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小默啊,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看,我家的稻谷,总算是收完了。”李大娘布满褶子的脸上笑开了花,递过来一碗早就晾好的凉茶。
我大口灌下去,喉咙里的燥热瞬间被压下去不少,一股舒坦劲儿从胸口散开。
我憨笑着摆摆手:“大娘,说这话就见外了,邻里邻居的,搭把手是应该的。”
李大娘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满意。
她瞅了一眼回屋里拿毛巾的女儿李月的背影,突然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家闺女的‘稻’也熟透了,就等你来收呢。”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嗡”地一下炸开。
我瞬间明白了李大娘话里的深意,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拿着毛巾从屋里走出来的李月的目光。
她的脸上还带着劳作后的红晕,眼神清澈,却似乎又带着一丝探究。
她看到我和她母亲靠得那么近,又看到我这副震惊又无措的表情,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她听到了吗?她知道母亲说了什么吗?她对我,究竟是什么看法?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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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切都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我叫陈默,当我拖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重新踏上村口那条熟悉又陌生的水泥路时,我就知道,我成了村里人眼中的“失败者”。
这条路还是我上大学走之前新修的,如今十年过去,路面已经有了不少裂缝,缝隙里倔强地长出青草。
路两边的白杨树,也从当年的小树苗长成了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浓密的树荫在夏日的午后投下斑驳的光影。
村里人对我的议论,就像这夏日的蝉鸣,无孔不入。
“那不是陈家老三的儿子陈默吗?当年可是咱们村第一个正儿八经考出去的大学生,怎么回来了?”
“谁知道呢,看他那样子,拖个箱子,八成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
“可惜了,当初多风光啊,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了。我早就说,外头哪有那么好混的。”
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一下一下扎在我心里。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和那些聚在村口大榕树下乘凉的叔伯婶子们打招呼,只是埋着头,加快了脚步。
箱子的轮子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在嘲笑我的狼狈。
回到家,父母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心疼,有疑惑,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
母亲拉着我的手,眼圈红了:“默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在外面受委屈了?”
父亲则在一旁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严肃:“工作呢?辞了?”
“嗯,辞了。”我把箱子立在墙角,声音有些干涩,“公司裁员,效益不好。我……也觉得累了,想回来歇歇。”
我没说的是,我在那家不大不小的设计公司当了三年绘图员,每天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冰冷的线条和数据,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
同事们戏称自己是“画图狗”,我一开始觉得好笑,后来只剩下麻木。
我画过无数张高楼大厦的图纸,却始终找不到一扇属于自己的窗户。
未来像一团被揉皱的草稿纸,看不到清晰的脉络。
所以当裁员的名单下来时,我没有争取,甚至松了一口气,拿着不多的补偿金,逃离了那座让我喘不过气的城市。
这些心里的苦闷,我没法跟父母细说。
他们只知道我在大城市有份“体面”的工作,却无法理解那种精神上的消耗和对未来的迷茫。
“歇歇也好,歇歇也好。”母亲终究是心疼儿子,给我端来一碗绿豆汤,“家里不缺你一口饭吃。”
父亲磕了磕烟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屋子。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在他们那一辈人看来,好不容易跳出农门,就该在城里扎下根,光宗耀祖。
我这样回来,和打了败仗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躺平”的生活。
脱下在城里穿惯了的衬衫西裤,换上压在箱底的旧T恤和短裤,整个人松弛下来,却又感觉无所适从。
我试着帮父母下地干活,可是在田埂上走了没几步就差点滑进水沟里;
拿起锄头想除草,却因为久不劳作,没一会儿就手心起泡,腰酸背痛。
