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名均为化名，部分情节经过文学加工处理。
"你确定要这么做？"秘书小陈在张明远的办公室里小声询问。
"当然，像王建华这种老油条，不给点颜色看看，怎么能服众？"张明远头也不抬地在文件上签字。
"可是张总，他在公司..."
"在公司怎么了？资历老就可以无法无天？"张明远抬起头，眼神坚定
"通知人事部，明天让他收拾东西走人。"
小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01
上海陆家嘴的华泰大厦四十二层，落地窗外是黄浦江的粼粼波光。这里是华泰集团的总部所在地，一家拥有三十年历史的大型企业，从最初的小贸易公司发展成如今涉及科技、地产、金融的综合性集团。
张明远站在新办公室里，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两周前，他刚刚从美国回来，带着哈佛商学院MBA的光环和董事会的重托，担任华泰集团运营总监。
"张总，下午三点的部门会议您看？"秘书小陈敲门进来。
"按时进行。"张明远整理了一下领带，"把各部门上个月的绩效报告再给我看一遍。"
小陈递过一叠厚厚的文件。张明远翻开第一页，眉头微微皱起。作为运营总监，他的职责就是提高公司整体运营效率，而眼前的数据显示，很多部门的工作效率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
"技术部的项目进度为什么总是延期？"张明远指着报告上的红色数字问道。
"这个...王建华王总说是因为技术难度比较大，需要更多时间测试。"小陈小心翼翼地回答。
"王建华？"张明远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技术部负责人？"
"是的，他在公司工作十五年了，技术能力很强，大家都很信任他。"
张明远点点头，但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在他看来，技术能力强并不代表管理能力强，更不能成为工作效率低下的借口。
下午的部门会议如期举行。华泰集团的会议室宽敞明亮，长桌两边坐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张明远环视一周，目光最终停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那人约莫四十二岁，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没有打领带，头发有些花白，正在低头看手机。这应该就是王建华了。
"各位，我们来看看上个月的绩效数据。"张明远打开投影仪，"整体来说，公司的运营效率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他一一点评了各个部门的表现，语气严厉但公正。当说到技术部时，张明远的语调明显重了几分。
"技术部连续三个月项目延期，这在任何一家国际化公司都是不可接受的。"张明远看向王建华，"王建华，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王建华抬起头，平静地说："项目确实有延期，但我们保证了质量。每一个产品上线前，我们都会进行充分的测试。"
"质量很重要，但效率同样重要。"张明远在电脑上调出一个表格，"你看看我们的竞争对手，同样的项目他们只需要两个月，我们却要四个月。"
"不同公司的技术架构不同，不能简单对比。"王建华的语气依然平静，"况且，我们的产品稳定性一直很好，返修率很低。"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其他部门负责人都在观察着这两个人的交锋，有些人暗暗为王建华担心，有些人则在心里盘算着风向。
张明远显然对王建华的回应不太满意："王建华，我知道你在公司工作时间很长，有自己的工作方式。但是，公司现在需要的是与国际接轨的管理模式。"
"我理解张总的想法。"王建华说，"但技术工作有其特殊性，不能完全按照标准化流程来操作。"
"什么叫特殊性？"张明远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任何工作都可以标准化，都可以量化考核。这是现代企业管理的基本常识。"
王建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技术部的几个员工脸上都带着紧张的表情，显然为自己的领导担心。
"张总说得对。"王建华最终说道，"我会尽力改进的。"
会议继续进行，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刚才那一段交锋带来的微妙变化。张明远继续分析各部门的问题，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包括绩效考核制度的调整、工作流程的优化等等。
散会后，各部门负责人三三两两地离开。王建华走得最晚，当他经过张明远身边时，张明远叫住了他。
"王建华，等一下。"
王建华停下脚步："张总有什么指示？"
"我得跟你单独聊聊。"张明远关上会议室的门，"我刚来公司，对很多情况还不够了解。但我觉得，技术部的管理还有很大改进空间。"
"您有什么具体建议？"
"首先是项目管理。我建议引入敏捷开发的模式，将大项目拆分成小模块，分阶段完成。其次是团队协作，技术部应该与产品部、市场部建立更紧密的沟通机制。"
王建华听着，不时点头："这些建议都很好，我会考虑的。"
"还有一点。"张明远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我希望你能更主动地汇报工作进度。作为运营总监，我需要随时掌握各部门的情况。"
"明白。"
"那就这样吧。"张明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对了，下周一我要看到技术部的改进计划。"
王建华点点头，看着张明远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次会面之后，技术部内部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员工们私下议论着新总监的严厉，也为王建华的处境担心。
"王哥，要不我们加班把项目赶一赶？"技术部的小李主动提议。
"不用。"王建华摇摇头，"按正常进度做就行，质量不能妥协。"
"可是张总那边..."
