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王志远，你就是个废物！”陈雨桐指着丈夫的鼻子骂道。
“连个工作都保不住，还有脸在家里躺着！”
王志远默默收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省委组织部的未读消息。
他看着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雨桐，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找个正经工作了。”
陈雨桐冷笑一声：“现在知道丢人了？晚了！”
01
王志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表面上他在认真阅读，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了别处。
“老公，你看什么呢？”陈雨桐从厨房走出来，围裙还系在腰上。
“随便看看新闻。”王志远放下报纸，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陈雨桐瞥了一眼报纸的日期，眉头微皱。
“这报纸都是三天前的了，有什么好看的？”
王志远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无聊嘛。”
陈雨桐在他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志远，你在单位到底是做什么的？”
“就是普通的行政工作，没什么特别的。”王志远回答得很随意。
陈雨桐叹了口气：“人家张美华都当科长了，你还在原地踏步。”
“每个人的发展路径不一样。”王志远淡淡地说。
“什么发展路径？你就是没本事！”陈雨桐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王志远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暴露，陈雨桐会是什么反应。
省政府副厅长的职位，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但现在不是时候，组织有组织的安排。
“美华今天又在群里炫耀她的新办公室了。”陈雨桐拿出手机，翻给王志远看。
屏幕上是张美华发的朋友圈，配图是一间装修精致的办公室。
文字写着：“新的开始，感恩组织的信任！”
下面一串点赞和评论，都是恭维的话。
“挺好的。”王志远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
陈雨桐气得直翻白眼：“你就不能上进一点？”
“我会努力的。”王志远的语气依然平静。
这时，王志远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建华打来的。
“喂？”王志远起身走向阳台。
“王厅，明天上午的会议您准备得怎么样了？”李建华恭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王志远压低声音：“会议资料我看过了，没问题。”
“那行，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您。”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王志远瞄了一眼客厅，陈雨桐正在看电视。
“好的，王厅。”
挂断电话，王志远回到客厅。
“谁打的？”陈雨桐头也不回地问。
“同事，明天有个会要开。”
“周末还开会？你们单位真够忙的。”陈雨桐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王志远坐回沙发上，心里苦笑。
如果让陈雨桐知道，明天的会议是全省经济工作座谈会，她会怎么想？
“志远，你老实告诉我，你一个月到底挣多少钱？”陈雨桐突然转过身来。
王志远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人家美华一个月八千多，我在银行也有六千，你呢？”
“差不多吧。”王志远含糊其辞。
陈雨桐冷哼一声：“差不多是多少？三千还是四千？”
王志远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电视上正在播放省政府的新闻。
新闻里，省委书记正在主持会议，王志远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些当官的真爽，一个个油光满面的。”陈雨桐看着电视感慨。
王志远心里一紧，赶紧换了台。
“你换什么台？我正看着呢。”陈雨桐不满地说。
“看点娱乐节目轻松一下。”王志远找了个借口。
陈雨桐没再坚持，注意力被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吸引了。
王志远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新闻里的画面，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不敢冒险。
万一被陈雨桐认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老公，明天周末我们去美华家聚会吧。”陈雨桐突然提议。
“聚会？”王志远皱了皱眉。
“美华新当了科长，请大家去她家庆祝一下。”
王志远想了想，明天上午有会议，下午应该有时间。
“好吧，几点？”
“下午两点，你可别给我丢脸。”陈雨桐警告道。
王志远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张美华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典型的小人得志。
明天去了，肯定又是一番炫耀。
不过也好，让她再嘚瑟一段时间。
等真相大白的那天，看她还怎么装。
“对了，刘建国也会去。”陈雨桐补充道。
听到这个名字，王志远的眼神闪了一下。
刘建国是陈雨桐的前男友，现在是市里某局的处长。
这个人一直看不起王志远，觉得陈雨桐嫁给他是下嫁了。
“他去就去吧。”王志远表现得很无所谓。
陈雨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但王志远能感觉到，她眼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也许在她心里，也觉得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吧。
