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吗？我妻子都这样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换。"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良心都没有。"
"北大的学生就这素质？"
夜行列车上，一场关于铺位的争执让整节车厢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着那个拒绝为孕妇让下铺的女大学生。
手机镜头对准她，恶意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冷血"、"自私"的标签瞬间贴满全网。
然而，当火车到站，当所有人都下车离去，当那张被遗忘在床缝里的纸条被意外发现时——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01
K1478次列车在深夜十点三十分准时从北京西站驶出，车厢里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和人群的汗味。
这是一趟开往成都的绿皮车，十八个小时的旅程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轻松。
陈若初坐在6号车厢17号下铺，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她把几本专业书籍叠放整齐，化妆品小心地装进透明的收纳袋里。
二十一岁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五官精致，透着一股书卷气。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的大学生。
"哎呀，买的什么破票，这么高，我怎么爬上去啊。"
一个温和的女声打破了车厢里的嘈杂。
陈若初抬头看去，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正站在中铺前，一脸为难。
女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发披肩，肚子已经很大了，看起来怀孕至少七八个月。
"慢点，慢点，我扶着你。"
她的丈夫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
"雅文，要不我们跟人商量一下，换个下铺？"
男人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陈若初身上。
赵雅文摆摆手："算了，我能爬上去的，不要麻烝人家。"
但她丈夫已经走向陈若初："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妻子怀孕了，爬上铺有些不方便，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换个铺位？"
陈若初抬起头，冷淡地看了男人一眼，又看了看正努力往中铺爬的赵雅文，面无表情地说：
"不好意思，我买的是下铺。"
"我们可以补差价。"男人有些急切。
"我说了不换就是不换。"陈若初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坚决。
她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过。
男人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愤怒，但还是克制住了："那... 那好吧。"
他转身回到妻子身边，赵雅文已经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中铺，正在喘着粗气。
"怎么样？"赵雅文轻声问道。
"人家不愿意。"男人压低声音，但周围的乘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车厢里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
"现在的年轻人啊。"坐在对面上铺的大爷摇了摇头，声音大得整个车厢都能听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看着挺漂亮的姑娘，心怎么这么冷。"中年妇女接话道，"孕妇多不容易啊，帮一下又不会死。"
"可能是北京的学生吧，瞧那架势。"有人小声议论，"城里的孩子就是娇气，自私。"
陈若初依然低着头整理东西，仿佛这些议论声与她无关。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每一样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偶尔有人路过，她会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让出通道。
"若初是吧？"赵雅文忽然从中铺上探出头来，"我刚才听他叫你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陈若初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叫赵雅文，这是我丈夫李明。"赵雅文的声音很温和，"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是我们考虑不周。"
"没关系。"陈若初简短地回应。
李明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快。妻子都这么客气了，这个女孩还是这副冷漠的样子。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他没有再说什么。
夜越来越深了，车厢里的灯光调暗了一些。
有些乘客已经开始休息，但更多的人在聊天、刷手机、吃东西。火
车的轮子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仿佛在演奏一首单调的催眠曲。
陈若初坐在下铺边缘，看着窗外闪过的灯火。偶尔火车会经过一些小站，月台上稀稀落落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寂寥。
她的手不时会不自觉地摸向腰部，但动作很轻微。
"哎哟。"中铺上传来赵雅文的声音。
李明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就是腰有点酸。这个姿势躺着太难受了。"赵雅文的声音有些疲惫。
周围的乘客又开始窃窃私语，目光不时地投向陈若初。有人拿出手机，似乎在拍照或录像。
"这事要是传到网上，这女孩就出名了。"有人小声说道。
"北大的学生拒绝给孕妇让座，这新闻够劲爆的。"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吗？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若初听着这些议论，脸色依然平静，但握着车票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了一些。
她看向中铺，赵雅文正努力调整着睡姿，但显然很不舒服。
陈若初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向列车员。
"师傅，能借一个靠枕吗？"她轻声问道。
