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那把破旧的电扇叶片缓缓停止转动，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闷热的死寂。
许婉清站在门口，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淡蓝色的棉布衫。她望着屋里忙碌的身影，手中紧握着那条绣着小花的手绢。
"建华，休息一下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赵建华直起腰，衬衫已经湿透，贴在结实的后背上。他转过身，目光与她相撞的那一刻，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屋里比外面热，脱了凉快。"许婉清轻声说道，递出手中的手绢。
这句话后来成了他们两人都不愿再提起的秘密，也成了那个夏天最致命的开始。
01
1998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六月初的阳光就已经毒辣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建华推开自家的窗户，对面楼里传来熟悉的敲击声——那是许婉清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窗帘，他能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动作轻盈而有序。
三个月前，许婉清搬到了对面那栋楼的三楼。她丈夫在外地工作，一年回来不了几次，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八岁的女儿许梓涵生活。
赵建华的妻子韩晓华在服装厂上班，每天早出晚归，夏天这段时间工厂订单多，经常要加班到深夜。两人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成了韩晓华心中的一根刺。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赵建华的思绪。他打开门，看见许梓涵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小脸红扑扑的。
"叔叔，我妈妈让我来问问，你会修电扇吗？"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家的电扇坏了，妈妈说你在机械厂工作，可能会修。"
赵建华看了看对面楼房的方向，那里的窗户紧紧关着，想必屋里热得像蒸笼一样。
"没问题，我去看看。"他擦了擦手，跟着许梓涵走向对面楼房。
许婉清的家很整洁，但确实闷热难耐。客厅里的那台老式电扇静静地立着，叶片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突然就不转了。"许婉清站在一旁，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真是麻烦你了，建华。"
赵建华蹲下身检查电扇，他注意到许婉清换了一件更薄的碎花连衣裙，衣料轻薄得几乎透明。他强迫自己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应该是电机出了问题。"他拆开电扇的后盖，里面的线路有些老化，"需要重新接线，可能要花点时间。"
"不急，不急。"许婉清连忙说道，"梓涵，去给叔叔倒杯水。"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留下客厅里的两个大人。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赵建华修理电扇的轻微响声。
"你妻子最近还好吗？"许婉清坐在沙发上，声音轻得像羽毛。
"还行，就是工作忙。"赵建华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一个人在家，有时候真的很寂寞。"许婉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特别是晚上，梓涵睡了以后。"
赵建华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工作。他感觉到许婉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莫名紧张。
窗外蝉声阵阵，午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缓慢，连空气都带着某种暧昧的温度。
02
许梓涵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走回客厅，清脆的童音打破了静默："叔叔，喝水。"
赵建华接过水杯，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大口喝着水，感受着凉意在胸腔里蔓延。
"梓涵真懂事。"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在家里听妈妈话吗？"
"当然听话啊。"许梓涵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还会帮妈妈洗碗、扫地呢。"
许婉清看着女儿，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她确实很乖，就是有时候太粘人了。"
"妈妈，我去楼下找小伙伴玩会儿行吗？"许梓涵突然问道。
"天这么热......"许婉清有些犹豫。
"就在楼下阴凉的地方，不会跑远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撒娇。
赵建华抬起头，看见许婉清脸上的纠结。她的皮肤在汗水的浸润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
"让她去吧，小孩子待在屋里确实闷。"他说道。
许婉清点了点头："那好，但是不能走远，一个小时后回来。"
"好的！"许梓涵高兴地跑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赵建华重新开始工作，但是许婉清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她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起身倒水、递工具，每次靠近都带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你的手真巧。"许婉清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什么都会修。"
"在厂里学的。"赵建华的声音有些干涩，"机器坏了总要有人修。"
"晓华真幸福，有个这么能干的丈夫。"许婉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我丈夫在外地，家里有什么问题都得我自己解决。"
赵建华感觉到她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寞，那种孤独感仿佛能够感染人。他想起自己的妻子韩晓华，最近她回家越来越晚，两人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他轻声说道。
"是啊。"许婉清在他身后坐下，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有时候真想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分担一下。"
电扇的内部结构比想象中复杂，几根老化的电线纠缠在一起，需要耐心地一根根理清。赵建华的汗水越来越多，衬衫紧贴在背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你累了吧？"许婉清轻声问道，"要不先休息一下？"
"没事，快修好了。"赵建华头也不抬地回答，但手上的动作确实慢了下来。
屋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片片光斑。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03
下午两点，太阳正毒。
许婉清起身去厨房切了半个西瓜，红艳艳的果肉带着诱人的水汽。她用小勺挖了一块，递到赵建华嘴边。
"尝尝，很甜的。"
赵建华下意识地张嘴接住，冰凉的果汁在口腔里爆开，甜腻的味道直冲脑门。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许婉清含笑的眼睛。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甜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嗯。"赵建华匆忙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电线。
许婉清没有离开，而是在他身边坐下，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他工作。偶尔她会伸手帮忙递个工具，手指无意间的触碰让赵建华的心跳加速。
"你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吗？"许婉清突然问道。
赵建华的手停顿了一下："还行吧。"
"我能感觉出来，晓华对你很依赖。"许婉清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有话，"不过她最近工作很忙，你一个人在家不寂寞吗？"
这个问题让赵建华有些不知所措。确实，韩晓华最近加班越来越频繁，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在一个屋檐下，也常常是各自忙各自的事。
"习惯了。"他简短地回答。
"男人也需要有人关心的。"许婉清轻声说道，"你看你，这么热的天帮我修电扇，衣服都湿透了。"
赵建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衬衫确实湿得厉害，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却发现许婉清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要不你把衬衫脱了吧，反正就我们两个。"许婉清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一条手绢，"我帮你擦擦汗。"
这个提议让赵建华心中警铃大作，但屋里确实闷热得厉害，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确实难受。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许婉清拿着手绢轻轻为他擦去肩膀上的汗水，动作轻柔而细致。她的手指偶尔会触碰到他的皮肤，带来一阵轻颤。
"你的皮肤真好。"她轻声说道，"一点都不像在工厂工作的人。"
赵建华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理智告诉他应该阻止这一切，但身体却诚实地享受着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提醒着他许梓涵随时可能回来。这个念头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我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他伸手去拿衬衫。
"别急嘛。"许婉清轻声说道，"屋里比外面热，脱了凉快。"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赵建华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在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