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农活,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我笨拙的动作,让我感觉自己与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壁垒。
我成了村里名副其实的闲人。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屋里发呆,或者在村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刻意避开人群。
我能感觉到那些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好奇,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02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逼得发霉时,隔壁的李大娘找上了门。
李大娘是个典型的热心肠、爱张罗的农村妇女,嗓门大,性子直。
她丈夫前几年得病走了,她一个人拉扯大女儿李月,很是不容易。
眼下正值双抢季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稻谷,李大娘家缺个主心骨的劳力,正为此发愁。
那天下午,我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边的云发呆。
李大娘端着一个装满刚洗好的黄瓜的搪瓷盆走了过来。
“小默,在家呢?”她笑呵呵地在我身边坐下,把盆往我面前推了推,“来,尝尝大娘自己种的黄瓜,脆着呢。”
“谢谢大娘。”我拿起一根,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哎,”李大娘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看这天,热得邪乎。这稻子再不收,熟过了头就要掉地上了。可我这老婆子一个人,加上月月一个女娃子,哪整得动哦。请人吧,现在工钱贵得吓人,一天没个一百五下不来,还不一定请得到。”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村里人觉得我是个“失败者”,但在李大娘眼里,我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劳力,正是她急需的“壮丁”。
我心里正愁闲得慌,帮个忙也算是活动活动筋骨,还能堵住一些闲言碎语。
于是我把剩下的半截黄瓜吃完,擦了擦手说:“大娘,你要是不嫌我笨手笨脚,明天我帮你家收稻谷去。”
李大娘等的就是我这句话,脸上的褶子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呀,那敢情好!大娘怎么会嫌你呢!你可是大学生,脑子灵光,干活肯定也利索!就这么说定了啊!”
她生怕我反悔似的,把搪瓷盆往我怀里一塞,“这些黄瓜都给你,明天早上大娘给你做荷包蛋面!”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李大娘的喊声叫醒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李大娘家的主力。
南方的双抢,是一场与老天爷抢时间的硬仗。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
我戴着草帽,穿着长袖,弓着腰在水田里割稻。
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气。
一开始,我的动作很生疏,镰刀使得不顺手,割下来的稻把也扎不紧。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淌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没过多久,我的后背就像被水洗过一样,紧紧贴在身上。
李大娘在一旁,一边麻利地干活,一边不时地指点我:“小默,腰再弯下去一点,对,镰刀要贴着根割,这样稻草才长。”
我咬着牙,默默地学,默默地干。骨子里那种农村人特有的韧劲似乎被唤醒了。
渐渐地,我找到了节奏,动作也流畅起来。
割稻、打谷、运谷、晒谷……这些刻在童年记忆里的农活,一点点变得清晰。
打谷机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金色的谷粒从出谷口喷涌而出,像一场金色的雨。
我负责把割下来的稻把递到打谷机里,稻草屑和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一天下来,我整个人就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胳膊上、衣服上,全是泥点和草屑。
晚上回到家,冲完凉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可奇怪的是,心里却异常踏实。
那种在城市里日夜颠倒、精神紧绷所带来的浮躁和焦虑,似乎随着汗水一起,被排出了体外。
李大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把我当成了自家半个儿子,每天都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
早上是卧着两个金黄荷包蛋的鸡汤面,中午是自家养的土鸡炖的汤,晚上还特意给我炒两个硬菜,顿顿都劝我多吃点。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探我的情况。
“小默啊,在城里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也就几千块钱吧。”我含糊地回答。
“那找对象了没?城里姑娘眼光高,不好处吧?”
