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的……根本就不是蛇!”法医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对追问,法医艰难地说出了一个词。
刑警队长听完,双目赤红,一拳砸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怒吼:“畜生!他们怎么敢!!”
一场高考后的庆功宴,为何演变成三人死亡的惨案?
那夺命的“野味”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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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王立的人生,就像他家门口那条被重型卡车碾了二十多年的国道,坑坑洼洼,灰尘漫天,一眼望不到头。
他出生在城乡结合部一个叫“下窑村”的地方,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空气里总飘着一股烧煤和劣质柴油混合的怪味儿。
村子被几家大型物流中转站和一片望不到边的汽配城包围着,唯一的风景就是公路上日夜不息的车流和路边那些褪了色的巨幅轮胎广告。
王立的爹是个大货车司机,常年跑长途,一走就是十天半月,每次回来都像从煤堆里扒出来的,胡子拉碴,满身疲惫,身上那股汗臭和烟油味能熏得人往后退三步。
他娘在汽配城里给人当小工,主要工作就是把成箱的刹车片、滤芯从仓库里搬到门口,一天下来,腰累得像要断掉,手上全是黑乎乎的油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们两口子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王立。
从王立上小学起,他娘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儿啊,你可得给咱家争口气,好好念书,考上大学,就再也不用过咱们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了。”
他爹话不多,但每次出车前,都会从兜里掏出一把被汗浸得发软的零钱,塞到王立手里,眼睛看着他,嘴里就一个字:“学。”
王立懂事,也争气,从小到大,奖状贴满了家里那面斑驳的土墙。
尤其是高三这一年,他几乎是把自己钉死在了椅子上。
凌晨五点,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国道上传来货车沉闷的轰鸣,他就已经趴在桌上开始背英语单词了。
深夜十二点,爹娘早已入睡,他还在台灯下和一道道复杂的数学题死磕,桌上的草稿纸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他太瘦了,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却不到一百一十斤,校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像是挂在衣架上。
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脸,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只有那双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亮得惊人。
他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了这场名为“高考”的独木桥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身后就是爹娘那两双饱含期盼又满是疲惫的眼睛。
02
高考后,王立走出考场,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虚脱。
灼热的太阳照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声,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终于,从那座压了他三年的大山下爬了出来。
解放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太久,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茫然。
班级里的气氛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炸开了锅。
几个家里条件好的同学,早就商量好了要去哪里旅游,要去哪里疯玩。
其中最活跃的,是一个叫赵鹏的男生。
赵鹏的爹是搞工程的,家里有钱,人也长得人高马大,在班里是那种一呼百应的角色。
他站在教室的讲台上,大手一挥,唾沫星子横飞地喊道:“兄弟们,姐妹们!三年牢我们坐完了!今晚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做东,请大家去吃点刺激的!”
“吃什么啊鹏哥?”底下有人起哄。
赵鹏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兮兮的:“城西那家‘深山野味山庄’,你们听过没?我一哥们儿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的蛇肉火锅,绝了!”
“蛇肉?”人群里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夹杂着兴奋和一丝丝的害怕。
对于这群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学生来说,“蛇”这个字眼,本身就带着一种原始、野性又充满禁忌的诱惑。
“怕什么!”赵鹏拍着胸脯,一脸不屑,“都是养殖的,安全得很!味道那叫一个鲜!大补!还能壮胆!咱们马上就是大人了,吃个蛇肉算什么?不敢去的,可别说是我兄弟啊!”
这话一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男生们,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
是啊,高考都挺过来了,还怕几条蛇?
王立本来不想去,这种热闹的场合他一向不适应,更何况,他兜里比脸还干净。
他只想早点回家,告诉爹娘,他尽力了。
可赵鹏偏偏走过来,一把揽住他那瘦削的肩膀,虽然没有碰到,但那股压迫感却让王立很不舒服。
“王立,学霸,你必须得去啊!你可是咱们班的状元苗子,今晚这顿庆功宴,你这个主角要是不在,那还有什么意思?”赵鹏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王立被他这么一架,脸上一阵发烫,推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他能感觉到,十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和莫名的期待。
他不想被人看成是扫兴的怪胎,也不想被人当成胆小鬼。
那句“不敢去的,可别说是我兄弟啊”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最终,在周围同学的连声起哄和赵鹏“不给钱,算我的”的豪言壮语下,王立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看似不经意的点头,会将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天下午,赵鹏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八十多个刚考完试、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像一群出笼的野鸟,叽叽喳喳地挤了上去,朝着传说中的“深山野味山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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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深山野味山庄”的名字听着气派,实际上却藏在一片荒凉的半山腰上,只有一条窄得仅容一辆车通过的水泥路盘旋而上。
路两边是疯长的野草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里的风一吹,树影像鬼影子一样张牙舞爪。
中巴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得厉害,车厢里原本的欢声笑语,也渐渐被这种诡异的安静所取代。
山庄的院子很大,但杂草丛生,角落里堆着一些生了锈的铁笼子,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
饭店是一栋二层小楼,外墙的红漆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灰色的砖墙,墙角爬满了青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
“哎哟,是赵公子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都给您准备好了!”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地把众人往里让。
饭店大堂里摆着十几张油腻腻的圆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某种说不出来的肉腥气。
墙上挂着几幅装裱拙劣的山水画,画上落满了灰尘,让整个环境更添了几分压抑。
学生们被这种气氛搞得有些不自在,但赵鹏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招呼大家落座。
