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教授在家整整10年从未出门,民警破门后,看到屋内愣了。
“别进来,我还活着”,一扇紧闭的房门,门缝里露出一张纸条。
这扇门的主人是北京女教授李跃。
曾经她在学术界风光无限,研究成果备受瞩目,是众人敬仰的学术大拿。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10年没迈出过房门一步。
10年期间外面世界天翻地覆,她却与世隔绝。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甘愿放弃外面的精彩,把自己困在这小屋里?
直到有一天,屋里传出神秘怪声,民警强行破门。
门开的瞬间,他们全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完全超乎想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谜团正待解开......
01
1965年8月李跃出生在北京西城区一条弥漫着老北京韵味的胡同里。
她的父母,皆是北京大学里德高望重的教师。
走进李跃的家,仿佛踏入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书架上、桌子上、角落里,到处堆满了书籍。
自幼李跃便在这浓厚的学术氛围中耳濡目染。
1977年高考制度的恢复。
那时的李跃年仅12岁,年龄未到,无法踏上考场。
但这并没有让她气馁,她毅然选择了在家中自学。
1980年李跃凭借着多年来扎实的知识储备,成功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成为班级里年龄最小的学生。
入学那天,她留着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
大学四年,是李跃不断成长和蜕变的四年。
她勤奋刻苦,每天早早地来到教室,坐在前排认真听讲。
她的成绩一直稳居班级前三,是同学们眼中的学霸。
而在众多历史领域中,她对明清史尤为痴迷。
那些尘封在档案里的不为人知的细节,就像一个个神秘的宝藏,吸引着她不断去挖掘。
她常常为了研究一个历史事件,废寝忘食,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1984年李跃凭借着出色的成绩,顺利考上研究生,师从一位在清代档案研究领域颇有名望的老教授——成教授。
成教授在学术圈里备受尊敬,他治学严谨,学识渊博,门下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
李跃深知这是自己学术道路上的一个重要机遇,她格外珍惜。
她每天都会早早来到实验室,帮助成教授整理资料、查阅档案。
遇到不懂的问题,她总是虚心向成教授请教,成教授也总是耐心地为她解答。
在成教授的悉心指导下,李跃的学术水平有了质的飞跃。
1987年李跃顺利拿到硕士学位。
她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选择留校攻读博士,专门研究明清时期的官员升迁和地方治理。
博士学习期间,李跃更加刻苦努力。
她整日埋首于资料之中,对每一份档案都仔细研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的这种专注和执着,让身边的人都为之敬佩。
1990年年仅25岁的李跃成功获得博士学位,成为北大历史系最年轻的女博士之一。
这个消息在校园里引起了轰动,同学们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同年李跃身着一件灰色毛衣,站在讲台上,开始了她为本科生授课的生涯。
她略显紧张,双手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清脆的声音开始讲解。
尽管她的讲解还有些青涩,但那深厚的学术功底却展露无遗。
同学们被她的讲解所吸引,全神贯注地听着,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1995年30岁的李跃凭借着出色的研究成果,评上了副教授。
在此期间她撰写了一本名为《清代地方档案初探》的书籍。
为了写这本书,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她查阅了大量的档案资料,走访了许多历史学者和专家,对清朝地方官员的管理方式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书中详细阐述了清朝地方官员的管理方式,所引用的资料全部来自档案中的原始材料,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这本书一经出版,便在学术圈引起了广泛关注。
北京多所大学的历史系老师纷纷将其作为重要参考资料,在学术界掀起了一股研究清代地方档案的热潮。
1998年李跃凭借卓越的学术贡献晋升为教授,当时她年仅33岁,是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
这一荣誉的获得,让李跃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反而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学术研究中。
李跃上课风格严肃,很少露出笑容。
她总是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教室。
上课时她声音洪亮,讲解深入浅出,每一个知识点都讲解得十分透彻。
学生们都听得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私下里大家都觉得她有些严肃,不太敢主动与她交流。
李跃一直专注于学术研究,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历史的世界里。
她未曾结婚,也没有传出过恋爱的消息。
当同事们询问时,她总是笑着说:“太忙了,忙着研究,实在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2000年以后,李跃的学术声誉愈发响亮。
她又陆续出版了两本书,一本是《明末官员升迁研究》,另一本是《清代档案中的财政问题》。
为了写《明末官员升迁研究》,李跃翻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和档案资料,对明末官员的升迁制度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和分析。
她发现,明末官员的升迁不仅受到个人才能和政绩的影响,还与当时的政治环境、家族背景等因素密切相关。
在写作过程中她常常为了一个观点的论证而绞尽脑汁,反复查阅资料,与同行进行交流讨论。
而《清代档案中的财政问题》则是她在研究清代档案时的一个意外收获。
她发现清代档案中蕴含着丰富的财政信息,通过对这些信息的整理和分析,可以揭示出清代财政制度的运行机制和存在的问题。
这两本书不仅在学术界获得了高度认可,还斩获了相关奖项,国家社科基金也批准了她的一个研究项目。
那段时间李跃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一直忙碌到很晚才离开。