"我会搞定。"王建华的语气很坚定。
张明远确实在关注技术部的情况。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多次到技术部"走动"，美其名曰了解情况，实际上是在观察王建华的工作方式。
他发现，王建华确实是个技术专家，对代码的理解很深入，员工们也很尊重他。但在张明远看来，王建华的管理方式过于"人情化"，缺乏科学的管理工具和方法。
比如，王建华很少使用项目管理软件，更多的是面对面沟通；他对员工很宽松，很少有硬性的考核指标；他更注重技术细节，而不是整体的项目推进。
"这样的管理方式在小公司可能还行，但华泰集团现在需要的是更加规范化的管理。"张明远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一周后，王建华按时提交了改进计划。张明远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计划中提到了一些流程优化的措施，但在他看来，这些措施都比较表面，没有触及根本问题。
"王建华，你的改进计划我看了。"张明远把王建华叫到办公室，"坦率地说，我觉得力度还不够。"
"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比如绩效考核，你只是提到要'加强考核'，但具体的考核指标是什么？考核周期是多长？考核结果如何运用？这些都没有明确。"
王建华沉默了一会儿："张总，技术工作的特点决定了很难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一个优秀的程序员可能一天写不了几行代码，但这几行代码可能解决了关键问题。"
"我理解你的观点，但这不能成为不考核的理由。"张明远在电脑上调出一个文档，"你看看Google是怎么考核技术人员的，他们有完整的OKR体系。"
"Google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张明远打断了王建华的话，"都是科技公司，都有技术团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学习先进的管理经验？"
这种对话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重复了多次。张明远总是能找到技术部的各种问题，而王建华总是试图解释这些问题的合理性。两人的分歧越来越明显。
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也开始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对立。在茶水间、电梯里，总能听到关于这两个人的议论。
"张总太严格了，王哥这么多年的贡献，他视而不见。"
"可是张总说得也有道理，公司确实需要更科学的管理。"
"王哥人这么好，要是被挤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些议论传到张明远耳朵里，让他更加坚定了改革的决心。在他看来，正是因为公司长期缺乏规范的管理，才形成了现在这种"人情大于制度"的文化。
华泰集团的董事会对张明远的改革措施总体上是支持的。董事长华振国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思维依然敏锐。他清楚地知道，公司要想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抱变化。
"张总监的改革思路很好。"在一次董事会上，华振国这样评价，"公司确实需要更加国际化的管理模式。"
有了董事会的支持，张明远更加大刀阔斧地推进改革。他先后调整了销售部和市场部的管理架构，开除了几个"不思进取"的老员工，引进了一批年轻的管理人才。
这些举措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支持改革的人认为这是必要的痛苦，反对的人则认为张明远过于激进，不够人性化。
王建华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他的态度是明确的。在技术部内部，他努力保护自己的员工，尽量减少改革带来的冲击。
"大家不要担心，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王建华在部门会议上这样安慰员工们。
但张明远显然不满意王建华的这种态度。在他看来，作为部门负责人，王建华应该积极配合公司的改革，而不是消极抵抗。
转折点发生在第四周的一次项目汇报会上。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华泰集团的新产品发布，技术部需要向董事会汇报技术方案。
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的高层领导，包括董事长华振国、几位副总裁，还有各部门的负责人。张明远作为运营总监，也出席了会议。
王建华站在投影屏幕前，详细介绍着新产品的技术架构。他的讲解很专业，技术细节也很到位，但在张明远看来，这种汇报方式过于传统，缺乏现代企业应有的简洁和高效。
"王建华，你能不能用更简洁的方式介绍一下核心优势？"张明远在中途打断了王建华的讲解。
王建华停下来，看了看张明远："您希望我怎么介绍？"
"比如用三个关键词概括技术优势，用数据说明性能提升，用对比图表展示竞争优势。"张明远说，"董事会的时间很宝贵，我们要学会用最有效的方式传递信息。"