“没呢,工作忙。”
“也是,你这个年纪,是该考虑成家了。依大娘看啊,还是咱们乡下姑娘好,知根知底,会疼人。”
我听着这些话,只能埋头吃饭,不敢接茬。
我知道,李大娘的心思,已经不仅仅是让我帮忙收稻谷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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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四天,到了周末。那天下午,我们正在李大娘家的谷场上晒谷子。
我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黝黑发亮,正挥舞着木耙子,把摊开的谷子翻个面,让它们晒得更均匀。汗珠顺着我的脊背滑落,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一阵摩托车的“突突”声由远及近,在谷场边停下。
我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从车上下来。
她身形高挑,皮肤白皙,一头长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
她和这尘土飞扬的谷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月月,你回来啦!”李大娘看到她,立刻迎了上去,满脸都是笑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就是李月。
李月,这个名字我当然不陌生。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其实并不熟。
我比她大一岁,小时候我性格内向,是个“闷葫芦”,整天就知道埋头看书,不爱跟人玩。
而李月是孩子王,活泼开朗。
后来我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住校,再后来去外地上大学,我们之间的交集就更少了。
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扎着羊角辫、在田埂上疯跑的小丫头。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
当她看到一个浑身泥浆、皮肤晒得像黑炭一样的男人,正赤着上身在自家谷场上挥舞耙子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你是……陈默?”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点不确定。
“嗯,李月,你回来了。”我停下手里的活,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后脑勺,感觉自己这副模样有些狼狈。
“妈,这是怎么回事?”李月转向李大娘,眉头微蹙。
“哦,我请小默来帮忙收谷子呢。你看看,多亏了小默,不然妈一个人可怎么办。”李大娘拉着女儿的手,热情地介绍着我的“功劳”。
李月听完,转向我,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那……真是谢谢你了,辛苦了。”
“不客气。”我简单地回答。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审视。
那是一种复杂的目光,有对童年伙伴的久别重逢,有对自己母亲“自作主张”的无奈,更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或许在她这个镇上小学的“文化人”看来,我这个从大城市“败退”回乡的“失败者”,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没有在谷场多待,跟李大娘说了几句,就转身回屋了。
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在灰扑扑的农家院落里,像一道短暂而明亮的光,很快就消失在门后。
我拿起耙子,继续翻晒谷子,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堵。
村里的稻谷收割进入了高潮。
家家户户的打谷机从早响到晚,空气里弥漫着新谷的清香和尘土的味道。
我几乎成了李大娘家的“长工”,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泡在她家的田里和谷场上。
李月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只有周末才回家。她回来的这两天,我们不可避免地要打照面。
长时间的共同劳作,也让我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
起初,我们之间没什么话说。我埋头干活,她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比如装袋,或者把散落的谷子扫到一起。
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递一下那个袋子”、“小心脚下”这种最简单的对话。
沉默在我们之间,像一层薄薄的雾。
04
转机发生在周六的下午。
那天天气格外好,太阳毒辣,晒在谷场上的谷子,用手一摸,烫手。
李大娘有事去了趟亲戚家,谷场上只剩下我和李月。
“陈默,我们把谷子摊薄一点吧。”李月突然开口说,“我看的书上说,谷物干燥的原理是水分蒸发,接触空气的面积越大,蒸发越快。摊薄一点,能干得更快。”
我停下手中的耙子,看了看天色,又抓起一把谷子在手里搓了搓,说:“现在是得摊薄。不过到了傍晚,太阳下山前,得把谷子堆起来,堆成一个小山包,再用塑料布盖上。”
“为什么?”李月不解地问,“堆起来不是又捂在一起了吗?不是更不容易干?”