列车员刘师傅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给你自己用的？"
"不是。"陈若初指了指中铺，"给那位孕妇。"
刘师傅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我去拿。"
几分钟后，陈若初拿着靠枕走回来，轻轻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这个给你妻子用吧，可能会舒服一些。"
李明接过靠枕，有些诧异地看着陈若初："谢谢。"
"不客气。"陈若初转身回到自己的铺位。
赵雅文用上靠枕后确实舒服了一些，对陈若初说了声谢谢。车厢里的议论声似乎小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停止。
02
午夜时分，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刷手机或者聊天。
陈若初躺在下铺上，却没有睡着。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身体僵硬了一般。
"若初？"中铺上传来赵雅文轻柔的声音，"你还没睡？"
陈若初转过头："嗯，睡不着。"
"我也是。怀孕后就特别容易失眠。"赵雅文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特别是在这种陌生的地方。"
"你们去成都是？"陈若初难得主动开口询问。
"我丈夫工作调动，我们要去那边定居。你呢？"
"回学校。"陈若初简短地回答。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火车依然在黑夜中前行，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哎哟。"赵雅文忽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李明立刻被惊醒。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宝宝在踢我。"赵雅文轻抚着肚子，"可能是今天坐车太累了。"
李明很担心："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赵雅文说着，但声音里明显带着痛苦。
陈若初躺在下铺，听着上面的动静，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孕妇在长途旅行中确实容易出现各种不适，特别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
过了一会儿，赵雅文的呻吟声更明显了。
"雅文，你怎么样？"李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 我肚子很痛，好像有点不对劲。"赵雅文的声音变得虚弱。
这下把周围的乘客都吵醒了。大家纷纷坐起来，关切地询问情况。
"快叫列车员！"有人喊道。
"是不是要生了？"
"还有几个小时到成都啊？"
列车员刘师傅很快赶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列车员。
"情况怎么样？"刘师傅问道。
李明焦急地说："我妻子肚子痛，可能有问题。"
刘师傅爬上中铺查看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我们车上有简单的医疗包，但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能需要在下一站下车就医。"
"下一站是哪里？还有多久到？"李明问。
"下一站是定西，还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对于一个可能有状况的孕妇来说，确实太长了。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陈若初躺在下铺，听着这一切，心情复杂。她知道，如果赵雅文能够在下铺休息，情况可能会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从高处摔下来。
但她真的不能换。
陈若初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医生的话："你的情况很特殊，腰椎间盘突出合并强直性脊柱炎，绝对不能睡软床或者不平整的地方，更不能长时间保持不正确的姿势，否则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她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摸向腰部。刚才给赵雅文拿靠枕的时候，她已经感到了疼痛，但她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若初。"赵雅文忽然叫她的名字。
陈若初睁开眼睛："嗯？"
"如果...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丈夫吗？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赵雅文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人都听得见。
陈若初心里一紧："你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以防万一。"赵雅文苦笑了一下，"你看起来是个很坚强的女孩。"
坚强？陈若初在心里苦笑。如果她知道自己正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还会觉得自己坚强吗？
列车员给赵雅文测了血压和脉搏，情况暂时还算稳定，但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李明坐在中铺边上，一刻也不敢离开妻子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若初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着。她不敢乱动，每一次转身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习惯了在痛苦中保持沉默。
凌晨两点，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赵雅文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至少没有继续恶化。但李明依然不敢睡，一直守在妻子身边。
陈若初望着窗外的黑暗，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刚才赵雅文说的话，想起周围乘客鄙夷的目光，想起那些录像的手机。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节车厢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但她真的没有选择。
03
凌晨四点，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火车依然在铁轨上飞驰，载着一车厢的疲惫和复杂的情绪。
陈若初已经一夜没睡。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了整整六个小时，腰部的疼痛已经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但她不敢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了别人，更怕暴露自己的秘密。