王志远暗自摇头，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02
周一早上，王志远像往常一样早起。
他在厨房为陈雨桐准备早餐，动作熟练而安静。
“老公，今天单位有什么安排？”陈雨桐一边化妆一边问。
王志远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可能会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陈雨桐放下口红，转身看向他。
“具体的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王志远避开了她的目光。
陈雨桐皱了皱眉，但没有深究。
“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去。”
“好的。”王志远送她到门口。
等陈雨桐离开后，王志远立刻拿出手机。
他拨通了李建华的电话。
“王厅，有什么指示？”李建华的声音透着恭敬。
“按计划进行，今天我会告诉家里人我被'裁员'了。”
“明白了，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暂时不用，你们按正常程序走就行。”
挂断电话后，王志远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决定他考虑了很久。
组织部门要求他保密调动的事情，但总不能一直瞒着家人。
思来想去，只有先编个理由，等时机成熟再说实话。
下午五点，王志远准时回到家。
陈雨桐已经在厨房忙活晚饭了。
“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她头也不回地问。
王志远在客厅坐下，酝酿了一下情绪。
“雨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陈雨桐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我今天被公司裁员了。”王志远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沮丧。
陈雨桐愣住了，手里的围裙掉在了地上。
“什么？裁员？”
“嗯，公司效益不好，要减员增效。”王志远低着头说。
陈雨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在单位表现挺好的吗？”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王志远继续演戏。
陈雨桐开始在客厅里踱步，情绪越来越激动。
“王志远，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单位犯了什么错？”
“没有，真的是公司要裁员。”
“放屁！”陈雨桐突然爆发了，“如果真是裁员，为什么偏偏裁你？”
王志远被她的音量吓了一跳。
“雨桐，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失业意味着什么吗？”陈雨桐指着他的鼻子。
“我会重新找工作的。”
“找工作？”陈雨桐冷笑，“你这个年纪，这点能力，谁要你？”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进王志远的心里。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演戏，但听到妻子这样说，还是很难受。
“我一定会找到工作的。”王志远坚持说道。
陈雨桐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完了，全完了，房贷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
“我有些积蓄，可以撑一段时间。”
“积蓄能撑多久？”陈雨桐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
王志远看到她这样，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上前安慰，但陈雨桐推开了他。
“别碰我！都怪你没用！”
这时，陈雨桐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张美华打来的。
“美华，有事吗？”陈雨桐勉强控制住情绪。
“雨桐，明天的聚会你还来吗？”张美华在电话里问。
陈雨桐看了一眼王志远，犹豫了一下。
“来，为什么不来？”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有什么事呢。”
“没事，一切都很好。”陈雨桐说谎道。
挂断电话后，陈雨桐转身对王志远说：
“明天的聚会你最好给我表现正常点，别让人看笑话。”
“我知道。”王志远点了点头。
“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为什么？”陈雨桐的声音又提高了，“你觉得被裁员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王志远沉默了。
他没想到陈雨桐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是关心，不是安慰，而是嫌弃和愤怒。
“我去做饭。”陈雨桐起身走向厨房。
“我来帮你。”王志远想跟过去。
“不用！”陈雨桐头也不回地拒绝了。
王志远站在客厅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但陈雨桐的态度还是让他很失望。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比平时要响很多。
王志远知道，这是陈雨桐在发泄情绪。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省委组织部发来的调令文件。
上面清楚地写着：王志远同志任省政府副厅长。
这份文件如果现在拿出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他不能这样做。
组织有纪律，个人有底线。
晚饭时，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陈雨桐一直黑着脸，王志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天你最好想想怎么跟大家解释。”陈雨桐突然开口。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不用上班了。”