很快,十几口热气腾腾的铜锅被端了上来,锅里是翻滚着的奶白色汤底,上面飘着几片生姜和几颗干红辣椒。
接着,重头戏来了。
几个服务员端着一个个巨大的白色塑料盘子走了上来,盘子里铺着一层冰,冰上是一片片码得整整齐齐的肉。
那肉,白里透红,切得极薄,薄得几乎能透光,肌理看起来非常细腻,但又和寻常的猪肉、牛肉有着明显的区别,带着一种奇异的弹性。
“这就是蛇肉?”一个女生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好奇和恐惧。
“那当然!”老板在一旁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山庄的头牌,正宗的乌梢蛇,每天现杀现宰,保证新鲜!大补啊,各位同学,吃了这个,保准你们一个个龙精虎猛!”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肉片,大部分学生都咽了咽口水,跃跃欲试。
王立看着盘子里的肉,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他总觉得那肉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那股淡淡的腥气,钻进鼻子里,让他头皮发麻。
“来来来,都别客气,下锅!涮它!”赵鹏第一个夹起一大筷子肉,扔进了翻滚的锅里。
肉片一进锅,立刻蜷缩起来,变成了诱人的白色。
赵鹏迫不及待地捞起一片,也顾不上烫,直接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嗯!就是这个味儿!鲜!嫩!滑!比鱼肉还嫩!”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起了筷子。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溜声和含混不清的赞美声。
王立被身边的同学推搡着,也夹起了一小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别不合群”的念头驱使下,闭着眼睛,把那片肉塞进了嘴里。
肉的口感确实很奇特,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反而异常的嫩滑,几乎不用怎么咀嚼,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但那种滑腻的触感,却像一条冰冷的小蛇,从他的食道一直钻进胃里,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顿饭,大家都吃得酣畅淋漓,桌上的肉片一盘接着一盘地端上来,又一盘接着一盘地被消灭干净。
八十多个年轻人,就着那不知名的肉,喝着廉价的啤酒,宣泄着高考后所有的压力和迷茫,气氛达到了顶峰。
王立喝得不多,但他看着周围同学一张张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总觉得,在这片荒山野岭,在这栋阴森诡异的小楼里,他们吞下的,远不止是所谓的“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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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灾难,是在那场狂欢后的第二天,毫无征兆地降临的。
第一个出事的是一个叫李梅的女生,她也是下窑村的,和王立算得上是邻居。
那天中午,李梅的母亲哭喊着冲进王立家,说李梅从早上起来就开始上吐下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人已经快不行了。
王立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跑到李梅家,只见那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女孩,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眼神涣散,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还没等他们叫来救护车,班级群里就彻底炸了。
一个接一个的同学,都出现了和李梅几乎一模一样的症状:剧烈的腹痛、呕吐、高烧、神志不清。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八十多个家庭中迅速蔓延。
一时间,全市各大医院的急诊室,都被这些面色痛苦的学生和他们心急如焚的家长挤爆了。
起初,医生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集体性食物中毒,但随着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们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常规的抗生素和治疗肠胃炎的药物,对这些学生根本不起作用。
他们的病情恶化得极快,很多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出现了严重的肝肾功能衰竭和神经系统损伤的症状。
市里立刻成立了应急专案组,公安、卫生、疾控中心的专家都被调集了起来。
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陈队长,一个年近五十、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亲自带队负责此案。
陈队长看着医院里躺满走廊的年轻生命,看着那些父母们绝望而无助的眼神,一张国字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查!给我往死里查!那家‘深山野味山庄’,给我立刻封锁!老板、厨师、服务员,一个都不能跑!”陈队长对着手下咆哮道,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然而,当警察赶到那家山庄时,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院子和一栋空荡荡的鬼楼。
老板和所有员工,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当天下午,一名体质较弱的女生,因为多器官功能衰竭,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紧接着,第二天上午,又有两名男生,也没能挺过来。
八十人中毒,三人死亡!
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立刻震动了整座城市。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顿诡异的“蛇肉火锅”。
疾控中心的专家们第一时间从医院采集了患者的呕吐物、血液样本,以及警方在山庄厨房里找到的一些肉食残渣,进行紧急化验分析。
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希望能尽快找到毒源,对症下药,挽救那些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孩子。
王立因为吃得最少,症状相对较轻,只是反复高烧和腹泻,经过输液治疗后,暂时稳住了病情。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脑子里一片混乱。
同学痛苦的呻吟声,家长们压抑的哭泣声,医生护士们匆忙的脚步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无法忘记那些盘子里白得发亮的肉片,无法忘记它们滑过喉咙时那冰冷诡异的触感。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天下午,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
疾控中心的检验科主任,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拿着几张薄薄的报告单,手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冲进陈队长临时设立在医院的指挥部,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张,结果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毒素?”陈队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老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陈……陈队……他们吃的……根本就不是蛇!”
陈队长的瞳孔猛地一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死死地盯着老教授,一字一顿地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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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凑到陈队长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让他永生难忘的话。
陈队长听完,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将厚实的木质桌面砸出一个清晰的拳印,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吼:
“畜生!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