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您千万别着急花钱，等我赚了钱，咱就做最好的种植牙，八万十万都不是问题。」
我捂着疼痛难忍的牙齿，看着手机里仅剩的3247.6元余额，心如刀绞。
三个月前，我把毕生积蓄二十万全部转给儿子炒股，如今牙疼得连饭都吃不下，却连做个假牙的钱都没有。
「您这假牙也太明显了吧，出门千万别让人看见，太影响形象了。」
当我咬牙借钱做了便宜假牙后，儿媳妇刘娟满脸嫌弃地说道。
儿子李明不但把我的二十万亏得只剩四万，还借了十万高利贷，却反过来嫌我装糊涂不肯继续拿钱。
我忍无可忍，找到律师事务所花光最后的积蓄发出律师函。
没过多久，催债人就找上了门。
1
我握着手机，盯着银行卡余额发呆。
3247.6元。
就剩这么点了。
再看看桌上那张口腔医院的治疗方案，上面写着：种植牙，八万块。
我苦笑了一下，把方案推到一边，心里五味杂陈。
三个月前，我还是个有二十万存款的人。
那会儿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机查看银行余额，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里踏实得很。
二十万，这是我和老伴省吃俭用三十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当。
我在纺织厂干了一辈子，老伴在服装店当售货员，两个人的工资都不高，但我们从来不乱花钱。
每个月除了基本的生活开销，剩下的钱全部存起来。
那时候儿子还在读大学，每个月要寄生活费。
后来他工作了，结婚买房，我们又拿出十万块帮他付首付。
即便如此，我们手里还有二十万的积蓄，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全感。
我总想着，这钱是我们夫妻俩的养老保障，也是留给孙子的教育基金。
然而三个月前的那个下午，改变了一切。
2
儿子李明下班后来到我们家，一脸兴奋地拿着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物流公司做业务员，月薪七千块，在这个城市算是中等收入。
平时他很少这么激动，我和老伴都有些好奇。
「爸，我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他眼睛发亮，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你看这个，炒股。
我有个同事已经赚了一倍了，两个月时间，十万变成二十万。」
我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手机屏幕上各种红红绿绿的数字和图表。
说实话，这些我都看不懂，但听儿子说能赚一倍，心里还是有些动摇。
毕竟这钱在银行确实没什么用，一年定期利息也就七八千块，通胀率这么高，实际上还在贬值。
「现在股市行情特别好，」儿子继续劝说，「你看这几只股票，都是大盘蓝筹股，稳得很。
我同事说，现在不投资，以后肯定后悔。
咱家这二十万放银行太亏了，一年才几千块利息，还不如一个月的股票收益。」
老伴王秀英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洗菜的毛巾。
她今年五十八岁，比我小两岁，一辈子都很谨慎，很少做冒险的事情。
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也支持儿子的想法。
「他爸，孩子既然有把握，就让他试试吧。
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万一真的能赚钱呢？」
她坐在我旁边，语气里带着期待，「再说了，明明都三十多岁了，应该比我们懂这些新鲜事物。」
我看着儿子满脸的自信，心里的防线开始松动。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工作后也很踏实。
我想，既然他这么有把握，而且还有同事做榜样，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那你确定能赚钱？不会亏光吧？」我还是有些担心。
「爸，您放心，我研究了好长时间了。」
儿子拍着胸脯保证，「这几只股票都是大公司，像什么银行股、白酒股，都是长期稳定增长的。
就算短期有波动，长期肯定是赚钱的。
再说了，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但是赚起来就是几万几十万的。」
我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准备投多少钱？」
「全部。」
儿子毫不犹豫地说，「既然要做，就要做大。
小打小闹没意思，也赚不了什么钱。
二十万投进去，按照现在的行情，半年就能变成四十万。
到时候咱家就真的有钱了，您和妈也能过上好日子。」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彻底动了。
四十万，那是我工作十年才能攒到的钱。
而且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既然要投资，就要投资大一点，否则收益太少，还不如不做。
3
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儿子给我们详细分析了股市的形势，讲了很多专业术语，什么牛市、熊市、蓝筹股、成长股等等。
虽然我听得半懂不懂，但儿子说得头头是道，确实很有说服力。
「而且现在国家政策也支持股市发展，」儿子夹了一筷子菜，继续说道，「我们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帮助实体经济发展。
投资股市就是投资中国的未来。」
老伴听了直点头：「那就投吧，反正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我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银行准备转账。
银行的大厅里人不多，我排队等了十几分钟就轮到了。
柜台的小姑娘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多岁，当她看到我要转账二十万时，表情有些惊讶。
「大爷，这么大一笔钱，您确定要转给别人吗？」
她提醒我，「现在诈骗很多，您要小心。」
我有些不耐烦：「是转给我儿子的，我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问题？」
她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收款人信息：「李明，是您的儿子吗？」
「是的，是我儿子。」我肯定地回答。
「那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电话确认一下。」
我把儿子的电话给了她，她打过去确认了身份。