王志远想了想：“就说单位给了几天假期。”
“几天假期？然后呢？”
“然后我会说在找新的工作机会。”
陈雨桐冷哼一声：“你最好别露馅。”
“不会的。”王志远保证道。
但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到那时，看陈雨桐还会不会是这副嘴脸。
03
第二天下午，王志远和陈雨桐准时到达张美华的家。
张美华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大两居，装修得很精致。
“雨桐！志远！快进来！”张美华热情地迎接着。
她今天穿着一身新买的职业套装，看起来神采奕奕。
“美华，恭喜你啊！”陈雨桐挤出笑容说道。
“谢谢！都是组织的栽培。”张美华得意地说。
客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他们的老朋友。
刘建国坐在沙发的中央，正在和其他人聊天。
“哟，王志远也来了？”刘建国看到王志远，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建国，好久不见。”王志远礼貌地打招呼。
“是啊，听说你最近工作很忙？”刘建国故意问道。
王志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好，就是一般的工作。”他含糊地说道。
陈雨桐在一旁听着，心里直打鼓。
“一般的工作？”刘建国笑了，“你们国企现在形势怎么样？”
“形势还可以。”王志远继续敷衍。
张美华端着茶水走过来：“志远，你还在原来那个部门吗？”
“嗯，没变化。”王志远接过茶杯。
“我还以为你升职了呢。”张美华故作惊讶地说。
“升职哪有那么容易。”
刘建国在一旁接话：“也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
他故意强调“不是谁都有”这几个字。
陈雨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建国，你最近怎么样？”她主动转移话题。
“我啊？”刘建国得意地笑了，“刚提拔了，现在是正处级了。”
“真的？恭喜恭喜！”在座的人纷纷道贺。
“年薪五十万，还配了专车。”刘建国继续炫耀。
王志远默默地喝着茶，没有接话。
他心里很清楚刘建国的级别，正处级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但现在他只能装聋作哑。
“志远，你不表示一下？”刘建国明显是在故意挑衅。
“恭喜，恭喜。”王志远勉强挤出笑容。
“哎呀，大家都这么客气。”刘建国假装谦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运气好。”
张美华在一旁附和：“建国现在可是我们这群人里职位最高的了。”
“哪里哪里，美华你也很厉害，科长也是领导。”
“我这个科长跟你的处长比起来，差远了。”
两人一唱一和，明显是在炫耀。
王志远能感觉到陈雨桐在他身边越来越紧张。
“志远，你们单位最近有什么新动向吗？”另一个朋友问道。
王志远正要回答，陈雨桐突然开口：
“他们单位正在改革，可能会有一些调整。”
“什么调整？”张美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就是...人事方面的调整。”陈雨桐支支吾吾。
刘建国眼睛一亮：“不会是要裁员吧？”
陈雨桐的脸刷地红了。
“没有，没有，只是正常的调整。”她赶紧否认。
但她越是否认，大家越觉得有问题。
“志远，你自己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刘建国步步紧逼。
王志远看了一眼陈雨桐，心里叹了口气。
“确实是有一些变化。”他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变化？”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公司要精简人员，我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虽然王志远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裁员？”张美华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的。”王志远点了点头。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我就说嘛。”刘建国第一个打破沉默，“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国企首当其冲。”
“志远，你这可怎么办啊？”有人假装关心地问。
“再找工作呗，还能怎么办？”王志远苦笑道。
张美华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找工作可不容易，特别是你这个年纪。”
“是啊，用人单位现在都喜欢要年轻人。”另一个人附和。
陈雨桐坐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刘建国故意停顿了一下，“像志远这样踏实的人，总会有出路的。”
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语气里却满是讥讽。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刘建国假好心地说。
“什么工作？”王志远问道。
“我们局里的保安队长刚好缺人，月薪三千，包吃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部门经理到保安队长，这落差也太大了。
陈雨桐的脸色彻底垮了。
“建国，你别开玩笑了。”她勉强笑道。
“我没开玩笑啊。”刘建国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有工作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
王志远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为了配合组织的安排，他真想当场揭穿自己的身份。
“谢谢你的好意，我再考虑考虑。”他勉强回应道。
“考虑什么？”张美华在一旁煽风点火，“能有人给介绍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现在这社会，面子能当饭吃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如刀。
