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11点，李成还在办公室调试即将交付的核心项目代码。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HR的会议通知："明早9点，请到会议室A。"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经验丰富的他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十年青春都献给了这家公司，如今却要面对什么？
01
李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保存好代码后关上电脑。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保安老张正在巡逻，看见他露出熟悉的笑容："李总，又加班到这么晚？"
"项目赶进度，下周就要交付了。"李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您可得注意身体啊，公司离了谁都能转，就是不能没有您这样的技术骨干。"
老张的话让李成心里一阵苦涩，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妻子苏婷还在客厅等他。
"怎么还不睡？"李成换鞋时问道。
"等你呢，给你热了粥，趁热喝点吧。"苏婷起身走向厨房。
李成坐在餐桌前，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结婚八年，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的加班，总是默默支持。
"最近公司怎么样？"苏婷端着粥坐到他对面。
"还行吧，就是项目比较紧。"李成低头喝粥，不想让妻子看到自己的担忧。
"我听隔壁王阿姨说，现在很多公司都在裁员，你们公司应该没事吧？"
李成的手微微一顿："应该没事，我们部门是核心部门。"
苏婷点点头："那就好，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
夜深了，李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HR的那条信息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他辗转反侧。
他想起最近公司的种种迹象：财务报表不太好看，高层会议频繁，同事们私下议论纷纷。
难道真的要裁员了？
可是上个月王总还特地找他谈话，说他是公司的技术支柱，让他安心工作。
想到这里，李成稍微安心了一些。
毕竟这些年他为公司立下的功劳有目共睹，应该不会轮到他头上。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疲惫的脸上。
三十五岁，正是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他不敢想象失去这份工作会怎样。
房贷、车贷、孩子的教育费用，哪一样不需要稳定的收入支撑？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02
早上八点半，李成准时到达公司。
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同事在忙碌，看见他都热情地打招呼。
"李总早！"
"李总，昨天的代码问题解决了吗？"
"李总，一会儿有空帮我看看这个bug。"
李成一一回应着，心里却在想着九点的会议。
他来到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八点五十分，手机再次震动，是HR张薇的信息："李总，九点会议室A见。"
李成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HR总监张薇、直属领导王总，还有财务总监陈明。
看到这个阵容，李成的心沉了下去。
"李成，坐。"王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成在他们对面坐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宣判。
张薇清了清嗓子，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李成，首先感谢你这些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
这个开场白让李成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由于公司战略调整，我们需要优化组织架构..."
后面的话李成已经听不太清了，脑海里嗡嗡作响。
十年了，他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这家公司。
从一个普通程序员做到技术总监，带领团队攻克了无数技术难关。
去年公司能拿下赵氏集团的大单，全靠他带队开发的核心系统。
"...公司会给你N+2的补偿，总计二十万。"张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为什么是我？"李成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王总避开他的目光："这是公司的整体决策，不针对个人。"
"可是下周项目就要交付了，没有我，谁来负责？"
"小陈已经很熟悉整个项目了，他可以接手。"王总说道。
小陈？李成心里一震。
那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那个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小陈？
"我需要多久交接？"李成努力保持平静。
"一周时间，下周五是你的最后工作日。"张薇合上文件夹。
李成站起身，最后看了王总一眼："王总，上个月你还说我是核心骨干。"
王总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李成，这是没办法的事。"
走出会议室，李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03
回到工位，李成呆坐了很久。
周围的同事还在忙碌，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陈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档："师父，这个接口设计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李成抬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徒弟，心情复杂。
"放这吧，我一会儿看。"
小陈放下文档，欲言又止："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李成挤出一个笑容。
小陈离开后，李成打开电脑里的工作日志。
三年来，他手把手教小陈，从基础代码到系统架构，毫无保留。
现在想想，也许从很早开始，公司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中午，几个关系好的同事约他一起吃饭。
食堂里人来人往，大家有说有笑。
"老李，听说公司要裁员，不知道会裁谁。"技术部的老赵压低声音说。
"是啊，最近风声很紧，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测试部的小王接话。
李成低头扒饭，没有说话。
"不过老李你肯定没事，你可是咱们的技术大拿。"老赵拍拍他的肩膀。
李成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下午，李成开始整理自己的工作文档。
十年的积累，各种技术文档、项目资料、客户信息，密密麻麻占满了好几个硬盘。
他打开通讯录，172个同事的联系方式整整齐齐排列着。
这些人，有的是一起奋斗的战友，有的是他带出来的徒弟，有的只是点头之交。
手机响了，是妻子的信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李成盯着屏幕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随便吧，不用太麻烦。"他最终回道。
傍晚六点，同事们陆续下班。
李成还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师父，还不走吗？"小陈背着包走过来。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小陈犹豫了一下："师父，我...我想跟您说件事。"
李成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就是...就是..."小陈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没什么，您早点回家。"
看着小陈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成若有所思。