她的办公室里堆满了档案复印件和书籍,桌上放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陪伴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她手中总是捧着一叠档案复印件,往返于办公室和图书馆之间。
那时北京大学历史系位于五四路边,她的办公室在三楼,窗外便是操场。
每天她都会在忙碌之余,透过窗户看看操场上嬉笑玩耍的学生,感受着校园里的青春气息。
同事们记得,她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即便常年无人浇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
2006年41岁的李跃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
年初她向学校请假,称身体不适。
同事们得知后,纷纷前去探望。
他们来到李跃居住的学校附近的一个老小区,小区里的房子大多有些陈旧,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李跃住在六楼,同事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去,敲响了她的房门。
门缓缓打开,李跃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手微微颤抖。
她声音虚弱地说:“我头晕,晚上总是睡不着觉。”
同事们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他们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安慰她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医生检查后,诊断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还伴有一些精神问题。
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坚强、专注于学术的李跃,怎么会突然患上这样的病。
李跃向学校申请长期休息,学校批准了半年的假期。
她默默地将办公室的物品一一收拾好,把那些陪伴她多年的书籍搬回了家。
从那以后她便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那年秋天,有人曾在楼下看到李跃散步。
她穿着一件旧大衣,那件大衣已经洗得有些发白,款式也十分陈旧。
她步伐缓慢,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
眼神游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仿佛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随意地披在肩上,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学者判若两人。
2007年李跃没有回到学校。
她的课程由其他老师接替,研究项目也被迫中断。
学校为她办理了病休手续,每月按时发放工资。
她的家门紧闭,邻居们偶尔会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敲门却无人回应。
大家都很担心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2008年北京举办奥运会,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李跃却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有人在小区门口见过她,她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地往家走去。
她的头发更加凌乱了,手里提着一袋面包,那是她一天的口粮。
自那之后的几年里,李跃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学校档案里记录着她处于“长期病休”状态,但没有人确切知道她的实际情况。
邻居们偶尔会谈起她,猜测她是不是搬走了,也有人怀疑她已经去世,但一直没有人去深入了解。
李跃的亲戚不多,父母早已离世。
据说她有个表妹在南方,但平时很少联系。
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不再打理自己,每天只是机械地吃饭、睡觉,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2010年45岁的李跃办理了退休手续,工资转为退休金,由银行每月按时打到她的账户上。
这些钱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依然很少出门,整天待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2015年是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她。
10月的一天,天气有些阴沉,秋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邻居孙大爷下楼倒垃圾,路过楼道口时,看见李跃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件黑棉袄,那件棉袄已经很旧了,袖口还磨破了。
她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一捆报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孙大爷热情地打招呼:“小李,出去啦?”
李跃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便转身缓缓回了家。
从那以后602室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邻居们说,她家的窗户始终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已经停止。
有人猜测她搬走了,也有人怀疑她已经去世,但一直没有人去深入了解。
大家只是偶尔会想起她,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李跃曾经的学生,有的成为了教授,有的在国外任教。
每当他们提起李跃,都感慨她是个天才,只是可惜身体垮了。
他们回忆起李跃在课堂上认真讲解的模样,回忆起她对学术的执着,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惋惜。
她的著作依然静静地躺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封面有些陈旧,借阅的人寥寥无几。
那些曾经凝聚着她心血和智慧的文字,如今却渐渐被人遗忘。
2015年之后,小区里住户更迭频繁,新来的居民根本不知道602室曾经住着一位教授。
他们只看到那扇紧闭的门,那扇门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过去和现在隔离开来。
孙大爷偶尔路过她家门前,看着门上的锈迹,心中总会泛起一丝疑惑:这人,还在里头吗?