挂了电话后，她才继续办理转账手续。
「大爷，这么大数额的转账，我们需要您签字确认，并且要录像存档。」
她拿出一份文件，「请您确认这笔转账是您的真实意愿，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我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签了字。
现在想想，当时就应该听那个小姑娘的话，多问几个为什么。
但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儿子说的四十万，完全没有意识到风险。
转账完成后，我拿着回执单走出银行，心情很复杂。
二十万就这样转给了儿子，我的银行卡余额瞬间变成了三千多块。
这种感觉很奇怪，既有对未来收益的期待，也有对失去保障的不安。
4
回到家后，我把转账回执给老伴看。
她拿着单子，神情也有些复杂。
「钱都转过去了？」她问。
「转了，二十万一分不剩。」
我坐在沙发上，忽然感到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去了，钱也已经转了，只能等着看结果了。
当天晚上，儿子特地过来吃饭，他看起来很兴奋，一进门就报告好消息。
「爸，钱我收到了，今天就开始操作。
我已经选好了三只股票，都是最稳健的大盘股。」
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他的股票账户，「你看，这个界面多专业，实时显示盈亏情况。」
老伴也凑过去看，虽然她也不懂，但看到那些跳动的数字，还是很新奇。
「那什么时候能看到收益？」我问。
「很快的，也许明天就有收益了。」
儿子信心满满，「股市每天都在变化，赚钱的机会随时都有。」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二十万，这是我们半辈子的积蓄，现在全部押在了股市上。
虽然儿子很有信心，但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万一亏了怎么办？万一儿子判断错误怎么办？
但我很快安慰自己，儿子是大学毕业，比我们见识广，应该比我们更懂这些新鲜事物。
而且他也不是头脑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应该相信他，支持他。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儿子打电话询问情况。
「爸，昨天涨了一千多块！」
儿子兴奋地说，「我就说吧，这些股票稳得很。
按照这个趋势，一个月就能赚好几万。」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一天就赚一千多，比我一个月的退休金还多。
看来儿子的判断是对的，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接下来的几天，儿子每天都会报告股票的情况。
有时候涨，有时候跌，但总体还是向上的。
我的心情也跟着股票的涨跌起伏，涨了就高兴，跌了就担心。
然而好景不长，大概一个月后，股市开始出现明显的下跌。
儿子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爸，股市有调整很正常，这是技术性回调。」
他在电话里解释，「所有的投资都有风险，但长期看肯定是涨的。
我们要有耐心。」
我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儿子。
毕竟我对股市一窍不通，而儿子比我懂得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越来越糟糕。
股票不但没有反弹，反而继续下跌。
儿子的电话也越来越少，语气也越来越沉重。
5
两个月后，当我再次询问时，儿子告诉我：「爸，现在账户里还有十五万。」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怎么少了五万？」
「股市调整比较厉害，但是不要紧，只要不卖出，就不是真正的亏损。」
儿子安慰我，「而且我觉得现在是抄底的好机会，越跌越要买。」
听到「抄底」这个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又买了？」
「嗯，我借了一些钱，想趁低价多买一些。
等股价反弹，就能把之前的损失全部赚回来。」
我当时就急了：「你借了多少钱？」
「不多，就十万块。」儿子说得很轻松，「朋友借的，利息不高。」
「什么朋友？」我追问。
「就是一些做生意的朋友，他们手头宽裕。」
儿子含糊其辞，「爸您放心，我有把握的。
现在股价这么低，正是入场的好时机。」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情沉重极了。
二十万变成十五万，还借了十万块继续投资。
这已经不是投资了，而是赌博。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牙齿开始出问题了。
最开始只是左边的大牙有些松动，吃硬一点的东西就疼。
我以为是上火，买了一些消炎药吃，但效果不明显。
过了几天，右边的牙也开始松动，而且疼痛越来越严重。
老伴看我吃饭困难，劝我去医院看看。
社区医院的口腔科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他检查了我的牙齿后，表情很严肃。
「大爷，您这几颗牙保不住了，牙龈萎缩得很厉害，必须拔掉。」
「拔了以后怎么办？」我问。
「拔了以后可以做种植牙，也可以做活动假牙。
种植牙效果好，但费用高。
活动假牙便宜一些，但不太舒服。」
他给我开了转诊单：「您还是去市里的口腔医院看看吧，那边设备先进，医生经验也丰富。」
市口腔医院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口腔专科医院，装修得很豪华，就像高级酒店一样。
我拿着片子和病历，在导诊台排队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专家。
这个专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专业。
她仔细研究了我的片子，然后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告诉我：「您这种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拔掉四颗牙，然后做种植。」
「种植牙多少钱？」我直接问价格。
「我们这里用的是进口种植体，一颗两万，四颗就是八万。」
她说得很轻松，好像八万块就是八十块一样。
我愣住了。
八万块？我现在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有八万块。
「有没有便宜一点的选择？」我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做活动假牙，那个便宜很多。」
