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林照国老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声音在嘈杂的家长会会场里突兀地响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切断了所有的喧闹。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讲台上的那个男人。
家长们还没反应过来，林照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粉笔。
他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台下那个叫李凯的学生家长，后者刚刚还在激动地为他辩护。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林老师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老师！”
“是啊，他不可能做坏事的！”
求情声此起彼伏。
01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透，只是在窗帘的缝隙里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
林照国准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没有闹钟，二十年来，他的生物钟比任何计时器都要精准。
他起身，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地板下那只偶尔会发出声响的老鼠。
洗漱台上的毛巾叠得像块豆腐，牙刷的刷毛永远朝向同一个方向。
他用冷水洗脸，水流过他眼角的皱纹，那些皱纹里沉淀着四十多年的人生，和二十年的秘密。
刮胡刀片是昨天刚换的，锋利，冰冷。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清瘦，眼神沉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和这座城市里任何一个普通的中年教师没有任何区别。
他对着镜子，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算是一个笑容。
这是他每天出门前必须完成的仪式。
一个叫林照国的老师，应该有这样温和的笑容。
六点整，他走出了那间位于老城区的出租屋。
楼道里堆满了邻居的杂物，空气中混杂着发酵的垃圾和潮湿的霉味。
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仿佛一个生活在真空里的人。
楼下早点铺的王老板已经支起了摊子，热气腾腾的油条在锅里翻滚。
“林老师，今天还是老样子？”
王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
林照国点点头，递过去三块钱。
“一根油条，一碗豆浆。”
他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王老板麻利地装好，递给他。
“林老师，又这么早去学校啊，你们当老师的，真是辛苦。”
林照国接过早点，再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转身，走向通往青山市第七中学的公交站台。
晨光熹微，将他的影子在老旧的街道上拉得很长。
那影子，像一个沉默的同伴，紧紧地跟随着他。
公交车上人不多，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不喜欢和人有肢体上的碰触。
车窗外的城市在缓慢地苏醒，店铺的卷帘门被拉起，清洁工在清扫着昨夜的狼藉。
一切都和他二十年来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平淡，重复，安全。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眼神始终望着窗外，但似乎什么都没看进去。
车到站了。
他起身，下车，走向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校门。
青山市第七中学。
门口的保安老张和他打了声招呼，他依旧只是点头回应。
走进校园，琅琅的读书声从教学楼里传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青草和书本的味道。
他喜欢这种味道。
它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是谁。
他走进初三（二）班的教室。
大部分学生已经到了，正在早读。
只有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是空的。
那个位置属于李凯。
一个全校都头疼的“问题学生”。
林照国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走到讲台上，放下手中的教案，目光扫过全班。
“开始上课。”
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学生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林照国。
一个在七中教了二十年物理的老师。
一个学生们又敬又怕的老师。
一个同事们眼中孤僻但可靠的同事。
一个没人知道他过去的，沉默的男人。
02
第一节课是物理。
林照国讲的是电学。
他的板书工整得像印刷体，每一个公式，每一个电路图，都清晰明了。
他从不讲废话，也从不开玩笑。
他的课堂高效，但也枯燥。
可奇怪的是，他班级的物理成绩，常年都是年级第一。
“……所以，根据欧姆定律，当电压不变时，电流与电阻成反比。”
他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公式 I = U / R。
讲台下的学生们埋头记着笔记。
突然，教室的后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李凯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伤痕。
他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林照国会发火。
在七中，人人都知道林老师的规矩，上他的课迟到，后果很严重。
然而，林照国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回座位。”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李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
他撇了撇嘴，慢悠悠地晃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将书包重重地甩在桌子上。
林照国没有理会他制造的噪音，继续讲课。
“我们来看下一个例题。”
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下课铃响了。
林照国合上教案。
“下课。”
他转身，走下讲台，没有看李凯一眼，径直走出了教室。
李凯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凯哥，你牛啊，林老魔今天竟然没收拾你。”
李凯哼了一声，脸上却也有一丝困惑。
他转头看向窗外，林照国正穿过操场，走向办公楼，背影挺得笔直。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正在讨论着下午的家长会。
“哎，一开家长会就头疼，又要被那帮家长围攻了。”
“可不是嘛，尤其是那个李凯的家长，每次都说我们老师有偏见，不好好管他儿子。”
“说起李凯，刚才又迟到了吧？林老师，你没说他？”
说话的是教语文的王老师，一个心直口快的中年女人。
林照国正在批改作业的手停顿了一下。
“说了。”
他回答道，言简意赅。
王老师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林照国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整个上午，林照国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批改作业，准备下午家长会的发言稿。
他写字的速度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道。
午饭时间，他依然是一个人。
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饭盒。
里面是白米饭和炒青菜。
没有肉。
二十年来，他的午餐几乎都是如此。
简单，清淡，能填饱肚子就行。
下午的家长会安排在两点半。
一点多的时候，他去了趟学校的档案室。
档案室在行政楼的地下，阴暗，潮湿。
管理员是个快退休的老头，耳朵有点背。
“林老师，来查资料啊？”
“嗯，查一下李凯的家庭住址。”
林照国说。
管理员慢吞吞地从巨大的档案柜里抽出李凯的档案袋。
“找到了，在这里。”
林照过接过档案，打开，目光落在“家庭住址”那一栏。
“河川市，西城区，天水巷，13号。”
他看着那个地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将地址记在心里，把档案袋还给了管理员。
“谢谢。”
走出档案室，阳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得没有一丝云。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为家长会做准备。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放在桌子下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二十年的平静，似乎就要到头了。
他有一种预感。
暴风雨，就要来了。
03
下午两点半，家长会准时在初三（二）班的教室里开始。