02
李跃居住的这个小区,建成于上世纪80年代,是典型的旧式小区。
小区里的水泥外墙,历经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早已变得斑驳陆离。
楼道里的灯光也时常闹脾气,忽明忽暗,闪烁不定,让这狭窄的通道更添几分阴森。
李跃家位于六楼,窗户朝北。
每到夏天,炽热的阳光很难穿透那厚重的楼体,照射进屋内,整个屋子就像被遗忘在角落的暗盒,阴暗又潮湿,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而到了冬天,凛冽的寒风毫无阻挡地灌进屋里,吹得人直打哆嗦,哪怕裹着厚厚的棉被,也难以抵挡那刺骨的寒冷。
邻居孙大爷,是个热心肠的老人,对小区里的大小事都了如指掌。
他清楚地记得,2015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
有一天他下楼倒垃圾,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六楼,发现李跃家的窗帘依旧拉得紧紧的。
那是一层厚厚的灰蓝色窗帘,颜色暗沉,毫无生气,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孙大爷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李跃,也不知道最近咋样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见着人影。”
小区楼下原本有个小卖部,老板娘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和小区里的居民都很熟络。
她回忆说,李跃以前经常来店里买面包和矿泉水。
每次来都是脚步匆匆,话也不多,买了东西就急匆匆地离开,仿佛有什么急事在等着她。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板娘一开始也没太在意,毕竟小区里人来人往,偶尔有居民长时间不出门也是常有的事。
可时间一长,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和邻居们念叨了几句,但大家也都只是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李跃到底去了哪里。
李跃每月都有退休金按时打到银行卡上,可银行记录显示,这些钱几乎原封不动地躺在账户里,几乎没有被使用过。
物业费则是由她远在南方的表妹代缴,每年表妹都会准时把钱寄来,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代李跃”三个字。
小区里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人员进出繁杂,602室就像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角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2016年楼下搬来了新住户张大哥。
张大哥是个实在人,每天早出晚归,为生活奔波忙碌。
自从他搬进来后,就从未见过六楼有人上下楼。
起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六楼的住户生活规律,不常出门。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大哥躺在床上,会听到楼上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敲东西,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张大哥一开始以为是老房子的管道老化,发出的正常声响,便没有放在心上,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跃的家中逐渐堆满了各种物品。
餐桌上,放着一块没吃完的面包,塑料袋早已破旧不堪,上面长满了绿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书架上摆满了她曾经作为教授时使用的历史书籍和档案复印件,纸张的边缘已经泛黄,像是被岁月染上了一层沧桑的色彩。
书本摞得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就像李跃那逐渐失去秩序的生活。
地板上散落着几张报纸,头条新闻还是关于北京地铁涨价的消息,日期停留在2015年,仿佛时间在这里戛然而止。
她曾经使用过的手机,早已没电,被随意扔在抽屉里。
屏幕上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见证着它被主人遗弃的命运。
电表依旧在缓慢转动,水费账单每个月也会产生几块钱的费用,这表明屋内还有人在生活,只是用水量极少,少得可怜,仿佛那里面住着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幽灵。
邻居们渐渐不再谈论李跃,仿佛她已经成为了一个遥远的记忆,被大家尘封在了心底。
偶尔有人提起,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哦,你说的是六楼那个退休教授啊,好久没见着她了。”
2017年小区更换了物业。
新来的管理员张师傅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刚上任不久,就注意到了602室这个特殊的存在。
他向老住户们打听情况,老住户们告诉他,那里住着一位退休教授,因病长期不出门。
张师傅听了,心里有些担忧,便决定上门去看看。
那天张师傅来到602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他的手刚碰到门上,就感觉门有些松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推开。
他敲了几下,屋里却毫无动静。
张师傅又加大了力度,大声喊道:“有人吗?我是物业的。”可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张师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强行破门而入,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毕竟小区里的事情太多,他实在无暇顾及这一件。
楼道里逐渐堆满了杂物,自行车、纸箱子等,慢慢地堵住了602室的门口。
原本就不宽敞的楼道,变得更加拥挤不堪,仿佛要把602室彻底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2018年夏天,北京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雨。
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不一会儿,整个城市就变成了一片汪洋。
张大哥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天花板开始滴水,一滴、两滴……
紧接着水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不一会儿就汇成了一股水流,顺着天花板往下淌。
张大哥一下子慌了神,他赶紧找来盆盆罐罐接水,可根本无济于事。
他怀疑是六楼的水管出现了问题,于是顾不上外面还下着大雨,披上一件雨衣就匆匆上楼敲门。