在座的董事们面面相觑，这种当众质疑在华泰集团的会议上并不常见。王建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绪。
"好的，我重新组织一下。"王建华重新开始介绍，按照张明远的建议简化了内容。
但这次打断显然影响了王建华的节奏。在后续的提问环节，有董事问到技术方案的可行性时，王建华的回答不够简洁明了，引起了一些疑虑。
会议结束后，华振国私下找到张明远："年轻人，你的管理理念很先进，但是在会议上打断汇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张明远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冒失："董事长，我只是希望提高会议效率。"
"我理解你的想法。"华振国的语气很温和，"但是，管理不仅仅是技巧，还需要智慧。"
这句话让张明远思考了很久。但他最终还是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公司需要的是高效和专业，而不是过分的客套和人情。
王建华对这次会议的态度很平静，他没有向任何人抱怨，也没有找张明远理论。在技术部内部，他只是简单地说："会议就是这样，大家继续专心工作。"
但技术部的员工们都能感受到王建华的不高兴。小李私下找到王建华："王哥，张总这样做太过分了。"
"没什么过分的。"王建华摇摇头，"他是总监，有权利提出要求。"
"可是他这样当众..."
"小李。"王建华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技术人员，专心做好技术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尽管王建华表现得很平静，但这件事确实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一些议论。有人认为张明远过于咄咄逼人，有人则认为他这是在建立权威。
张明远本人对这些议论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改革必然会遇到阻力，关键是要坚持原则。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王建华的工作，寻找更多的"问题"。
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目标。技术部的加班情况一直不多，员工们基本上都能按时下班。在张明远看来，这说明工作强度不够，效率有待提高。
"王建华，我发现技术部的加班时间明显少于其他部门。"张明远拿着统计表找到王建华，"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我的工作安排合理，员工的效率比较高。"王建华回答。
"还是说工作强度不够？"张明远反问，"你看看销售部，他们的业绩压力多大，几乎天天加班。"
"销售工作和技术工作不一样。技术工作需要专注和思考，疲劳作业容易出错，得不偿失。"
"但是硅谷的程序员加班强度很大，他们的创新能力也很强。"
"那是因为他们有期权激励，而且公司提供了很好的后勤保障。"王建华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张明远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建华的情绪变化："王建华，我觉得我们需要坦诚地沟通一下。"
"您说。"
"我感觉你对我的管理理念不太认同。"张明远直言不讳，"这样下去对公司发展不利。"
王建华沉默了一会儿："张总，我只是觉得管理需要因地制宜，不能完全照搬国外的模式。"
"为什么不能？先进的就是先进的，落后的就是落后的。"张明远的语气变得严厉，"如果我们总是为自己的落后找借口，怎么可能进步？"
"我没有为落后找借口。"王建华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坚定，"我只是认为，管理要符合实际情况，要考虑员工的感受。"
"员工的感受？"张明远冷笑一声，"市场竞争这么激烈，我们还有时间考虑感受？"
这次对话不欢而散。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表面上还是工作伙伴，实际上已经形成了对立。
公司里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对立的气氛。有些人选择站队，有些人保持中立，有些人则在暗中观察风向。
技术部的员工们毫无疑问是支持王建华的。在他们看来，王建华不仅技术能力强，而且为人正直，真正关心员工的利益。
"王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技术部的老员工小张私下说，"现在来个新人想要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他凭什么？"
"就是，王哥的技术水平公司里谁不知道？那些复杂的技术难题，都是王哥出面解决的。"另一个员工附和。
但也有一些员工对张明远的改革持支持态度，特别是一些年轻员工。他们认为公司确实需要更现代化的管理，王建华的方式虽然不错，但可能确实有些保守。
"其实张总说得也有道理。"技术部的小王私下对同事说，"你看看那些互联网大厂，哪个不是高强度工作？我们这样悠闲下去，迟早会被淘汰的。"
"可是王哥对我们这么好..."
