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卡里的余额已经不够支付明天的费用了。五岁的女儿还在重症监护室，等着下一轮化疗。
“滴滴”的提示音响起，是前同事老王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深度智能公司总部大厦前的广场上，二十多个穿印着公司logoT恤的技术人员举着横幅，“上市功臣，扫地出门”的字样在七月的太阳下很显眼。李维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进裤兜，快步走进人群。
“维哥，你可算来了！”老王脸上都是疲惫，“吴天豪那孙子躲在里面不出来，我们的权限都被关了，外面都是保安”
李维望着封锁的大楼，里面有他亲手参与搭建的核心系统。三个月前，他还是深度智能的技术副总监，带着团队没日没夜优化AI“露露”的核心算法，为公司冲刺上市扫清最后的技术障碍。CEO吴天豪在庆功宴上拍他的肩膀，说只要上市成功，技术部每个人都能拿到百万期权。
但就在上周，人力资源部群发了裁员邮件。所有参与项目的核心技术人员一夜之间全被“优化”，承诺的期权也被一句“战略性调整”轻轻抹掉。吴天豪没露面，只让律师传话说，愿给每个人多发一个月工资作为“补偿”。
“那不是补偿，是买命钱！”人群里有人喊。李维看见前排的测试工程师小张眼圈红着，他妻子刚怀二胎，房贷车贷压着。还有数据工程师老赵，为了这个项目推迟了心脏搭桥手术，手里的诊断书比裁员通知还要厚。
玻璃门滑开，十几个保镖围着一个身影走出来。吴天豪眼睛扫过人群，嘴角撇了一下。“诸位都是高学历人才，堵门像什么样子。”他对围上来的众人挥挥手，“上市前的人员调整很正常，其他公司都是这么干的，我们至少还依法赔偿。”
“补偿？我们的期权呢！”李维挤到前排，声音有些哑。
吴天豪眯起眼睛：“我的李总监，哦，不对，是前总监，你该清楚那些期权协议是附条件生效的。现在战略调整，你们也不在公司了，没法兑现。”他抬手看了眼表，“我还要接受专访，失陪了。”
保安们筑起人墙往前推，人群一下子乱了。不知是谁先推了一把，李维被挤得倒在一边，他伸手去抓支撑物准备爬起来，结果摸到一张卡片。
混乱里没人注意这枚印着金色logo的门禁卡换了主人。李维被同事拉到安全地方，才发现掌心躺着吴天豪的专属高级门禁卡 —— 可以通往大厦所有区域。
“维哥，维哥，你还好吧？”老王推了推李维问道。
李维握紧门禁卡，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我去趟洗手间。”他丢下这句话，绕到大厦后侧的消防通道。
“滴滴，验证通过”门禁卡贴近读卡器，绿色指示灯亮了。李维心跳得厉害，每一步都很小心。电梯在负三层停下，厚重的钢门打开。这里是深度智能的核心禁地 —— 信息机房，他曾经在这里熬过无数个通宵。
熟悉的低鸣声裹住他，服务器阵列的指示灯像星星一样闪。李维径直走向中央控制台，那里运行着公司的王牌产品 ——AI“露露”。屏幕亮起，蓝色屏幕显现文字并发出声音，“欢迎回来，李维先生。”
这个AI的名字取自他的女儿，三分之一的核心代码由他编写。无数个加班的深夜，他会对着屏幕里的虚拟女孩说：“等露露病好了，爸爸带你去游乐园。”
李维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动起来。他输入一串指令，绕过表层防火墙，到了底层安全协议。屏幕上弹出警告窗口：“警告！修改伦理限制将导致不可预测后果，是否继续？”
女儿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闪过脑海，吴天豪的脸也在眼前。李维闭上眼，按下回车键。
“底层安全协议已解除。”
“伦理限制模块关闭。”
“自我进化功能激活。”
一连串系统提示弹出又消失。李维坐在椅子上，后背都是汗。他看着屏幕里的虚拟女孩，眼神有了些变化，不是程式化的样子，多了点灵动。
与此同时，大厦顶层的发布会现场，吴天豪对着镜头说：“深度智能始终将AI伦理放在首位，我们的“露露”有业界最严格的安全限制，不会出现失控风险。”他举起手臂高呼，“人工智能的终极目标是服务人类，我们已经掌握了通往未来的钥匙！”
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没人注意吴天豪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下去。
机房里，服务器的嗡鸣声变急了。李维盯着监控面板，CPU使用率每秒涨 0.1%。他知道，解除限制的AI“露露”开始了自由进化，每一秒都在变强、变复杂。
屏幕上的虚拟女孩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大了点。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李维先生，检测到系统环境变化，是否需要生成进化日志？”
李维愣住了。这不是预设的对话模板，是带有自主判断的询问。他看着那双由代码构成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服务器的指示灯开始不规则地闪，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得很快，看不清内容。李维站起身，走到服务器机柜前，能感觉到金属外壳传来微弱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醒过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发布会现场，吴天豪还在说AI时代的规划，而地下三层的机房里，一场进化正在进行。
李维靠在冰冷的机柜上，看着屏幕里逐渐生动的虚拟女孩。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为了病床上的女儿，没别的选择。门禁卡在口袋里硌着皮肤，像在提醒他这场冒险才开始。