他一边敲一边大声喊道:“六楼的,开开门啊,你们家是不是水管爆了,我家都漏成河了!”然而他敲了许久,屋内依旧毫无动静,只有那沉闷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回荡。
张大哥又气又急,只好联系物业维修。
物业派来的维修师傅检查了一番后,发现确实是六楼的水管老化破裂导致的漏水。
张大哥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掏了维修费用。
他嘴里嘟囔着抱怨了几句:“这六楼这家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管了吗?早晚得出大事!”
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但张大哥心里却对六楼的那户人家多了几分不满。
李跃的生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静止。
她不看电视,屋内也没有安装网线,电费账单上显示每月仅用几度电,大概只是用于照明。
她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独自蜷缩在那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2019年孙大爷因为儿子工作调动,要搬到儿子家去住。
在搬走之前,他最后一次路过李跃家门口。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发现门缝下塞着厚厚的一叠广告单,最上面一张是超市开业的宣传页,日期显示是1月。
孙大爷心想,这些广告单怕是从来都没有人动过,李跃也许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孙大爷搬到儿子家后,偶尔与老邻居们聊天,提到六楼的那户人家,总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2020年疫情爆发,整个城市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小区被封闭管理了几个月,志愿者们挨家挨户敲门,为居民们送去物资。
当他们来到602室时敲门许久无人应答。
一个年轻的志愿者皱了皱眉头,大声喊道:“有人吗?我们是来送物资的。”可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最终志愿者们在登记表上写下了“无人”二字,便匆匆离开了。
时间一年又一年地流逝,小区发生了许多变化。
楼下的小卖部关闭了,改建成了快递站,每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新住户不断搬进来,每当有人询问六楼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2021年张大哥家又一次漏水,这次漏得比上次更严重。
家里的墙壁被水浸湿了一大片,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水泥。
家具也被水浸泡得变了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张大哥站在楼下,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咒骂道:“六楼这家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管了吗?早晚得出大事!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物业接到张大哥的投诉后,赶紧查询了户主信息,发现是李跃。
他们尝试联系她的表妹,却发现电话号码已经停机,无法联系上。
物业工作人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暂时将此事搁置,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解决。
2022年北京冬奥会举办,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小区门口挂满了喜庆的条幅,五彩斑斓,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然而602室依旧保持着原样,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与外界的热闹隔绝,独自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2023年楼里搬来了新邻居小李,他在快递站工作。
每天下班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晚上回家时小李有时会听到六楼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像是有东西掉落地上。
那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有一次小李和张大哥在楼道里相遇,便聊起了这件事。
张大哥满不在乎地说:“可能是这老房子里老鼠太多了,别大惊小怪的。这老房子年久失修,有点动静很正常。”
小李听后,起初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张大哥在这个小区住了这么久,经验肯定比他丰富。
但有一次半夜,小李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像是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从楼上传来,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
小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砰砰”直跳。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小李心里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好奇,他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第二天小李跟同事说起这件事,同事劝他:“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你听错了。这大半夜的,容易产生幻觉。”
小李听后点了点头,但心里始终觉得六楼有些不对劲,可又不敢独自上去查看。
每次路过602室门口,他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
2024年小区开始进行拆迁规划,物业工作人员挨家挨户通知。
当他们来到602室时,发现门依旧紧闭,敲门无人回应。
物业工作人员在门口张贴了告示,希望户主能够主动联系他们,但始终没有人前来。
张大哥在搬走之前,特意找到小李,叮嘱道:“六楼那屋子,邪门得很,住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不想见人。你以后多留个心眼,别没事往那边凑。”
小李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但看着张大哥那严肃的表情,还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从那以后小李每次路过602室门口,看到门上那张掉落了一半的告示,露出锈迹斑斑的门板,心里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总是匆匆走过,不敢多看一眼。