赵雅文的情况时好时坏，偶尔会痛苦地呻吟几声，每一次都让李明紧张不已。
"还有多久到成都？"李明轻声问列车员。
"还有五个小时。"刘师傅看了看表，"坚持一下，到了成都就能马上送医院。"
五个小时，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若初，你还好吧？"赵雅文忽然关心地问道，"我看你一晚上都没动过。"
陈若初勉强笑了笑："我睡得比较死。"
"年轻真好。"赵雅文感叹道，"我现在是怎么躺都不舒服。"
这句话让陈若初的心里更加难受。她知道赵雅文并没有恶意，但这种无意间的对比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要不我们再商量一下？"李明忽然说道，"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格补偿差价，求你了。"
车厢里的人都看向陈若初，等待她的回答。
陈若初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换。"
"为什么？"李明有些激动，"你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吗？"
"明明，别这样。"赵雅文拉住丈夫的手，"不要为难人家。"
但李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妻子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自私，你的良心呢？"
周围的乘客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开始指责陈若初。
"这样的人还读什么大学？"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教养。"
面对这些指责，陈若初依然沉默。她紧紧咬着嘴唇，手指紧握着床单，指关节都发白了。
"若初，你为什么不说话？"赵雅文看着陈若初，眼中带着困惑和失望，"哪怕你给个理由也行啊。"
陈若初抬起头，看着赵雅文的眼睛。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困惑、失望、还有一丝隐隐的祈求。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 我只是不想换。"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明："不想换？就因为不想换，你就要看着我妻子受罪吗？"
"算了，明明。"赵雅文虚弱地说道，"可能人家真的有什么难处。"
"什么难处能比孕妇更要紧？"李明冷笑一声。
陈若初听着这些争吵，心如刀绞。
火车继续前行，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有几个乘客已经开始拍照录像，准备发到网上。
"北大女学生拒绝为孕妇让铺，冷血程度令人发指。"有人在编辑微博。
陈若初看到这一切，心里既愤怒又无奈。
她知道，一旦这些视频传到网上，自己的生活就彻底完了。但她还是不能说出真相，因为她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黎明时分，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给这个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
但这丝温暖并不能缓解车厢里的紧张气氛。
赵雅文的情况又开始恶化，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雅文，坚持住。"李明握住妻子的手，"很快就到成都了。"
看着这一幕，陈若初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于是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悄悄滑落。
04
上午九点，火车终于缓缓驶入成都站。
对于车厢里的每一个人来说，这十几个小时的旅程都是难忘的，但原因各不相同。
赵雅文的情况在最后几个小时里时好时坏，但总算是坚持到了目的地。
李明早就联系好了医院，准备一下车就送妻子去检查。
陈若初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动作很慢很轻。
十几个小时保持同一个姿势，让她的身体几乎僵硬了。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但她依然强忍着，不让任何人看出异常。
"终于到了。"赵雅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嗯，马上就能去医院了。"李明小心地扶着妻子准备下车。
车厢里其他的乘客也都在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但很多人还在议论着昨晚的事情，不时地看向陈若初，眼神中带着鄙夷和不屑。
"这种人以后肯定没有好下场。"有人小声说道。
"就是，这么自私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陈若初听着这些议论，默默地背起书包。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但她尽量掩饰着。
列车停稳后，乘客们开始有序地下车。李明搀扶着赵雅文，慢慢地往车门走去。
"慢点，别着急。"李明温柔地说道。
陈若初跟在他们后面，步履有些艰难。每走一步，腰部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着牙坚持着。
"同学。"赵雅文忽然转过身，看着陈若初，"谢谢你的靠枕。"
陈若初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你没有让铺位给我，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赵雅文的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理解。"
这句话让陈若初的眼眶有些湿润。在所有人都指责她的时候，只有赵雅文还愿意为她说话。
"谢谢。"陈若初轻声说道。
下了火车，站台上人来人往。李明很快找到了来接他们的朋友，一行人匆匆离去。
陈若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缓慢地走出车站，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成都的阳光很好，但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就在陈若初离开车站的时候，17号车厢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明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意外发现夹缝里有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这是什么？"李明好奇地展开纸条。
当他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