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阿峰,你真不去啊?老王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城南那家新开的‘炙焰’烤肉,据说人均三百多呢。全班就差你了,别不合群啊。”
“真去不了,耗子。我爷我奶特地从老家赶过来了,今晚说啥也得在家陪他们吃饭。再说了,考完试我只想睡个三天三夜,你们替我多吃几块肉吧,尤其是牛五花。”
“行吧,那你可亏大了。回头给你直播,馋死你!”
“好,你们玩得开心点。”
1
高考结束的铃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名为“青春”的枷锁。
持续了三年的紧绷与压抑,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空气中弥漫着撕书的纸屑味和一种近乎虚脱的自由感。
班长王哲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兄弟姐妹们,解放了!为了庆祝我们熬过这炼狱般的三年,今晚我做东,请全班去城南的‘炙焰’烤肉聚餐!不醉不归,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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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立刻被“班长威武”、“班长大气”的表情包和消息刷屏。
王哲是我们班的班长,一个热情洋溢、家境优渥的男生,组织能力很强,在班里人缘极好。
他提议的这场“散伙饭”,无疑是对我们这代人“仪式感”的最好满足。
我叫林峰,一个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学生。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消息,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却迟迟没有打下一个字。我并不讨厌我的同学,甚至和几个朋友关系还不错,比如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陈昊。但我天生对喧闹的社交场合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高考这座大山刚刚移开,我更渴望的是绝对的安静,是一个人独处的踏实感。
我想象着烤肉店里嘈杂的人声、油腻的烟火气、觥筹交错间的客套与吹嘘,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疲惫。
于是,我精心编造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王哲,真不好意思啊班长,我爷爷奶奶特地从老家过来看我,今晚必须在家陪他们吃饭了。大家玩得开心,预祝我们都能金榜题名!”
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在注重孝道的传统观念里,没有人会指责一个陪伴长辈的孙子。
王哲很快回复:“没事没事,孝心最重要!那太遗憾了,下次再聚!”
陈昊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在文章开头的那段对话后,他最终还是接受了我的“孝心”。
挂了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我关掉手机,把自己扔在床上,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窗外,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燥热,远处传来隐约的城市喧嚣,但我的世界里,一片祥和。
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庆幸这个善意的谎言为我换来了一个完美的夜晚。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许久未碰的游戏。
在虚拟的世界里,我尽情驰骋,释放着积攒已久的压力。
偶尔,我会点开手机,看看班级群。
照片和短视频一张接一张地弹出来,炭火上的肉片滋滋作响,同学们举杯欢呼,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灿烂笑容。
王哲站在人群中央,像个指点江山的将军。陈昊和一个女生喝着交杯酒,笑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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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画面,我心里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
挺好的,我心想,他们快乐,我也安宁,两全其美。
时间悄然流逝,当时针指向晚上九点半,我退出游戏,准备洗漱睡觉。我习惯性地再次点开班级群,想看看散场了没有。
群里异常安静。
这很不正常。按照他们的兴奋劲头,这个时间点本该是“第二场去哪儿”的讨论高峰期。
最后一条消息是八点多发的,是一张烤糊了的鸡翅照片,配文是“谁的杰作?”。此后,再无声息。
我给陈昊发了条微信:“散了没?”
没有回复。
我又打了他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一遍,两遍,都是如此。
我又试着拨了另外两个相熟同学的电话,结果完全一样。
就在我准备穿衣服出门去烤肉店看看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是陈昊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几个字,还带着错别字和标点混乱:
“医院。快来。出事了”
2
瞬间,各种可怕的念头涌入我的脑海:打架了?煤气泄漏?还是车祸?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钥匙和钱包就冲出了家门。
夜色已经深了,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飞速倒退。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用颤抖的声音报出市中心医院的名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急诊大厅的景象,让我瞬间怔在原地。
我的同学们,那些一个小时前还在照片里笑靥如花的面孔,此刻一个个面色惨白地散落在各个角落。
有的抱着肚子蜷缩在椅子上,痛苦地呻吟;有的拿着塑料盆,在一旁剧烈地呕吐;还有几个已经躺在临时病床上,挂上了点滴,紧闭着双眼,眉頭紧锁。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呕吐物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几个同学的家长已经赶到,正焦急地围着医生询问情况。
我看到了班长王哲,他失魂落魄地靠在墙边,他的父母在一旁,脸色铁青地和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说着什么。
王哲的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我穿过混乱的人群,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个病床旁找到了陈昊。
他比其他人情况稍好一些,至少还能坐着。但他的脸色和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都虚脱了。
“耗子!”我冲过去,声音都在发抖,“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陈昊抬起头,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虚弱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小得像个孩子。
“阿峰,你来了……”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是烤肉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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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聚会开始时一切正常,大家都很开心。
店里主打的招牌菜是“秘制雪花羊肉串”,几乎每桌都点了好几份。出事的,正是吃了这些羊肉串的同学。
大约在八点左右,第一个同学开始感到腹部剧痛,然后冲进厕所狂吐不止。
大家起初以为只是个例,可能是他自己肠胃不好。
但紧接着,凡是吃了那道“秘制羊肉串”的同学,无一例外地出现了上吐下泻、腹部绞痛的症状。
没吃的人,比如几个对羊肉过敏或者只吃素菜的女生,则安然无恙。
“医生怎么说?”我追问道。
“初步诊断是……急性肠胃炎,也就是食物中毒。”陈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但是医生说,症状有点重,不像一般的细菌感染,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阿峰,我感觉肠子都拧在一起了,太难受了。”
那个为了逃避社交而编造的借口,那个让我心安理得享受宁静的谎言,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护身符”。
而这场本该为青春画上圆满句号的盛宴,却变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高考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病痛、恐惧和无尽的混乱。
我站在急诊室的走廊里,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了别人噩梦的局外人,既庆幸,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负罪感。
警察找到了王哲,正在询问他关于餐厅的详细信息。
王哲的父亲,一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话咆哮,要求他公司的法务立刻过来。
这场原本属于我们学生的毕业狂欢,已经失控,演变成了一场涉及公共安全的严重事件。
而这一切的漩涡中心,仅仅是一盘看似美味的烤羊肉串。
3
作为班里唯一一个身体无恙且在场的学生,我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事件的中心。我的手机成了临时热线,不断有心急如焚的家长打来电话,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我只能一遍遍地复述着医生给出的初步诊断,安抚着电话那头几近崩溃的情绪。
“阿姨您放心,李浩他就是肠胃炎,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挂上水了。”“叔叔,王悦的情况稳定,医生说观察一晚就没事了。”
化验结果在凌晨时分出来了。医生把王哲的父亲和几位家长代表叫到了办公室。我因为一直在帮忙协调,也被允许旁听。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一些。”主治医生的表情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