2025年3月天气逐渐转暖,小区里的树木开始发芽,嫩绿的新芽从枝头探出头来,给整个小区带来了一丝生机。
602室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与这热闹的春天格格不入。
直到那天晚上,一通报警电话打破了这份长久的平静。
03
周六傍晚,夕阳的余晖懒散地洒在城市的街巷,忙碌了一整天的民警姚严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他今年33岁,在这个片区的派出所已经当了五年民警,平日里处理的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邻里纠纷,或是偶尔发生的小偷小摸案件。
姚严把钥匙扔在玄关的鞋柜上,换上拖鞋,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打算趁着这片刻的闲暇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这难得的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姚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看到是派出所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赶忙坐直了身子,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警察同志,我在一个老旧小区,六楼有奇怪的声音,我怀疑住户出了事。”
姚严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餐桌旁,拿起笔记本和笔,一边记录一边问道:“请您详细说一下地址,还有您能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怪声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慌乱,匆忙报了地址后,只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声音很怪,说不清楚”,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姚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报警人那慌张的语气来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关于这个小区的信息,这个老旧小区他知道,里面居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人员情况相对复杂。
第二天一早姚严就来到了派出所。
一进办公室他顾不上和同事们打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询602室的相关档案。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户主的信息:李跃,1965年出生,2015年被登记为“失踪人员”。
备注里写着她曾是大学教授,长期病休,此后便再无更新信息。
姚严看着这些信息,心中满是疑惑。
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人寻找过她吗?
为了弄清楚情况,姚严决定找所里经验丰富的老民警吴强打听打听。
他来到吴强的办公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王哥,忙着呢?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吴强抬起头看到是姚严,笑了笑说:“小姚啊,啥事儿?说吧。”
姚严在吴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602室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吴强听后,若有所思地抽了口烟,缓缓说道:“李跃啊,以前可是咱们这片有名的大教授,听说得了抑郁症,大概十年前就不出门了。当时也没人报案,所以就没深入调查。怎么,这事儿现在又翻出来了?”
“昨晚有人报警说602室有怪声,我怀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
“行啊,小姚,有干劲儿!不过这案子时间有点久了,估计不好查。你去现场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点线索。”
从吴强那里出来后,姚严叫上新入职的警员小张,两人开着警车前往那个老旧小区。
一路上姚严跟小张简单介绍了案情,小张听得一脸认真,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栋老式的六层建筑前。
这栋楼的外墙墙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块,看起来破败不堪。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灯光昏黄而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姚严和小张费力地爬上六楼,来到602室门口。
门是铁制的,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几张已经泛黄的小广告。
姚严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屋内毫无反应,只有敲门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
姚严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倾听,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他皱了皱眉头,回头对小张说:“报警人说有怪声,咱们必须查个明白。”
小张连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门牌号的照片:“姚哥,先留个记录,说不定后面有用。”
姚严和小张决定下楼向邻居打听情况。
他们来到楼下,发现楼下的张大哥已经搬走了,新搬来的小李正在门口整理快递。
姚严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您见过六楼的住户吗?”
小李抬起头,看了看姚严和小张身上的警服,摇了摇头:“没见过人,不过晚上有时候能听到楼上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敲东西,声音很轻。”
“那最近呢,您昨晚有听到吗?”
“昨晚好像也有声音,大概十二点多,我当时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没太在意。不过今天回来,又听到那声音了,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就报警了。”
姚严觉得这与报警电话的情况相符,便认真地记录下来。
他接着问道:“那您知道这户人家平时都有什么人来往吗?”