陈雨桐再也坐不住了。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她站起身来。
“这就走？”张美华假装挽留，“多坐一会儿嘛。”
“真的有事。”陈雨桐拉着王志远就往外走。
“那行，有时间再来玩。”张美华送到门口。
等他们走远了，屋里立刻炸开了锅。
“我就说王志远不行，现在果然出事了。”
“雨桐当初真是瞎了眼，不选建国选他。”
“现在后悔也晚了。”
刘建国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而此时，王志远和陈雨桐已经走到了楼下。
“王志远，你满意了？”陈雨桐突然转身，眼中含着泪水。
“雨桐...”王志远想解释。
“别说话！”陈雨桐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吗？”
王志远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出现在我朋友面前！”陈雨桐咬牙切齿地说。
“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句话像雷一样轰在王志远的心里。
他抬起头，看着妻子扭曲的面孔。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陈雨桐吗？
04
回到家后，陈雨桐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王志远能听到她在里面哭泣的声音。
他想进去安慰，但门被锁上了。
“雨桐，开门，我们好好谈谈。”王志远敲着门。
“没什么好谈的！”陈雨桐在里面喊道。
“你总要吃饭吧？”
“不吃！饿死算了！”
王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回客厅。
他拿出手机，看到李建华发来的消息。
“王厅，明天的全省经济工作会议，您的发言稿我已经准备好了。”
王志远回复：“好的，辛苦了。”
放下手机，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情复杂。
如果明天陈雨桐知道他要去参加省里的重要会议，会是什么反应？
晚上九点，卧室门终于打开了。
陈雨桐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饿了吧？我给你热饭。”王志远连忙起身。
“不用。”陈雨桐冷冷地说，“我自己来。”
她走进厨房，王志远跟了过去。
“雨桐，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陈雨桐头也不回地说。
“我会尽快找到新工作的。”
陈雨桐突然转身，眼中冒着火。
“找工作？就你这样，谁要你？”
“我会努力的。”
“努力？”陈雨桐冷笑，“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结果呢？”
王志远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志远，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一个废物过一辈子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陈雨桐放下手中的碗，“要么你找到正经工作，要么我们离婚。”
“雨桐，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志远震惊了。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陈雨桐的声音越来越高，“我一个银行职员，嫁给一个无业游民，传出去多丢人？”
“我不是无业游民。”
“那你是什么？”陈雨桐指着他的鼻子，“一个被裁员的失败者！”
王志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证明什么？证明你多无能？”
“我会找到好工作的。”
陈雨桐冷哼一声：“算了吧，就你这水平，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那你说怎么办？”王志远反问道。
陈雨桐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考公务员！”
“什么？”
“考公务员！”陈雨桐重复道，“只要考上公务员，工作就稳定了。”
王志远哭笑不得：“公务员哪有那么好考？”
“不好考也要考！”陈雨桐态度坚决，“现在是你唯一的出路。”
“可是...”
“没有可是！”陈雨桐打断了他，“明天我就去买复习资料。”
“这个急不来的。”
“急不来？”陈雨桐瞪着他，“王志远，我没时间跟你耗！”
“再说，以我这个年龄...”
“年龄怎么了？又不是超过限制。”陈雨桐不依不饶。
王志远想继续争辩，但看到陈雨桐坚决的表情，只能妥协。
“好吧，我考。”
“这还差不多。”陈雨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陈雨桐真的买回了一大堆公务员考试资料。
“行政能力测试、申论、面试指导...”她把书一本本摆在桌上。
“你要全部看完，每天至少学习八小时。”
王志远看着这些书，内心苦笑不已。
让一个副厅长去考基层公务员，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给你制定了学习计划。”陈雨桐拿出一张纸。
“上午两小时行测，下午两小时申论，晚上复习当天内容。”
“这么紧？”
“紧什么紧？”陈雨桐瞪着他，“人家美华说了，现在竞争激烈，不抓紧怎么行？”
王志远只能点头答应。
“还有，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知道了。”
“如果我发现你偷懒，后果自负。”陈雨桐威胁道。
下午，王志远假装在家学习，实际上去参加了省里的会议。
会议结束后，李建华走过来。
“王厅，您的发言很精彩，书记很满意。”
“谢谢。”王志远看了看时间，“我得回去了。”
“需要我送您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
回到家，王志远发现陈雨桐已经下班了。
“学得怎么样？”她一进门就问。
“还可以。”王志远装模作样地合上书。
“做了多少题？”
“十几道吧。”
陈雨桐走过来检查，发现书上几乎没有痕迹。
“王志远，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没有，我真的在学。”