04
晚上回到家，苏婷已经做好了一桌菜。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边摆碗筷边问。
李成坐在餐桌前，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老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苏婷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到他对面："怎么了？"
"公司要裁员了，我在名单上。"
苏婷愣了几秒，然后握住他的手："没关系，以你的能力，到哪都抢着要。"
"可是房贷还有二十年，小宝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苏婷安慰道，"再说了，不是有补偿金吗？"
"二十万。"李成苦笑。
"二十万也不少了，够我们撑一段时间。"
晚饭后，李成独自在书房里坐着。
他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的内部系统。
各种项目文档、代码库、技术资料，这些都是他多年的心血。
他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公司的组织架构图。
在技术部的位置上，他的名字还在，但旁边已经标注了"待交接"。
而小陈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技术负责人"的位置上。
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他又打开邮箱，翻看最近的邮件。
有一封三天前的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发件人是小陈，收件人是王总。
邮件标题是："关于技术部工作情况的汇报"。
李成心里一紧，这封邮件他没有被抄送。
虽然看不到内容，但他大概能猜到写了什么。
手机响了，是老赵发来的信息："老李，刚听说你的事了，太突然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同事发来信息表示关心。
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李成看着这些信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十年的交情，在利益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他关上电脑，走到窗前。
外面的城市灯火辉煌，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故事。
而他的故事，似乎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
05
第二天，李成照常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躲闪，打招呼也不如往常热情。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王总把他叫到办公室："李成，关于交接工作，你这两天抓紧时间。"
"我知道了。"李成平静地说。
"小陈那边你多带带，毕竟项目下周就要交付。"
李成看着王总，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回到工位，小陈已经等在那里。
"师父，咱们开始交接吧。"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成打开项目文档，开始给小陈讲解核心代码。
"这个算法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当初我花了三个月才优化出来。"
"这个接口对接的是赵氏集团的系统，他们的技术总监脾气很怪，你要注意..."
小陈认真地记着笔记，偶尔问几个问题。
中午休息时，李成去了趟洗手间。
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李成要走了，小陈要上位了。"
"这就是职场啊，徒弟把师父挤走了。"
"听说小陈经常向王总汇报李成的情况。"
"难怪能这么快上位。"
李成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转身回到工位，看着正在研究代码的小陈，心情复杂。
下午，赵氏集团的技术总监赵总突然打来电话。
"李成啊，下周项目交付，你亲自来吧，有些细节我只认你。"
李成沉默了几秒："赵总，我可能去不了了。"
"怎么回事？"
"我要离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刚通知的。"
"那项目怎么办？"
"会有人接手的。"
赵总的声音突然提高："李成，这个项目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你们公司的，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走？"
"赵总，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行，我知道了。"赵总挂断了电话。
李成放下手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06
接下来的几天，李成都在进行交接工作。
他把所有的技术文档整理好，核心代码逐行给小陈讲解。
但他也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小陈不再叫他师父，而是直接叫李总。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疏离。
甚至有人开始对他的技术方案提出质疑。
周四晚上，李成加班到很晚，确保所有的交接工作都完成。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打开通讯录，看着那172个联系人。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项目成功时的庆功宴，大家举杯欢呼。
通宵加班时的相互鼓励，一起吃泡面。
年会上的合影，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
可是现在，除了老赵几个铁哥们儿，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害怕被牵连，害怕站错队，害怕失去自己的位置。
李成理解，但还是感到心寒。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李成吗？我是猎头公司的，听说您要离职？"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您这样的技术大牛离职，我们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谢谢，我暂时不考虑。"
挂断电话，李成关上电脑准备回家。
路过茶水间，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
"李成走了也好，他在的时候压力太大了。"
"是啊，什么都要按他的标准来。"
"小陈上位后应该会好很多。"
李成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电梯。
在这个他奋斗了十年的地方，他已经成了外人。
回到家，苏婷还没睡。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吧？"她轻声问。
"嗯。"
"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李成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婷握住他的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这一夜，李成失眠了。
07
周五，李成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他早早来到公司，把私人物品收拾好装进纸箱。
十年的积累，最后只有一个纸箱。
上午十点，HR张薇拿来了离职文件。
"李成，这些文件你签一下。"
李成一份份看过去，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竞业协议你也看一下，两年内不能去同行业的公司。"
李成扫了一眼，发现协议有个明显的漏洞，但他没有说什么，直接签了。
"你的工作邮箱和内部账号今天下午五点会注销。"
"我知道了。"
张薇走后，李成打开电脑，最后看了一眼那些项目文档。
这些都是他的心血，但从今天起，都与他无关了。
他打开通讯录，看着那172个联系人。
手指在删除键上停留了很久。
这些人，真的值得他留着吗？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快速打开了技术文档管理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