"对我们好是一回事，公司发展是另一回事。如果公司垮了，我们还能有工作吗？"
这种分歧不仅存在于技术部内部，也存在于整个公司。支持张明远的人认为他带来了新思维新方法，反对的人则认为他过于激进，不了解公司文化。
华振国作为董事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分歧。他是个聪明人，深知平衡之道的重要性。但在这件事上，他选择了观察和等待，没有立即介入。
张明远误以为董事长的沉默是对自己的支持，决定采取更加果断的行动。他开始系统地收集王建华的"问题"，准备在合适的时机采取行动。
机会很快就来了。华泰集团承接了一个重要的技术项目，客户是一家知名的跨国公司，项目金额达到几千万。这个项目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华泰集团在行业内的地位。
项目启动会上，张明远明确提出了时间要求：三个月内必须完成，不能有任何延期。
"三个月？"王建华提出了质疑，"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的项目至少需要四个月。"
"以往的经验就一定正确吗？"张明远反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创造新的记录？"
"项目的复杂程度摆在那里，不是说想快就能快的。"
"那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方法有问题。"张明远在白板上画出一个流程图，"我建议采用并行开发的模式，多个小组同时进行，最后统一集成。"
王建华仔细看了看流程图："这种方法风险很大，一旦某个模块出现问题，整个项目都会受影响。"
"任何方法都有风险，关键是要有信心去克服。"张明远的语气很坚定，"我相信我们的技术团队有这个能力。"
王建华没有再反驳，但他的表情显示出了明显的担忧。
项目开始后，技术部按照张明远的要求采用了并行开发的模式。刚开始的时候，进度确实比以往快了一些，张明远对此很满意。
但是，正如王建华担心的那样，问题很快就暴露出来了。由于各个小组之间缺乏充分的沟通，开发出来的模块在集成时出现了兼容性问题。
"这种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张明远在项目会议上说，"加强各小组之间的协调就行了。"
"协调需要时间。"王建华提醒，"而且我们发现的问题可能比预想的要严重。"
"有多严重？"
"可能需要推倒重来。"王建华的语气很沉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如果真的需要推倒重来，不仅时间来不及，成本也会大幅增加。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张明远的语气变得严厉，"在项目开始前，我不是要求过要做好充分的规划吗？"
"我们确实做了规划，但并行开发本身就存在这样的风险。"王建华解释，"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建议采用传统模式的原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明远显然很不高兴，"关键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建议暂停并行开发，改回传统的顺序开发模式。"王建华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那时间来得及吗？"
"如果我们加班的话，应该能赶上。"
张明远权衡了一下，最终同意了王建华的建议。但这件事让他对王建华的能力产生了更大的质疑。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技术负责人应该有能力驾驭各种开发模式，而不是一遇到困难就退缩。
项目重新启动后，技术部的员工们开始了高强度的加班。王建华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依然和大家一起熬夜，亲自解决各种技术难题。
在这种努力下，项目进度逐渐赶上了计划。但张明远对王建华的不满却在继续累积。
02
项目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华泰集团迎来了一次重要的客户检查。来访的是跨国公司的技术总监约翰逊，一个对技术标准要求极其严格的美国人。
张明远对这次检查极为重视，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他要求技术部准备详细的汇报材料，包括项目进度、技术方案、质量控制等各个方面。
"这次检查非常关键。"张明远在准备会上强调，"客户的满意度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拿到后续的合作项目。"
王建华点点头："材料我们都准备好了，技术方案也经过了反复验证。"
"汇报的时候注意一下方式。"张明远提醒，"约翰逊习惯于美式的汇报风格，简洁明了，重点突出。"
"我明白。"
检查当天，约翰逊带着两个助手来到华泰集团。张明远亲自接待，陪同参观了公司的各个部门。
在技术部，约翰逊详细了解了项目的进展情况。王建华的汇报很专业，技术细节讲解得很到位，约翰逊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你们的技术水平确实不错。"约翰逊在参观结束后这样评价，"特别是在一些关键技术上，处理得很巧妙。"
张明远听到这个评价，心里很高兴。但他同时也注意到，约翰逊对项目的管理流程提出了一些建议。
"我建议你们采用更加标准化的项目管理工具。"约翰逊说，"这样可以更好地控制进度和质量。"
"我们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张明远立即回应，"下个月我们就会引入新的管理系统。"
王建华在旁边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送走约翰逊后，张明远找到王建华："客户的建议你听到了吧？我们确实需要改进项目管理方式。"
"嗯，我会配合的。"王建华的回答很简洁。
"还有一点。"张明远继续说，"我发现你在汇报时比较注重技术细节，但对项目的商业价值强调不够。客户关心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商业回报。"
"我会注意的。"
张明远对王建华的态度有些不满。在他看来，王建华虽然表面上接受了建议，但内心并不认同，这种消极的配合对公司发展不利。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明远开始更加频繁地到技术部"指导"工作。他不仅要了解项目进度，还要参与具体的技术决策。
"这个模块的设计需要修改。"张明远指着屏幕上的代码说，"客户要求的是高并发处理，你们现在的架构可能无法满足。"
王建华看了看代码："张总，这个架构是经过充分论证的，应该能够满足客户要求。"
"应该？"张明远的语气变得严厉，"在项目管理中，没有'应该'这个词，只有'确定'和'不确定'。"
"那您建议怎么修改？"
张明远在白板上画出了一个新的架构图："采用微服务的架构，每个服务独立部署，这样可以更好地应对高并发。"
王建华仔细看了看："这种架构确实有优势，但实现起来比较复杂，而且我们的团队对微服务架构不太熟悉。"
"不熟悉就学。"张明远说，"我们不能总是停留在舒适区。"
"可是现在项目时间很紧..."
