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上一世，林若雪死在了为萧寒冲喜的那夜。
他生前，她恨他囚她于深苑，拆她与太子的婚约；更恨他罗织罪名，害她林家满门。可原来——救她性命、许她白首的人是他，忍辱负重护她全族的人也是他。而他却死了。黄泉路冷，她为他放了一把火，火海翻涌，她躺入他的棺中：「萧寒，今夜你我成婚。此棺虽小，共枕足矣。」
再睁眼，她重生回到了七年前。
床侧的俊美少年正姿态懒散地垂眸，冷冷凝视她：「投怀送抱、自荐枕席这种事，沈小姐是什么时候开窍的？」
1
重生后，她又见到了那个权势滔天却短命不得善终的少年。
这一年，沈婉如为了污她名节，将她药醉后送到了名声糟烂的萧寒床榻上。她指尖轻触萧寒的脸——那张脸不再是死后入棺时的僵冷枯槁，亦非中毒后缠绵病榻的苍白清瘦。眼前的少年姿容绝艳，恍惚如梦。她捏了捏他侧脸的薄肉，他肤色偏白，轻轻一碰便红了。
萧寒神色骤变，反握住她的手腕：「沈小姐这是何意？抱了这么久，都没够，还上手？」她被按得微疼，只得收回手，却舍不得收回目光。他穿着月白长袍，胸襟被她压出褶皱，漫不经心抚平，看似平静。
「萧少公子，我都已自荐枕席了，还怕对你上手吗？」她故意逗他。
萧寒僵了片刻，眼神透出讶异。世人眼中最端庄的沈家嫡女竟会说出这般撩拨之语？那些外人所见不过是她装的。重活一世，她窥得半分先机——譬如眼前这位看似遵循礼教、清冷如明月的人，实则是在竭力克制反骨。
上辈子，他三年爬上高位，手段奇绝。出身卑贱的他从小受尽白眼，养成了喜怒无常、偏执狂悖的性子。最厌恶教条礼法，囚她时病态而专注，像一头不知满足的饕餮。而此刻——他还是个没吃过肉的小狼犊子。
「沈小姐入了别人的局，此时不走，可要来不及了。」萧寒淡淡提醒。
她环顾四周，想起这场龌龊局出自沈婉如之手。上一世，她顾忌家族颜面破局脱逃，却纵容沈婉如变本加厉。如今……她抬眸轻笑：「不如先喝杯茶，等害虫自投罗网，捏死清净。」
萧寒目光似审视：「沈小姐不怕与我扯上关系，被拉入泥潭？」
她端起茶盏：「萧少公子才不会拉我入泥潭。」
他拦下她的动作：「别喝这盏。茶凉了。」
她这才想起，上一世她昏沉不醒，萧寒用冷茶泼醒她。如今他未泼她，却拦她喝凉茶——原来他早已在护她。她试探道：「你下手掐我腰时，我疼得厉害。」
萧寒眸中阴郁未散：「你醉时抱我如魇，我不得已才……」他语调一顿，「沈小姐的梦话有趣，说死后要与共坟，黄泉路冷，要陪我。」
她心头一震，上辈子他掐醒她时，她竟说了这般痴语？窗光打在他侧脸，如梦如幻。他忽然轻笑：「我惜命，不急着走黄泉路，不劳沈小姐作陪。」
她红了眼：「今日你帮了我，我必每日祈你长命百岁，避灾免祸。」
萧寒定定看她，目光探究。她整理衣衫，端庄以待——她知道，很快沈婉如便会领着太子来「捉奸」。
果然，未半刻，门扉被破。沈婉如故作疑惑：「姐姐？你为何在萧少公子卧房？」
2
再活一世，林若雪重新打量沈婉如。这位庶妹从小养在母亲膝下，她赠衣赠饰，她却鲜少穿戴，总穿素白，烹茶时念诗：「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惟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她曾以为她淡泊，如今才明白，她深谙示弱之道。人要俏，一身孝，她早算准了如何激起太子保护欲。
林若雪扇了她一耳光：「你哪只眼睛见我睡在此？父亲教在外谨言慎行，你醉酒胡话败坏我名声，这一耳光冤吗？」
众人皆静。沈婉如红脸咬唇，众人却已看出她被利用。林若雪端得光明：「床铺整齐，我衣衫无恙，不过是来借《川域志》。你算计不成，倒想蒙羞太傅府？」
人群散去，沈婉如望向太子慕容瑾：「殿下……」慕容瑾却走到林若雪面前：「妙妙，手疼不疼？」
林若雪望着这张温柔脸，想起他上一世如何用弟弟沈叙的命铺路。沈叙血淋淋的尸身、引魂香的毒、他装作悲愤怒极的模样……喉头哽咽，她抽回手：「走吧。」
慕容瑾掌心落空，失神看她。她转身时，屋内传来萧寒讥诮的呵笑：「沈小姐，不来拿《川域志》了吗？」
她顿步回头。窗下少年撑下巴望她，肤色皎如寒月：「阁楼狭小，外人不得入，沈小姐得亲自走一趟。」
她随他入内室。阶梯陡窄，她故意踩空惊呼，萧寒回身抓住她手腕。她便顺势栽入他怀，环住他腰。少年身体僵住，低笑病态：「抱得这么紧，不嫌脏吗？」
她贴他耳廓：「萧寒，你不脏。脏的是那些拜高踩低之人。这座萧府配不上你，早点离开可好？」
他忽然埋首她颈窝，呼吸温热：「苏妙小姐的刀，药，郎……我都想做。」
阁楼内却无她的画像，她尴尬回头，萧寒挑眉：「原来沈妙小姐想让我为你作画挂满屋子？明日便开始画，可好？」
3
林若雪仔细回想。及笄前与萧寒交集仅两次：一次冬日赏雪，见他被世族公子按雪地打骂，她扶他，他却自嘲冷笑：「离我远些，免得脏你。」另一次，她讲拔舌地狱震慑众人，萧寒却站她身后笑问：「若拔舌地狱是第一层，后面十七层如何？」
原来他早盯上她。从阁楼取《川域志》时，她倚门笑问：「下月秋猎围场，你我联手赢慕容瑾，我便讲第五层地狱给你听。」
萧寒靠近，尾音上撩：「洞房之夜的喜床上讲，才行。」
她匆忙应下离去。背后传来他声音：「忽然有些信你的梦话了，转性待我，是因梦中遗憾吗？」她回眸，心酸化作一句：「是啊，梦里遗憾颇多。」
回府路上，沈叙嘀咕：「萧家脏种没欺负你吧？太子不喜欢你与他往来。」她冷笑：「皇宫吃人，东宫更动荡。你那太子哥哥，已被吃掉了。」
沈叙愣住，她引导反问：「若我与太子反目，你选谁？」沈叙茫然：「怎会成仇？中秋宴皇上就要赐婚了。」她笃定：「那道旨意不会落我身上。」
4
太傅府内，沈婉如已被罚跪祠堂。林若雪早让小厮传信父母，沈婉如的狡辩全被提前拆穿。母亲红眼哭骂：「那沈婉如竟敢药你！萧寒怎会帮你？」林若雪安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药的后劲儿发作，她连日发烧，神思迷蒙。恍惚间，慕容瑾来看她，握住她的手：「妙妙，孤定会查清此事，惩治沈婉如。」她忆起前世：阿叙惨死、母亲痴傻、父亲跪求容玉，而容玉靠苏家扶持肃清对手后，却反噬林家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