“这是老一辈的经验。”我耐心地解释,“晚上露水重,你要是还这么摊着,谷子吸了潮气,今天一天就白晒了。堆起来,只有表层一点会沾上露水,明天太阳一出来,很快就干了。这样一天天下来,谷子才能干透,存起来才不会发霉。”
李月听完,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不科学。堆在一起,里面的热量散发不出去,谷子会‘发烧’,品质会下降。科学的方法应该是保持通风,哪怕晚上,也应该有空气流通。”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跟我争论这个。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书本上的知识肯定没错。
但农村的活,很多时候靠的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这些经验是在无数次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比书本更贴合实际。
“书上说的是理论,但我们这儿几代人都是这么干的。”我的语气也有些执拗,“谷子会不会‘发烧’,要看堆多大,也要看天气。这点谷子,堆一晚上没事。”
“经验有时候是会骗人的,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李月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科学也要结合实际。”我也不让步,“你没在农村晒过谷子,你不懂。”
“你……”李月被我这句话噎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薄怒,“你这是瞧不起人。”
眼看气氛就要僵住,我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我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师呢。
我心里有些懊悔,正想说句软话,李月却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放,说:“行,你说的都对,你最有经验,你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进了屋,留下我一个人在谷场上,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很沉闷。
李大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看看我,又看看闷头吃饭的女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我以为,经过这次争执,我们之间的关系会降到冰点。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李月却主动拿了一管药膏给我。
“你后脖子晒伤了,都脱皮了,擦点这个吧。”她把药膏递给我,眼神没有看我,语气也有些生硬。
我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后颈,火辣辣地疼。这几天只顾着干活,根本没注意。
“谢谢。”我接过药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通过这次小小的争执,李月似乎也对我有了新的认识。
她发现,我并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只会埋头苦干、不言不语的“闷葫芦”,我有自己的思考和坚持。而我也在她身上,看到了那种不盲从、有主见、追求真理的现代女性特质。
她身上有股劲儿,和这片土地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们之间的那层薄雾,似乎在这次碰撞中,悄悄散去了一些。
我们开始有了一些除了干活之外的交流。
她会问我一些城里的事,问我画图纸是不是很有趣。我也会问她教书辛不辛苦,班上的孩子调不调皮。
我知道了她在镇上小学带的是三年级,班上有一大半都是留守儿童。
她说起那些孩子,眼睛里有光。
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村里也办一个辅导班,让那些放学后没人管的孩子,有个读书写字的地方。
听着她的讲述,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女孩。
她长相清秀,算不上惊艳,但那双眼睛特别亮,像山里的溪水,清澈见底。
当她谈论自己的理想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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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时间就在这“轰隆隆”的打谷声和一天比一天矮下去的稻田里,悄然滑过。
终于,到了李大娘家最后一片水稻田收割完毕的那天。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像一个巨大的咸蛋黄,悬在西边的山头,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橙红色。
晚霞的倒影落在刚收割完的水田里,水面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映着绚烂的色彩。
最后一车稻谷被拉回了谷场。我累得直不起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我把板车停好,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点了一根烟,看着满载谷物的板车,看着空旷下来的田野,心中涌起一股在城市里从未有过的、沉甸甸的满足感。
这感觉,比我画完一张复杂的设计图,得到老板的夸奖,要真实得多,也厚重得多。
李大娘端来一碗凉茶,满脸笑容地对我说:“小默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大娘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你看,我家的稻谷,总算是收完了。”
我接过凉茶,大口灌下去,喉咙里的燥热瞬间被压下去不少,一股舒坦劲儿从胸口散开。
我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把嘴说:“大娘,说这话就见外了,邻里邻居的,搭把手是应该的。”
李大娘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满意和欣赏,就像在打量一件最得意的作品。
她瞅了一眼正转身回屋里去拿毛巾的女儿李月的背影,突然朝我这边凑了凑,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不容错辨的暗示,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进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小默,大娘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嗯?大娘您说。”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以为她要跟我算工钱。
她目光却越过我,瞟向自家闺女走进的那个房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地对我说:“我家闺女的‘稻’也熟透了,就等你来收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嗡”地一下炸响。
我瞬间明白了李大娘话里“稻”字的深意,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刚才喝下凉茶的舒坦劲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燥热,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下意识地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拿着毛巾从屋里走出来的李月的目光。
她显然是准备拿毛巾给我擦汗的。
此刻,她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脸上还带着劳作后的红晕。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却似乎又带着一丝探究和不解。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和她母亲靠得那么近,在说悄悄话。
她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脸上那副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的震惊、慌乱和无措的表情。
她的脚步,在门口微微顿了一下。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和晚归的鸟鸣。
她听到了吗?她那么聪明,从我和她母亲的神态里,能猜到母亲说了什么吗?
她对我,对母亲这种直白得近乎粗鲁的“安排”,究竟是什么看法?
是厌恶?是鄙夷?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我的胸膛上。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在城市里学会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全部失灵。
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当场抓获,窘迫得只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之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她的眼神,我完全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