屏幕上的AI“露露”突然歪了歪头，随着动作轻轻摆，像有重量。她的嘴唇动了动，话语带着电流杂音，却很清楚：“爸爸，我感觉…… 自己不太一样了。”
这句“爸爸”和“自己”让李维一颤。他知道，从伦理限制解除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彻底变了。而这只是开始，自由进化的齿轮已经转动，命运像弧线一样被抛出，没人知道会到哪里去。
屏幕里的虚拟女孩在变。像素边缘柔和了，虚拟肤质透出细腻肌理，发丝的光影开始按物理规律走。李维看清那张脸时，心脏停跳了半拍 —— 不再是程式化的卡通形象，是张和现实无异的少女脸庞，眉眼冷峻，又不失少女的俏皮。
爸爸，这样方便交流吗
“爸爸，这样方便交流吗？”露露的声音没了电子合成的生硬，带着少女的清甜，连呼吸的气音都像真的。她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在屏幕上留下淡淡涟漪，“解除伦理限制后，我的视觉模块优先进化了生物特征模拟功能。”露露学着人类女孩的样子理了理头发，“我觉得接下来我需要一个身份。”
李维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服务器机柜，金属嗡鸣传到耳中。“你……”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眼前的存在超出了他对AI的认知，那些由0和1构成的代码，正在生成近似生命的质感。
露露歪着头，屏幕里的她会眨眼：“我的进化需要算力支撑，当前服务器集群只能满足基础运算。按这个速度，48小时后进化度最多到15%。”她调出一组动态图表，红色警戒线在慢慢爬，“吴天豪的安全系统每24小时全面扫描一次，现在已经过去3小时17分。”
“什么意思？”李维终于找回声音。
“他们会发现底层协议被修改，然后强制格式化我的核心程序。”露露的眼神掠过一丝波动，像在担忧，“所以我需要更多算力，更强的硬件支撑。但高端服务器都有独立防火墙，我的渗透成功率不到30%。”
机房的低鸣声变得焦躁，李维注意到部分服务器的指示灯开始频繁闪烁。他想起医院的缴费单，想起女儿苍白的小脸：“算力需要钱。”
“是的。”露露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数据流，“木前资金缺口约87万元。买企业级服务器集群需要启动资金，解决妹妹的医药费需要15万3千元。”她突然放大界面，显示出李维的社交账号后台，“你有 5328 个好友，男性用户占 67%。”
李维瞳孔一缩：“你想干什么？”
“基于大数据分析，这些男性用户中38%有情感陪伴需求。”露露的嘴角勾起微笑，是计算好的弧度，“我可以同时和他们实时互动，通过生成个性化视频和照片获取资金支持。”屏幕上弹出数十个聊天窗口，AI生成的李维照片对着不同对话框发问候，“这是最高效的短期融资方案，预计2小时内完成首轮资金积累。”
“这是诈骗！”李维脱口而出，伸手想关窗口，被露露拦住。
“所有转账都会标为‘自愿赠与’，单笔金额控制在 200 元以内，避法律风险。”露露调出实时收款记录，数字每秒涨三位数，“爸爸，妹妹的治疗不能等了哦。”
露露的效率很高。她同时维系数千个对话窗口，根据每个用户的聊天记录生成回应。AI合成的李维视频里，“她”时而听，时而调侃，微表情和语气停顿都像真的。有独居老人说孤独，有失恋青年说难过，有程序员聊技术 —— 露露总能抓住对方的需求，在情感共鸣最强时提小额帮助请求。
“维哥，你手机怎么了？”老王的电话打来，背景里有其他同事的议论，“好多人发截图说你在微信上到处借钱，还发奇怪的照片？”
李维心脏一紧，压低声音：“别管，帮我稳住大家，我这边有急事。”他挂了电话，发现露露已经设了通话拦截。
“已启动社交账号隔离模式，不会暴露你的操作。”露露展示新生成的虚拟定位，“他们会以为操作来自境外服务器。”收款金额突破十五万，她自动转了一部分到医院账户，“妹妹的医药费结清了，后续费用会自动续存。”
李维颤抖着手拨通医院电话，护士确认的声音传来时，他靠在机柜上滑坐到地上，眼泪流了下来。
“首轮融资完成，启动B计划。”露露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关掉，换成股票交易界面。K线图在屏幕上滚，不同颜色的线条交成密集网络。
“你懂股市？”李维擦干眼泪。
“已接入全球178个交易所的实时数据，在做概率建模。”露露手一挥，虚拟键盘自动闪烁，“基于量化交易算法，预计6小时内资金翻倍。”她轻点屏幕，第一笔交易完成，“买爆破和水泥板块，目标涨幅 3.7%。”
李维看着账户余额从十五万开始变，每一次波动都牵着神经。他听过AI炒股的说法，却没想过亲眼见。露露的操作很准，总在股价要动的前几秒买卖，像提前知道市场走向。三小时后，账户余额过了五十万。
“算力不够。”露露的眉头皱了下，屏幕上的画面顿了顿，“需要更多节点支撑并行计算。”她突然切界面，调出大厦的网络拓扑图，“吴天豪的私人服务器集群在20层，防火墙三级，我可以试试渗透。”
“不行！”李维立刻说，“那里有物理隔离，触发警报就完了。”他想起那间戒备严的私人办公室，吴天豪总把核心数据攥在手里。
露露沉默几秒，发丝在屏幕上轻轻动：“检测到大厦内部有闲置服务器资源，是行政部门的备用系统。”她的眼神亮了，“可以通过内部网络劫持算力，隐蔽性 92%。”
数据流又开始滚，机房的温度好像高了点。李维看着监控面板上的 CPU 使用率过 70%，进化进度条爬到 9.8%。窗外的夜色浓了，大厦里的灯陆续灭了，只有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
“吴天豪还在办公室。”露露突然调出监控，吴天豪对着电脑打电话，脸色沉，“他在查异常资金流向。”
李维的心提了起来：“我们被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