她在电脑上调出另一个方案，「活动假牙根据材料不同，价格在三千到八千不等。」
「但是活动假牙有很多缺点，」她继续解释，「使用不方便，需要经常取下来清洗，而且咀嚼效果不如种植牙。
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不够自然，容易被人看出来是假牙。」
我拿着治疗方案回到家，心情沉重得很。
八万块种植牙我肯定做不起，三千到八千的活动假牙倒是能承受，但听医生的描述，效果并不好。
6
当天晚上，我把情况告诉了老伴。
她听了也很着急。
「要不你问问明明，看他股票赚了没有？」她建议。
我打电话给儿子：「明明，我牙齿出问题了，需要花钱治疗。」
「什么问题？严重吗？」儿子的声音很关心。
「要拔牙，然后要做假牙或者种植牙。
种植牙要八万，假牙要几千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爸，您千万别着急花钱。」
儿子的语气很坚决，「现在股票正在关键时期，很快就能解套。
您再忍忍，等我赚了钱，咱就做最好的种植牙，八万十万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实在疼得受不了。」我捂着脸说。
「爸，您相信我，最多一个月，股票肯定翻身。
到时候您不但能做最好的牙，我们全家的生活都能上一个台阶。」
儿子信誓旦旦地说，「现在做便宜的假牙，不是浪费钱吗？等有钱了还得重新做。」
挂了电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牙疼得厉害，但儿子拿不出钱来治疗。
而我自己的钱，全部给了儿子炒股，现在连做个假牙都困难。
又熬了一个星期，牙疼得我几乎什么都吃不了。
老伴看我这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要不咱们先借点钱做个假牙吧，总不能一直这么疼下去。」她说。
我想来想去，只能向老同事老刘借钱。
老刘退休前是车间主任，家里条件还不错。
我打电话跟他说了情况，他很爽快地答应借给我五千块钱。
「老王，牙疼不是小事，得赶紧治。」
老刘说，「钱你不用着急还，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
有了这五千块钱，我去了社区附近的一家私人诊所。
这家诊所规模不大，但价格便宜。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看了我的情况后说可以做活动假牙。
「五千块钱，保证让您满意。」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做了三十年假牙，手艺绝对没问题。」
我当天就交了钱，约定一周后来装牙。
一周后，我戴上了新的活动假牙。
说实话，感觉确实不太好。
有明显的异物感，说话有些不清楚，而且假牙的颜色和我原来的牙齿不太一样，看起来有些突兀。
但至少能正常吃饭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7
当天晚上，儿子和儿媳妇刘娟回来吃饭。
刘娟今年二十九岁，在一家化妆品店当店长，平时很注重外表形象。
老伴特意做了几个好菜，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刚咬了一口，感觉假牙有些松动。
我下意识地用手扶了一下。
刘娟看见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爸，您这假牙也太明显了吧。
出门的时候千万别让人看见，太影响形象了。」
儿子也跟着说：「我不是说了让您等等吗？现在好了，白花钱做了个这么难看的假牙。」
「以后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别老用手去摸。」
刘娟补充道，「我们在外面也要面子的，您要是戴着这假牙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老伴在旁边打圆场：「算了算了，能用就行。
孩子们也是为了咱好。」
我低头吃饭，心里很不是滋味。
假牙确实不好看，但我也没办法啊。
而且这钱还是借来的，现在却被嫌弃成这样。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二十万的积蓄给了儿子，结果股票亏损，现在连治牙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要向朋友借钱。
更让我难受的是，儿子和儿媳妇不但不感激，反而嫌弃我的假牙难看。
我彻底心寒了，饭后回到卧室打了个电话。
付费点
电话是网上查来的。
我咨询了律师，这种情况我是否能从儿子手里拿回我自己的钱，对方了解了我的情况说有胜算，但我还没拿定主意，就听说了更大的噩耗。
那天我在楼下散步时遇到了小张。
小张是儿子的大学同学，现在在银行工作，以前经常来我们家做客。
那天他看起来有些醉意，应该是刚从酒桌上下来。
「最近身体怎么样？」小张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还行，就是牙齿不太好。」我指了指嘴巴。
「年纪大了，各种毛病都来了。」
小张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小李炒股的事儿，您知道具体情况吗？」
我心里一紧：「什么情况？」
小张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他现在可麻烦了。
二十万本金现在只剩下五万不到，还借了十万高利贷。
债主已经开始催债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你说什么？高利贷？」
「是啊，而且利息特别高，一个月就要还两万的利息。」
小张看我脸色不对，赶紧扶住我，「叔，您身体要紧，别太激动。」
「他怎么会借高利贷？」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还不是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
小张叹了口气，「我劝过他，但他不听。
现在那些放贷的人天天催，他压力很大。」
我靠着路边的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二十万只剩下五万，还借了十万高利贷，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家欠了十万外债，而且还是高利贷。
「您千万别说是我告诉的。」
小张提醒我，「小李现在已经够难受了，您要是知道了再埋怨他，他可能受不了。」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伴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
