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一次婚,我是为了找个伴,不是找个保姆!"林阿姨六十三岁的脸上布满了愤怒的皱纹,她将手中的抹布重重地摔在了餐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在桌面上留下一片水渍。
对面的老伴张大爷撇着嘴,眼神里满是不屑:"你那叫找伴?你那叫找人伺候!我辛苦大半辈子,六十五岁了还得围着你转,我凭啥啊?"
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窗外嘈杂的菜市场叫卖声形成了喧闹的背景音,却衬托出这对再婚老人之间的沉默与对峙。结婚才一年,原本以为能相互扶持、安度晚年的美好愿景,此刻却像是一场南柯一梦。
林阿姨抿紧了嘴唇,想起昨天她提出的那三个"简单"要求:一是家务分担,二是各自管钱,三是晚上不要挤一张床。没想到这竟成了压垮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大爷突然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你好好想想,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我今天就想问问,像这样的婚姻,我娶你到底是为了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林阿姨怔怔地坐在餐桌前,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一个想要保留一点尊严和自由的老年女人,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阿姨和张大爷的再婚故事,在小区里原本是一段佳话。
林阿姨六十二岁那年,丧偶已经五年。儿女都在国外,虽然经常视频,但那抹孤独感总是在夜深人静时袭来。她身体硬朗,平日里喜欢去广场舞队锻炼,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同样丧偶的张大爷。
张大爷人高马大,爱说爱笑,退休前是一家国企的中层干部,看起来体面又稳重。两人从跳舞认识,慢慢成了朋友,一起买菜、吃饭、看电影,生活逐渐有了甜蜜的味道。
"大姐,我看我们俩挺合适的,一起过日子吧。"半年后的一个傍晚,张大爷在公园长椅上向林阿姨求婚,手里还捧着一束不知从哪弄来的野菊花。
林阿姨当时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像个小姑娘似的,心里甜滋滋的。在儿女的祝福下,两人很快领了证,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可婚后的生活,却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原来在一起约会时,张大爷总是体贴入微,帮林阿姨拿东西、撑伞,甚至有时还会做些简单的饭菜。但结婚后,他似乎瞬间变了个人——家务活全推给林阿姨,饭菜要按时端上桌,衣服要洗得干净整齐,连袜子都得林阿姨帮他收拾。
"我上辈子就是伺候人的命吗?"林阿姨常常在心里嘀咕,但碍于面子,她只能忍气吞声。
更让林阿姨头疼的是钱的问题。婚前两人约定财产各自保管,日常开销AA制。可婚后张大爷却常常"忘记"带钱,大部分消费都落在了林阿姨身上。有一次,她看到张大爷偷偷给自己儿子转了一大笔钱,却对她说家里紧张,要省着点花。
最让林阿姨尴尬的是睡觉问题。张大爷喜欢开着窗户睡觉,而她怕风;张大爷睡觉时呼噜声如雷,让她彻夜难眠;更不用说张大爷总是"想要",让年过六旬的她既疲惫又无奈。
就在昨天,林阿姨终于鼓起勇气,向张大爷提出了三个要求:
"大爷,咱们结婚一年了,我想和你商量三件事。"林阿姨小心翼翼地开口,"第一,家务咱们分担,我做饭你洗碗,或者你做饭我洗碗都行;第二,咱们还是各管各的钱,共同开销平摊;第三,我想在客房放张床,我睡不惯和人挤一张床。"
她本以为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却没想到张大爷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结了婚还搞什么AA制?还分床睡?那我娶你干什么?找个保姆还便宜些!"
就这样,一场婚姻危机爆发了。
此刻,林阿姨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年轻时为丈夫生儿育女、照顾公婆,中年时还要兼顾工作和家庭,老年了本想享受一下安宁祥和的晚年生活,没想到再婚后又成了"免费保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林阿姨擦干眼泪去开门,发现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姐。
"怎么哭了?"王大姐是林阿姨多年的好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林阿姨忍不住倾诉了自己的委屈,王大姐听完后叹了口气:"我早就想说了,张大爷那人我看着就不靠谱。他上一任老伴就是被他气走的,人家嫌他邋遢又抠门,最后搬去和女儿住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林阿姨这才明白自己被蒙在鼓里。
"姐,你别难过。"王大姐握住林阿姨的手,"现在的老年婚姻,很多都是男人找保姆,女人找依靠。可咱们女人辛苦一辈子,难道晚年还得继续伺候人吗?我看你就直接和他摊牌,大不了离婚,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多好!"
林阿姨沉默了,她想起了前几天在小区花园里遇到的那对老夫妻,两人一起浇花、下棋,互相搀扶着散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才是她想要的晚年生活啊!
傍晚时分,张大爷回来了,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我想了一天,"他坐在林阿姨对面,声音低沉,"你说得对,我是把你当保姆了。前一段日子,儿子生意失败,我给他转了不少钱,心里压力大,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林阿姨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张大爷会主动认错。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你伺候我,"张大爷继续说道,"就是从小在那个年代长大的,认为女人就该做家务。现在想想,确实不对。你的三个要求,我都答应。我们可以分工合作,钱也各自管理,至于睡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打呼噜,客房我来睡吧。"
林阿姨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
"老伴儿,咱们都这把年纪了,何必再争这些。"张大爷伸出手,握住林阿姨的手,"余生不长,一起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那一刻,林阿姨的眼眶湿润了。也许婚姻并不完美,但愿意改变、互相理解才是维系感情的关键。
夜幕降临,小区的广场上,一对老人手牵着手慢慢走过,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生命的尽头。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菊花的清香。林阿姨突然明白,真正的晚年幸福,不是找个人来依靠或被依靠,而是找个愿意与你共同成长、相互尊重的伴侣,一起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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