家长们稀稀拉拉地坐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各自的心事。
林照国站在讲台上，背后是刚刚擦得一尘不染的黑板。
他先是通报了班级近期的整体学习情况，表扬了几位进步明显的同学。
他的发言稿写得很详细，数据清晰，条理分明。
家长们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
气氛还算融洽。
“下面，我想单独谈谈几个需要特别关注的同学。”
林照国扶了扶眼镜，说出了这句话。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被点到名字的学生的家长，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首先是李凯同学。”
林照国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夹克，手指因为常年干粗活而显得粗大，神情有些局促。
他就是李凯的父亲，李建国。
“李凯的家长，你好。”
林照国对他点了点头。
李建国连忙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林老师，您好，您好。犬子……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林照国摇了摇头。
“麻烦谈不上，但是，李凯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作业经常不交，还频繁迟到。”
“今天早上，他又迟到了，而且我看到他嘴角有伤。”
林照国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李建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老师，这个……我们家李凯，本性不坏的，就是贪玩，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我知道。”
林照国打断了他。
“我今天不是想批评他，我是想和你沟通一下。”
“李凯很聪明，他的物理天赋是我教书二十年来见过最好的之一。”
这句话让所有家长都有些意外。
他们没想到，在林老师口中，全校闻名的“问题学生”李凯，竟然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李建国也愣住了。
“如果放任下去，这个孩子就毁了。”
林照国继续说道。
“我希望家庭和学校能够配合起来，一起帮他走上正轨。”
他的话很诚恳，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李建国眼圈有些发红，连连点头。
“林老师，您说得对，是我没管好他……我一定，一定好好跟他谈谈。”
其他家长也纷纷附和。
“是啊，林老师真是负责任。”
“把孩子交给林老师，我们放心。”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校长。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
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他走到林照国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林照国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转过头，顺着校长的目光，看向门口。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那里。
他们的表情很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阳光从他们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讲台前。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那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家长们的窃窃私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的沉默。
他们看着门口的警察，又看看讲台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林照国，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04
“请问，哪位是林照国老师？”
为首的警察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讲台上的林照国身上。
校长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
“两位警官，你们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林照国。”
警察的回答很直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校长的表情有些尴尬。
“林老师正在开家长会，你看，能不能……等一会儿？”
“不行。”
警察的态度很坚决。
“我们有公务在身。”
他绕过校长，径直走向讲台。
另一个警察跟在他身后，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警用装备上。
家长们面面相觑，脸上的不安变成了惊慌。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林老师这样一个温和、负责的好老师，怎么会和警察扯上关系？
李建国也紧张地站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林照国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两个警察。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林照国老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站在他面前，出示了证件。
证件上，“河川市公安局”几个字清晰可见。
林照国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物理作业。
字迹和之前一样，工整，有力。
然后，他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今天的家长会就到这里。”
他对台下的家长们说，语气和宣布下课时一模一样。
“关于李凯同学的问题，希望他的家长能重视起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李建国。
这一眼，很深，似乎包含了许多未说出口的话。
说完，他便准备跟着警察离开。
“等一下！”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教语文的王老师，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挡在了林照国面前。
“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老师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林老师在我们学校教了二十年书，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得很！”
“他兢兢业业，爱生如子，他不可能犯法的！”
有了王老师带头，家长们也回过神来，纷纷站起来帮腔。
“是啊，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
“林老师是好人啊！全校最好的老师！”
“我儿子以前成绩那么差，就是林老师把他拉上来的！”
“你们不能随便抓好人啊！”
说话的，正是那个儿子被林照国“拉上来”的家长，他的情绪很激动。
李建国也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林老师是为了我儿子好，他刚才还在教育我，他怎么会是坏人！”
一时间，群情激奋。
小小的教室，变成了一个为林照国求情的法庭。
警察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
“我们警方办案，有我们的程序。”
“请大家不要妨碍公务！”
为首的警察发出警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家长们并没有退缩。
他们自发地围了上来，形成了一道人墙，将林照国护在了身后。
在他们眼中，这个沉默寡言的物理老师，是值得他们用这种方式去保护的好人。
林照国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波动。
二十年来，他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从不与人深交，也从不奢求任何人的理解和保护。
但此刻，这些和他并无深交的同事、家长，却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将眼前每一个人的脸，都记在了心里。
05
场面陷入了僵持。
校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家长，一边对着警察赔着笑脸。
“警官，您看，大家也是关心林老师……要不，您先透露一下，林老师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眼前这群义愤填膺的家长，又看了看被护在身后的林照国。
他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通缉令复印件。
他将通缉令展开，举到了众人面前。
“你们都说他是个好老师？”
警察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那你们谁知道，他二十年前，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