"正是因为时间紧，我们才更需要选择最优的技术方案。"张明远打断了王建华的话，"如果现在不改，将来出了问题，损失会更大。"
王建华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安排人研究一下微服务架构。"
这种情况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反复出现。张明远总是能找到技术方案的"改进空间"，王建华总是需要被动地调整。
技术部的员工们对这种情况很不满："王哥的方案明明没问题，为什么总要改来改去？"
"就是，张总又不是技术出身，凭什么指手画脚？"
"而且他提的那些建议，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操作起来问题很多。"
王建华听到这些议论，但他并没有煽动员工的不满情绪。相反，他还安慰大家："张总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希望我们能做得更好。"
"可是王哥，这样下去项目进度会受影响的。"小李担心地说。
"我会处理好的。"王建华的语气很坚定，"大家专心工作就行。"
尽管王建华努力维持团队的稳定，但频繁的调整确实影响了项目进度。原本已经追上的进度又开始滞后，这让张明远更加不满。
"项目进度为什么又延期了？"张明远把王建华叫到办公室质问。
"主要是因为架构调整，需要重新编写部分代码。"王建华解释。
"架构调整是为了让项目更完美，为什么反而影响了进度？"
"任何调整都需要时间，这是客观规律。"王建华的语气开始带有一丝不耐烦，"如果我们一开始就采用传统架构，现在早就完成了。"
"你这是在怪我提出调整建议？"张明远的语气变得危险。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建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冲，"我是在说明情况。"
"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严重的沟通问题。"张明远站起身来，"你似乎对我的管理方式很不认同。"
"张总，我..."
"不用解释了。"张明远挥挥手，"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这次谈话之后，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张明远开始考虑更换技术部负责人的可能性，而王建华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公司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支持王建华的人认为张明远过于咄咄逼人，支持张明远的人则认为王建华过于保守。
华振国作为董事长，当然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私下找到了人事部经理李晴。
"公司最近的气氛怎么样？"华振国问。
李晴犹豫了一下："董事长，确实有些...紧张。"
"具体说说。"
"主要是张总监和王建华之间的矛盾。"李晴小心翼翼地说，"员工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华振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项目进入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压力达到了顶点。客户那边催得很紧，张明远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技术部的员工们每天都在高强度工作。
王建华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他依然坚持和员工们一起加班。有时候他会在公司过夜，就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王哥，您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小李劝他。
"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王建华笑笑，"大家都在拼命，我怎么能先休息？"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周。在所有人的努力下，项目终于在截止日前一天完成了。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张明远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刚刚看了一下最终的代码，发现还有一些可以优化的地方。"张明远拿着测试报告找到王建华，"这些地方如果不改，可能会影响客户的满意度。"
王建华看了看报告："这些都是细节问题，不会影响功能。而且现在时间这么紧..."