“不太清楚,我搬来没多久,平时也很少和邻居打交道。不过听以前的住户说,这户人家好像就住着一个老太太,一直都没见她下过楼。”
从小李那里出来后,姚严和小张又来到小区物业办公室。
办公室在楼后面的一间小屋里,里面光线昏暗,墙上挂着值班表。
管理员张师傅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看到姚严进来,连忙起身招呼:“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张师傅,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下602室的李跃的情况。”
“知道,她是退休教授,物业费一直是她表妹从南方寄来交的,每年一次,上次缴费是去年10月。”
“那您有她表妹的联系方式吗?”
“这是她表妹以前留下的电话,不过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姚严接过电话号码,用手机拨了过去,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表妹以前在南方,这电话早就停机了,我们也没办法联系到她。”
姚严心中一沉,看来想要联系李跃的家人有些困难。
不过他并没有灰心,决定从小李说的怪声入手,继续调查。
姚严和小张再次回到六楼,姚严又敲了一次门,依旧没有回应。
他蹲下身子,看到门缝下塞着几张广告单,最上面一张是超市开业的广告,日期是1月。
他用手电筒往门缝里照了照,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露出一角,像是手写的。
姚严试图把它掏出来,可门缝太窄,根本够不着。
“这屋子肯定有问题,报警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打110。咱们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姚哥,会不会人已经不在了?”
“物业费有人交,说明还是有人在管这件事。不管怎样,咱们都得进去确认一下。”
下午姚严回到派出所,查阅了李跃的档案,并联系了她曾经工作的北京某高校历史系。
接电话的是一位姓孙的老师,孙老师听到姚严询问李跃的情况:“李跃是我们系的老教授,教明清史的,2006年病休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听说她抑郁症挺严重,后来就没了消息。”
“那您有她亲戚的联系方式吗?”
“她没结婚,父母也去世了,以前她表妹来过学校几次,后来也断了联系,我们也不清楚她表妹的情况。”
挂了电话,姚严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李跃失踪多年,家人也联系不上,那602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晚上姚严正准备下班回家,突然又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是小李打来的。
小李下班回到家,楼道里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他刚走到自家门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他停下脚步,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抬头望向六楼,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争吵,可听不真切。
小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之前也偶尔听到过六楼的怪声,本没当回事,可这次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犹豫了好一会儿,小李还是决定报警。
他拿起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110,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说道:“警察同志,我在A小区,六楼传来怪声,听起来不太对劲,我怀疑住户可能出事了。”
接警员详细询问了地址和一些情况,小李尽可能地描述清楚,挂了电话后,他站在楼道里,眼睛时不时看向六楼,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姚严接到指挥中心转来的报警电话,详细记录下地址和小李描述的大致情况。
他知道这个小区,那是个老旧小区,人员情况复杂,之前去的时候心里就有些隐隐的不安。
姚严喊上警员小张,两人迅速开车前往事发地。
一路上警车的警笛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在为即将揭开的秘密吹响号角。
到达小区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夜幕笼罩着整个小区,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像是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他们快步走向那栋楼,老旧的楼道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陈旧的气息。
姚严和小张一口气爬到六楼,站在602室门口,姚严抬手用力敲了敲门:“您好,警察!请问家里有人吗?”