我把小张告诉我的情况说了一遍，她听了也傻眼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她坐在我旁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高利贷是能随便借的吗？」
8
当天晚上，儿子回来得比较晚，看起来很疲惫。
我叫住他，准备摊牌。
「明明，咱们聊聊。」
「聊什么？」他有些紧张，可能是猜到了什么。
「股票的事儿。」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小张都告诉我了。」
儿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我就是想让您和妈过上好日子，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愤怒又心疼。
「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
「还有...还有四万多。」他支支吾吾地说。
「高利贷的事儿呢？」
「我借了十万，现在要还十五万了。」
他抹着眼泪，「爸，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翻本的。」
「翻本？」我气得声音都变了，「你还想继续赌？」
这时候，刘娟听到动静从卧室跑出来，看见丈夫跪在地上，也跪了下来。
「爸，我们也是没办法。」
她哭着说，「现在那些人天天打电话催债，还威胁要去他单位闹。
您再帮帮我们吧。」
「我拿什么帮你们？」我指着自己，「我连看牙的钱都是借的。」
「您不是还有退休金吗？」
刘娟说，「我们可以每个月拿您的退休金还债。」
听到这话，我彻底愤怒了：「我一个月退休金三千块，你们要我怎么活？」
从那天开始，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儿子和儿媳妇虽然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但明显对我和老伴冷淡了很多。
以前吃饭的时候，他们会主动叫我们，现在都不叫了。
我只能等他们吃完了，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菜。
有时候菜都被吃光了，我就只能自己下碗面条。
有一天我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刘娟正在洗碗，看见我就冷冷地说：「爸，菜都吃完了，您自己下点面条吧。」
语气里没有一点温度，跟以前嘘寒问暖的样子完全不同。
还有一次，我在楼下遇到邻居李大妈。
她是个热心肠的人，经常关心我们家的情况。
「老王，你家明明最近怎么样？」她问。
我正要回答，刘娟从后面走过来，语气很不好地说：「李大妈，我们家的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
有些老人就是装糊涂，明明有钱就是不拿出来帮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着我，李大妈听了也很尴尬。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我越想越气。
我把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他们，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
我把他们养大成人，供他们读书工作，现在却被说成是装糊涂？
那天晚上，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同事老马。
老马退休后，儿子向他借钱做生意，结果赔光了。
儿子不但不还钱，还怪老马没有继续支持他。
后来老马通过法律途径要回了部分损失，虽然撕破了脸皮，但至少维护了自己的权益。
我想，也许我真的应该这样做。
第二天，我去了市里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律师，她听了我的情况后，很同情。
「老人家，您这种情况我们见过很多。」
她说，「孩子拿了父母的钱，却不承认是借款，这在法律上是有解决办法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
「您有转账记录吗？」
「有，银行转账，都有记录的。」
「那就好办了。」
她拿出一份文件，「我们可以先发律师函，要求他们归还借款。
如果他们拒绝，我们就可以起诉。」
律师费要三千块，这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
但我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需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尊严。
9
一周后，律师函通过快递寄到了家里。
那天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儿子在客厅大声叫嚷。
「这是什么？律师函？」
我走出厨房，看见他拿着信纸，手都在发抖。
「爸，这是您搞的？」他的声音都变了。
「是我。」我平静地回答。
「您这是要告我？」他简直不敢相信，「我是您儿子啊！」
刘娟从卧室跑出来，抢过信纸看了看，然后愤怒地看着我：「爸，您这是干什么？
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会说我装糊涂？
一家人会嫌弃我的假牙难看？」
儿子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打断了他：「你们不是不承认欠我钱吗？
那就法庭上见吧。」
第二天，儿子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告诉我他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
「爸，您这是要逼死我啊！」
他急得团团转，「账户冻结了，我连生活费都取不出来。
而且那些高利贷的人知道了，威胁要去我单位闹事。」
刘娟也哭了：「爸，您消消气。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心软了：「钱你们必须还，一分都不能少。」
又过了几天，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儿子告诉我，高利贷的催债人员已经开始上门了。
「他们说如果这个月还不上钱，就要去我单位拉横幅。」
儿子的脸色苍白，「爸，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看着儿子绝望的样子，我心里也开始动摇。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好受。
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