友，有些曾经是他的同盟，但现在，他们都坐在陈华一边。
"张主管，请坐。"陈华做了个手势，语气很客气，但眼神中满是轻蔑。
张明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和陈华正面相对。
"陈总，听说您要我表态？"张明的声音很平静。
"是的。"陈华点点头，"关于工作调整的事情，我需要你的明确答复。"
"在答复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张明说。
陈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第一，我想知道，您觉得我在技术部工作的这六年，有哪些具体的失误？"
陈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张明会这样问。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这个...你的问题主要是管理方面的，具体来说..."
"具体来说什么？"张明打断了他，"请举出具体的例子，什么时间，什么事件，造成了什么损失。"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张明话语中的锋芒。这个平时从不与人争执的技术主管，今天像换了个人。
陈华的脸有些红了。他确实列举了很多张明的"问题"，但仔细想想，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指控，很难找到具体的事例。
"第二个问题。"张明继续说，"您说我管理能力不足，那么您觉得什么样的管理才算合格？"
"这个..."陈华开始感到不自在。
"是像您这样，上任三个月就把一个运行良好的部门搞得人心涣散？还是像您这样，不懂技术却要对技术工作指手画脚？"
"你..."陈华终于有些恼怒了。
"第三个问题。"张明的声音变得更加有力，"您凭什么认为，一个连代码都不会写的人，有资格评判技术人员的工作能力？"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张明的话震惊了。在华丰科技工作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质疑管理层。
陈华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万万没想到，一直温和忍让的张明会突然爆发，而且爆发得如此彻底。
"张明！"陈华猛地拍桌站起，"你什么意思？这是对上级的态度吗？"
张明冷冷地看着他："上级？您确定您配这个称呼吗？"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场冲突的结果。
就在这时，张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张明按下接听键，语气变得很恭敬，"您好，我是张明。"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明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张明环视了一圈会议室，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陈华身上。
"陈总，刚才您问我的态度。现在我给您答案。"张明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第一，我不会接受降职。第二，我建议公司里就不要出现不懂技术还要指手画脚的人。第三..."张明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今天下午就可以滚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分钟后，出现了几个人。
陈华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