可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诡异的寂静在空气中弥漫。
姚严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又加大力气敲了敲门,那脚步声瞬间停止了,屋内再次陷入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幻觉。
“这情况太反常了,我们得找物业开门进去看看。”
两人下楼找到物业办公室,管理员老李正在里面值班。
姚严说明来意,老李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户人家的门,是老住户自己换的锁,我们物业没有钥匙,要进去只能破门。”
“那破门需要什么法律手续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按理说,没有户主的同意,咱们不能随便破门。不过你们是警察,应该有办法吧。”
“报警人有合理理由怀疑屋内人员安全有问题,我们可以回去申请搜查令。李师傅,您看能不能先配合我们一下,等手续办下来,我们马上过来。”
“行,那你们看着办吧,这户人家确实很久没见人出入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要是真出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姚严和小张回到车里,姚严立即给所里打电话,向所长详细说明了情况。
“小姚啊,这案子有点棘手,不过既然有报警,咱们就得重视起来。你先写个报告,把情况说清楚,等明天审批通过,拿到搜查令就能行动。”
姚严挂了电话,望着那栋黑乎乎的楼,六楼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心想这屋子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得赶紧查清楚,不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3月28日一大早,姚严就来到派出所,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把昨天报警的情况、602室的怪异现象、李跃失踪多年以及邻居反映的异常情况,一五一十地写成报告交给所长。
所长仔细看完报告,点了点头:“理由充分,搜查令审批应该没问题。你再去跟物业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
姚严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所长办公室。
他来到物业办公室,把所长的话跟老李说了一遍。
“行,没问题,我随时等着你们。”
04
下午两点,姚严带着年轻警员小张,以及经验老到的警员老王,一同前往那座有些年头的小区。
小区里弥漫着一种慵懒又略显嘈杂的气息。
楼下几辆车随意停放着,快递员小李正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时不时将包裹分类码放,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当姚严他们走近,小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赶忙放下手中的包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警察同志,昨晚我又听见那怪声了,声音还是不大,就跟有人在悄悄嘀咕似的,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大概几点听到的?”
“一点多吧,我刚躺下准备睡觉,那声音就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了。”
姚严迅速掏出笔记本,将时间记录下来,心里琢磨着这声音出现的时间规律,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六楼,只见窗户依旧紧紧关闭着,厚重的窗帘纹丝不动。
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上六楼,老李早已拿着撬棍和锤子在门口等候。
602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门缝下塞着一层厚厚的广告单。
姚严再次上前敲门,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然而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李师傅,开始吧。”
老李熟练地将撬棍插进锁眼,用力地撬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五分钟过去了,锁却依旧顽固地坚守着,倒是门框被撬得有些松动了,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姚严皱了皱眉头,果断地说:“别撬了,直接砸,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老王点点头,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锤子,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砸向锁。
“咔嚓”一声,锁断了,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股刺鼻的奇怪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腐烂的东西混合着潮湿的霉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姚严正要伸手推门进去,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位老太太尖锐的喊声:“你们在上面干啥呢?六楼这屋子漏水,把我家墙都泡坏了!”
姚严探头一看,只见五楼的赵老太太正站在楼下,手里拎着刚买的菜。
姚严赶忙转身下楼,快步走到赵老太太面前:“您这漏水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昨晚开始的,我半夜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天花板有滴水声,那声音‘滴答滴答’的,吵得我根本睡不着。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墙角都湿了一大片,肯定是六楼她家水管坏了。这楼这么老,管子早该换了。”
“以前有过漏水情况吗?”
“去年也漏过一次,我找物业,物业说敲门没人应,也没办法进去修。我当时那个气啊,可又没办法。”
姚严回到六楼,将赵老太太所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李。
老李戴上老花镜,翻看着物业的维修记录,一边看一边说:“去年10月确实有过投诉,602室那个月水费多了几块钱,估计就是那会儿漏的。我们当时也上门了,敲门没反应,就没进去,只能先记录下来。”
姚严听后,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忖:这屋子十年来都没人好好管过,现在水管又漏了,说明里面肯定还有人在用水,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这是新情况,咱们得格外留意,说不定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小张点点头,迅速拿出手机,对着门牌号和楼道认真地拍了几张照片:“姚哥,万一屋里有人出事,这水流出来才漏到楼下,得留下证据,不然到时候说不清楚。”
姚严蹲下身子,又往门缝里瞧了瞧,那张手写的纸还在,他拿出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勉强能看到“别进来”三个字,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湿过又干涸了。
他伸手想把纸抠出来,可纸卡得太紧,手指都抠疼了,还是拿不出来。
姚严站起身,对老李说:“这门先别全开,我得回所里再查点东西,明天再来。”
“不进去看看吗?说不定里面能找到关键线索。”
“还有些情况没确认清楚,明天准备好了再来,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姚严回到派出所,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
他先是查询了李跃家的水电记录,发现从2015年之后,水费每年都有少量使用记录,电费每月也只有几度。
这明显表明屋内一直有人生活,可这人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呢?