“那为什么书上一个笔记都没有？”
王志远急忙解释：“我习惯先看一遍，再做笔记。”
“是吗？”陈雨桐半信半疑，“那你给我讲讲今天学的内容。”
王志远随便说了几个概念，陈雨桐听得迷迷糊糊。
“算了，明天我亲自监督你学习。”
“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请假。”陈雨桐说得很坚决。
王志远心里一紧，如果陈雨桐在家，他怎么去开会？
“没必要请假，我会认真学的。”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陈雨桐冷冷地说。
“可是你请假会影响工作的。”
“为了监督你，影响一下工作算什么？”
王志远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暗自苦恼。
看来明天的麻烦更大了。
“对了。”陈雨桐突然想起什么，“美华推荐了一个辅导班，学费八千。”
“八千？这么贵？”
“贵什么贵？考上公务员，这点钱算什么？”
“我自学也可以的。”
“自学？”陈雨桐嗤笑道，“就你那自觉性，自学能考上才怪。”
“我保证认真学。”
“保证？你的保证值几个钱？”陈雨桐毫不客气地说。
王志远被说得无话可说。
“辅导班下周开课，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这么快？”
“当然要快，早一天学习，就多一分希望。”
王志远看着桌上的书籍，再看看陈雨桐坚决的表情。
他突然觉得这个游戏玩得有点过火了。
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演下去。
希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否则，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05
又过了一周，王志远的“公务员考试学习”已经成了家里的头等大事。
陈雨桐每天都要检查他的学习进度，俨然成了监工。
“志远，今天的模拟题做了吗？”陈雨桐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
“做了，在这里。”王志远指了指桌上的试卷。
陈雨桐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紧皱。
“怎么错这么多？五十道题错了二十道。”
“题目确实有点难。”王志远心不在焉地说。
实际上这些题对他来说简单得很，但他不能答得太好。
“难？”陈雨桐的声音提高了，“人家美华说这些都是基础题！”
“每个人的基础不一样。”
“基础不一样？”陈雨桐冷笑，“王志远，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考？”
“我想考，真的。”王志远赶紧表态。
“想考就给我认真点！”陈雨桐拍着桌子，“再这样下去，一辈子都考不上！”
这时，王志远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建华。
“我接个电话。”王志远起身走向阳台。
“王厅，明天上午省委书记要接见您，讨论下一步工作安排。”李建华在电话里说。
“几点？”王志远压低声音问。
“十点整，在省委大楼。”
王志远看了一眼客厅，陈雨桐正在翻看他的试卷。
“我知道了，明天见。”
挂断电话，王志远回到客厅。
“谁打的？”陈雨桐头也不抬地问。
“朋友，随便聊聊。”
“什么朋友？也是失业的？”陈雨桐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王志远没有回答，坐下继续装作学习的样子。
“对了，明天上午辅导班有模拟考试，你必须参加。”
王志远心里一惊：“明天上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雨桐抬起头看着他。
“没问题，就是...突然想起有点事。”
“什么事比考试还重要？”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王志远支吾着。
“王志远，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除了考试什么都不重要！”
陈雨桐站起身来，眼中冒着火。
“如果你明天敢不去考试，我们就离婚！”
“雨桐，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陈雨桐打断了他，“要么考试，要么离婚，你自己选！”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王志远坐在客厅里，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明天上午的省委接见绝对不能缺席，但陈雨桐又逼他去考试。
他拿出手机，想给李建华打电话。
但转念一想，这种理由怎么说得出口？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王志远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
“请问您是王志远王先生吗？”来人礼貌地问道。
“我是，您是？”
“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建华，有重要事情需要和您商量。”
王志远吓了一跳，李建华怎么亲自来了？
“雨桐，有客人来了。”他朝卧室喊道。
“我不见，让他走。”陈雨桐在里面回应。
王志远尴尬地看着李建华：“不好意思，我爱人心情不好。”
“没关系，我们谈正事。”李建华理解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陈雨桐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她想看看是什么客人，这么晚了还来访。
“您好，我是王志远的爱人陈雨桐。”她礼貌地说道。
“您好，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建华。”李建华伸出手。
陈雨桐愣住了：“省政府？”
“是的，我是王厅长的秘书。”李建华自然地说道。
“王厅长？”陈雨桐看了看王志远，又看了看李建华。
“您说的王厅长是谁？”
李建华有些疑惑：“当然是王志远王厅长啊。”
陈雨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您...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