"细节决定成败。"张明远的语气很坚决，"我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可是客户明天就要验收了。"
"那就通宵改。"
王建华深深地看了张明远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安排人改。"
这一夜，技术部的灯亮到了天明。王建华和员工们一起，逐行检查代码，修改每一个细节问题。
第二天上午，客户如期到来验收。项目的演示很成功，约翰逊对最终的成果表示满意，当场签署了验收文件。
"祝贺你们。"约翰逊握着张明远的手说，"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项目。"
张明远很高兴，但他没有对王建华表示任何感谢。在他看来，这个结果是应该的，王建华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项目验收后，技术部的员工们都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对张明远的怨气也达到了顶点。
"太过分了。"小李私下抱怨，"王哥为了这个项目拼了命，他连一句感谢都没有。"
"就是，好像功劳都是他一个人的似的。"另一个员工附和。
"王哥这么好的人，摊上这样的上司，真是倒霉。"
这些议论传到王建华耳朵里，他依然选择了沉默。但他的心情确实很沉重，不仅仅是因为疲劳，更是因为对前景的担忧。
项目成功后，华泰集团在行业内的声誉进一步提升，董事会对张明远的表现很满意。这让张明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管理理念。
"这个项目的成功说明了什么？"张明远在公司的庆祝会上说，"说明只要我们敢于挑战自己，采用先进的管理方法，就一定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在座的员工们鼓掌，但技术部的员工们鼓掌得并不热烈。
王建华坐在角落里，表情平静。
他知道，这场庆祝会可能是他在华泰集团参加的最后一次庆祝会了。
03
庆祝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张明远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要趁着项目成功的势头，进一步推进公司的管理改革，而这次改革的重点就是人事调整。
"小陈，把各部门的绩效评估报告给我看一下。"张明远在办公室里说。
秘书小陈递过一叠文件："张总，这是上个季度的综合评估。"
张明远仔细翻阅着报告，重点关注技术部的部分。虽然在最近的项目中技术部表现不错，但在张明远看来，这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正确指导，而不是王建华的管理能力。
他开始回顾王建华在这几个月里的表现：对新管理理念的抵触、对改革措施的消极配合、在关键时刻的犹豫不决...这些都让张明远确信，王建华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技术部负责人。
"公司要发展，就必须有与之匹配的管理团队。"张明远在心里这样想，"感情用事只会阻碍公司的进步。"
当天下午，张明远私下约见了人事部经理李晴。李晴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在华泰集团工作了十多年，为人谨慎，处事稳重。
"李经理，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张明远的语气很严肃。
"张总请说。"李晴有种不祥的预感。
"技术部需要调整一下管理层。"张明远直截了当地说，"王建华的管理风格已经不适应公司的发展需要了。"
李晴的脸色变了："张总，您是说...？"
"我建议让他离开公司。"张明远的语气很坚定，"这对公司和他个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李晴沉默了一会儿："张总，王建华在公司工作十五年了，而且技术能力很强，员工们都很尊重他。这样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张明远打断了她的话，"李经理，你是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人才流动的重要性。一个企业如果总是抱着老人不放，怎么可能有活力？"
"可是王建华确实..."
"确实什么？确实是个好人？"张明远的语气变得有些讽刺，"在商业竞争中，好人是没有用的，有用的是能力和结果。"
李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作为人事部经理，她当然知道人员调整的重要性，但王建华的情况有些特殊。
"张总，我需要提醒您一点。"李晴小心翼翼地说，"王建华在公司的地位比较特殊，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震动。"
"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他们私下有些交往。"李晴的声音压得很低，"您如果要调整他的职务，最好先和董事长沟通一下。"
张明远皱了皱眉头。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在他看来，即使王建华和董事长有私交，也不能成为他不思进取的理由。
"李经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张明远问。
"我建议您先找王建华谈一次，给他一个改进的机会。如果他还是不能改变，那时候再考虑其他方案。"
张明远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比较稳妥。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王建华怎么表态，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第二天上午，张明远约王建华到办公室谈话。这次谈话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紧张。
"王建华，我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下。"张明远靠在椅背上，"你觉得自己这几个月的表现怎么样？"
王建华看着张明远，平静地说："我尽力了。"
"尽力了？"张明远冷笑一声，"如果这就是你的尽力，那我觉得你的能力确实有限。"
王建华的脸色变了，但他依然保持着平静："张总，您有什么具体意见，可以直接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张明远站起身来，"我觉得你不适合继续担任技术部负责人。"
"为什么？"
"原因很多。"张明远开始历数王建华的"问题"
"首先，你的管理理念陈旧，不能适应现代企业的发展需要。其次，你对新的管理方法抵触情绪很大，缺乏学习和改进的主动性。第三，你的工作效率不高，多次出现项目延期的情况。"
王建华听着这些指控，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张明远说的有些情况确实存在，但他也觉得张明远的评价过于苛刻。
"张总，我承认我的管理方式可能有些传统，但我从来没有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工作。"王建华为自己辩护，"而且，技术部这几年的业绩一直不错，员工的满意度也很高。"
"过去的成绩不代表将来。"张明远不为所动，"现在的市场竞争这么激烈，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引领变革的管理者，而不是守旧的技术专家。"
"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能主动申请调离技术部。"张明远直言不讳，"公司可以给你安排其他合适的岗位，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公司。"
王建华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想到张明远会如此直接，也没有想到自己十五年的努力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我考虑一下。"王建华最终说道。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张明远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王建华离开张明远的办公室后，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技术部。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忙碌的同事们，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小李注意到王建华的异常："王哥，您没事吧？"