接着他又仔细查看了报警记录,过去十年里,从来没有关于602室的报警,直到这周小李的电话。
这一情况让姚严更加觉得事情不简单。
姚严接着给李跃曾经任职的高校历史系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王老师。
姚严礼貌地问道:“王老师,李跃病休之后,有人去看过她吗?”
“2007年的时候,系里有老师去看过她,说她状态不太好,从那之后就没再联系了。毕竟她病休了,大家也不好过多打扰。”
“她在学校期间,有没有和谁结过仇或者有矛盾?”
“没听说过,李跃平时话不多,一心扑在研究上,和同事、学生关系都还不错,没什么矛盾。
她是个很专注的人,对学术有着很高的热情。”
晚上姚严坐在办公室,把这几天调查的笔记摊开在桌上,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扫视着,仔细梳理着每一条线索。
报警的怪声、水管漏水、门缝里的纸条,这些线索似乎预示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他拿出手机,给小李打了个电话:“小李,你听到的那个说话声,能听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小李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听不太清,就是那种低声嘀咕,感觉像是女的,但又不敢确定。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心里直发慌。”
姚严挂了电话,盯着桌上的搜查令,心里暗自琢磨,这屋子必须得进去好好查一查,可进去之前,还得做好充分准备,不能打草惊蛇。
3月29日早上赵老太太又匆匆来到派出所。
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从墙上剥下来的湿墙皮,墙皮还滴着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警察同志,昨晚漏得更厉害了,一晚上都在滴水,那水‘滴答滴答’的,我根本睡不着。今天早上我又去敲六楼的门,还是没人应,但我听到里面有东西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倒了或者掉地上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墙都泡成这样了。”
姚严把情况详细记录下来,觉得不能再等了,得马上采取行动。
“所长,这水管漏水情况严重,万一屋里有人,可能会有危险,我们今天必须进去查看,不能让事情再恶化下去了。”
所长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指示姚严带上人手,尽快去调查清楚,还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下午姚严带着小张和老王再次来到小区。
老李也带着新的工具在楼下等候,他拍了拍工具包,自信地说:“这次肯定没问题,一定能顺利打开门。”
姚严站在602室门口,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劲。
“警察,开门!我们是来处理漏水问题的,不会伤害任何人。”
和之前一样,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扇紧闭的门。
“大家准备好了,门一开,我们就进去,一定要小心谨慎。”
“姚哥,这进去会不会有啥意外情况啊?这屋子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让真相一直被埋没。”
他向老李示意可以开始了。
就在这时,姚严不经意间注意到门缝里那张纸条,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上面的字迹清晰了一些,能完整看到“别进来,我还活着”这几个字。
姚严心里一震,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里的人为什么不让人进去,她还活着,那又为什么十年都不露面?
难道是被什么人囚禁了?
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带着这些疑问,姚严紧紧盯着老李开始撬门。
老李这次用了新的撬棍,用力插进锁眼,使劲撬动着。
门框发出“吱吱”的声响,锈屑不断掉落。
砸了五六下后,锁终于断了,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那股腐臭的味道比昨天更浓烈了,像是烂菜叶子混合着长时间未通风的潮气,熏得人直想呕吐。
姚严拿出手电筒,往屋里照去,屋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慢慢走了两步,突然脚下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一看,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发现是一块发霉的面包,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霉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李跃,有人在吗?我们是警察,来帮你的。”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楼下偶尔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
小张跟在后面,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为屋内提供一些光亮。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老王则站在门口,手放在警棍上,警惕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姚严继续往客厅里面走去,客厅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东西,有吃剩的泡面桶,有翻开的书籍,碗里还剩着没吃完的饭,上面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绿毛,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靠墙的书架上,书摆放得歪歪斜斜,有些已经掉落在地上,纸页泛黄,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动过了,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动。
姚严走到窗边,想拉开窗帘,让光线照进来。
他刚伸手碰到窗帘,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他皱了皱眉头,用力拉开窗帘,阳光瞬间照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这屋子看样子很久都没人打扫了,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就在这时,小张在客厅的一角喊道:“姚哥,你快过来看!”
姚严赶紧跑过去,小张站在墙边,手电光照着墙角,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
屋里的景象一下子让所有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