"没事。"王建华勉强笑笑，"继续工作吧。"
但技术部的员工们都能感受到王建华的不对劲。平时总是精神饱满的王总，今天显得心事重重。
下班后，王建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他想起了十五年前刚来公司时的情景，想起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怀不舍。
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张明远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待在技术部对谁都不好。
第二天，王建华主动找到张明远："张总，我想好了。"
"哦？"张明远抬起头，"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同意调离技术部。"王建华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合适的安排。"
张明远松了一口气："这个你不用担心，公司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
"那技术部的工作交接..."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的。"张明远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你尽快整理一下手头的工作就行。"
王建华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张明远叫住了他。
"王建华，虽然我们在工作上有分歧，但我对你的技术能力还是认可的。"张明远说，"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王建华回过头，看了张明远一眼："我理解。"
但就在王建华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明远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仅仅让王建华调离技术部还不够，这样的安排可能会留下后患。
"等一下。"张明远再次叫住王建华，"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王建华有些疑惑。
"我觉得调岗可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张明远的语气变得严肃，"坦率地说，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在华泰集团继续工作了。"
王建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许离开公司对你我都是最好的选择。"张明远说得很直接，"公司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你也可以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发展平台。"
王建华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张明远会如此绝情，要彻底把他扫地出门。
"张总，您确定要这样做吗？"王建华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确定。"张明远的态度很坚决，"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王建华深深地看了张明远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张明远看着王建华的背影，心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他看来，自己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华泰集团的改革可以更加顺利地推进了。
下午，张明远把人事部经理李晴叫到办公室。
"李经理，王建华的事情有结果了。"张明远说。
"什么结果？"李晴紧张地问。
"他同意离开公司。"张明远的语气很轻松，"你安排一下离职手续吧。"
李晴的脸色变了："张总，您确定这样做是对的吗？"
"当然。"张明远有些不耐烦，"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建华在公司的地位比较特殊..."李晴想要提醒张明远。
"我不管他什么特殊地位。"张明远打断了她的话，"在我看来，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公司制度之上。"
李晴想要继续劝说，但看到张明远坚决的态度，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我什么时候通知他？"李晴问。
"越快越好。"张明远说，"明天就让他办离职手续。"
李晴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她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震动，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张明远的决定。
当天傍晚，李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了王建华。
"王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李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建华抬起头："李经理，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李晴咽了咽口水，"张总的意思是...让你明天就办理离职手续。"
王建华愣住了。虽然他已经知道张明远的态度，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感到震惊。
"明天？"王建华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李晴不敢看王建华的眼睛，"张总说...说你不适合在公司继续工作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技术部的其他员工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王建华坐在那里，脑海中闪过这些年在公司的点点滴滴。从初来乍到的青涩小伙，到现在的技术专家，他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家公司。
"李经理，你确定这个决定是对的吗？"王建华平静地问道。
李晴听到这句话，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感觉到王建华的话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她不敢深想。
"这...这是张总的意思。"李晴结结巴巴地说。
随后就快速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压的喘不过气的地方
小李离开后，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王建华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来车往的街道，脑海中闪过这些年在公司的点点滴滴。
他拿出手机，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喂，是我，建华。"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怎么了？"
"公司来了个新总监，他想..."
"我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他，"明天他不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